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越博澤滿腔怒火,他看著周宇陽的臉說著曾經(jīng)的過往,說不出的憤怒,那些美好的記憶不該他說出來,他也沒資格說出來。 不受控制的情緒讓他目圓怒瞪的看著周宇陽,他卻表現(xiàn)的那么隋然,臉上帶著柔情的溫柔那句回答:“好?!焙缶屯蝗粐I了一口血…… 伴著身體上的痛是越來越劇烈,越博澤心頭一驚,上前扶起周宇陽:“你到底怎么了?怎么會好好的嘔血?我去找醫(yī)生?!?/br> 周宇陽淡淡一笑,努力的表現(xiàn)的釋然:“沒事,我沒事。我只是身體不舒服而已,好好的養(yǎng)著就好了,你陪著我……你不要走……不要……走……” 周宇陽懇求的期間,越博澤的手機突然的響起,他輕輕的將周宇陽放平在病床上,拿起手機煩躁的開口:“喂!” 電話那頭不知道說了什么,但是越博澤的表情越來越緊張而恐慌,他掛斷電話后轉(zhuǎn)身就要走。 周宇陽伸出手抓住越博澤的手腕:“不,要走……” 越博澤恍然停下腳步,轉(zhuǎn)過頭看向周宇陽面無表情冷漠如冰:“我去叫醫(yī)生,護士會照顧你?!?/br> 周宇陽用盡身體最后的力氣死死的抓著越博澤的衣袖。 “可是,我現(xiàn)在……需要你陪在我的身邊,算我求你……不要走,好嘛?我……的……咳咳……”我的時間不多了,所以不要走,就當最后陪陪我。 可是這句話周宇陽終究沒能說全,侵襲而來嘔吐感讓他連續(xù)吐了好幾口血,越博澤淡淡的看著周宇陽沒有任何的憐憫,哪怕是顧戀曾經(jīng)一絲的舊情而選擇留下。 他用力的扣開周宇陽的指尖,聲音平靜如水,透著絲絲的冷意:“他出車禍了,我要去看看。你不會有事,好好的休息?!?/br> 說著,越博澤不回頭的離開了。 周宇陽看著越博澤離開的背影,撕心裂肺吼叫:“你真的那么愛他嗎?越博澤,你真的哪怕一點點,都對我沒有任何的感情了嗎?” 這句話,讓越博澤停下了腳步,他頭也沒回,卻字句穿心:“我愛他,而你對于我來說什么都不算,我不過是為了折磨你才把你留在身邊?!?/br> 這樣啊! 周宇陽笑了。 看著越博澤從門前消失,最終眼前被一層霧霾籠罩昏暗的看不清一切,直接就這么昏睡了過去。 這樣也好。 這樣起碼不會感覺到痛了,好好的睡下去,再也不要醒來多好啊!他曾經(jīng)字字句句的誓言就好像時光返照一樣在耳邊響起,讓周宇陽覺得每一次的呼吸都伴著刺痛…… 在情感糾葛的刀光劍影中,周宇陽輸了,輸?shù)囊粩⊥康?。他輸了父母、輸了自己、輸了……最愛的人?/br> 醒來的周宇陽在醫(yī)院住了半個月調(diào)養(yǎng),而越博澤期間再也沒來過,就好像從未存在過這個人一樣。周宇陽也認清了自己,他不該有所期待。 在和醫(yī)生交流中,周宇陽松了一口氣,原來越博澤沒有知道,提著的心才算慢慢的放下。如果,如果越博澤知道了還選擇那么對待他,周羽陽想他或許會控制不住下一秒就選擇自殺。 周宇陽不知道他自己具體想做什么,但是現(xiàn)在滿腦子想的是,用盡最后有限的時間對越博澤好,他已經(jīng)沒回頭路了。等到時間差不多,就選擇離開,讓越博澤不要知道他死了,如果用一種方式讓越博澤記住他,那就用恨的方式好了。 總比讓越博澤知道一切而愧疚一輩子來的好,那樣的越博澤可能一輩子都無法得到幸福。周宇陽想用最后這樣倔強的方式留住越博澤可能找到幸福的機會……越博澤現(xiàn)在有所愛的人,他不能毀了這一切。 愛有時候就是會讓一個人變得這么賤,任誰勸說都無法回頭,明明知道那是火海,還要奮不顧身的往下跳。結(jié)果被這愛情的大火燒的他全身疤痕累累,疼到鉆心,再回頭看看,那些曾經(jīng)深愛他的人正在一個個遠離,這些傷疤他連個訴說的人都沒有。 出院后的周宇陽回到家中,而客廳的茶幾上已經(jīng)落了一層灰,越博澤沒有回來過,否則不會這樣。 放水,擰干抹布,周宇陽開始打掃。 雖然每做一個動作身體都伴著撕心離肺的痛,他還是強忍了下來。 忙完一切的周宇陽再次的犯病了,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幽幽的盯著倒印著他影子的電視,尋死的思緒爬到了腦海里怎么都揮散不去…… 他哆嗦著身體,拿著藥瓶,也不管醫(yī)生交代的數(shù)量,直接全部倒進了嘴里。 眼眶里充斥著血紅色,他顫著身站起,一步步的走進廚房看著案板的水果刀,機械式的拿起,緊咬著唇瓣,強忍著思緒……他丟下了刀,落地瞬間發(fā)出刺耳“哐當——!”的聲音讓人心生畏懼。 十三年了?。?/br> 十三年的感情灰飛煙滅,他的心也徹底的崩碎了,周宇陽死死的抓著頭發(fā)往一側(cè)冰箱的門上狠狠的撞去,他希望用這樣的方式讓自己清醒一點,但是卻沒有任何的作用。 完全感覺不到rou體上任何的疼痛感,只有那顆心臟是那么的痛。 他想越博澤了。 那么的想。 想的快要發(fā)了瘋。 到底還要怎么辦?他時間不多了,時間真的不多了?。≡讲赡銥槭裁床荒芑仡^看看我?我到底應該怎么做才好?這十三年的感情在你的眼里真的就那么一文不值嗎? 一句句的自問得不到任何一句的答案。 家門突然的被打開,燈沒有被打開,但是那喘息的聲音是那么的熟悉,讓周宇陽的神經(jīng)一下拉回了現(xiàn)實,立刻回過神了。 他隱在廚房冰箱的縫隙中全身顫抖,他不想聽……不愿意聽…… “哈,恩……慢點,恩啊……嗚……阿澤,你慢點。” “怎么?不喜歡嗎?” “哈哈,不是不喜歡,只是還沒洗澡,很臟。住院那么多天了,先讓我去洗個澡。都怪你,那么大驚小鬼,我只是被撞傷了腳踝,又沒什么事,休息兩天就好了,非要我住院那么久。” “我不是擔心你么?別洗了,我不嫌棄你臟?!?/br> “哈哈哈哈……別這樣,很癢。” “我想你,恨不得現(xiàn)在就干死你?!?/br> “看你那猴急樣。” 一字字一句句好似一把帶著倒鉤的刀刃狠狠的刺進周宇陽那一句破碎不堪的心臟里,被拉扯出來的時候還狠狠勾出了一塊塊的rou,血粼粼的讓人慘不忍睹。 他死死的捂住嘴巴不敢發(fā)出哪怕一點點的聲音,屈膝縮在這角落里大氣不敢喘,全身都在發(fā)抖,就好像被人傷透的貓咪一樣,那么楚楚可憐,卻沒人伸出手救他。 時間走的那么緩慢,好似走過了幾個世紀一般。 直至客廳的聲音一點點消失,直到周宇陽聽到了房間的門被關(guān)上他才慢慢的回過神,試圖慢慢的站起身體,卻發(fā)現(xiàn)屈膝蹲太久了,腿已經(jīng)失去了知覺,他咬著唇,扶著冰箱一側(cè)一點點的站起。卻因為過度用力咬著唇瓣,讓唇內(nèi)破裂,這熟悉的血腥味讓周宇陽眉頭都沒皺一下。 他目光空洞看著地面的那把刀,輕輕的拿起而麻木的走到了客廳,再次移步走到了那門前,他拿著刀的手在不斷的顫抖,死咬唇瓣的唇齒內(nèi)侵染著血紅,最終他抬起刀狠狠的刺在了大腿之上……全身都在顫栗。 血順著大腿滑過小腿,侵襲染紅了地毯。 再次抬起手,連續(xù)落了三刀。 周宇陽從始至終沒有發(fā)出任何的聲音,沒有任何的表情,只是全身都在發(fā)抖。 十三年前的回憶一幕幕的在他眼前滑過,周宇陽怎能不嫉妒這個被越博澤寵愛著的人?那原本應該是屬于他的,但是卻被別人搶走了,周宇陽又怎能甘心?他怕控制不住會進去殺了那個讓越博澤柔聲寵溺的人,他在忍耐,在克制…… 最終,刀落地。發(fā)出悶悶的一聲,屋內(nèi)的人不會察覺。 周宇陽蹲下身體無聲的哭了,看透了,真的看透了,他有什么資格呢?對于越博澤來說,他的愛已經(jīng)不值得信任了,他還在自己最后剩余不多的時間里糾結(jié)什么呢?已經(jīng)沒有回頭路了,現(xiàn)在在這里這么浪費時間真的好嗎? 他已經(jīng)太累了,累的恨不得一睡不起。真的已經(jīng)沒力氣再繼續(xù)折騰下去了,還是放棄吧,越博澤不會相信的,他也不想用自己的病來束縛越博澤,就這樣放手不是挺好的嗎?只要他幸福就足夠了,留在這里只是自欺欺人,原本想用最后不多的時間對越博澤好,讓他相信他對他的愛。 但是這又違背了初心,因為……如果越博澤真的相信了呢?他卻活不了多久了,所以到底為什么要這么不甘心呢? 放手吧! 放手就好了,到時候就不累了。 越博澤并不知道周宇陽已經(jīng)出院了,而當天晚上周宇陽把地毯抽了,血跡也全部清理個干干凈凈,越博澤并未察覺到什么。 習慣性的,周宇陽將自己鎖在樓上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