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第一章 冬風不渡
今年冬天冷啊,小區(qū)花園里的大爺揣著手,不下棋了,在談?wù)撌裁礈厥倚?yīng)、全球變暖和國內(nèi)外關(guān)系,語氣激昂。人大多躲進了溫暖的地方,但樹丟了一身衣服,可憐地立在原地,任由冷風吹拂有些干枯的樹枝。 楊雍艱難地起了個大早,草草煮了一鍋粥,便開始收拾行李,順便喊醒還埋在被窩里的人??赡芟x的習(xí)性里有冬天變懶這一條,阿重哼哼唧唧了一會,被他揪了揪臉頰,才迷糊地睜開眼睛:“還早啊……” “我們要趕車,怕人多,早去早好?!睏钣阂贿呎f,一邊就著對方躺著的弧度疊衣服,“之前是誰一直說要度蜜月?” 聞言,阿重打了個哈欠,終于爬起來了。他倒是不嫌冷,光著上身就去摟楊雍,被罵了幾句也不松手,反而湊過去親對方的嘴唇。兩人的說話聲很快被輕微的、黏糊的水聲取代,過了一會,楊雍推了推他胸口,好不容易被松開:“吃早飯吧?!?/br> 阿重隨便套了件長袖,踩著同款的毛拖鞋走出臥室,習(xí)慣性喝了杯溫熱的蜂蜜水,然后盛兩碗粥,搭配之前買的小菜,吃得津津有味。隨著相處漸久,他已經(jīng)不怎么抗拒人類的食物,包括素食,偶爾才到市場挑活禽解饞。楊雍則調(diào)高了室內(nèi)溫度,暗想待會或許要多整理幾件外套在路上穿,以及適合目的地氣候的輕薄衣物。 從前他不去旅游,也不講究休息,積攢了不少年假,前段時間向上級申請,正好拿來度蜜月。既然有空閑,那么去一次遠門也是能接受的,因此他們窩在一起看了不少地方的介紹,最終敲定了南方的臻明島。那是一個常年溫暖的地方,比起周邊其他的旅游區(qū),人氣稍低一些,但也靠海,這會旅客不多,正合了楊雍的心意。 本地沒有機場,只能先坐火車到另一個城市,阿重打起精神幫忙,很快就收拾妥當,兩人在距離檢票還有半個小時的時候抵達了車站。楊雍很少到這里,驚訝于它的新和大,人站在當中竟然這么小……阿重倒是適應(yīng)良好,左顧右盼一陣,自己去打了熱水回來。自從有了人類的身份,他安分守己,沒有引起懷疑,買車票也很輕易就完成了,現(xiàn)在才能舒服地坐在這里。 要上車了。 買的票是分開的,不過楊雍第一次厚著臉皮詢問鄰座能不能換,順利得到了緊挨著的兩個位置。阿重靠在他肩膀打盹,偶爾被塞進去一顆蜜餞,嘴巴蠕動,慢慢就吃掉了。 到達的時候在下雨,飛機延遲了一點時間,阿重掏出先前準備的零食,把rou多的遞給楊雍,自己則咯吱咯吱咀嚼骨頭,神情分外輕松。實際上,楊雍對旅行的興趣不大,完全是為了他,才細心規(guī)劃路線?,F(xiàn)在看著對方的表情,他忽然就覺得心情好起來了,也露出笑容。 終于要起飛了,楊雍看向窗外,原本高大的建筑慢慢變成螞蟻大小的黑點,風吹散流云,他們正從空中越過鬧市、郊區(qū)以及無人的山野。阿重不服氣,貼近他耳邊:“我比它飛得快多了?!?/br> “有什么好比較的?!睏钣翰淞瞬渌橆a,覺得好笑,把毯子拉高遮住了下半張臉。 入夜了,飛機降落,兩人先在機場的衛(wèi)生間換了衣服,因為臻明島很暖和,仿佛冬風不渡,此處仍是春意盎然的時候。阿重穿一身休閑的長袖、長褲,很好看,又給楊雍拉上外套的拉鏈,才牽著人走出去,望向四周:“這里真舒服。” 楊雍附和地應(yīng)聲,然后按照之前計劃,打車前往最近的酒店,他們早已預(yù)定了晚餐和房間。 酒店離海灘并不很近,但也敢叫海濱酒店,色調(diào)是藍和白,清清爽爽的。晚餐送到房里,大多是本地特色,以海鮮為主,比如青檸腌漬過的魚、海貝焗飯等,雖然并不是最新鮮的,但味道不錯。 飯后阿重犯困,非要和楊雍一起洗漱,兩人在寬敞的浴室里鬧了一陣,直到熱水涼了,才舍得出來。楊雍渾身紅潤,在房里也不冷,干脆穿著輕薄的睡衣上床,把變回蟲形的家伙攬到懷里。對方微微動了動翅膀,往他胸口鉆得更深,幾乎把腦袋塞進衣領(lǐng),然后安靜下來,只有肢節(jié)偶爾伴著呼吸顫抖。 空氣里充滿了一種莫名的安逸,楊雍瞇起眼,沒多久也沉入睡鄉(xiāng)。 一直睡到陽光燦爛。 第二天清晨,阿重好歹清醒了,還很有精力,趴在楊雍身上求歡。后者迷迷糊糊接受了,于是被cao到汗水淋漓,好像春風全來到了昏暗的酒店房間,使勁地吹,把骨頭都吹軟了,只知道迎合,用戴著戒指的手抓撓對方的外殼。 胡鬧的后果是錯過早餐,中午的天空顯得更高遠,楊雍整個人都懶洋洋了,換上高領(lǐng)的上衣,被阿重扶著腰下樓,在半室外的餐廳吃自助餐。原定的行程只好改變,等陽光沒那么濃烈的時候,兩人才坐車到海邊,周圍只有一家泳衣店,東西還算齊全。阿重天性如此,自然挑了布料少的衣服,楊雍不如他臉皮厚,沒選那種很亮眼的,只求普通。 “待會我?guī)湍忝摿?。”阿重低聲道,“那樣最好看。?/br> 楊雍沒搭理他,小心翼翼下水,盡量維持身體的平衡。他不太擅長游泳,一方面是從小沒怎么練,另一方面是客觀條件不足,家附近除了體育館有游泳池,就沒別的地方了。 阿重倒是熟悉得快,或許因為蟲身對各種環(huán)境都有很強的適應(yīng)力,哪怕是用人形,加上敏銳的觀察,也能很快學(xué)會。他沒游遠,一直在楊雍周圍打轉(zhuǎn),偶爾靠近教他該怎么做,難得體會到當老師的感覺。 瞥見這家伙得意的表情,楊雍探出水面,大口喘氣:“別亂摸……” “那邊人少,去不去?”阿重笑瞇瞇,其實他們所在的區(qū)域已經(jīng)很冷清,總的來說,這片海灘就沒多少人在。 楊雍知道他居心不良,卻沒猶豫,由著對方伸手把自己帶過去,波浪輕柔地拍打,海水被曬得溫暖,倒是愜意。阿重與他相貼,身姿已經(jīng)逐漸蟲化,從身側(cè)伸出爪子,牢牢固定楊雍的身體,稍微推開被水浸透的泳褲就慢慢插了進去。楊雍張了張嘴,但空曠的環(huán)境和浮力令他有股不安穩(wěn)的感覺,半個字也說不出來,只是盡力依附背后這人強壯的身體。 阿重低喘幾聲,似乎被他驟然收緊的后xue夾得舒爽,爪子不安分地亂動,在水下肆意撫摸他的皮膚。因為有海水阻擋,離得很近才能看清楚兩人在做什么,自然也很難發(fā)現(xiàn)阿重異于常人的姿態(tài)。 “唔……水進來了……”楊雍臉頰泛起潮紅,盡管身體已經(jīng)在無數(shù)次的性愛中被同化,很輕易就能承受蟲的侵犯,但心里的羞恥感并不容易淡去。他皺著眉,呼吸漸漸急促,竟感覺在海里比在岸邊更熱,頭腦發(fā)燙。 阿重喜歡他這副沉迷的模樣,掰過他的下巴,不由分說吻了上去,除了海水的咸味,還有彼此口腔的濡濕溫熱,唇齒交纏,令性愛的愉悅更強烈起來。當然,蟲的瞳孔也快活地緊盯著楊雍,捕捉他每個微小的反應(yīng),然后變換抽插的力度和速度。 被對方的氣息覆蓋,一時間,楊雍神思迷亂,又忽地一震,感覺深處的敏感點被guitou狠狠摩過,酸脹的快感直沖大腦,令他不自覺呻吟:“啊……” 聽他發(fā)出一陣陣誘人的聲音,阿重越發(fā)興奮,把性器整根埋進xue里,瘋了似的挺動,每一下都頂弄到敏感處。如此一來,楊雍更受不住了,一邊喘息,一邊不由自主掙動,卻被強硬鎮(zhèn)壓,伴著guntang又洶涌的愉悅,幾乎快要失神。阿重的雙翅從脊骨伸出,沾了水也還賣力扇動,像主人一樣,為這野外的交合感到無比刺激。 忽然,阿重頓了頓,似乎察覺到岸邊有人經(jīng)過,把楊雍抱得更緊:“你說,他們會看到我們嗎?” 楊雍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果然有一對情侶走過,或許是想找個僻靜地方談情說愛,步履很慢,還一直黏糊糊地說著話。他下意識繃緊身體,背后的蟲頓時倒吸一口涼氣,爪子更深地陷入他腰身,留下痕跡?!澳恪睏钣簞偩徚丝跉猓直籧ao到甬道深處,呼吸一下子亂了,身旁的波紋瞬間變深變大,蕩漾起來。 “好喜歡……”阿重在他肩膀輕咬了一口,絲毫不掩飾撞擊的力度,在水下使勁糾纏,“就算被看到了,他們只會嫉妒?!?/br> 楊雍閉了閉眼,努力分出一點心神關(guān)注岸上的人,或許陽光鋪在海上粼粼生輝,或許那對男女壓根沒在意,自顧自就消失在了視線里。他這才松了口氣,一時忘了支撐,身子下落,把插在體內(nèi)的rou根吞得更多。 阿重只覺快被折騰死了,粗喘著奮力抽挺,越來越狠,直到懷里人禁不住快感的沖擊,猛地射出jingye,他也一并在緊致的rouxue里釋放出來。仿佛整片海域都躁動不安,將兩人淹沒……過了許久,楊雍回過神來,偏過頭,發(fā)現(xiàn)阿重已經(jīng)恢復(fù)成完全的人身,不知為何目光陡然柔和。 “高興?”阿重親了親他的嘴唇。 楊雍回避了這個問題,耳根發(fā)紅:“……上岸吧,泡在水里太久會不舒服。” 靠近泳衣店有露天洗漱的地方,有一家三口在淋浴,楊雍知道自己身上很多痕跡,怕被小孩看見,特意在最遠的淋浴頭底下草草沖洗,就算完事。阿重不在乎太多,坦蕩地展露著被他抓撓弄到的指痕,不過很快也被拉著去換過日常衣服,胸前的戒指吊墜一晃一晃。 晚餐直接在周邊的小飯館里解決,魚蝦螃蟹,據(jù)說是當天捕獲的,特別鮮甜。楊雍吃不了其他,只喝著比較清淡的粥,里面放了一種棲居在淺海的生物,長得像蚯蚓,當?shù)厝说拇_也把它叫做海蟲。而阿重偏好rou食,什么鐵板魚、什錦貝殼煲、鮮蝦餅通通被他吃個精光,后面他還表示zuoai太耗費力氣,加點了幾份碳烤生蠔,果然被楊雍瞪了一眼。 快離開時,有人派傳單到他們這桌,原來明晚有小型的演唱會,由本市的年輕人組織,希望多一些觀眾到場。楊雍難得碰上這類活動,有幾分興趣,阿重也攛掇他:“看起來挺熱鬧的,還有篝火?!?/br> 動身回酒店已經(jīng)是晚上九點多,楊雍很少在游玩上花這么多時間,又在海里做了好幾回,筋疲力盡了。阿重小聲哄他,一點也不在意旁人的觀感,親密地十指緊扣。 司機年紀輕,好奇地問了句:“你們是一對嗎?” “嗯,在度蜜月?!卑⒅匦χ鸬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