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的時候在想，人與自然真的能夠和平相處嗎？

    這么講出來覺得我有點矯情，但是我真的覺得所謂的人與自然和平共處，只是人類仗著自然和野生動物不能說話，自己單相思，單方面的想法而已。

    我不太清楚人魚還能不能算得上珍稀，我曾以為他們很少很少，少到甚至大概真的只活在童話故事里，但是我不到20歲的人生，已知身邊存在兩條人魚，而且都是我很親近的人，甚至我自己本身可能都沾了一部分人魚的血緣。

    記得以前的大學舍友又看到人魚上岸的新聞時問過我一個問題：“馮柯，要是你碰見人魚上岸你咋辦啊?！?/br>
    當時我趴在自己的床上玩手機，我是他的上鋪，所以直接說他就能聽的到：“碰著就碰著了，我還能咋辦，我又不認識他。”

    “?。俊薄∩嵊烟_從下面踢了一下床板：“你怎么這么冷漠啊。”

    “這叫冷漠啊，”　我用拳頭在自己的床面用力的砸了一下，學校宿舍的床本身就破破爛爛，隨著我的動作，整個床都發(fā)出哐當一聲：“請問我還能做什么呢，抓回來做老婆嗎？”

    “嘿，忒不要臉了，人家愿意跟你才算呢?！薄∩嵊燕托?。

    過了這么久，我的想法依然沒變，我認同所有不同于人類生物的存在，所以我也不會好奇。人魚上岸與否都是他自己的意愿與選擇，人類又有什么理由和資本去干涉。

    所以對于馮季鳴的做法，我不能理解，也極度氣氛。前有我母親，后有焦仁。我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也不知道他到底打算研究些什么出來。染著血絲的鱗片，以及焦仁需要在水里泡的時間越來越久，一切都能證明，他研究的不會是什么好事。

    我先找時間去找了一次馮季鳴。

    “爸?！薄『芫脹]叫過他爸，我自己也非常別扭，馮季鳴也很驚訝的樣子，我撓了撓脖子：“爸你之前問過我想法吧，你想讓我出國?！?/br>
    馮季鳴目光中的驚訝還沒褪去，但是仍然點點頭。

    “我那時候，不懂事?！薄∥铱目陌桶偷模骸拔掖髮W沒畢業(yè)呢，暫時沒有出去的想法，但是我想...搬到您海邊兒那套房子里?！薄⊥蝗话l(fā)現(xiàn)我跟馮季鳴坐下來，只有兩個人好好說話，這還是頭一次。

    “小柯，你喜歡海，爸爸知道?！薄●T季鳴語氣溫和：“但是那套房子離家和學校都遠，而且很小，是好多年前的老房子，爸爸收租用的?！?/br>
    你倒是爸爸爸爸的挺順嘴，我叫一句爸爸嘴都跟打結兒了似的。

    “但是如果你堅持的話，我明天就找人收拾一下，把鑰匙給你?！?/br>
    “甭收拾了?！薄∥乙豢从袘?，趕緊說：“我們自己來就成?！?/br>
    “們？”　馮季鳴遲疑了一下：“跟女朋友一起??？”

    “沒。”　我擺出生平最裝作無事最欠揍的表情：“我哪兒來的女朋友，總不能把小媽自己扔這邊兒啊。”

    另我很意外的是，馮季鳴只稍微遲疑了一下，竟然就點了頭說：“你說的是?！?/br>
    我本來以為還需要耍點手段或者多磨一陣子，沒想到馮季鳴答應的這么爽快，倒也正好給我省了大麻煩。我連聲應著，表面上在跟他對話，其實心里在想著回去跟焦仁說事。

    這樣到時候錯開時間差，我也可以有足夠的不在場證明。順便讓焦仁暫時遠離馮季鳴，離大海近一點，會不會對他的身體也好一些。我自顧自的想。

    這大概是我唯一能為焦仁做的事情了。

    后來簡直跟做夢一樣的順利，我跟焦仁一點一點把東西往海邊的老房子運，把必要的給馮季鳴留下，只帶走自己的東西。

    我從沒想過要殺誰，也沒想過要害誰，所以壓根不知道該怎么做。上百/度先搜了一下怎么自殺，百/度上提醒我不要有偏激的想法讓我散散步聽聽歌；我搜怎么殺別人，它說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墻，得饒人處且饒人。

    我：......

    “這么認真，在學習？”　焦仁雙手交疊著抱在胸前，身子倚在我房間的門框上，笑著看我：“你最近研究什么呢，感覺頭發(fā)都要熬白了?！?/br>
    我搖頭：“學啥習?！薄≌姓惺质疽馑M屋來看。

    焦仁單手支在桌面上，瞇著眼睛看了看電腦屏幕。我突然也有點好奇：“你認識字的?。俊?/br>
    “人魚的學習能力很強的好嗎！”　焦仁頗傲嬌的一晃腦袋：“比你們人類的記憶力學習力都好得多?！?/br>
    我不服輸：“我學習也很好的?！?/br>
    “對啊，因為你有一半人魚基因啊?！薄〗谷市ξ目粗摇Ｎ矣植恢挥X把自己繞進去了，看著焦仁的樣子無奈的不再說話了。

    “你這就開始準備了?！薄〗谷士雌饋硇那楹芎玫臉幼樱骸白龊么蛩懔?？”

    “打算做好了，你看，”　我把電腦往他的方向推了推：“卡這兒了?！?/br>
    焦仁對著我笑：“你怎么不問問我啊。”

    我看著他：“你有辦法？”　然后把筆記本拽回來：“總感覺你不象個人魚?！?/br>
    “嗤。就因為是人魚才懂呢?！薄〗谷柿昧讼骂^發(fā)：“對了，你爸愛吃海鮮嗎？”

    “我不太清楚...你問這個干嘛？”

    焦仁像只小狐貍一樣笑得狡黠，然后湊過來跟我講了他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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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我把托人帶的海鮮放在家里了，你今兒回家一趟吧，新鮮的。”

    馮季鳴的聲音聽不出太大波瀾，但是能感覺得到他還是挺高興的。

    “小柯啊，”　馮季鳴干巴巴的笑了兩聲：“爸爸知道，你小時候我忙著工作沒多照顧你，但是你現(xiàn)在長大懂事了，還愿意跟爸爸親近其實爸爸很高興。”

    我拿著手機，不知道應該說些什么，就靜靜的聽著他說。

    “有些事情也該告訴你。我跟你叔也研究了這么久?！薄∥抑浪f的是科研室的那位同事：“過段時間找個時間，你也回來一趟，咱爺倆聊聊天?！?/br>
    我應下來，然后放下手機。說不上是什么心情，只能繼續(xù)拿起筆記本電腦寫論文。

    “河鲀毒素，是鲀魚類及其它生物體內含有的一種生物堿....是一種化合物，是自然界中所發(fā)現(xiàn)的最大型的神經毒素之一。0.5mg就可致命，中毒后最遲4－6h便可死亡?！?/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