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冒險行為
楊雍對阿重更好了。 對待感情,他笨拙如稚童,且固執(zhí),一旦認(rèn)清了內(nèi)心,那根反骨就成了從對方軀干中取出的,支撐著他身體,堅硬地生長。剝不掉了,深深黏住皮rou血脈,每個呼吸之間,都是對方的氣味。 對,身體知道,它一清二楚,哪怕是隱藏已久的秘密,或者嘴上不敢說的承諾。楊雍可以從很多方面照顧阿重的想法,比如選擇他愛吃的食物,比如午休下樓和他一同度過時間, 比如在路上行走不忘牽起手。但最有效的始終是床上放縱,全部敞開,以喜悅的心情接納、吞吐。 連陽臺上紅綠的花草,都得到溫柔,在秋季仍蓬勃蔓延,織成一張網(wǎng),網(wǎng)住來來去去的霧和晚霞。 然而,楊雍還是沒有直白說明——多難啊,一句“我愛你”堵在喉嚨,嘴唇翕張——他曾記得一個作家說過:“愛情是極度冒險的行為?!本拖癫粠阕咴陔S時可能大雨滂沱的曠野,就像踏上連接懸崖的木橋,危險和亢奮并重,不可預(yù)測。最按捺不住的時候,腦子里來回轉(zhuǎn)著關(guān)于死亡、埋葬的事,愛一個人,竟然想到了化成白骨也要勾著手指,舍不得,放不下,再冷漠都變得柔情。 稱得上驚心動魄。 他卻已經(jīng)在心底無數(shù)次提到“愛”,簡簡單單,又無比誘惑,仿佛用迷離聲音讓夏娃吃下蘋果的蛇,可在這里智慧沒有用處,愛情將使人昏頭轉(zhuǎn)向。即便被時間摧殘,這份傻和天真還在,冒險家為了探索葬身山野,情人也可以閉著眼一直往前。 又到一天的夜晚,灰色的厚重云層為天空增添立體感,邊緣微微泛著暗青,帶有一絲脫離現(xiàn)實的虛幻錯覺。 楊雍幫阿重收店,大雨不期而至,幸好關(guān)緊了門,水撲上來幾乎看不清外面的東西。那些花還未擺整齊,錯亂地堆在門邊,高高低低,把他們逼在里頭,好像除了對方身旁便無處可以落腳。阿重向他招招手,如變魔術(shù)似的到柜臺背后掏出一盒點心,散發(fā)清淡的甜味:“我讓人買的,聽說很好吃?!?/br> “唔——”楊雍被塞了一塊,咬下,沒料到里面是流心,弄到下巴也是糖,黏糊糊。 阿重很自然地湊上來舔,動作不重,完全是習(xí)慣。楊雍心里微動,稍微仰起脖子,彼此嘴唇相觸,開始分享口腔的味道。點心有些掉酥,一抿就軟,在彼此舌頭糾纏的間隙融化,里面的流心也粘稠地沾到上顎、舌根,直到在舔舐中涂抹了整個溫?zé)岬目臻g。已經(jīng)什么都不剩了,但兩人還在接吻,一不留神,腿撞著柜臺,發(fā)出很輕的一聲響動。 耳朵向來靈敏,阿重頓了頓,稍微松開:“磕到了?疼嗎?” “沒事……”楊雍還微微喘著,眼尾泛紅,顯然是被奪去了太多呼吸,語焉不詳?shù)卮鸬?,“雨太大了,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回去?!?/br> 似乎察覺話中隱藏了另一層含義,阿重遲疑,試探地收緊雙手,卻發(fā)現(xiàn)對方?jīng)]有反對,才高興地把人抱到柜臺上,在短促的驚呼聲里埋下腦袋:“那就不回去?!彼醚例X咬開楊雍領(lǐng)口的紐扣,有些粗暴了,弄得掉線,不過沉迷在愛欲里的人放棄斥責(zé)他,而是催促一般揉著他肩膀。 楊雍穿了件長袖的襯衫,此時被解了好幾顆扣子,沒到底,呈現(xiàn)一種若隱若現(xiàn)的風(fēng)情,乳尖的紅稍微點綴在衣服邊緣。阿重知道這里敏感,故意吮上去,舌尖打著圈掃弄,令楊雍聯(lián)想起平常對方吃糖的模樣,愈加羞恥。可胸前感受的熱量更猛,等阿重閉上嘴唇使勁地含,還時不時挑逗地咬一下,他便受不住了,急急地呻吟起來。 “做嗎?”阿重玩弄了許久,才直起身,裝模作樣地拉上對方衣襟。襯衫的布料薄,貼在被舔得潤潤亮亮的rutou,立馬被洇濕,幾乎完全黏合在上面,更加凸顯紅腫的兩顆。 聞言,楊雍緩過神,轉(zhuǎn)頭看了眼依然雨水朦朧的室外,感覺這個位置應(yīng)該不會被人看清,便用小腿勾了勾眼前人的腰:“做?!痹捯粑绰洌捅蝗棠筒蛔〉娜嗣撊チ讼律淼氖`,配合著往后調(diào)整坐姿,好讓后xue暴露出來,順利觸及碩大的性器頂端。 若是旁人往花店里瞥一眼,或許會看見一個瘦的男人的背影,衣裝齊整,卻不知道他底下完全光裸,垂著兩條白生生的腿,當(dāng)中的密處正緩緩?fù)倘雽儆诹硪粋€男人的碩大物事。 誘惑如妖魔。 仿佛半公開的場合讓兩人都興奮起來,尤其阿重,他一直在性愛上有著諸多天馬行空的想法,被應(yīng)允了一個愿望,便開心得連埋在脊背里的翅膀也展現(xiàn),趕忙收回去,怕地方局促會弄傷楊雍。 店里的鮮花成為他們歡愛的背景,雨聲安逸,這片小天地是獨屬于情人的伊甸園。 可真是冒險——寧愿忐忑,也要迎合渴求——楊雍微微仰起頭,阿重正奮力在他體內(nèi)馳騁,舌頭色情地舔舐他的喉結(jié)。他忽然想起了許久之前偶然看到的一句話,說愛上一個人是紅嘴綠鸚鵡,紅得羞澀,綠得清純,一見著就嘰嘰喳喳叫個不停,心里歡啊。又是拈花的手,又白又柔,輕輕拂過心口,便熏熏然了,總能嗅到那股香氣,總盼著對方再笑著一碰,再垂憐。 “啊……太深了……” 阿重喜歡面前人的呻吟,聽得他險些控制不住身體,張牙舞爪的,想要囫圇把人吞了,又怕太浪費,細(xì)嚼慢咽才夠味道。“再多一點,阿雍,不要忍著?!彼吐曊T哄,于是沒多久,對方就徹底放開了聲音,只是耳根還紅著,像立在花叢里鳴叫的鳥兒。哪里是春天?哪里都是春天?它的歌唱就是宣告。 但外面是陰郁的秋,夜色和烏云巧妙地契合,光線進(jìn)一步暗下來,無妨,zuoai的人不管不顧了。最起勁的時候是雨幕浩浩蕩蕩落下來,楊雍含糊地尖叫起來,腳趾蜷縮,被狠狠射滿了后xue,面上卻呈現(xiàn)被滋潤的光澤。阿重壓著他,越發(fā)纏綿地與他親吻,將一股又一股濃烈的愛意澆注。 …… 放肆到一定程度免不了付出代價,楊雍回家后就累得病了,渾身乏力,倒是不發(fā)熱,軟綿綿倒在床里。因為最近他工作很拼命,幫助部門解決了不少麻煩,部長聽說他要請假,很爽快批準(zhǔn)了,并叮囑他好好注意身體。掛了電話,楊雍歪了歪頭,有些不善地盯著為他泡感冒藥的人,悶悶哼了一聲。 他們都以為是小事,然而,睡到半夜,楊雍突然被劇烈的疼痛襲擊,這感覺只是一瞬,卻足夠?qū)⑺麖乃瘔魡拘眩呐K狂跳。他大口大口呼吸,在阿重起身試圖查看情況的時候,聲音略帶驚恐地喊道:“有什么東西……在身體里……疼……”他從未試過如此驚慌失措,連帶著阿重也亂起來,連忙拉開被子,只見楊雍的小腹不知怎么鼓了起來,伸手按一按,里面還微微顫動,仿佛生存著一些不該在里頭的異物。 楊雍張開腿,伴隨著小腹傳來的垂墜感越來越強(qiáng)烈,他死死抓住阿重的手,心里閃過一個堪稱駭人的念頭。很快,他的眼圈濕潤,嘴唇漸漸變得蒼白,努力克制著走了調(diào)的音節(jié):“幫我——” 似乎明白了對方的意思,阿重把人抱到浴室,放入一缸溫?zé)岬乃?,然后將眼前兩條一直戰(zhàn)栗的腿分得更開,使臀縫中隱藏的秘密洞xue展露出來。在燈光下,xue口不安地蠕動,滲出了些許汁液。阿重屏住呼吸,盡管這對他而言意義不大,但他依然緊張,手指慢慢伸進(jìn)去,就著溫水像平日給對方開拓那般探索甬道深處。 楊雍緊閉著雙眼,僅能憑感覺分辨附著在自己血rou上的是一團(tuán)團(tuán)如卵的東西,被手指觸碰,它們相互擠壓,爭先恐后要從他身后出來。無奈之下,楊雍唯有配合阿重的舉動,用盡全身的力氣“生產(chǎn)”,哪怕他并不清楚這些近似卵的球狀物到底是什么構(gòu)造,又為何誕生在他這具弱小的人類軀殼里。 整個過程持續(xù)了大概一個小時,由于“產(chǎn)卵”的同時刺激到了身后的每一寸,楊雍被迫不間斷地承受高潮,雙手緊握住浴缸邊緣,指節(jié)都發(fā)白了。如果不是阿重始終陪在旁邊,用親吻、輕柔的撫摸安慰他,他很難堅持,當(dāng)最后一個外殼柔軟的球體排出體外,他終于崩潰地癱軟下來,冷汗?jié)M身。 阿重沒有留心對方身下那堆潔白、半透明的東西,而是心疼地把人摟出來,開了淋浴頭仔細(xì)用熱水沖洗痕跡,再拿起毛巾擦干,才回到臥室床上。楊雍困倦極了,不自覺蜷縮起來,卻還記著自己剛才經(jīng)歷了多么可怕又羞恥的事情,低聲道:“那些……我不知道……把它們留著……” “嗯,你先睡吧。”因為聽他提起,阿重琢磨了一陣,隱約明白對方孕育的東西的真相,所以心平氣和地回應(yīng),“我在這里?!?/br> 楊雍知道他對待正事很認(rèn)真,放心下來,像放任自己墜入深淵一樣墜入了深沉的睡眠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