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癡人癡心
甫一出連結茯芷島那株寒陰草的玄虛通道,應懷卿便心中一凜,暗叫一聲糟糕! 何人竟敢暗算于他???那寒陰草葉上竟被人撒了一層專克魂體的焚心噬靈散! 這焚心噬靈散融合了金精水,金又克木,當真是對他應懷卿針對得徹底! 他先前被東君夫人一手拂塵擊中,尚未來得及調養(yǎng),此時再沾上了這焚心噬靈散,頓時渾身無力。從無冷熱感受的魂體之身,此時竟感到一種無處不在的灼熱牢牢粘住了他的周身,仿佛陷入了不可見的火焰包圍之中一般。 “是誰???”應懷卿怒極暴喝,可惜竟連發(fā)怒的力氣也只能使出一半,竟顯得有些色厲內荏。 身后忽然伸出一只手,扶住他踉蹌栽倒之勢,應懷卿猛然回頭,一雙暗紅眼眸對上來人之后幾欲噴火:“居然是你!” “舅舅……” 阮驚夢一雙眉頭緊鎖,心中微怵,卻仍堅持著毫不退縮地迎接這人怒火,盡量放軟了語氣道:“舅舅,請不要動怒,也不要強行催動靈力,我是來幫你的!” “幫我?”應懷卿嘶啞著嗓音“嗬嗬”冷笑了幾聲,無比諷刺道,“用給我下毒來幫我?。亢?,真有你們慕容家的好風范吶!” 阮驚夢凝眉頓了頓,方才道:“若非如此,舅舅恐怕并不能與我好好說上一句話。” 應懷卿嗤笑道:“你娘毀我rou身,如今你又下毒害我,你我之間有何話好說!?” 阮驚夢聞言卻是頗不贊同:“舅舅為何從來不愿正視這個事實?我娘那一掌縱然有錯,但若要論罪,你的雙生兄弟危急關頭吸收了你的rou身來保命,恐怕也要擔上五成吧!” “閉嘴!”應懷卿紅眸兇狠地瞪視著阮驚夢,揚起手欲給他一巴掌,卻只是軟綿綿地落了下來,便被眼前這人一把攥住了手腕。 阮驚夢如愿以償?shù)負Я诉@人在懷中,心中激蕩,緩緩摩挲著那人的手腕,湊近他面前,柔聲道:“舅舅,相信我,我真的不會害你的。” 應懷卿皺眉欲抽出被這人撫摸的手,卻沒有抽動,惡狠狠地盯住了眼前這副溫和中帶著討好的面容,恨恨道:“不會害我便將解藥拿來!” “噓!”阮驚夢伸出一指抵上應懷卿唇間,輕輕按了按,“舅舅,你總是這么心急?!?/br> 應懷卿厭惡地扭開頭,瞪視著阮驚夢雙眼冒出兇光,不再說一句話。 阮驚夢挪開了手指,又牽起了懷中人鬂邊一縷長發(fā),慢吞吞道:“我有許多話想對舅舅說,舅舅今日能否給我個機會,耐心聽一聽?” 如今人為刀俎,他為魚rou,他何曾有選擇不聽的機會?!應懷卿冷哼一聲,心中對這人矯情之態(tài)更為厭憎。 阮驚夢不以為意,手指纏繞著這人的頭發(fā)把玩,自顧自道:“先前被舅舅囚于六轉寒陰草虛境之中,看盡舅舅半生記憶,驚夢對舅舅實在是……常常感到于心不忍?!?/br> “你竟敢同情我?!”應懷卿眼一瞇,陰鷙道:“我應懷卿犯得著被你同情?。俊?/br> “噓!噓……”阮驚夢伸手捂住了那人的嘴,“舅舅你又激動了。安靜些?!?/br> “呸!”應懷卿狠狠在這人手心啐了一口,嘶聲陰沉道,“拿開你的臟手!” 阮驚夢攤開五指認真打量,然后抬頭:“不臟呀?!闭f著復又低頭,對著剛被那人唾過的掌心印下一吻,微微一笑,“我不嫌棄舅舅,舅舅也不要嫌棄我好不好?” 應懷卿驚怒不已地看著這人怪異舉止,只覺說不出的莫名其妙,一雙濃眉擰成了結,心中疑竇叢生,同時又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舅舅那時捉了我,不就是想要我的身體么?”阮驚夢抬手,溫柔撫弄那人眉峰,“遲早也是舅舅要用的身體,舅舅怎么能嫌棄呢?” 應懷卿用力偏頭,避過那人的手,忽然桀桀笑了起來:“我倒是不知,我應懷卿竟還有一個如此孝順乖巧的好外甥呢……” 阮驚夢捧住那人的臉:“舅舅是不相信我嗎?” 應懷卿冷哼:“無事獻殷勤,非jian即盜!” 阮驚夢聞言卻是笑了,突然傾身吻住那人的唇,將一粒藥丸推入那人口中,舌尖攪動,那藥丸便迅速融化了。 “咳咳!咳……”應懷卿捂著脖子一陣咳嗽,怒而抬頭,臉色陰沉至極,“混帳!你又給我吃了什么???” 阮驚夢緩緩笑開,愉悅道:“一顆雙修合歡散罷了。舅舅不是猜到了嗎,非,jian,即,盜呀!” 應懷卿乃魂體之身,按理說根本不會受這合歡散的影響,此時卻覺得下腹之中一股熱氣集結,竟是果真動了情欲! “你對我干了什么?!”應懷卿恨聲道,一雙紅眸滿是殺意。 阮驚夢笑出了聲:“我還什么都沒干呢!舅舅,別著急呀……” 語聲漸低,緩緩湊近,捧著那人的臉,神情漸漸入了迷,然后頭一低,便四唇相貼,深深地吻了下去。 應懷卿魂體之身,口中自是沒有津液,阮驚夢卻吻得極是深入動情,一探入便勾住對方的舌頭極力吮吸,似品嘗什么人間美味一般。 應懷卿從震驚中回過神,神情驟冷,狠狠用力欲咬斷那人的舌,對方竟已然狡猾地退了出去。 “呸!呸呸!”應懷卿使勁吐著并不存在的口水,殺氣騰騰地望向笑得一臉得意的那人,“混帳!你竟敢,竟敢……” “竟敢什么?”阮驚夢摸著嘴唇笑意吟然,似在回味,“竟敢欺負舅舅嗎?舅舅不知道——” 應懷卿冷冷瞪視著這人,只聽這人頓了頓,直白的目光掃向他的嘴唇,意猶未竟道,“驚夢可是做夢都在欺負舅舅呢!原來,舅舅的滋味,竟是比夢里要美味太多、太多了……” “閉嘴!混帳!”應懷卿哪里能容忍被別人如此狎昵肖想,頓時破口大罵起來,但是因其成長環(huán)境由來單純至極,腦中搜刮一圈竟找不出一句足夠份量的罵人詞匯,只能一連重復了三遍“不知羞恥”——且出口之聲分明兇性不足,后力不繼,頓時又被自己給氣到了! 阮驚夢眼看著這人氣得嘴唇都哆嗦起來,不忍再笑,軟了聲音安慰道:“舅舅省點力氣吧,別與我生氣了。是驚夢喜不自禁,說錯了話。舅舅大人有大量,何必與我小輩計較呢?” 應懷卿當真是氣笑了:“你真當自己是小輩,就不會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 阮驚夢委屈道:“我不是和舅舅學的嗎?舅舅對春蕪君,難道不也是大逆——” “住口!”應懷卿紅眸陰戻非常地盯住了這個人,殺機隱現(xiàn),“你算什么東西!我的事還輪不到你來置喙!” “舅舅誤會我了?!比铙@夢道,“我哪里敢對舅舅行事有意見呢,我只是想告訴舅舅,我與舅舅其實同病相憐罷了?!?/br> 應懷卿厭惡地看了一眼那人望向自己兩道癡迷的目光,下意識地匆忙避開,扭頭冷漠道:“你的事,與我無關!” 阮驚夢道:“無關?怎會無關?舅舅難道不想要我的身體了嗎?” 應懷卿閉目不答,神情厭憎不已。 阮驚夢笑了,伸手探入那人衣袍之中,握住那人已然隆起的一物,認真道:“舅舅不想要,我卻十分想給呢?” 應懷卿身體一抖,抓住了那人逾距作亂的手,睜眼兇狠道:“混帳!還不收手!” 阮驚夢道:“舅舅這物,又冰又冷,果然與常人不同。” 應懷卿粗喘了一聲:“混帳!” 阮驚夢的手緩緩動作起來,笑道:“舅舅抓著我做什么?可是嫌棄驚夢動作慢了些,要驚夢快一點么?” 應懷卿扣住他的手腕根本綿軟無力,對阮驚夢的妄舉毫無影響。此時聽得那人故意調笑之語,應懷卿簡直氣得快要吐血:“閉嘴!混帳東西!” 該死!這人究竟給他下了什么藥?!此時在那人雙手有條不紊的動作之下,藥性似乎終于完全被激發(fā)了,他一具冰冷魂軀,竟感到一種由內而外的情熱灼燒,連帶每一條骨頭縫中似乎都有蟻蟲在噬咬一般,酥癢難耐! “舅舅總是叫我閉嘴?!比铙@夢無奈地嘆了一口氣,“不如舅舅自己來讓我閉嘴?” 應懷卿兇光畢露地瞪眼,卻不知此時在藥性控制之下,情欲勃發(fā)的他再做出這個自以為兇戻的眼神,不過是一只被踩到尾巴沖主人兇叫的貓罷了。 “閉嘴的方法有很多呢?!比铙@夢凝目思索,半晌,沖著應懷卿囅然一笑,“思來想去,我覺得還是這一種最好!想必舅舅也會喜歡?!?/br> 說著,便撥開了應懷卿的衣袍下擺,低頭伏了下去。 “唔!”應懷卿伸手去推,卻根本毫無力氣,反倒顯得欲拒還迎。 阮驚夢舔吻而下,口中之物堅硬卻冰冷異常,陡然激發(fā)了他的兇性——想要吞他入腹,想要這冰因他而化為春水! 如果對方是冰,那么他便心甘情愿焚身為火,只為堅冰融化那一瞬間的濕潤入心,即便此身化為灰燼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