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抑制(沈副主席的出場)
第二天,棠號艦的氣氛更詭異了,程毅好好的拿著牙杯,查可本來在刷牙,臉忽然一紅隨便刷刷就走了,程毅也是滿臉通紅不好多說什么。 戚文煜早飯做了白粥,比平時熬的都要細膩,程毅眉毛跳了跳,心里咯噔一下,桌子上的所有早飯,可沒有硬的啊。 “艦長你慢慢吃?!逼菸撵弦酥?,專門放在程毅面前,程毅疑惑地抬頭,說道,“平時也沒見你這么貼心???” 程毅這句話一出,查可和戚文煜對視一眼,臉上的表情十分奇特。 程毅的嗓子,很啞。 程毅自己也發(fā)現(xiàn)了這個問題,臉紅了紅趕緊閉嘴喝粥。 這幾天海上的天氣不好,前兩天一直刮風,今天輕霧能見度不足十公里,所有人都在甲板上打掃衛(wèi)生。沉悶低落的天氣似乎昭示了一些不好的東西,棠號艦的所有人都心情一般。 圣塔的人下午就到了星辰海,但似乎在總部還有其他要事,而且這次據(jù)傳接待的規(guī)格和安保水平都不同以往,似乎有什么大人物要來星辰海。打掃完甲板之后,四個哨兵還有沈圖南真情實感的整理內務,不用別人提醒,領導要來再不整理出大問題。 程毅發(fā)愁地看著沈圖南的小床,再一次后悔為什么不把向導室整理出來,現(xiàn)在臨時搬東西也來不及了,領導就快到了。 四個哨兵加一個沈圖南,都穿著整齊的軍裝,等圣塔的人來。 軍艦在海面上不停地輕微晃動,查可已經(jīng)把速度調到20以內,縱搖不超過2度,橫搖不超過5度。一架直升機懸停在甲板上方,鋼制叉索插在甲板尾端的網(wǎng)格格柵中鎖定,直升機降落之后停在網(wǎng)狀結構的地面上,穩(wěn)穩(wěn)當當?shù)?。機艙門打開,一個哨兵跳了下來,接著扶著兩個穿白色衣服的圣塔研究員下飛機。最后出來的是一個身材修長,一身作戰(zhàn)服的男人,程毅注意到這個人有一頭長發(fā),只是壓在帽子里了。 程毅立刻喊了一聲:“報告首長,棠號艦所有人員集合完畢!” 五個人齊刷刷敬禮,迎面走來的正是那個身穿作戰(zhàn)服的男人,就連兩個圣塔研究員都走在后面,程毅緊張地咽了咽口水,但那男人的目光在程毅身上停留最久。 一瞬間程毅的冷汗都下來了,被這男人凝視的時候,渾身寒毛直豎,仿佛被一條毒蛇纏在身上,隨時隨地都會殞命,這種壓迫感程毅此生都沒有經(jīng)歷過。但男人并未和程毅說話,走過去的時候順帶看了虞枘一眼,就直接進了棠號艦的休息室。 領導視察去休息室是常規(guī)cao作,搞不好還有電視臺記者在一邊拍攝,好在這次并沒有這種環(huán)節(jié),不然程毅他們整理的內務還不達標。 男人隨意在查可的下鋪坐下,十分不遵守部隊的紀律,程毅挑挑眉,這種作風跟沈圖南倒是有點像。 “寶貝,我好久都沒看到你了。”男人輕嘆一聲,摘掉了墨鏡和帽子,撲上來抱住了沈圖南。沈圖南熟練的拍了拍男人的后背,男人一頭烏黑的墨發(fā)披散著,露出了形狀完美的下頜角,等二人分開,四個哨兵的表情集體愣住。 這個男人,正是沈秋水。 程毅反應最快,趕緊跟沈副主席問好,哨兵們哪見過這么大的首長,頓時有些慌亂,尤其沈圖南的小床還擺在后面。 沈副主席撩了撩自己的頭發(fā),從兜了拿出一根皮筋扎起來,沈秋水的皮膚比沈圖南略深一些,身材也更結實……嗯,圓潤。雖然站在那里什么都沒做,站姿也很端正,但就是給人一種頹靡的感覺。沈副主席現(xiàn)年四十一,臉上保養(yǎng)的跟電影明星一樣,不說出來仿佛只三十出頭,墨綠的瞳孔,挺直的鼻梁,還有精致的下巴,跟沈圖南如出一轍。 “寶貝,你的向導室呢?帶我去看看。”沈秋水的聲音比沈圖南更低,傳說沈副主席早年嗓子受過傷,因此說話帶著沙沙的質感。 沈圖南無語地看著自己的親爹,說道:“沈副主席,我是棠號艦的向導,請不要叫我寶貝。” “好吧?!鄙蚯锼當[了擺手,轉身的時候卻掐了沈圖南的屁股一下,沈圖南翻了一個白眼。 不得不說沈秋水的眼睛很尖,一眼就發(fā)現(xiàn)了那一張小彈簧床,這張床上有沈圖南一貫使用的香水味。 “寶貝,你該不會在這里睡覺吧?”沈秋水指了指那張床,沈圖南還沒什么表示,程毅和其他三個哨兵首先紅了臉。 他們四個人里兩個都和沈圖南有過十分親密的行為,如今見到沈秋水,不僅僅是見到了長官,更有種見老丈人的錯覺。有什么事比老丈人來了,卻發(fā)現(xiàn)自家閨女睡彈簧床更滑稽的?放在舊社會,那就是讓老婆住牛棚啊,都喪良心。 “首長,我們、我們棠號艦一直沒有向導,所以向導室還在整理,我們會馬上整理好!”程毅硬著頭皮說道。 但沈秋水并沒有看他,而是轉過頭給了沈圖南一個只有他們父子才能懂得的眼神,說道:“……寶貝你現(xiàn)在長能耐了?!?/br> 沈圖南微微一笑,點頭道:“彼此彼此?!?/br> 一番令人捉摸不透的交談過后,一行人就到了棠號艦的會議室,這里才是安全系數(shù)最高的交談地方。圣塔的兩個研究員仔細檢查了會議室的狀況,確認沒有任何問題之后,沈秋水才落座。 “今天我來這里,或許你們會很意外,但是,事情比你們想象的還要嚴重。因為程艦長是當事人,所以我可以給你們說一點內情。” 程毅聽見自己的名字,心中一驚,還沒來得及有任何反應,沈秋水忽然站起身來,指尖點在程毅的腦門兒上,露出一個淺淡的笑。 程毅身體一僵,一動也不能動,就連心跳的節(jié)奏都只能隨著沈秋水的呼吸而動,這跟被沈圖南精神控制的狀況完全不同,這是徹徹底底的控制,就算沈秋水說讓程毅去死,恐怕程毅也會立刻抹脖子。 “啊啊啊啊啊——!” 程毅發(fā)出一聲慘叫,整個精神海翻卷起來,原本平靜的海面一瞬間狂風亂作,沈圖南擔心地看過去,沈秋水表情深沉,在瘋狂攪動的暴風中心里露出一個幽深黑色的空洞,讓海面深深陷下一塊,沈圖南剛剛給程毅補充完滿的精神海立刻變得萎縮,在整個精神海幾近枯竭的時候,終于露出了海底的一個狹小的黑色盒子。 沈秋水冷笑一聲,在程毅的腦門上虛空畫了一個圈圈,黑色的小盒子瞬間被打開,里面飛出無數(shù)烏黑的丑陋無規(guī)律的觸手,上面沾著滑膩的黏液,惡心至極。這些觸手在沈秋水精神力的壓迫之下逐漸退回盒子,小盒子迅速壓縮,最后在程毅的精神海中消失于無形。 程毅痛苦地趴在了桌子上,冷汗直流,精神力被抽干了。沈秋水沖著程毅笑了笑,說道:“你的審查已經(jīng)完畢,我直接出手會更快,我搜索了你的全部記憶,沒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以后在棠號艦繼續(xù)服役吧?!?/br> 沈圖南臉色鐵青,問道:“沈副主席,這到底是什么東西?”剛才那一瞬,沈圖南似乎也能看見程毅精神海里的東西,那是沈秋水溢出的精神力讓他看見的。 沈秋水有些疲憊的揉了揉太陽xue,說道:“這就是我來這里的目的。程艦長精神海里的是一個定時炸彈,是長期服用抑制劑產生的,一旦程艦長的精神力完全枯竭,這個定時炸彈就會暴露出來,觸手塞滿精神海,瞬間陷入狂化,抑制劑也是為了更快的消耗程艦長的精神力?!?/br> 圣塔的兩個研究員帶著其他哨兵去接受檢查,只是把程毅,沈圖南還有沈秋水三個人留在了會議室。 沈圖南連忙問道:“為什么會這樣?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沈秋水長嘆一口氣,說道:“這是一個陰謀。你的匯報遞上去,圣塔三個小時就到了星辰海,并且立刻拘押了總指揮,在精神審查之后發(fā)現(xiàn),星辰海的總指揮已經(jīng)受到了精神控制。他的日常行為都是出于他自己的意愿,但所有關于棠號艦的事情,他都會選擇對易洛魁有利的決策。” 沈圖南眉頭緊鎖:“為什么易國會滲透如此之深?星辰海的總指揮,那可是級別非常高的長官。還有程毅,他在這件事里究竟扮演了什么角色?” 沈秋水看了看程毅說道:“程艦長是一個試驗品?!?/br> “試驗品?” “沒錯,在圣塔的研究中顯示,因為華國幾千年的歷史沉淀以及哨向研究的底蘊,我們在哨兵的精神穩(wěn)定程度以及忠誠度方面,占有極大的優(yōu)勢。所以近些年易洛魁的研究重點都是如何以最小代價擊潰華國士兵的精神海。星辰海集中了華國最優(yōu)勢的兵力,如果星辰海的哨兵都會中招,那么中原部隊更加不堪一擊?!?/br> “雖然各國都禁止抑制劑流通,但其實關于抑制劑的研究一直在進行。今年年初易洛魁研究出了對精神海損耗更小的抑制劑,已經(jīng)有一些小國拿去用了。易國也想向我國出口這種應急藥物,但據(jù)圣塔研究,這種抑制劑只能一時延緩精神海的損耗,當精神??煲萁叩臅r候,會瞬間抽空哨兵的精神海,這在戰(zhàn)場上是致命的失誤?!?/br> 大熱天里沈圖南被驚出一身冷汗,如果華國真的進口使用了這批抑制劑,戰(zhàn)場初期大家都用的好好的,打算打完了這場仗就找向導補精神力,但抑制劑吃著吃著在某一刻精神海瞬間被抽空狂化,最后結果正如同不知何時爆炸的炸彈,比之前一直穩(wěn)定損耗精神力的抑制劑還要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