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抗婚
要知道,平民百姓的飯后閑談總是離不開皇室那些事兒。當今太子陸道非還有個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的雙生親弟弟。哥哥近男色,弟弟好女色,早就不是什么大新聞,再加上他們帥氣的面龐和顯赫的身份,兄弟倆直接承包了榮國耽美、言情事業(yè)的半壁江山。 茶館里說書先生的段子,十段里得有四段是“霸道太子俊俏郎”,四段是“邪魅皇子愛上我”,還有兩段是“禁忌之戀:哥哥再愛我一次”或者“兄友弟攻篇:弟弟這里不行”。 至于偉大的同人事業(yè),在寫書畫畫的秀才們和買本的小姐們的不斷努力下,不僅推動了本國的經(jīng)濟增長,還增進了與外國的友好交流,在“本國太子×敵國皇子”這樣的西皮火了之后,兩國國民對和平的祈愿達到了前有未有的高度。 盡管這樣對皇室是大不敬的行為,但是出于對經(jīng)濟、文化的發(fā)展角度考慮,他們的親爹——當今皇上本人,對外的態(tài)度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實則暗地里鼓勵發(fā)展印刷業(yè)和對外出口。 不愧是皇帝,老雞賊了。 不僅如此,他老人家還會在休息之余翻翻言情本,然后抱著書感慨: 女主角到底什么時候出現(xiàn),朕想盡快抱上皇孫??! 所以,舉國上下唯二受到傷害的只有這對兄弟而已。比起不怎么出府的太子陸道非,身為花街常客的二皇子顯然更親民更容易接觸一些,自然也就更加可憐。明明貴為皇子,卻被沖昏頭的少女們甩了不知多少巴掌。據(jù)供認,她們企圖靠這樣的方法讓皇子愛上自己,好麻雀變鳳凰,一躍成為皇妃。 ……這他娘的是個什么鬼辦法? 為了維護親民的形象,二皇子也只得面上笑嘻嘻,心里媽賣批,日復一日,用英俊的面頰承受著甜蜜的煩惱。 書歸正傳。 在得知太子和朝臣之間并沒有發(fā)生她腦補出的那些個黃色劇情,陸道非的腰傷真的只是摔出來的,不是做出來的,太子妃的臉上寫滿了遺憾,只得安慰自己說: “沒關系,我最起碼沒有站錯攻受?!?/br> 陸道非聽的云里霧里,又覺得攙扶著自己的顏若竹身上發(fā)燙,剛想伸手試試對方額頭的溫度,卻生平第一次遭到了顏若竹的拒絕。 “若竹,怎么了,莫不是病了?” “……臣…臣沒事……” “怎么會沒事?隔著衣服我都覺得你全身發(fā)燙,抬起頭來讓我瞧瞧,別是昨晚感了風寒?!?/br> “真的沒事!”顏若竹偏頭拒絕,“多謝太子關心,是臣失禮了?!?/br> 再瞧楊婉然,眼中有精光閃爍,捂著嘴都遮不住她姨母般的笑容,整個人跟打了雞血似的精神奕奕,容光煥發(fā),恨不得現(xiàn)在就提起長槍上戰(zhàn)場,隨手滅他一個國去。 幾番推辭之后,顏若竹深吸一口氣,渾身僵硬地把陸道非交給楊婉然,囑咐了幾句小心太子的腰傷,便借有事之由快步離去。 陸道非更迷糊了,這樣的顏若竹就算是上輩子也少見,“……若竹這是怎么了?” “不用擔心,依我看,他八成是和我想到了一塊兒去。”楊婉然嘿嘿一笑,轉(zhuǎn)手將陸道非抗在肩上,“怎樣,太子殿下要不要了解一下?” “……先不說這個,咱們換個姿勢可以嗎?” “你腰疼?” “別說腰疼了,我還丟臉。” 楊婉然“呼哈哈哈哈”的笑了。 楊家家訓有言: 面子?面子多少錢一斤?能吃嗎? 就這樣,夫妻倆進宮后果然引起了圍觀。 “我的天,太子妃可真是生猛!” “就是就是,把太子弄的腰都直不起來了?!?/br> “誒呀,人家也想被太子妃……” 常年空虛寂寞冷的宮女們議論紛紛,人氣劇增的楊婉然春風得意,一身疊花芙蓉裙還能大步流星地邁向皇上書房。而在宮內(nèi)做不了轎子,只能任由太子妃隨意搬運的太子大人則是一臉想死。 楊婉然自幼習武,腿又長,一步頂領路的小太監(jiān)三步,沒走多久就把人家遠遠地甩在了身后,最后還是靠陸道非指路,這才找對了地方。 站在門口等候的太監(jiān)總管見此很是吃驚: “喲,太子殿下您這是怎么了?” “腰疼——話說在前,是我不小心摔的,和太子妃沒關系。”陸道非辯解道。他可知道眼前這位太監(jiān)總管的厲害,不僅負責皇宮大大小小的各項內(nèi)務,還掌握宮內(nèi)宮外最新最潮的一手八卦雜文,就連花街某位頭牌養(yǎng)的母狗生了什么花色的小奶狗這事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太監(jiān)總管顯然沒聽進去,他露出一個“我懂~”的笑容,道: “里邊請,皇上正等您二位呢?!?/br> 楊婉然把陸道非放下,又攙扶著他一步一步進了屋。富麗堂皇的書房內(nèi),只見龍袍加身的當朝圣上正一邊吃早點,一邊看言情本。陸道非雖然腰傷復發(fā),該有的禮數(shù)卻不能少,見他試了半天跪不下去,已經(jīng)端正跪好的楊婉然便體貼的一個手刀砍在了他的膝窩處。 陸道非直接“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給皇上磕了一個巨響無比的頭。 “……兒臣陸道非攜正妃楊婉然,叩見皇上。” 皇上嚇了一跳: “你我父子之間不必行此大禮,趕緊起來吧。”說罷,他又一揮手,“來人,上座?!?/br> “謝父皇。” 太監(jiān)們搬來了椅子,太子夫婦入座,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發(fā)現(xiàn)并沒有什么要事可講,最后還是陸道非先開的口: “父皇,幾日不見,您是愈發(fā)精神了?!?/br> 皇上笑瞇瞇地捋了捋胡子,“那是自然!” 太子娶妃,普天國慶,文武群臣放假三天不用上朝,皇上終于得著工夫看完了的大結(jié)局,氣色自然是好了不少。 這人啊,如果一直勤奮工作,就不能懶,懶一回嘗到了甜頭,就會盼著再有第二回。皇上也不例外,他琢磨了一會兒,突然說道: “我聽說文大學士家的小女兒和你年齡相仿,叫什么思琪?選個良辰吉日,你也給娶了吧?!?/br> 嗯? “對了,顏丞相是不是還有個嫡親的孫女,是若竹那孩子的親meimei吧?既然你都娶了淮葉的親jiejie,不如順帶手也把若竹的meimei給娶回家吧?!?/br> 等、等一下? “……父皇,這不太妥吧?!标懙婪巧裆珡碗s。 “太子娶妃,有何不妥?” “那個,太子妃還在這兒呢?!?/br> “嗯?哦,對對對,瞧朕這記性,那等下次太子妃不在時我們再細談?!?/br> 楊婉然一聽有“姑娘”,頓時雙眼放光,“沒事啊,我歡迎!”然后又湊到陸道非耳邊,低聲問道, “喂,這兩個姑娘長得好看嗎?” 陸道非仔細回想了一下上輩子的記憶,也側(cè)著頭小聲答道: “若竹的meimei不論是長相還是性格都和她哥挺像的。至于文思琪,人美聲甜氣質(zhì)佳,只可惜腦子有點問題,娶不得?!?/br> “那都沒關系,只要長得好看就成,你什么時候娶啊?我好提前預備麻將?!?/br> 陸道非:??? “你預備什么麻將???” “三女一男聚在一起還能干什么,可不就是打麻將嗎,不然還能行酒令???”楊婉然白了他一眼,“不是我吹,就你那點酒量,來五個都喝不過我?!?/br> “不行,本太子說不娶就不娶,尤其是文思琪,絕對不能娶回家,這事兒沒得商量?!?/br> “你娶誰我都無所謂,反正你記得多帶點姑娘回府留宿就成。” “我說你一個女孩子家家的,還貴為太子妃,新婚第二天就讓我娶別人?還多帶點回來?你當姑娘們是點心盒子啊,要多少有多少的?!?/br> 楊婉然頓時露出一個惆悵的表情,“你是不懂為妻我的難處。我是為了要和你成親才從國境調(diào)回京城的,在此之前,除了我娘和我姑姑之外,我在那邊兒看了整整二十年的大老爺們啊!現(xiàn)在急需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冰肌玉骨的小jiejie治愈我這顆勞累的心……” 她說的發(fā)自肺腑,感人至極。陸道非嘴角一抽,回道: “你先幫我過了這一關,回去我介紹我弟給你認識。” “你弟?莫不是那位“用火焰溫暖所有女性心窩”的“芳心射手”二皇子?” 陸道非更迷惑了,“什么?他的名氣都大到國境那邊去了嗎?算了算了,就是他,你要想看漂亮的姑娘和他搭伙準沒錯。怎么樣,成交嗎?” “成交!” 被冷落在一旁的皇上抱著言情本,也不生氣,只是笑瞇瞇地看著他們夫婦二人在那兒嘀嘀咕咕地咬耳朵,心里一陣暗爽:——啊,看來朕退位養(yǎng)老抱孫子的日子馬上就要到來了?。?/br> 可憐的皇上,現(xiàn)在還不愿意接受大兒子已經(jīng)彎成了九曲十八溝的事實。 陸道非整了整衣冠,挺直了腰板嚴肅道:“父皇,兒臣是不會娶她們的!” 皇上笑得依舊燦爛,一口回絕:,“不成,必須娶?!?/br> “父皇……” “朕是你的父皇。” “可是父皇……” “朕是你爹?!?/br> “但——” “我是你爹,還是皇上,這事兒我說了算,不服你上官府告我去,看看咱爺兒倆誰贏誰輸?!?/br> 楊婉然偷笑出聲,再得到陸道非殺人般的一記眼刀后趕忙輕咳兩聲,收斂神色,開始了她的表演。 她的表演內(nèi)容其實很簡單,只是站起來,猛地一拳錘碎了紫檀實木椅,然后面色溫和地轉(zhuǎn)身告訴皇上: “恕兒媳失禮。只是太子娶新妃這事……讓我這個剛過門太子妃覺得有些不自在?!?/br> 皇上說: “行,那不娶了,將軍怎么自在怎么來,這家里將軍說了算。” 陸道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