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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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云白趕到醫(yī)院的時候,外公已經(jīng)去了。 外公纏綿病榻已經(jīng)多年,各種慢性病纏身,難以醫(yī)治。這兩年更是連人都認(rèn)不得了。 費云白沒能見到外公最后一面,只能掀開白布,看著下面瘦骨嶙峋的老人。 他愣愣地站在一旁,看著醫(yī)院的工作人員熟練地處理一切。 mama身體不好,剛剛由于過度的悲傷暈倒,此刻正在別的病房休息。舅舅還在外地沒有趕回來,此刻處理這些的,只有外公一向看不起的爸爸。 爸爸不想讓他參與這樣的事,很早就把他趕回了家。 外面下了雨,費云白沒有帶傘,在醫(yī)院門口等待司機(jī)過來接他的時候淋了一點雨。雨勢不大,然而直到他回了家,被打濕的衣服和頭發(fā)也沒有干透。 打開家門的時候,喻歸安正坐在沙發(fā)上等他。看到他進(jìn)門時,喻歸安立刻站起來,問:“怎么……樣了……” 費云白失魂落魄的表情足以說明一切。 喻歸安自小沒有親人,卻能通過費云白的表情感知他內(nèi)心的痛苦。他去衛(wèi)生間取出費云白的毛巾,替他擦拭頭發(fā)。 毛巾很大,足以蓋住費云白的臉。喻歸安溫柔地按著他的頭發(fā),無聲安慰他。 喻歸安以為他會哭,但當(dāng)他拿下毛巾時,費云白只是紅了眼圈。 他們站在客廳里不發(fā)一言。幾分鐘后,費云白清了清嗓子,說:“我回去睡了,明早還有事情?!?/br> 老人的突然離世,帶走了費云白尚存不多的親情依靠,也沖淡了兩個男孩先前的曖昧情愫。 之后一周,費云白都請了假沒有去學(xué)校。喻歸安到底不是他們家的人,不被允許參加老人身后事。 他已經(jīng)連續(xù)幾天沒有見過費云白了。 直到老人出殯后,費云白才恢復(fù)了正常的作息。僅僅幾天時間,他瘦了一圈。 他們依然一起上學(xué),一起放學(xué)回家,只是費云白很少再主動說些什么。 他經(jīng)常會陷入自己的世界。 幾天后就是高一的期末考試了。費云白這次考得一塌糊涂,沒有幾門功課是及格的。老師們對此束手無策。 暑假的第一天,喻歸安起床后習(xí)慣性地往費云白臥室看了看,房間已經(jīng)空了,費云白不在。 下樓后,他看到那人正背對著他坐在沙發(fā)上。 喻歸安走過去,稍微加重了一點腳步。郝菁還在住院,費暮則一直在醫(yī)院照顧她,家里沒有人,這一點腳步聲很明顯。 但費云白無動于衷。直到喻歸安坐到他旁邊,他才仿佛聽到聲音,一副被嚇一跳的樣子。 喻歸安摸摸他的頭,沒有說話。 后來,喻歸安在客廳里學(xué)習(xí),他不放心費云白一個人坐在那兒,拽了桌子椅子在他旁邊看書。一整個上午,費云白都保持同一個姿勢坐在那里,沒有動彈。 中午吃飯的時候,費云白還是一副丟了魂的樣子,只知道夾自己眼前的那道土豆絲。 他就像一個機(jī)器人,只會機(jī)械性的動作,好幾次甚至沒有夾到菜,筷子空空的就往嘴里送。 喻歸安把幾盤菜挪到他手邊,他也不知道吃。 喻歸安沒辦法,只能自己把每樣菜都夾一點放到他的碗里,又擔(dān)心蓋住下面的米飯他不知道吃,耐心把飯菜鋪好,坐在一旁注視著費云白把這些吃進(jìn)肚子里。 費云白看了他一眼,咧開嘴角硬擠出一絲笑。他低頭,吃干凈碗里的菜后,拿著筷子不知在想什么。喻歸安想問他還要不要吃點什么,卻看到費云白臉上滑下大顆大顆的眼淚。 這是費云白在外公去世后,第一次在他面前落淚。他沒有哭出聲,甚至筷子還在手里握著,只是眼淚止不住地掉。 喻歸安抽了兩張紙放在他手邊,攬住他的肩膀靠近自己。他用嘴唇吻著費云白的頭發(fā),在他耳邊輕聲叫他的名字。 費云白的眼淚洇濕了他的脖頸,也打濕了他的心。 最后,費云白在他懷中聲音嘶啞地說:“小魚,我沒有外公了?!?/br> S市進(jìn)入夏季后,會進(jìn)入長時間的梅雨季。這雨自費云白外公去世后一直斷斷續(xù)續(xù)下著沒有停。此刻外面天色陰暗,雖然是白天,光線卻并不充足。這客廳采光不好,中午明明該是最亮的時候,看起來卻像是傍晚。 費云白哭了很久,后來哭累了,窩在喻歸安懷里不動,也不說話。他臉埋得很緊,喻歸安看不到,也不想太用力把他扒出來,任他宣泄著自己的悲傷。 過了大概半個小時,費云白也沒有動靜,只是呼吸逐漸均勻。 喻歸安猜,他大概是睡著了,也許這段時間一直難以入睡。他想了想,托起費云白的屁股,稍一用力把他抱了起來,讓他維持著剛剛的姿勢蜷在自己懷中抱到沙發(fā)上,隨后去樓上的浴室拿毛巾給他擦臉。 然而費云白并沒有睡著。他剛剛被抱起來的時候小小掙扎了一下。這樣面對面抱著的姿勢,喻歸安不需要再低頭吻他,只要稍微側(cè)一下頭,就親到了他的額頭。 “擦擦臉,眼睛都腫了?!?/br> 費云白的眼睛是非常接近單眼皮的內(nèi)雙,眼皮很薄,眨眼睛的時候露出一點點雙眼皮,看著有些俏皮;完全睜開雙眼時,薄眼皮又顯得英氣十足。 只是現(xiàn)在他哭了太久,眼皮有些腫了,配上紅紅的眼眶,喻歸安看了很難受。 喻歸安拿完毛巾下樓時,外面?zhèn)鱽硪宦暲醉?。聲音很大,喻歸安抖了一下,踩在樓梯上的腳步停頓幾秒后,才繼續(xù)走下來。 回到沙發(fā)上時,費云白問:“是不是下了好幾天雨了?” 喻歸安說:“下了一周多了?!?/br> 費云白點點頭,坐在沙發(fā)上讓喻歸安幫他擦干凈臉上的淚痕。之后他扭頭看著窗外。 外面天色愈發(fā)黑了,時不時閃過幾道閃電,幾秒后伴著或大或小的雷聲。 費云白看了幾秒,重新坐回喻歸安懷里。他個子小,mama時常念叨著,擔(dān)心他是遺傳了自己矮胖的基因,怕他長不高。 他蜷著自己的身體,把自己縮成小小一團(tuán),兩條腿環(huán)住喻歸安的腰。 他抱著喻歸安,聲音還有點啞,清了清嗓子后說:“下雨了,小魚別怕,我保護(hù)你?!?/br> 喻歸安是害怕打雷下雨的。小時候住的孤兒院有些簡陋,木制的窗戶和門不是很牢固,每次下雨時都會漏風(fēng),被吹得呼呼作響。那時他總會縮在被子里,一夜一夜怕得不敢閉眼。 來到這里后,有一次他和費云白一起參加一個夏令營,中途下了雨,費云白才知道這件事。 這里的房子不再會漏風(fēng),隔音效果很好也不會聽到外面呼呼的風(fēng)聲,但從小養(yǎng)成的畏懼很難一下消失。 好在,每次下雨時費云白總會找各種各樣的理由跑到他的臥室里,看著他睡著,才躡手躡腳離開。 喻歸安抱著懷里的人,聽他在自己耳邊故做堅強(qiáng)地說“我保護(hù)你”,不知該說什么。 明明一直在哭的人是他啊。 那晚,兩人一起睡在喻歸安的臥室。他們沒有一起睡過,畢竟家里房間這么多,誰也不會想要擠在一處睡覺。 可是費云白實在太累了,連日的疲憊和悲傷隨著那些眼淚一起淌了出來,他在沙發(fā)上抱著喻歸安睡著了。 喻歸安把他抱回自己的臥室,蓋好被子后,他在黑暗里看著費云白。 幾分鐘后,他伸出手,幫他捋順翹起的一撮頭發(fā)。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費云白發(fā)覺眼前的景象陌生又熟悉,愣了好久,才反應(yīng)過來這是喻歸安的臥室。 他和喻歸安蓋著同一床涼被,空調(diào)溫度調(diào)的很高,費云白出了些汗。 這個年紀(jì)的男孩子容易激動,早上原本也是有些反應(yīng)的時候。費云白掀開被子,看了一眼褲子頂起的帳篷。 喻歸安還沒有醒,臉頰睡得紅撲撲的。 費云白在他嘴角親了親,悄悄起了床。 之后,兩個男孩的關(guān)系又變得有些尷尬,甚至比之前更為明顯。 喻歸安不是愛玩的人,假期他一般不出去;而費云白,失去了最親的親人后,在這個假期里也變得空前沉默。他經(jīng)常把自己關(guān)在房間里,不出門,也不和喻歸安說話。 唯一不變的,是他仍然喜歡喻歸安臥室那張?zhí)梢巍?/br> 喻歸安看他每天搬來搬去太麻煩,跟他說“就放你那里吧”。費云白深深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 在這個假期里,費云白瘦了很多,原本還有些嬰兒肥的臉迅速硬朗起來,下頜線條明顯,鼻梁高挺,隱隱有些成長為男人的趨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