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彩蛋:宴恒/臍橙)
江永樂不在意能不能正名,他口頭上說的是答應了先帝護十年江山,實則卻是要保宴氏百年。
盡管他知道,自先帝死后,江山傾頹,良將忠臣凋零,連他這個整日承歡榻上之人也成了江山的頂梁柱,說起來確乎是有些可笑了。
朱律折念來朝時,江永樂不曾迎接,只是在接風宴上露了面。
他不想見人,朱律折念卻是念著他,后來知曉他仍住在宮中,更是不依不饒來宮中拜見。
江永樂回絕了兩次,后來知道躲不過,便讓人進來。
只是他也不明白朱律折念為何非要見他。
直到見了面,朱律折念當先一句問他便是:“你怎么還住在這里?”
江永樂頗有些覺得啼笑皆非。
他自己不覺得多苦,倒是外人一個一個地關(guān)心起來,讓他連話也不知該說什么。
因而他避開了這問題,只是笑道:“多年不見,沒想到如今我們已是各自陣營了?!?/br>
朱律折念明白他的意思,便開口道:“你大可走到我這邊來的?!?/br>
他如今已非昔日,莫說江永樂本身才華不淺,便是他原本就是榻上玩物,朱律折念也想要這人到他這邊去。畢竟,當年為質(zhì)子時,江永樂對他便多有幫扶,他在這兒多受磨難,妻子皆喪,尊嚴掃地,本近一敗涂地不愿再起,卻是江永樂的出現(xiàn)拉了他一把。
而這偌大江山被宴澤敗了大半,良臣已死,后繼無人,鄰國皆是蠢蠢欲動,只待此龐然大物轟然倒地。
奈何,宴恒死后眾人等了又等,三年多了卻見宴澤叛亂后反平天下,瘟疫不曾毀掉百姓民生,就連宴澤攻城時,江永樂也能分出精力用些人鎮(zhèn)守邊疆,決勝千里。
也正因此,后來眾人知曉江永樂方才從先帝榻上掙脫,又雌伏于宴澤身下時,皆是嘩然。
江永樂對他搖了搖頭,開口道:“我勸你棄了這心思,我不僅不會走,這千里的江山都是我護著的,只要我在一天,你們就不要想染指此處一寸。”
朱律折念臉色微變。
他多年征戰(zhàn),雖不曾與江永樂交鋒,卻知他說的這話沒錯。
曾經(jīng)若有人與他說,有一人便可護千里江山,他必然嗤之以鼻。但到今日,只要說那人是江永樂,他便不會置喙一句。
“為何呢?若是你要那皇位,也不是不可的?!彼H為不解。
江永樂卻是笑了一聲,道:“我要那皇位有何用呢?”
“你若為君,天下皆在你手中,眾人臣服,想要什么都有人奉上,怎會無用?”
江永樂搖搖頭,道:“早在宴恒在時,我便想要什么便可得什么,如今亦是。你若要說宴澤之事,那不過是我與他的私事,與這江山朝堂無關(guān)。更何況,我不會有子嗣,宴恒早斷了我后路,便是我死后也是葬入皇陵,皇位對我當真是無用的。”
朱律折念聽出他話里的意思,便是愕然。
他萬萬沒想到,宴恒居然狠辣到了這般地步。斷人子嗣,死后入皇陵,竟是不肯江永樂逃脫他一分。
他忽而想起當年,江永樂在他面前承歡之事。
青年頃長身軀靠在男人懷里,勉力起伏吞吐,腿根腰肢一陣陣顫動。挺直的脊梁上覆著的皮rou纖薄到透出骨痕,蝴蝶骨如同蝶翼振動。他像是手中綻開的一朵被攀折的花,或是被擒住的一只艷麗無雙的白狐,又或是被封了滿身仙骨的謫仙,一朝陷落塵埃,被男人摟在懷中肆意擺弄。
大抵也只有宴恒那種男人,能將江永樂訓成他懷里千嬌百媚的yin獸。
朱律折念一轉(zhuǎn)瞬想了許多,心里驀然多了些酸澀。
半晌之后,他開口道:“你與宴澤的私事,是指宴恒對你下藥,迫你用他的事情嗎?”
江永樂點了點頭,“此事多曲折,原是我欠了宴澤的?!?/br>
“那我也欠了你的?!敝炻烧勰羁粗克{的眼眸微微顫動,“我知道,那時候是因我你才被迫……”
“不是?!苯罉反驍嗔怂氨闶菦]有你,宴恒也會逼我?!?/br>
他覺得身邊人總是往自己身上攬事頗為好笑,眼角便多了分笑意,而后道:“你怎么還糾結(jié)這些。當初你妻女斬首于市,你應當是恨極了我等才對?!?/br>
朱律折念忽地愣了愣。
他當年反反復復夢到死去的妻女,到如今,卻是想得都少了。
仿佛那些噩夢般的逼迫與屈辱,都不及眼前人對他冷淡一笑,不及他聽聞江永樂被百般折辱,輾轉(zhuǎn)男人身下。
他忽而啞了聲。
他知道,自己一顆心早已栽在了江永樂身上,奈何他們之間還隔著千里江山,家國之恨。
然而,他心里忽而又冒出些別的想法來。
“你也知我失了妻女,此后也不再有過身邊人?!敝炻烧勰钗⑽⑿ζ饋?,“你要護著這江山,我反正是下不來手的。我本有了許多權(quán)勢,卻還差一個人?!?/br>
江永樂聽他說到此處,后話便猜到了一二。
只是,還未等他開口,朱律折念便極快地接了下去,說道:“你我兩國聯(lián)姻,是最好不過?!?/br>
江永樂看著他的眸色微微一沉,道:“你想誰與誰聯(lián)姻?”
“我與你?!彼従彽?。
江永樂被他逗笑了,不由道:“我與你算什么聯(lián)姻,頂多算是茍合。你別忘了,我與宴澤還是沒斷開的?!?/br>
“我不在意?!敝炻烧勰顡u了搖頭,伸手扼住了他的手腕,低聲道,“我的尊嚴和性命都是你給的,現(xiàn)在我來還給你。”
江永樂這下是真的感到猝不及防。
朱律折念握著他的手貼在自己心口,那雙漂亮如琉璃的藍眸靜靜看著他。
他問江永樂:“你想現(xiàn)在試試我嗎?我會待你比誰都好。”
江永樂沒出聲。
“你要太平天下我?guī)湍悖阋€宴澤我也不阻你,甚至你要我雌伏我也愿意?!?/br>
他像是迷惑人心的妖,一詞一句說出蠱惑人心的話。
“只要,我們成為彼此的人。”
江永樂大抵也是昏了頭,半晌沒說出話來,眼睜睜看著一國來使在他面前寬衣解帶。
朱律折念非是中原人,樣貌也不是中原人喜愛的模樣。他的肌膚過黑,眉眼五官過于凌厲,身材高大,褪下衣物后健壯的身軀有著常年在邊關(guān)之人的結(jié)實有力,并不秀美,反而處處透出些狂野。
江永樂忽而回過神來,撇開了眼,低聲道:“朱律折念!你瘋了么?”
朱律折念做這般事說這些話已然是絕頂?shù)娜讨邜u了,又聽他這一句,反而是生了怒氣。
他猛地欺身上前去,咬牙切齒地道:“江永樂,你到底是看不起我,連碰我都不愿意嗎?”
他說這話自然是有來由的,當年他身為質(zhì)子醉生夢死之時,江永樂便說過看不起他這模樣。
他這一問,江永樂無以回答。
他上下輕瞥了朱律折念一眼,嘆了口氣,道:“你與我說得那般好聽,不過是自己的一面之詞。你在朱律那頭也算是一國之主了,怎么行事如此荒唐?!?/br>
“可我念了你多年,如今好不容易來了你卻不見我!”他滿懷欲念與求不得壓得肝膽欲裂,不管不顧考上去親吻,一邊低聲道,“你與宴恒倒是一模一樣的冷心冷情,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也不管他人是恨是愛。”
“你說你這般,我怎會不荒唐?”
盡管他知道,自先帝死后,江山傾頹,良將忠臣凋零,連他這個整日承歡榻上之人也成了江山的頂梁柱,說起來確乎是有些可笑了。
朱律折念來朝時,江永樂不曾迎接,只是在接風宴上露了面。
他不想見人,朱律折念卻是念著他,后來知曉他仍住在宮中,更是不依不饒來宮中拜見。
江永樂回絕了兩次,后來知道躲不過,便讓人進來。
只是他也不明白朱律折念為何非要見他。
直到見了面,朱律折念當先一句問他便是:“你怎么還住在這里?”
江永樂頗有些覺得啼笑皆非。
他自己不覺得多苦,倒是外人一個一個地關(guān)心起來,讓他連話也不知該說什么。
因而他避開了這問題,只是笑道:“多年不見,沒想到如今我們已是各自陣營了?!?/br>
朱律折念明白他的意思,便開口道:“你大可走到我這邊來的?!?/br>
他如今已非昔日,莫說江永樂本身才華不淺,便是他原本就是榻上玩物,朱律折念也想要這人到他這邊去。畢竟,當年為質(zhì)子時,江永樂對他便多有幫扶,他在這兒多受磨難,妻子皆喪,尊嚴掃地,本近一敗涂地不愿再起,卻是江永樂的出現(xiàn)拉了他一把。
而這偌大江山被宴澤敗了大半,良臣已死,后繼無人,鄰國皆是蠢蠢欲動,只待此龐然大物轟然倒地。
奈何,宴恒死后眾人等了又等,三年多了卻見宴澤叛亂后反平天下,瘟疫不曾毀掉百姓民生,就連宴澤攻城時,江永樂也能分出精力用些人鎮(zhèn)守邊疆,決勝千里。
也正因此,后來眾人知曉江永樂方才從先帝榻上掙脫,又雌伏于宴澤身下時,皆是嘩然。
江永樂對他搖了搖頭,開口道:“我勸你棄了這心思,我不僅不會走,這千里的江山都是我護著的,只要我在一天,你們就不要想染指此處一寸。”
朱律折念臉色微變。
他多年征戰(zhàn),雖不曾與江永樂交鋒,卻知他說的這話沒錯。
曾經(jīng)若有人與他說,有一人便可護千里江山,他必然嗤之以鼻。但到今日,只要說那人是江永樂,他便不會置喙一句。
“為何呢?若是你要那皇位,也不是不可的?!彼H為不解。
江永樂卻是笑了一聲,道:“我要那皇位有何用呢?”
“你若為君,天下皆在你手中,眾人臣服,想要什么都有人奉上,怎會無用?”
江永樂搖搖頭,道:“早在宴恒在時,我便想要什么便可得什么,如今亦是。你若要說宴澤之事,那不過是我與他的私事,與這江山朝堂無關(guān)。更何況,我不會有子嗣,宴恒早斷了我后路,便是我死后也是葬入皇陵,皇位對我當真是無用的。”
朱律折念聽出他話里的意思,便是愕然。
他萬萬沒想到,宴恒居然狠辣到了這般地步。斷人子嗣,死后入皇陵,竟是不肯江永樂逃脫他一分。
他忽而想起當年,江永樂在他面前承歡之事。
青年頃長身軀靠在男人懷里,勉力起伏吞吐,腿根腰肢一陣陣顫動。挺直的脊梁上覆著的皮rou纖薄到透出骨痕,蝴蝶骨如同蝶翼振動。他像是手中綻開的一朵被攀折的花,或是被擒住的一只艷麗無雙的白狐,又或是被封了滿身仙骨的謫仙,一朝陷落塵埃,被男人摟在懷中肆意擺弄。
大抵也只有宴恒那種男人,能將江永樂訓成他懷里千嬌百媚的yin獸。
朱律折念一轉(zhuǎn)瞬想了許多,心里驀然多了些酸澀。
半晌之后,他開口道:“你與宴澤的私事,是指宴恒對你下藥,迫你用他的事情嗎?”
江永樂點了點頭,“此事多曲折,原是我欠了宴澤的?!?/br>
“那我也欠了你的?!敝炻烧勰羁粗克{的眼眸微微顫動,“我知道,那時候是因我你才被迫……”
“不是?!苯罉反驍嗔怂氨闶菦]有你,宴恒也會逼我?!?/br>
他覺得身邊人總是往自己身上攬事頗為好笑,眼角便多了分笑意,而后道:“你怎么還糾結(jié)這些。當初你妻女斬首于市,你應當是恨極了我等才對?!?/br>
朱律折念忽地愣了愣。
他當年反反復復夢到死去的妻女,到如今,卻是想得都少了。
仿佛那些噩夢般的逼迫與屈辱,都不及眼前人對他冷淡一笑,不及他聽聞江永樂被百般折辱,輾轉(zhuǎn)男人身下。
他忽而啞了聲。
他知道,自己一顆心早已栽在了江永樂身上,奈何他們之間還隔著千里江山,家國之恨。
然而,他心里忽而又冒出些別的想法來。
“你也知我失了妻女,此后也不再有過身邊人?!敝炻烧勰钗⑽⑿ζ饋?,“你要護著這江山,我反正是下不來手的。我本有了許多權(quán)勢,卻還差一個人?!?/br>
江永樂聽他說到此處,后話便猜到了一二。
只是,還未等他開口,朱律折念便極快地接了下去,說道:“你我兩國聯(lián)姻,是最好不過?!?/br>
江永樂看著他的眸色微微一沉,道:“你想誰與誰聯(lián)姻?”
“我與你?!彼従彽?。
江永樂被他逗笑了,不由道:“我與你算什么聯(lián)姻,頂多算是茍合。你別忘了,我與宴澤還是沒斷開的?!?/br>
“我不在意?!敝炻烧勰顡u了搖頭,伸手扼住了他的手腕,低聲道,“我的尊嚴和性命都是你給的,現(xiàn)在我來還給你。”
江永樂這下是真的感到猝不及防。
朱律折念握著他的手貼在自己心口,那雙漂亮如琉璃的藍眸靜靜看著他。
他問江永樂:“你想現(xiàn)在試試我嗎?我會待你比誰都好。”
江永樂沒出聲。
“你要太平天下我?guī)湍悖阋€宴澤我也不阻你,甚至你要我雌伏我也愿意?!?/br>
他像是迷惑人心的妖,一詞一句說出蠱惑人心的話。
“只要,我們成為彼此的人。”
江永樂大抵也是昏了頭,半晌沒說出話來,眼睜睜看著一國來使在他面前寬衣解帶。
朱律折念非是中原人,樣貌也不是中原人喜愛的模樣。他的肌膚過黑,眉眼五官過于凌厲,身材高大,褪下衣物后健壯的身軀有著常年在邊關(guān)之人的結(jié)實有力,并不秀美,反而處處透出些狂野。
江永樂忽而回過神來,撇開了眼,低聲道:“朱律折念!你瘋了么?”
朱律折念做這般事說這些話已然是絕頂?shù)娜讨邜u了,又聽他這一句,反而是生了怒氣。
他猛地欺身上前去,咬牙切齒地道:“江永樂,你到底是看不起我,連碰我都不愿意嗎?”
他說這話自然是有來由的,當年他身為質(zhì)子醉生夢死之時,江永樂便說過看不起他這模樣。
他這一問,江永樂無以回答。
他上下輕瞥了朱律折念一眼,嘆了口氣,道:“你與我說得那般好聽,不過是自己的一面之詞。你在朱律那頭也算是一國之主了,怎么行事如此荒唐?!?/br>
“可我念了你多年,如今好不容易來了你卻不見我!”他滿懷欲念與求不得壓得肝膽欲裂,不管不顧考上去親吻,一邊低聲道,“你與宴恒倒是一模一樣的冷心冷情,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也不管他人是恨是愛。”
“你說你這般,我怎會不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