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溫欣異常
他們不認為他們的欣欣不被夜家待見,哪怕不是極致的門當戶對,他們家也不差,家世比其他人好上太多了,再說欣欣本人,哪個見了不得贊一聲漂亮乖巧,聽了夸一聲可愛善解人意。 除了一點先天不足,哪怕匹配的心臟難找,找了多年也沒有合適的,但是以他們家的資本,以夜闌的勢力,除了需要再委屈欣欣一些時間,讓他們心疼一些時間,其他不過是時間問題。 現在欣欣的身體還沒有出現大問題,他們的欣欣那么好,夜闌憑什么不珍惜?! 還有過去了四年,夜闌既然接手了欣欣的后半生,為什么這么久還沒能讓欣欣恢復健康……她對欣欣的真心究竟有幾分? 后面這點,實在是溫母怒上心頭遷怒了,和溫欣匹配的心臟有多么難得,她作為母親,曾用盡方法最終失望透頂是十分清楚的。 可是她因夜闌做事不厚道,被氣沖昏頭腦,決定狠下心做可能讓溫欣為難的事,對夫郎吩咐:“你打電話給欣欣,讓他這周之內必須把夜闌請回來!” 一向溫和沉著的溫母,再說這句話時幾乎是咬牙切齒,特別是這個“請”字。 她要當面問問,糟蹋了她溫家的兒子四年,要不要負責任? 溫欣在得知這件事時,心情充滿慌亂。 男人不像女人,溫母可能沒把夜闌想到和溫欣以外的男人廝混這件事上,男人可就想得敏感一些。 溫父沒有把自己的猜測說給溫欣。 可是溫欣卻好像聽出了自己父親對夜闌的懷疑,掛了電話,他一時間呆坐在床邊。 夜闌勒令韓安鈺好好待在她的這處別墅后才離開,她還記得今天是周六,便又片刻不停地開車前往溫欣的別墅。 走進房子沒看到人,上樓進入臥室,看見溫欣在床上蒙頭蓋著被子,她眉心皺起。 走過去把男孩從被子里刨出,男孩柔柔地扶著她的雙臂順勢抬頭,已經一臉淚水。 他望著她,默默無聲。 “欣兒怎么哭了?”夜闌把他攬入懷抱,眼里有心疼,本來生氣他大熱天這么蓋被子身體會難受,看到他流淚瞬間改為輕聲地問。 “阿闌jiejie……嗚嗚……”溫欣趴在她身上,眼底的淚水越流越多,他不該懷疑阿闌jiejie的,可是他又好不安。 男孩眼眶通紅,小臉也漲紅了,抓著她的衣袖的手掌不斷攥緊,張著嘴巴一邊哭一邊輕喘,夜闌連忙撫著他的脊背,手指梳理他額頭臉頰邊的發(fā)絲,“乖乖的,不哭了,有什么事說給阿闌jiejie好嗎?” 她一邊哄他,一邊用紙巾動作輕柔地擦拭他的眼淚,神情飽滿珍惜,語氣充滿溫柔。 溫欣淚濕的眼睫眨動,輕輕地搖頭,身體窩在她的懷抱,腦袋枕著她的心口,耳邊聽著她沉穩(wěn)跳動的心跳,他苦澀地閉起眼簾。 他不敢說,他怕聽出一點點不對勁,他也早就感覺阿闌jiejie的時間安排得太穩(wěn)固了,即使再忙,工作日就真的沒有一天能抽出時間看看他嗎?周末加班時就不想過推掉回來陪他嗎? 那他不貪心,他渴望了很久,希望她每個晚上都住在他這里,提出正式和他同居的話。 可是他等了四年……除了每周一天或兩天的纏綿,再無收獲。 爸爸的話戳破了他自欺欺人的偽裝。 這塊華麗甜蜜的偽裝簾子逐漸變得透明,直到有一角透了風。 冷風吹得他生疼…… 男人的懷疑無非就是這些,溫欣一直都承認他也是個平凡男人。 溫欣的心痛得無法呼吸,可他一直貼心慣了,他不想打破和夜闌的平靜生活。 四年相依相伴的時光,讓他全身心長在了夜闌身上,割舍不得,一旦離開,他就會如病中的花……迅速身亡凋零。 懷里的人一動不動地靠著她,身邊縈繞著微弱的悲痛。 夜闌低頭注視他,眼眸半瞇,半晌道:“欣兒是不是懷疑我外面有人?” 溫欣征然,渾身僵住。 眼淚再次涌出,他抽噎一下,“欣兒沒有……” 此時,溫欣內心的慌亂和突然浮動的期待在交織,狠狠地纏繞成一團,心亂如麻不過如此。 盼望還是壓住了擔憂,他在隱約期待夜闌接下來說些什么,說一句安撫他的話,他想只要她說了,他就相信她。 “欣兒受了這么久的委屈為什么不跟我說?”夜闌雙手抓住他纖弱的肩膀扶他坐起來,眼見他默默掉落的眼淚要越流越猛,她輕嘆,換了紙巾沾去他眼角和臉頰上的淚水,無奈道:“別哭?!?/br> “寶貝,你怎么這么傻?”夜闌吻一下他呆滯的眼睛,手指扣住他的小手掌,又苦笑說:“是不是覺得阿闌jiejie不值得依賴,所以才不敢跟阿闌jiejie訴說呢?” “阿闌jiejie……嗚嗚!你不要這樣子!”溫欣驀然震驚,整個人都惶恐起來,他連忙擁抱住她埋頭在她肩膀痛哭,“不是的!不是這樣的,阿闌jiejie不要胡說,都是欣兒的錯!” 他沒想到阿闌jiejie會因為他而露出頹廢的樣子,他怎么可以這么壞呢! “欣兒沒錯?!币龟@拉開他,自顧自地繼續(xù)擦拭他的眼淚,仍舊自責,甚至嘲諷,“怪我,怪我自以為是,自己覺得欣兒膽子小不好讓欣兒見我母父,最后弄巧成拙反倒讓欣兒胡思亂想傷了心,還蠢得那么久都察覺不到。” 隨后,夜闌卻輕笑著吻去他的淚水,“欣兒,別哭好嗎?你越哭阿闌jiejie就越心疼,你要懲罰阿闌jiejie也不能傷害自己的身體啊……” 見夜闌一瞬間恢復若無其事,溫欣跌坐在床上,望著她帶笑的臉,眼中滿是痛色! 他、他傷害到了阿闌jiejie…… 怎么可以! 溫欣蒼白的唇瓣發(fā)抖,深深地看著她,像是要把夜闌的模樣刻入眼底和心底。 他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神態(tài)訣別而哀凄,爬下床奔向門口。 夜闌愣了一下,看到他這樣異常時的疑惑頓時放到一邊,伸手把他撈回來放到腿上。 他卻掙扎著,她的下頜不自覺繃緊,目光變得陰沉,冷聲呵斥:“你這是要做什么!” 被她怒斥,溫欣呼吸一滯。 在他的印象中夜闌從來沒有對他發(fā)過火,連一句硬話都不舍得和他說過。 極大的心理落差和崩潰的精神讓溫欣忽然尖叫,雙眼逐漸失去神采,嘴上不斷重復,“是欣兒傷害了阿闌jiejie!是欣兒的錯,都怪欣兒……” “?。?!欣兒該死嗚嗚……” “欣兒!”夜闌神色頃刻凝重,牢牢抓住男孩扯著他自己頭發(fā)的雙手,制止他傷害自己的行為,一手拿起手機撥通一個電話。 “過來一趟,急事!” 說完掛斷電話給對方發(fā)了地址。 在夜闌的心理醫(yī)生好友過來之前,溫欣的身體承受不住他劇烈的情緒,尖聲哭喊了幾句后便昏厥在夜闌的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