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誰耽誤誰
書迷正在閱讀:孽緣 by千夜、公主x侍衛(wèi)GB、奏鳴曲/高H/迷jian/強jian/直播、應(yīng)寶兒[骨科,多男主]、老師,我想cao你、小蘇和她的老禽獸、天海云路、兄弟路人rape、[女攻]我結(jié)了名不副實的形婚、綠帽人人帶,綠帽人人愛【總受】
“我這周末沒有空,你是自己去嗎?還是等我好了再陪你去?” 許裕園放下筆,問他:“你怎么了?” 許裕園知道他家住址,但是很少過去,一般都是方澗林去他家里比較多。把車子開進(jìn)小區(qū)后,在14棟前面停下來,許裕園提著他在路上買的零食和水果按下了門鈴。 方澗林拉開門,非常驚喜:“你對我真好,給我?guī)Я耸裁春贸缘模俊?/br> 許裕園把東西提到餐桌上,分好類,放進(jìn)冰箱和櫥子里。方澗林病得面如菜色,穿著毛絨睡衣坐在餐桌上打電話,問傭人把口罩放在什么地方,掛電話后對許裕園解釋說,他家的阿姨這兩天放假,所以他家里有一點亂。 許裕園沒看出亂在哪里。方澗林戴上口罩后,開始翻看他帶來的東西,他舉起紙袋里熱乎乎的炒栗子,滿臉遺憾:“我喉嚨痛,吃不了硬的?!?/br> 許裕園說:“我碾成栗子泥給你吃?!?/br> “廚房里應(yīng)該有攪拌機之類的,我去找一下……” 許裕園說:“講笑的,碾成泥多惡心。而且你現(xiàn)在不能吃炒栗子,我買來自己吃的。” 方澗林拿出兩盒冰淇淋:“這也是你買來自己吃的?” 許裕園說不是,“放在冰箱里,等你病好了給你吃?!?/br> “我現(xiàn)在就要吃。” 許裕園想了想,吃點應(yīng)該也沒事,“這是白巧克力,這是開心果口味,你最多一盒吃兩勺?!庇謫査盹埾氤允裁?。 “栗子雞粥?!?/br> “你到底有多想吃栗子?”許裕園說,把你們小區(qū)超市的電話給我。 “我們已經(jīng)有……” “煮粥要用生的?!?/br> 方澗林撐著下巴問:“你做飯這么好吃,跟誰學(xué)的?” 出國以后自學(xué)的。許裕園想說他做的還不算好吃,他認(rèn)識的人里,下廚最天賦異稟的一定是梅荀,梅荀若是從演員行業(yè)退休,原本可以一邊寫作一邊開餐廳什么的……那家伙沒什么商業(yè)頭腦,許裕園也沒有,或許可以請專人打理…… 許裕園煮好晚飯,到樓上的書房去敲門,門一開,一個穿著職業(yè)裝的女人走出來,低頭向他笑了一下,就抱著文件夾下樓了。 許裕園走進(jìn)去,看他坐在書桌前,對著電腦不知是發(fā)呆放空還是冥思苦想。 “她是……” “秘書。” “你燒成這樣還要工作?”許裕園摸了一下他的額頭想,看來也不全是草包總裁。 “和政府簽訂的一份合同出了問題……”方澗林抬眼看他,話鋒一轉(zhuǎn),“我好累,腿軟?!?/br> “腿軟也得走下去,我又背不動你。” 方澗林捂著額頭說:“你可以幫我端上來,我去床上躺一會?!?/br> 許裕園把粥端上來,方澗林敷著冰袋躺在床上,燒得兩頰通紅,一邊不知道跟誰打字聊天。許裕園還真的一口一口地喂他喝,喂了一會他說:“你有力氣玩手機,沒力氣吃飯?” 方澗林說再喂兩口好了,再喂兩口他就飽了。許裕園沒見過三十幾歲的男人還這么會撒嬌的,念在他生病的份上還是繼續(xù)喂了。 方澗林放下手機,突然說:“園園,我媽要來。” 許裕園嚇了一跳,把碗放到床頭柜上,站起身:“我現(xiàn)在走來得及嗎?” “為什么要走?你又不是見不得人,我媽也挺好的?!?/br> 許裕園心想他們這種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炮友關(guān)系當(dāng)然見不得人,起身就要下樓。 方澗林笑得很開懷:“你現(xiàn)在下去,剛好給我媽開門?!?/br> 許裕園想捶他,“你有毛病……” 方澗林抖開被子:“快點躲進(jìn)來,我媽不會掀我被子的?!?/br> “你在耍什么寶?”許裕園罵他,“你都老大不小了,能不能正經(jīng)一點?!?/br> 門外傳來一聲親熱的呼喊:“林林在屋里嗎?” 方澗林下床把門拉開,張開手給門口打扮得花里胡哨的女人一個擁抱。女人隔著口罩吻他的臉,伸手摸了摸他后頸和額頭,“寶貝,怎么會染上流感?” “周末去k市開會,回來就這樣了?!狈綕玖掷鹱诖策叺脑S裕園,“媽,這是我朋友,許裕園,s大教授?!彼f,“目前還是副教授,馬上就正教授。” 許裕園想,馬上什么,八字還沒有一撇。 孟茵上去握他的手,笑容可掬,“老師看著才二十幾吧?真是年少有為,太不常見了?!?/br> 許裕園起身和她握手,尷尬地報了歲數(shù)。 “看不出來才比林林小一歲?!睆哪挲g開始,孟茵抓著他問長問短,家鄉(xiāng)哪里的,家里做什么的,研究哪一行。 許裕園尷尬地說出大家是同鄉(xiāng),住哪個片區(qū),父親早逝,母親是精算師,組建了新家庭,自己研究電子信息。 “原來是高中校友,好像沒聽林林提過,來到這邊才認(rèn)識的?” “不是,早就認(rèn)識了?!痹S裕園硬著頭皮說。 孟茵一直笑盈盈地點頭,也看不出來是什么態(tài)度,滿意還是不滿意。 許裕園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滿不滿意又怎樣?他倆也不是真的一對。 孟茵飛到s市是為了出席市博物館的開展儀式,順便見朋友,探望兒子只是順路,坐了半個小時就要離開。 “麻煩許老師送我下樓一趟吧?!?/br> 他們母子聊得好好的,許裕園突然被點名,趕緊站起身,“好的,阿姨。”然后就為孟茵拉開了門。 許裕園送她下樓,孟茵張嘴就問:“你們是來真的還是就玩玩?” 許裕園張了張嘴,說不出口答案。 孟茵也沒在意,“林林都三十好幾了,一年年這樣下去,不找個人定下來,我看到就心煩……你們要是來真的,多磨合磨合,爭取早點結(jié)婚生小孩。如果不是真心的,你也別耽誤他了,他這個年紀(jì)要談以結(jié)婚為目的的戀愛?!?/br> 許裕園心想,有誰耽誤誰啊,兩廂情愿的事。 “老師別緊張,我不是那種惡婆婆。”孟茵挽著他的胳膊,口氣十分親熱,“我就這么一個心肝寶貝,從小把他寵得跟什么似的,他不樂意娶那些沒感情的,我也沒逼過他。只要真心愛他,條件過得去就可以了,我的要求不嚴(yán)格?!?/br> 許裕園張嘴:“我……”他的條件屬于過不去的那種吧?別的不說,房貸都沒還完呢。 孟茵的臉頓時嚴(yán)肅起來:“你條件確實不好,看在生出小孩智商高的份上,別的可以遷就點?!彼终f,“你不用太自卑,頂級學(xué)府的教授也挺珍稀的,我們林林光長臉不長腦子,成天傻不愣登的,你跟他可以互補?!?/br> 許裕園尷尬得頭發(fā)發(fā)麻、走路順拐。 “還有一點?!泵弦鹂鄲赖卣f,“林林性子軟,一天到晚盡被人忽悠,我呢,預(yù)備找個稍微強勢一點的兒媳——當(dāng)然,是在真心為他好的前提下,在家里能拿主意,管得他服服帖帖的,讓他專心事業(yè),不要出去外面招貓逗狗,老師你平時管得住他嗎?” 許裕園上樓以后,板著一張臉,把餐具收到廚房里去了,上樓對方澗林說:“我實在說不出口我們的關(guān)系,改天你跟你媽解釋清楚了吧?!?/br> 方澗林蹬了兩腿被子,很無辜地睜著眼睛:“解釋什么啊?等我好起來,跟我去約會嗎?” 許裕園轉(zhuǎn)過頭看病床上的人,臉上的表情很淡:“你在追我?” “我可以嗎?”方澗林問他。 許裕園問他:“你還記得你說,你覺得從來沒有人真正愛過你嗎?有可能是因為你沒有缺點,人不會愛一個沒有缺點的人。”——沒有軟肋的人,讓人感覺虛無縹緲,無法觸碰,無法抓住。 “原來我在你心里這么完美嗎?”方澗林跪起身,抓了抓頭發(fā),愣愣地說,“謝謝你,你夸得我很開心,沒人愛也值了?!?/br> 許裕園很嫌棄:“不要一天到晚這么嗲,我妹都沒你會……” 方澗林說:“有沒有缺點這種事,見仁見智吧。情人眼里出西施,你眼中的梅荀應(yīng)該也沒有缺點?!?/br> 許裕園搖了搖頭,“他很多缺點啊,我從一開始就知道。愛一個人就是,明知道他沒有那么好,還是會愛下去。”許裕園突然說,“我想到你的一個缺點了,梅荀以前告訴我,你是媽寶男……” 方澗林大聲說這是誣陷,梅荀小時候可比自己媽寶多了! 許裕園憋了一會笑,拍怕他的肩膀,“我不管你了,我回家睡覺?!痹诜綕玖謴堊熘?,許裕園打斷他,“你別撒嬌,你家離學(xué)校太遠(yuǎn)了,我明天不想早起?!?/br> 方澗林病中也不得清閑,不過是改成在家辦公,秘書和助理每天帶著文件上門拜訪,該做的事一件也不少。等他完全好全已經(jīng)兩周以后的事了,他打電話給許裕園:“晚上有沒有空?我請你吃飯?!?/br> 許裕園捧著一個巴掌大的紙盒赴約。 是一個素白的紙盒,沒有任何裝飾。方澗林拆開紙盒,里面是一個很小的玻璃瓶,裝著無色的透明液體。他擰開蓋聞了一下,是薄荷混著煙草的味道,香味很清新和純粹,沒有調(diào)制香水的甜膩。他反應(yīng)過來:“你的信息素?!?/br> 許裕園嗯了一聲,把信息素轉(zhuǎn)化成beta能聞到的香味是一項復(fù)雜且不實用的技術(shù),他托了不少關(guān)系才得到這一小瓶東西。 方澗林很驚喜,問他:“是怎么做到的?我的意思是,從哪里提?。俊?/br> “不告訴你?!毙畔⑺卮罅看嬖谟谌说姆置谝汉腕w液里,比如唾液、汗水、尿液、jingye,收集困難,而且心理上感覺很臟,許裕園干脆抽了兩百毫升的血交給愿意接他這個活兒的實驗室,讓實驗員幫忙提取和轉(zhuǎn)化。 許裕園告訴他:“敞著蓋子,十天以內(nèi)就聞不到了。一直不開蓋,兩三年也會揮發(fā)完。” “真可惜……也就是說,我每開蓋一次,它就揮發(fā)掉一部分。一直不開蓋,它也會慢慢揮發(fā)?!?/br> 許裕園嗯了一聲,眼神看著窗外的湖水,不知道在想什么。 “如果可以永遠(yuǎn)——” 許裕園突然出聲打斷他:“不管我們做什么,好像永遠(yuǎn)有一雙眼睛在背后看我們,我再也受不了了。” 不管他們怎樣緊密相擁,都無法嚴(yán)絲合縫,不管他們怎樣舞步配合,都難以互相平衡,永遠(yuǎn)有一個人夾在他們中間。夜晚睡在同一張床上的時候,床上有兩個人的身體,卻好像有三個人的靈魂在場。 方澗林把玻璃瓶放回盒子里,小心地收起來,抬起眼平視著許裕園的眼睛:“我們都知道,他再也不會醒來了?!?/br> 許裕園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 “上寫,小概率事件在一次試驗中幾乎不可能發(fā)生,概率無窮趨近于零?!?/br> 許裕園不像方澗林這樣看問題。方澗林認(rèn)為,在所有的植物人里,只有極個別極罕見的能醒來,這個人不是梅荀。許裕園不管別人,他只是想,這一秒鐘的梅荀不醒來,還有下一秒,下一秒也沒醒,又有下一秒,只要你我都活在世上,就還有無限的可能性。 方澗林說:“可是每過去一秒,這個概率就更低一點,從十萬分之一,到百萬分之一,到千萬分之一?!?/br> “無限趨近于零不等于零。” 方澗林撐在桌面上的雙手交握,輕聲提醒:“他還有男朋友?!?/br> 許裕園說:“我不在乎。他愛的人是我,他一醒來就會甩掉謝寧?!?/br> “我找人調(diào)查過,梅荀昏迷這幾年來,謝寧一直單身,一個人都沒談過。你一邊跟人睡一邊等他?” 許裕園一瞬間漲紅了臉,他窘了半天,才說:“他又不是我的現(xiàn)男友,我為什么要為他守貞?他還不是分手不到兩年就找了謝寧……” 方澗林說:“這就是我想說的。為什么要為他守貞?退一萬步來說,你也為他守貞六年了。” 許裕園搖頭,大聲說:“你抓錯重點了,重點不是守不守貞……” “這是重點。你跟我在一起的時候,對他有很深的愧疚感?!狈綕玖謫?,“為什么?因為我是方澗林?換另一人你會不會愧疚?” “你別再問了?!痹S裕園眼眶紅了一圈,“我不可能像你一樣,你什么都不會想,什么都不在乎,做什么都沒有心理負(fù)擔(dān)……” “你覺得我的感情很廉價,我這個人沒有真心,也永遠(yuǎn)不會受傷?你跟梅荀真像,他也是這樣想的?!狈綕玖执瓜卵蹃睃c煙,嘴角掛著一抹自嘲的笑,“不知道為什么,人只有把自己弄得很慘,才有資格說自己受傷了。我一般情況下是不會很慘的,但我的心也是rou長的,你信嗎?” “對不起。”許裕園說,“你說得對,我跟你在一起的時候很不自在,我們以后還是不要見了?!?/br> 方澗林沒接他的話,“七年才一個,還是老熟人,你不會打算一輩子單著吧?” “也沒什么不好。你以后要,開心一點……”許裕園越說越小聲。他突然問:“你既然認(rèn)定他一輩子不會醒,為什么還每個月去看他兩次?” 方澗林捏著煙笑了笑:“你忘了嗎?每次都是你來找我陪你去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