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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Mirror World在線閱讀 - 崎山桑,我請從這里搬出去,謝謝。

崎山桑,我請從這里搬出去,謝謝。

    窗外陽光正好,剛好是一個可以白日宣yin的天氣。

    崎山側(cè)坐在沙發(fā)上任由化妝師在自己臉上頭發(fā)上弄來弄去,旁邊夕凪在與導(dǎo)演低聲討論著什么,片刻后夕凪點頭,緊貼著崎山的大腿坐在旁邊。

    第一段床戲發(fā)生在余村家,余村主動把長谷部邀請到家里來,本意是想與他談?wù)?,卻沒想到直接被長谷部推倒從頭到尾摸了個遍。

    之前兩個人聊天的那部分已經(jīng)拍完,現(xiàn)在所剩的就只是親上去,推倒,摸來摸去這三個步驟。

    全組就位的時候崎山已經(jīng)完完全全的冷靜下來。

    身為職業(yè)演員就要有職業(yè)演員的樣子,明明之后要演的內(nèi)容無比火熱,崎山卻還是成功的在這一刻靜下心來,先左右打量好鏡頭的位置,然后閉上眼,認真調(diào)整感情。夕凪私下里捏了捏崎山的手指,崎山對他微微一笑。

    長谷部溫柔而又緩慢的吻過來。

    床戲這種東西畢竟只是戲而不是GV,更不是私人的滾床單,所以甚至比起GV來要更具美感。第一次的H是在沙發(fā)上,而且沒有真正的進入,崎山閉上眼,把自己從躺在沙發(fā)上的那個人的位置中脫出來,俯視著現(xiàn)場。

    狹小房間的角落,兩臺攝影機,那邊那么多staff在或緊皺眉頭或面無表情或微笑著看向這邊,而這邊這兩個人正在沙發(fā)上糾纏。

    三十歲的人了,誰還沒滾過床單,但是這不一樣,不可以把現(xiàn)實中的那一套搬過去。在導(dǎo)演第三次喊咔的時候崎山在思考自己究竟要不要把手臂環(huán)到夕凪的脖子上,不過想想這姿勢實在是太娘炮,于是干脆放棄。

    然后繼續(xù),襯衫下擺被掀開,自己的半個身體暴露在空氣中。

    五月份的天氣說熱不熱說冷不冷,但是皮膚上還是起了一層一層的雞皮疙瘩,身體上方的男人俯下身,在崎山胸口做出啃咬的動作,這次倒是沒有真的咬上去讓崎山松了口氣,然而下一秒長谷部的手掌整個覆上余村的下半身。

    他居然敢真的摸上來?!

    崎山咝的抽了口氣,難以置信的看著身上那個人,男人面無表情的模樣微微有些松動,不過只有一點點。

    導(dǎo)演并沒有喊咔,攝影機也還在轉(zhuǎn),崎山只能緩慢把呻吟聲堵回喉嚨口,然后一點一點的吐出來。

    單手捂住嘴巴,崎山轉(zhuǎn)過頭瞪大眼看著攝影機,在光亮的鏡頭上看到自己的倒影:臉色微紅發(fā)絲凌亂,眼神里享受與無助并存。

    嗯,這是一個合格的演員。

    但是事實上崎山確實被夕凪弄得有些狼狽,男人的身體太過誠實,雖然自己對與夕凪的肢體接觸已經(jīng)完全形成習(xí)慣且沒什么欲望,但是身為一個正常的男人,那玩意直接被蹂躪,如果再沒有反應(yīng)那才是真的不正常。

    床戲一共拍了接近一個小時——雖然最終大概只會用上其中的一分鐘,不過大塚導(dǎo)演對于某一部分細節(jié)幾乎執(zhí)著到吹毛求疵的地步,所有人便也都得陪著他胡鬧。

    結(jié)束的時候崎山毫不猶豫的拍了夕凪的頭,然后推開他走進洗手間。劇組租來的房間并沒有水,進去之前崎山問后勤討來一大瓶礦泉水,在水池面前低下頭,將水全部澆到后腦上。

    水花紛飛,崎山在水流下閉著眼,心底里一片平靜。

    夕凪不聲不響的站在洗手間門口,手里還捧著干毛巾,崎山側(cè)過頭瞇著眼瞅他,夕凪自覺的過來用干毛巾圍住崎山的脖頸。一瓶水倒光,崎山直起身,用毛巾包住頭,沒再理站在門口的夕凪,徑自出去找化妝師吹干頭發(fā)。

    下午繼續(xù)店里的戲,余村拼了命的解釋自己就是可以聽到心聲,長谷部雖然嘴上說著相信,但是實際上并沒有。男人的顏值很高,雖然一直板著臉會讓別人望而怯步,但是他只是不善于表達感情罷了,而不是高冷。如果愿意仔細觀察的話,從他的眼里還是可以看到細微變化的情緒。

    余村抬頭看著他,他卻回避余村的目光,面上還是沒什么表情,一雙慌亂復(fù)雜的眼卻已經(jīng)出賣了他。

    “三年前?是嗎,那就是說我的事情你也都知道了?我喜歡余村桑的事你也是一開始就知道的吧?”

    “知道。在平安夜那天你救我的時候,我聽到了你的心聲。你在心里一直叫我的名字,看我的時候很特別?!?/br>
    “圣誕節(jié)?那個成為和你熟識的契機的晚上吧?原來你全都知道啊,連我多么喜歡你也……”

    臺詞下意識的脫口而出,崎山就站在那里,夕凪卻不直視,眼神躲躲閃閃。

    崎山想,也許是自己多心……但是今天導(dǎo)演喊咔的次數(shù)格外的少。

    有幾次甚至連自己都已經(jīng)意識到自己的失誤,但是攝影機依舊在轉(zhuǎn),崎山不能分心去看導(dǎo)演的表情,只知道導(dǎo)演并沒有散發(fā)出那種‘我不滿意’的氣場,反而對自己的演技很是滿意。

    大概是因為這段戲本身便很復(fù)雜的緣故,所以自己就算有卡殼有情緒不對導(dǎo)演也認為是余村第一次對喜歡的人坦白‘能聽到心聲’這件事時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幕艁y。

    今天的戲拍完時還不到晚飯時間,崎山向?qū)а菡埩藥讉€小時的假獨自一人出了門。

    影視城這邊人工的景色很全,崎山站在湖邊遠遠的向?qū)γ婵?,那邊幾個穿著武士服的男人圍成不小的包圍圈,中間是一個一眼就能看出來是主角的男人手持刀柄,護著身后的一個姑娘。

    觀眾看到的只有一個兩個演員,卻看不到鏡頭之后那么多低頭工作著的staff,拍戲拍的都是一個一個的鏡頭而不是完整的故事,如果不是明知道在拍戲,從遠處看過去更像是個一點都不好笑的懲罰游戲。

    “……崎山桑?”

    “嗯。”

    能在這個時候追到這個地點的人只有那么一個,崎山連頭都沒有回。

    “崎山桑在看……啊?!毕M似乎也抽了抽湖對面?!澳沁叞?,幕末時代的古裝戲……那個本子我看過呢。”

    “……哦?!?/br>
    “挺好看的故事,主要是演員們都很帥啊,主演三木?!?,崎山桑和他關(guān)系也很好吧?我記得我看過崎山桑和三木桑的一個劇叫什么來著……”

    能聽得出來夕凪在努力的活躍氣氛,也許是為了今天那帶著夕凪風(fēng)格的惡作劇的道歉,也許是因為別的,崎山不知道,也沒有興趣知道。

    因為夕凪明明也是一無所知。

    “對了?!贝蟾攀且呀?jīng)發(fā)現(xiàn)了崎山的心不在焉,夕凪話題一轉(zhuǎn)?!捌樯缴=裢硐氤允裁??我讓小石渡偷偷出去買點什么回來吧?崎山桑不想吃便當(dāng)了對不對?我前一陣子聽志倉……聽我那個制片人朋友說這邊附近有一家……”

    沒錯,就是這樣,他什么也不懂,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了解,就這樣自顧自的把自己的生活攪得一團糟,明明一切的起因都是他,他卻還能夠像現(xiàn)在這樣站在自己身邊,一臉天真的問我們晚上吃什么。

    崎山轉(zhuǎn)身便走,夕凪還不死心的跟在后面。

    不,明明不該是這樣的,那個名為崎山月織的人待人接物時的形象不是這樣的,他從來不會把一個在自己身后絮絮叨叨的人像現(xiàn)在這樣的無視,崎山知道現(xiàn)在的自己一定有哪里不對,但是不想改,不能改,改不掉。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xù)到崎山回到房間里為止。

    “卡米……”

    崎山轉(zhuǎn)過身抬眼看他。

    崎山不知道自己的眼神究竟透露出了怎樣的訊息,他只看到夕凪被嚇了一跳,驚愕的愣在門口,然后露出一種崎山從未見過的,像是被最親近的人狠狠扇了一耳光的表情。

    ……到底還是傷到他了啊……

    夕凪低下頭,再抬頭時眼睛里帶著顯而易見的怒火。

    那是崎山第一次在夕凪的情緒范圍內(nèi)看到名為“怒”與“哀”的情緒,也是第一次意識到每天笑呵呵的人發(fā)起怒來究竟有多么可怕。

    夕凪一拳打過來的時候崎山?jīng)]有躲,只是閉上眼,聽到耳邊咚的一聲。

    人類的身體與堅硬墻壁的接觸,這一定很疼,崎山想,然后刻意忽略自己與夕凪的距離有多近。

    “我說過,我會追隨崎山桑,不會讓你孤身一人?!毕M開口,聲音低沉黯啞?!暗且恢弊冯S著……也很累啊,崎山桑偶爾也稍微等等我一下……就一下就好,只要你等一下我就會追上來……”

    男人的呼吸近在咫尺,崎山緩慢地把他推開。

    “我先出去冷靜……”

    身體卻在一瞬間被對方用力抱在懷里。

    不屬于自己的溫度把自己包裹,崎山微微分神。最近這種胸膛相貼的次數(shù)也太多。但是胸膛相貼又有什么用呢?就算把他的胸口剖開,把他的心臟掏出來切成兩半,也不會知道這個正在抱著自己的人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對不起?!蹦腥溯p聲道?!捌樯缴Σ黄?,我不該對你發(fā)火的?!?/br>
    “該說對不起的是我?!逼樯骄椭@個姿勢搖了搖頭?!暗扰耐赀@部戲就好了?!?/br>
    對方的懷抱又緊了緊。

    等拍完這部戲就好了……吧?

    從那天開始夕凪便搬了出去,重新把竹內(nèi)換回來。夕凪走的時候還順便把那兩張并在一起的床重新推回到兩邊。

    其實就算他不把床推過去也沒有關(guān)系,竹內(nèi)對于崎山私人的事情幾乎算得上是完全的漠不關(guān)心,給崎山留足了私人空間。他拎著不大的背包回到崎山這邊的房間時什么都沒有說也什么都沒有問,就像之前崎山對他說讓他與夕凪換一下房間時那樣沉默著重新搬回來。

    這也是竹內(nèi)能做崎山這么長時間的助理的原因……之一。

    晚上拍完戲回來,屋子里雖然依舊是兩個人,但是另外的那個人已經(jīng)不會再光著身子在屋子里跑來跑去,不會死皮賴臉的湊過來揩油,更不會大字型的躺在兩張單人床拼出來的雙人床上等崎山把他的手腳搬開。

    那個人曾經(jīng)的存在就像是夢一樣。

    崎山回來的時間稍微早了一點,竹內(nèi)去與后期聯(lián)系什么還沒有回來,整間屋子里只有崎山一個人。

    背脊貼上墻壁,淺淡的涼意鉆進脊柱里,崎山非常不情愿的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會有那么一點點想他。

    不過只有一點點。

    那個人滲入崎山生命中的方式太過不留痕跡,以至于在不知不覺的情況下便已經(jīng)習(xí)慣了他的存在,直到重新撕扯開來的時候才知道曾經(jīng)究竟有多密不可分。

    也許大塚導(dǎo)演發(fā)現(xiàn)了什么,也許什么都沒有,崎山只知道這陣子拍的戲大半都是余村與長谷部吵架的戲。

    余村在與長谷部交往以后變得不再能聽到心聲,由此而衍生出來對所有人類的不信任,外加上長谷部這家伙就是個面癱,面對面的時候如果不去聽心聲的話,余村永遠也想不通這個男人究竟在想什么。

    其實最開始剛剛得知由夕凪來飾演長谷部的時候崎山還在想他究竟能不能勝任這個面癱的角色。兩個人雖然相識不久,但是崎山已經(jīng)見證過了夕凪在各種各樣的時間時各種各樣的顏藝,所以崎山不太能想象他完完全全變成長谷部的樣子。不過隨著這部戲的拍攝進展越來越順利,崎山不得不承認這家伙天生就是一個做演員的好料子,外加上做事認真,無論在導(dǎo)演那邊還是在演員這邊都是炙手可熱的人才。

    ……所以在拍對手戲的時候又簡單又艱難。

    簡單在于這個人雖然不太會主動帶戲,卻一直在戲里等你,與這樣的演員一同拍戲速度會很快,不用一次又一次的喊咔重新醞釀情緒。

    同樣的,與他演對手戲的時候也很艱難,因為很輕易的會把自己代入到相應(yīng)的角色中去。

    余村并不是一個容易塑造的人物,崎山從一開始便篤定這一點,如果非要做一個比較的話,即使兩個人同為男主演,崎山的戲份也要比夕凪的要多得多,那些或悲傷或興奮的情緒也要一遍一遍的重新調(diào)動起來,一直到精疲力竭。

    精疲力竭還不夠,還要繼續(xù)壓榨,身體上精神上,一直到使不出一點力氣,睡一覺,再涅盤重生。

    地球沒有了誰還不是照樣轉(zhuǎn),這一次只不過是身邊少了一個baka而已,沒什么差別。

    事實上還是有人發(fā)現(xiàn)了兩位主演之間的不尋常。

    雖然這段時間兩個人的戲彼此之間很少有眼神之間的交流,而且在戲外兩個人之間還是像原來一樣或調(diào)侃或閑聊,但是還是被砂原老師發(fā)現(xiàn)了端倪。

    砂原老師是的原作者,也是電影版的編劇之一,崎山對于技術(shù)型人才向來秉持著尊重的態(tài)度,所以當(dāng)自己被砂原老師叫走的時候還稍稍有些驚訝。

    “崎山?!桥c夕凪桑吵架了嗎?”砂原扶了扶平光鏡框,帶著歉意的微笑?!安缓靡馑?,我沒有侵犯隱私的意思……只是覺得你們之間似乎是出了點什么問題……如果冒犯了的話我先說聲抱歉……”

    “沒有沒有,老師觀察細節(jié)的能力還真是很厲害啊,這是身為家的第六感么?”崎山笑著回答她?!澳軌蛴^察到事物的細節(jié)的這種能力我想要也要不來呢?!?/br>
    砂原微微皺眉。

    崎山明白她的意思,她也是好意。

    能看出兩個人鬧別扭了的人除了導(dǎo)演之外也許只剩下面前這位家,為了不影響之后的拍攝她把自己單獨叫過去對自己說了這樣一番話。崎山確信自己與夕凪之間看起來比較好欺負的那個人絕對是夕凪而不是自己,但是砂原老師還是偷偷把自己叫到一邊。

    也就是說她已經(jīng)與夕凪談過了什么。

    夕凪那個人雖然看起來很好欺負也很容易妥協(xié),但是崎山知道他骨子里是一個很倔強的人,遇到什么事情只要認定了就絕對不會輕易回頭,大概砂原老師在他那里已經(jīng)碰了個軟釘子,所以才會把自己也叫來。

    一轉(zhuǎn)眼已經(jīng)分房睡了半個月,彼此都已經(jīng)給對方留出了足夠的空間,拍戲最累的時候崎山便也不再會失眠,不需要那個人在自己睡著之前陪著自己閑聊。

    工作也看似完全沒有被耽誤。

    這算是崎山的底線之一,無論自身發(fā)生什么樣的事情都無所謂,最主要的是不要耽誤手中的工作。

    不過既然砂原老師已經(jīng)找上自己,那么這就代表自己已經(jīng)在某些方面耽誤了工作。雖然也許只是在很細微的地方情緒不對……但是這絕不被允許。

    “我知道了,耽誤了進度十分不好意思。”崎山帶著歉意的微微鞠了個躬。“今天之內(nèi)便會調(diào)整過來,真的很抱歉?!?/br>
    “不是這個意思……”砂原猶豫片刻?!澳娴暮芫礃I(yè),希望您的敬業(yè)會得到相應(yīng)的回報,差不多到時間了,占用您的休息時間很不好意思……”

    所謂的客套話一層一層的疊上來,崎山完成任務(wù)回到片場,右手拇指食指捏了捏鼻梁。

    夕凪的目光從那邊認真的看過來,崎山毫無芥蒂的看回去,最后還是夕凪先移開了目光。

    收工之后崎山回到房間,竹內(nèi)依舊不在屋子里。竹內(nèi)做為助理的年頭要比崎山做演員的年頭要多得多,有的時候不需要崎山吩咐他也會主動去做一些早晚應(yīng)該做的事情。

    ……要怎樣做才好呢……

    崎山垂下眼。

    房間門被咚咚敲響,崎山下意識的打開門,看到夕凪抱著隨身背包,低著頭,站在房間門口。

    “崎山桑?!彼吐暯械馈?/br>
    “……”

    夕凪是驕傲的,起碼崎山這樣認為。這家伙雖然看起來包子但是崎山從來沒有見他為什么事情低過頭,他所謂的妥協(xié)不過是暫時拖延時間的一種辦法,他的樂天不過是獨屬于他自己的那種生機勃勃的生活方式,他有多謙遜就有多驕傲,結(jié)果他居然在這個時間在這個地點在自己面前低了頭。

    崎山突然有一種似乎自己已經(jīng)被這個人慣壞了的錯覺。

    “夕凪君?!逼樯捷p聲叫他的名字。

    男人的視線游移,就是不敢直視崎山的眼睛,崎山篤定如果自己在五秒鐘之內(nèi)什么都不說的話他會立刻轉(zhuǎn)頭走人,彼此這輩子再也做不成朋友。

    崎山無奈的嘆了口氣,張開雙臂?!皻g迎回家?!?/br>
    一場吵架——如果這也算是吵架的話——就在崎山的‘歡迎回家’與夕凪小聲咕噥的‘我回來了’之中冰釋前嫌,竹內(nèi)又被夕凪請回了那邊的房間,這邊兩張床再一次并到一起變成雙人床,似乎從一開始這兩張床便從來沒有分開過。

    第二天的戲又被折騰回了床上,崎山不太想得通為什么大塚導(dǎo)演十分喜歡把整個組在各個地點挪來挪去而不是像以前其他導(dǎo)演那樣固定在某一個位置先把所有地點在這里的戲都拍完再換下一個地方,不過組里導(dǎo)演最大,連監(jiān)制都也默認了導(dǎo)演的行為,演員更是沒有什么發(fā)言權(quán)。

    今天的部分是余村與長谷部在決定正式交往之后一起在床上迎來的第一個清晨,崎山干凈利落的脫到只剩內(nèi)褲鉆進被子里,夕凪也是一樣。兩個人的化妝師分別給兩個人收拾好發(fā)型,然后準(zhǔn)備開拍。

    “我之前說這一段不按照劇本走,你們有沒有想好要怎么拍?”

    沒錯,這一段是兩個人在床上調(diào)情的部分,雖然劇本上有固定的套路,但是在早上導(dǎo)演突然改了主意讓兩位主演自由發(fā)揮。

    夕凪想出來的主意是兩個人坐在床上猜拳,輸?shù)娜艘缮涎劬ΓA的人把自己身體的某一個部分喂給輸?shù)娜顺浴?dāng)然不是喂那些邪惡的部分,而是普通一點的比如手指比如舌頭,猜中了摘下來重新猜拳,猜不中要接受懲罰,至于懲罰是什么夕凪說他還沒想好。

    ……

    這家伙是變態(tài)吧?!

    崎山幾乎想都沒想完全否決了夕凪的提議,最終決定用兩個人在開拍之前曾經(jīng)用過的那個調(diào)情方式:

    兩個人互相瞪著對方,誰先眨眼誰就算輸,輸?shù)娜艘鲃佑H贏的人一下,然后繼續(xù)玩。

    情侶之間的無聊游戲其實有很多,不過崎山想到最后只想到這么一個,夕凪雖然對于之前那個提案被反駁還耿耿于懷,但是還是聽從了崎山的意見。

    于是現(xiàn)在,兩個人爬上床,面對面的坐好。被子被擋在關(guān)鍵的部位做出彼此坦誠相待的樣子,然后開始互相瞪,瞪著瞪著夕凪便笑彎了眼,眨了眨,主動湊過來親了親……被崎山躲開了。

    “沒開始呢,嚴(yán)肅點?!?/br>
    夕凪扁扁嘴,然后重新調(diào)回長谷部那張面癱臉。

    321開始,生活好像也沒那么糟糕。

    崎山只覺得自己幾乎還什么都沒有做,這一整年便已經(jīng)過去了半年。

    當(dāng)然在外界來看并不是這樣,從外界來看,勞模演員崎山月織的電視劇最新的第三季已經(jīng)開播,每周或守著電視或守著電腦便可以看到那個清澈干凈的少年暖洋洋的微笑。

    不過就崎山自己的角度來看,自己這上半年除了正在拍的之外幾乎一無所成。

    至于從夕凪的角度來看……

    晚上回到房間,夕凪已經(jīng)先行鉆進浴室,等夕凪出來崎山進去,再出來的時候總會看到夕凪盤腿坐在床上,頭發(fā)還在滴水,捧著平板看得津津有味。

    “崎山桑?崎山桑站在那里做什么?快點過來啦。”

    直覺告訴崎山,自己完全不想知道夕凪現(xiàn)在正在看的是什么東西。

    但是自己的內(nèi)心想不想知道在夕凪面前一直沒什么發(fā)言權(quán),只要是夕凪想讓自己知道的事情……自己就算不想知道也完全沒有辦法阻止他。

    “崎山桑的夏目真可愛……”夕凪捧著平板喃喃自語,發(fā)梢上的水滴不停的滴到床上,崎山遠遠看著他的樣子非常想把他從床上踹下去。

    單人床拼成的雙人床,如果把他踹下去那么自己晚上便可以獨占兩張單人床那么大的地方,心動不如行動,崎山一條腿剛邁到床上,夕凪的身體便熱乎乎的靠了過來,下一秒那顆濕漉漉的腦袋被塞到自己懷里。

    “崎山桑幫我擦頭發(fā)?!睂Ψ降难劬€沒離開屏幕,崎山瞟了一眼,上面是自己……不,是夏目正叼著張紙擺造型,貓咪老師軟趴趴的趴在一邊。

    也許是對崎山?jīng)]有立刻用毛巾幫他擦頭發(fā)的不滿,這顆濕漉漉的腦袋又往崎山懷里鉆了鉆,換了個舒服的角度躺好。

    崎山:“……”

    崎山認真思忖現(xiàn)在把他踢下床還來不來得及,會不會順便牽連到自己,然后兩個人一同從床上滾下去。

    好吧好吧好吧,幫你擦就幫你擦。

    認命的從旁邊把毛巾抽出來丟到夕凪的頭上,夕凪挪了挪位置以免視線被毛巾擋住,繼續(xù)看看看,崎山慢騰騰的給他擦。

    其實每天自由的時間少得可憐,然而夕凪還是抽出了其中大半的時間每天不間斷的看崎山主演的,白天看晚上看,看得津津有味。

    “崎山桑不一起看嗎?”夕凪也曾經(jīng)問過崎山這個問題,崎山一臉看白癡似的看著他。

    “不要!你自己看自己演過的劇難道不也覺得像羞恥py嗎?”

    夕凪認真想了想。“……自己看的話不覺得啊,還好吧?”

    崎山默默想到今年年初一同看的……嘛,還算不壞。

    “……我在看你看我的劇的時候,感覺很像羞恥py,行了吧?別看了?!?/br>
    “我喜歡?!毕M蠕動到床的另外一邊?!安灰愎??!?/br>
    還有另外一個比較討厭的問題就是……如果當(dāng)天有更新而休息時間不夠的話,夕凪寧可壓縮可憐的睡覺時間也要把當(dāng)天更新的劇集看完。

    “如果你要是還不睡的話,”崎山咬牙?!拔揖桶涯悴娉鋈??!?/br>
    “還有七分鐘……就剩七分鐘啦……再等一等,崎山桑先轉(zhuǎn)過去唄,那樣就不會感覺太亮了?!毕M眼睛依舊不離開屏幕,一只手捧著平板,另一只手把崎山翻了個面背對夕凪?!八桑戆?,我看完就睡。”

    崎山:“……”

    算了。

    這并不是第一次背對背躺在同一張床上睡覺,或者說,兩個人躺在床上睡覺的時候似乎一直都保持著背對背的姿勢。開始的時候是崎山主動背對著夕凪躺在床上,因為如果面對面的話,夕凪總喜歡盯著崎山看。

    也許與第六感有關(guān),也許沒有,崎山只知道自己就算閉著眼也依舊能感覺到對面那個人那種近乎視jian的目光,所以為了眼不見心不煩崎山索性背對著他睡……后來便成了習(xí)慣,一覺醒來的時候兩個人四肢都纏在一起的情況也不是沒有,黑線歸黑線,倒也沒覺得有多討厭。

    無論是腋汗還是腹汗還是鼾聲還是夕凪,都沒覺得有多討厭,勉強可以放心把后背交給對方。

    白天意外的遇到了另一個人,是和崎山同一個公司的前輩,最近也在影視城這邊拍戲,殺青后并沒有立刻離開,而是先買了些吃的過來探班。

    綠川過來的時候恰好沒有崎山的戲,全組都在盯著夕凪飾演的長谷部與果奈私底下交談這段戲,崎山一個人偷偷溜出來接過綠川前輩手里的牛舌漢堡。

    “哇啊,謝謝綠川桑!好久沒有吃過牛舌漢堡了!這陣子天天都在吃便當(dāng),真是得救了?!?/br>
    綠川笑瞇瞇的把剩下的漢堡遞給竹內(nèi)。

    崎山拆開外包裝,咬了一口,然后指了指那邊的椅子示意過去坐。

    禮貌的寒暄客套一番后綠川才得知崎山現(xiàn)在正在拍的是同性戀題材的戲,崎山以為前輩會表示驚訝或者反對,但是前輩什么都沒有說,只是表示崎山君也要加油。

    那邊把綠川帶來的漢堡分了個精光的時候夕凪才遲遲被從大塚導(dǎo)演的手下解放出來,夕凪哀嚎著跑遍了半個場也沒找到屬于他的那份漢堡,崎山嫌棄他的模樣太丟人,偷偷招招手把他叫過來,然后把自己只咬了一口的漢堡塞給他。

    “綠川桑你好,久聞大名,我是夕凪雄也……我要把它都吃光了崎山桑吃什么……”說著就著崎山咬過的位置又咬了一口?!熬G川桑真是好人啊……”

    綠川:“……”

    崎山無奈的與綠川對視了一眼,在對方眼中看到同樣的無奈情緒。

    “社長在找你,你快點過去吧?!逼樯脚隽伺鱿M的手肘。

    夕凪抬頭瞅了眼那邊吃的正歡的社長,雖然有些疑惑,不過通過讀空氣讀出崎山是在攆自己走……于是不情不愿的帶著沒吃完的漢堡走了。

    等到夕凪走了之后綠川忍俊不禁道:“他就是和你演對手戲的那個最近很有名的后輩?”

    “嗯……夕凪桑很厲害呢,無論是在導(dǎo)演方面還是在演員方面?!?/br>
    “崎山君對他真好啊,就像在哄孩子一樣。”

    崎山:“……”

    綠川:“開玩笑開玩笑?!?/br>
    “綠川桑真會說笑……”

    “不過崎山君看起來確實像是戀愛了的樣子,最近和姐崎……?”

    等等……

    看到崎山的笑容有些僵硬,綠川皺眉。

    “和姐崎分手了?”

    “算……算是吧?!?/br>
    崎山不太想與別人討論關(guān)于自己這邊的事情,不過這個人是自己的前輩,又是好意,所以不能不答。

    還好綠川也是很會把握分寸的人,最后只是笑笑沒有說話。

    “那么,我先走了,崎山君拍戲加油?!?/br>
    “謝謝,也謝謝您的牛舌漢堡?!?/br>
    ……

    晚上回去的時候夕凪還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崎山先行去洗澡,出來之后看到桌子上放著裝漢堡的盒子。

    “崎山桑先吃……吃完了我們談?wù)劙???/br>
    嗯,就知道會有這么一天,崎山什么都沒說,坐在沙發(fā)上先拆牛舌漢堡的外包裝,夕凪難得的沒有看今天更新的電視劇,而是抱著膝蓋坐在崎山對面安靜的看著崎山吃。

    幾分鐘后崎山擦擦嘴又擦擦手,把紙巾丟在旁邊,正襟危坐:“你想怎么談?”

    似乎是被崎山配合的樣子嚇了一跳,夕凪又思考了很久才開口。

    “崎山桑……有在困擾著的事情吧?”

    崎山垂眸?!霸趺磿@么說?”

    “我知道這里是崎山桑的雷區(qū)……但是我覺得崎山?!唬樯缴?隙ㄊ窃跒槭裁词虑闉殡y,上次崎山桑沒有說出來,但是,但是有些話總還是說出來會好一點吧?我雖然沒什么讀心的能力,也不知道崎山桑心里究竟在想著什么……”

    夕凪的聲音越說越小,崎山抬眼看他,對面那張原本總習(xí)慣填滿笑容的臉上都是安安靜靜的認真。

    崎山輕聲嘆了口氣。

    “……我覺得我其實不適合做演員。”崎山扯了扯嘴角?!澳阒懊髅饕呀?jīng)猜到我要說的是什么了吧?”

    “崎山?!芾勖??”

    崎山怔住。

    崎山本以為以夕凪的性格肯定會反駁“怎么可能”或者是“我覺得崎山桑演得很好很適合做演員”之類的話,卻沒有想到夕凪會問這一句。

    累么?很累么?

    大量金錢的背后是同等級或者更高等級的努力付出,所有人都只能看到光鮮亮麗的一面,這還是第一次有人站在自己的面前,問上一句你累嗎。

    累啊,怎么不累,但是不能承認,因為如果自己承認了,那就是真的累了,再也爬不起來,只要不承認,那么便會妄自以為永遠都不會感覺疲憊,是一臺合格的印鈔機器。

    “……我不后悔當(dāng)年決定做演員的這個選擇,也從來沒有覺得對不起過誰?!逼樯奖荛_他的問題不答。“我一直都有在盡力做到最好?!?/br>
    所以,就算累……又能怎么樣呢,又與你有什么關(guān)系呢,這是我自己的事情,你是不是已經(jīng)介入得太多了?

    “我明白了。”夕凪騰地站起身,走到崎山面前,捉住崎山的手腕抬起來擊了個掌,啪的一聲聲音清脆?!拔覀円黄鹋Π??”

    ……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