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可的心臟騰騰直跳，他一直覺得沈圖南的臉好像在哪里看到過，搞了半天原來是高官子弟，他跟他爸爸長得還挺像。想通這個關(guān)鍵部分之后，查可忽然害怕起來，沈圖南來棠號艦會不會是一種信號？難道說中央已經(jīng)注意到他們這里的問題了？

    沈圖南穿好衣服，甚至還有閑情幫查可也把衣服扣好。

    “我父親是沈秋水，就是你經(jīng)常在電視上看到的那個人?！?/br>
    沈秋水，新一屆才上任的華國軍事委員會副主席。

    沈家在華京是非常特別的世家，從舊社會起沈家就一直出向?qū)В⑶沂窍忍煜驅(qū)?。沈家的家主也一直維持著非常高的社會地位，幾百年來一直在軍隊占有一席之地。沈家之所以如此受重視，正是因為大多數(shù)先天向?qū)碛懈鼜姷哪芰?，他們讓哨兵覺醒更加容易，但是往往都伴隨一些苛刻的條件。

    沈圖南說自己讓哨兵二次覺醒的條件是羞辱與臣服，查可立刻就聯(lián)想到先天向?qū)兰遥由仙驁D南姓沈，小小年紀向?qū)У燃壋銎娴母撸瑤缀蹩梢源_定就是華京的沈家。

    查可的表情不斷變幻，他雖然不走什么仕途，但身處軍隊一旦履歷上出現(xiàn)污點，問題可大可小。而且他知道程毅是非常想進步的，眼前的沈圖南，不僅僅是他們棠號艦的向?qū)В彩悄軟Q定棠號艦四個哨兵政治前途的關(guān)鍵人物。

    想起一開始對沈圖南的種種刁難，查可的冷汗都下來了。

    媽的沈秋水想掐死他們四個，豈不是易如反掌？

    沈圖南看著查可緊張的表情笑了笑，捏了捏他的臉頰說道：“你已經(jīng)是我的哨兵了，如果我不喜歡你，根本不會讓你二次覺醒。不過……”沈圖南的表情冷了冷，“我讓你二次覺醒，不是施恩的意思，而是想讓你知道，中央對星辰海發(fā)生的事情早有掌握，如果出了任何問題，不是你們一艘棠號艦能解決的。所以，你應(yīng)該有與中央合作的信心?！?/br>
    查可懂了。沈圖南這是讓他趕緊“棄暗投明”，不要再隱瞞下去。

    沈圖南到棠號艦，一定是中央特派，說不定還有其他力量在暗中保護，現(xiàn)在繼續(xù)跟沈圖南作對一點好處都沒有，查可瞬間陷入兩難的境地。

    沈圖南輕嘆一口氣，揉了揉自己凌亂的頭發(fā)，小聲說道：“本來不應(yīng)該這種氛圍說這種事，如果在華京，應(yīng)該帶你去吃燭光晚餐再買點禮物什么的……但是我們都沒有太多時間了，查可，你應(yīng)該清楚程毅現(xiàn)在所作的事情，如果你知道，就應(yīng)該明白厲害，多的話我也不會說，你不配合，我還會從別的方面入手去查?！?/br>
    查可雙拳緊握，眼神復雜地看著沈圖南，權(quán)衡利弊之后，聲音沙啞地說道：“我明白了。下周末……下周末艦長會單獨去小南島，他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去那里采購物資。有一次我因為好奇偷偷跟過去，發(fā)現(xiàn)他在跟幾個易洛魁人交易?！?/br>
    易洛魁人！沈圖南的心中一驚。

    如今華國的星辰海邊境局勢緊張，背后黑手正是易國，雖然周圍的蕞爾小國不斷挑釁，但華國并未放在眼里。此前易洛魁在華國內(nèi)不斷造勢，煽動民眾情緒要武力占領(lǐng)星辰海的爭議海域，正是希望華國犯錯。華國一旦開戰(zhàn)，必以碾壓之勢奪海，易國正可趁虛而入，借口華國開戰(zhàn)展開制裁，冠冕堂皇保護其他國家，在星辰海駐軍。

    這些年中央一直壓著火氣，迂回處理。但沒想到星辰海的“北斗七星”居然和易洛魁人有聯(lián)系。

    沈圖南的表情十分嚴肅，沒想到問題如此嚴重。

    “查可，你做得很對。不論程毅做了什么，我都會如實上報，絕不會放過任何一個人，也不會冤枉任何一個人?！?/br>
    查可抿了抿嘴唇，拉住了沈圖南的袖子。

    “程毅……他一直為國效力，他特別用功，比我們都要用功，軍隊比武還是文化考試，他都名列前茅。我相信他不會做錯事，你一定要查清楚事情的真相！”

    沈圖南笑了笑說道：“好，而且下周末我想讓你跟我一起去跟蹤程艦長，我出去必須要人保護。”

    “好?！辈榭捎昧c了點頭。

    ………………

    查可二次覺醒這件事無論如何都瞞不住，哨兵二次覺醒之后通常會在體力速度反應(yīng)能力上大幅度提升，有的甚至會覺醒特殊能力。查可暫時看不出什么特殊能力，但是身體的變化被其他哨兵看在眼里。

    程毅詫異地觀察著查可的身體，一臉黑線。

    “你小子不是不喜歡男人嗎？”

    查可滿臉通紅，承受著他們?nèi)说膰^，戚文煜在遠處靜靜地看，虞枘想摸一摸查可的手臂，但沒上手，程毅的表情十分難看，咬牙吼道：“兩年前的事，你們都忘了??？如果沈圖南也像小沐一樣，該怎么辦……”

    此言一出，四人都沉默下來，兩年前棠號艦也是有向?qū)У?，只是他最后死在了星辰?！?/br>
    戚文煜輕嘆一口氣，緩緩說道：“艦長，其實我一直有話想說。向?qū)У拇_是柔弱的生物，哨兵保護向?qū)强淘诨蚶锏氖姑?，但是艦長你不要忘了，向?qū)В彩擒娙??！?/br>
    程毅眉毛一挑，冷笑道：“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簡單。這話雖然殘酷，但小沐的犧牲無法責怪任何人，如果因為這個就不再讓向?qū)咸奶柵?，那就是因噎廢食，星辰海埋葬了那么多為國捐軀的戰(zhàn)士，但我們還是必須堅守在這里。無論哨兵與向?qū)В筷犂锏娜硕家兴劳龅挠X悟?！逼菸撵洗瓜卵酆?，深粉色的睫毛讓他有時看起來很艷麗，“艦長，你太溫柔了?！?/br>
    程毅怔住了，眼前還有一個已經(jīng)二次覺醒的查可，更讓他質(zhì)疑起自己一直以來的信念。

    轉(zhuǎn)眼就是周末，程毅外出，與其找借口，還不如直接消失，所以沈圖南和查可兩個乘了一艘小艇悄悄跟在程毅后面，連戚文煜都以為查可找了某個角落跟沈圖南親熱呢。

    查可一邊cao作小艇，一邊偷看沈圖南。

    部隊里在哨兵之間一直流傳一些色情的八卦，全都編排的是沈秋水。沈秋水有許多年青時候的照片在網(wǎng)上流傳，用一句大美人來形容毫不為過，而且現(xiàn)在四十多歲反而越來越有韻味了，一些哨兵天天晚上蹲點看新聞，只盼沈副主席能露面。只不過沈秋水官越做越高，某些領(lǐng)導覺得影響不好，三令五申不許傳長官的小道消息，漸漸的才沒有哨兵敢明面上口嗨沈副主席。

    但是……在部隊內(nèi)部調(diào)查里，沈秋水連續(xù)n多屆當選最受哨兵歡迎向?qū)?，這其中有多少齷齪心思，是個人都看得出來。

    “沈?qū)?，你爸爸的讓哨兵覺醒的條件真的是體會極致的高潮嗎？”

    沈圖南笑了笑，說道：“對啊，傳言是真的?！?/br>
    查可的表情更奇特的了，沈秋水可是地地道道的承受型，也就是說，哨兵想在他這里二次覺醒，必須要器大活好讓沈副主席體會到極致的高潮才可以，跟沈圖南正好反過來。

    “早些年為了打倒帝國主義，強軍備戰(zhàn)，沈家?guī)缀跞页鰟?，盡可能多的讓哨兵二次覺醒，所以爸爸經(jīng)常到基層去慰問，有時候通宵zuoai，據(jù)說想見他的哨兵排隊能排出一個加強連。”

    “！”查可臉紅了。

    沈圖南打趣道：“你不會也把我爸當成夢中情人吧？早年我爸還有閑情下基層，現(xiàn)在我的幾個叔叔都不樂意了，人越老占有欲反而越強，我爸現(xiàn)在很少出來了。”

    “你別胡說！我怎么會喜歡你爸……！我喜歡……”查可把話吞了回去。

    沈圖南嘴角的笑意更深，沒有逼迫他。

    小南島是一個沒有什么資源的島嶼，如果不是長期生活在星辰海，根本不知道華國還有這么一個島嶼。沈圖南和查可偷偷上岸，島上只有一些漁民蓋的簡單房子，算是出海時的臨時住所。查可準備了兩套當?shù)厝说囊路Q上，在程毅身后尾隨。

    “沈?qū)В為L這兩年一直給我服用一種藥劑，吃了之后精神海就不會躁動，只是會很疲倦。我一直懷疑這個是抑制劑?！?/br>
    沈圖南表情冷了冷，說道：“我就猜到是抑制劑，政府已經(jīng)明令禁止全國不允許售賣使用抑制劑，這玩意兒壓根不是什么好東西?！?/br>
    “是啊，但是我也不懂那么多，抑制劑通常是注射針劑，一開始我睡眠不好，拖艦長幫我?guī)б恍┌采袼?，我還以為他會捎點中藥來著，結(jié)果拿過來這么幾個小藥片。我當時沒多想，以為就是西藥，吃了幾個月之后才回過味兒來?！?/br>
    “估計是什么新型的抑制劑……那其他幾個人呢？”

    “戚文煜一直在吃這個藥，但我猜他已經(jīng)知道是抑制劑了，虞枘時不時吃一顆，倒吃得不多?！?/br>
    “趕緊停了吧，抑制劑只能暫時壓制精神海的躁動，原理是把你們的精神力消耗干凈，長此以往你們將失去進級的能力，卡死在現(xiàn)有的哨兵級別上，而且精神力枯竭會引起新的焦躁，需要加大劑量補充抑制劑，這是個死循環(huán)?！?/br>
    查可點了點頭，憨憨地笑道：“嗯，現(xiàn)在有你了嘛。”

    二人眼睜睜看著程毅進了一間小房子，似乎是個雜貨鋪，但是小南島定居的住戶很少，雜貨鋪買的東西很匱乏，如此稀少的采購機會，應(yīng)該去周圍大一點的島上買才對。

    沈圖南和查可也裝著進去買東西，但進去之后卻沒發(fā)現(xiàn)程毅的蹤影，看了看柜臺后面緊閉的門，沈圖南和查可對視了一眼。

    “進去嗎？”

    “不，不要貿(mào)然行動。萬一這里是敵人的據(jù)點，我們就打草驚蛇了?！鄙驁D南買了兩瓶水，和查可離開了雜貨鋪。

    在雜貨鋪外面蹲守了一陣，程毅終于出來了，看表情行色匆匆，手里提著一個小包裹。二人趕緊跟過去，結(jié)果發(fā)現(xiàn)程毅還打算再去另外一個島。

    “怪不得艦長每次買東西這么慢，我尋思他也不像喜歡逛街的人啊，搞了半天是去別的地方繼續(xù)買。”查可和沈圖南繼續(xù)尾隨，根據(jù)程毅離開的方向推測他是要去華國在星辰海新建造的人工島。

    程毅上岸之前先把包裹埋在了岸邊一顆野菠蘿樹下面，他剛一走沈圖南和查可就把包裹挖了出來，抱著包裹趕緊離開了人工島。

    華國的人工島相當于一個軍事要塞，程毅帶著可疑物品必然通不過安檢，把東西先埋起來出來再拿是最安全的，只是現(xiàn)在讓兩個尾隨的人截了胡。

    程毅登島有采購物資的正當理由，沈圖南他們沒有，不過沈圖南本來就身負重要任務(wù)，可以向上級打報告解釋。

    查可小心翼翼地拆開包裹，里面果不其然有他吃過的那種小藥片，還有一個查可看不懂的裝置。查可也是老水手了，大學也是學武器系統(tǒng)與工程的，一眼就覺出不對。

    而沈圖南則是表情大變，他認識這個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