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不是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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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全進了城,林于風并未急著帶沈蜜去約定好的客棧。 昨夜一身臟污,雖外面不顯,衣內難免蹭到些白濁。 兩人先各自在成衣店買了一套衣衫換上,林于風趁沈蜜挑揀的功夫又去隔壁醫(yī)館配了些傷藥脂膏。 到客棧時已快入夜。 ——— 這沐侍衛(wèi)帶著君后怎的還不來客棧會合。綠荷焦急萬分,想去大堂等消息,可芙蓉又負了傷,需要照顧離不開。 昨日那群賊人勢眾,身邊侍衛(wèi)雖都是精英,難免吃力,奮力殺出重圍卻一下子被沖散了。 周遭血rou模糊,綠荷往常穩(wěn)重慣了,見了這場面也是手腳冰涼,頭腦一片空白,被侍衛(wèi)拉著,唯一念著的就是沈蜜。 遠遠看見沐侍衛(wèi)扛著沈蜜進山,如幻如影。這賊人也被帶走了大半,朝山里追擊而去。 就在綠荷愣怔的空檔被沖倒了,護著他的韓侍衛(wèi)已自顧不暇,一把鋼刀舉落頭頂。 “嗖~” “鐺~” 一支羽箭飛過,鋼刀落地。 “嗖~”再一支直接貫穿賊人腦門,紅白出漿,飛濺到綠荷臉上。 尋聲望去,一隊人馬襲來。為首是個熟人,沈益最信任的私衛(wèi),也是沈家的家生女沈非文。 這群援兵,裝備精良,似是有備而來,不一會大半賊人皆已落網,被捆綁在一邊。 沈非文分出一隊進山清剿剩余賊人,剩下的救治傷員,清理戰(zhàn)場。 “綠荷,你受傷了?!” 綠荷嚇的臉色蒼白,不過此刻見到她安心不少,也微微穩(wěn)下心弦。 “我…沒事。君后呢!君后呢!快去把君后找回來!還有芙蓉!”綠荷攀著沈非文的手臂一邊起身一邊焦急的四處尋找。若不是沈非文拉住,就要沖出去了。 “君后不和你們在一起嗎?哎,家主說不能打草驚蛇,都怪我過于謹慎,離得太遠?!鄙蚍俏囊荒槹脨馈?/br> 此次沈益給了她兩個任務,一是保護沈蜜,二是將捉拿秦御史余黨。 這秦御史秦巒與沈益積怨頗深。一來沈益推行新法觸動了這些遺老們的根本利益,二來沈益一權獨大,別人永無翻身之地,逼得太狠。 秦巒早幾年就在出錢出力,私自豢養(yǎng)江湖各路草莽為自己所用。然沈益雷霆手段,給秦巒設了個套,給了她個聯合宮中秦貴君謀害女帝的罪名,最終全家流放的流放,斬首的斬首。那群烏合之眾也作鳥散狀。 不想里面有幾個衷心的,誓要給秦御史報仇,一頭熱血。于是沈蜜便成了這個餌,一網打盡。 “沐侍衛(wèi)帶著君后進山了,你快遣人去找!” “那我速去,你們先收拾進城?!鄙蚍俏念^大,這精挑細選出的沐侍衛(wèi)怎么連這場面都應付不了,萬一丟了沈后,可怎么回去復命。 然大半夜搜尋,倒抓住了幾個漏網之魚,卻無林于風和沈蜜的蹤影。 這郢州城里早已得到了通知,進行接應,一切靜悄悄的,沒激起什么大動靜。 ——— “綠荷,君后回來了!”沈非文這一天一夜也快急上火了,恨不得分兩個身去山里尋人。剛回客棧做些休整,著人去換山里那批,就看到這君后和沐侍衛(wèi)不緊不慢趕到了客棧。 沈蜜看到沈非文也是一愣,然后明了是jiejie派她暗中保護。 “大公子,您可算是回來了。急得我呀!”沈蜜和沈非文自小認識,兩人之間也少了些禮數?!澳鷽]受傷吧,這一瘸一拐的,走路還要人扶著?!?/br> 沈蜜啐了她一口,但心里有鬼,有些不自在,也就把手從林于風小臂上拿下來了。 林于風暗自打量著,這人和沈蜜這般熟。整座客棧都被包了下來,大廳里的十幾人都和面前這女子一樣武人打扮,訓練有素。抬手一揖道:“沐風?!?/br> 對方回禮:“沈非文?!?/br> 姓沈,心里了然。雙方眼神對視,較量了一番。 沈蜜心中一直擔憂綠荷、芙蓉,自己在外濃情蜜意,放他倆生死未卜,實在過意不去,此刻見了沈非文放下了半顆心。 “綠荷、芙蓉可在里面,快帶本宮去見見!” “大公子剛回來,先進房間洗漱一番吧,我去叫綠荷伺候您。找不見您,您沒看綠荷那臉色,哎喲。就是芙蓉受傷了。” “芙蓉他受傷了?!嚴不嚴重,尋大夫看了嗎?” “誒,您別急,一點小傷,劃破了小腿。就是他那小膽兒給嚇破了。” “本宮還是去看看吧?!鄙蚍俏恼f的簡單,沈蜜卻聽得心驚膽戰(zhàn)。 一直跟在他們身后的林于風開口勸道:“君后也疲累了一天,還是先去洗漱吧。您…現在也受著傷,有些不便,不如明日休整好再去見芙蓉公子?!?/br> 語氣輕柔,又帶著些女子的強硬,若不是帝君的稱呼,仿似與自家夫郎的絮語。這情意隱晦,只因兩個當事人剛剛經歷了一番激烈情事,自是能感受出來。 沈蜜臉驟然紅了,囁嚅著回話:“沐侍衛(wèi)此番話有理,那我先回房休息,綠荷那邊通知一聲就行,別讓他來伺候了。還有,沈非文去給本宮安排點吃食和沐浴所用。沐侍衛(wèi)…那邊也備一份。” “得嘞!”沈非文奇了,大公子轉性了?怎么這沐侍衛(wèi)一說話就這么有用。果然是一起歷過生死的,感情不同。算了,先通知綠荷去,要不這小子得急死?!澳俏彝ㄖG荷去,您房間三樓最里面那間。這沐侍衛(wèi)的房間在二樓邊上?!?/br> 沈蜜不想再聽他貧嘴:“行了,你走吧。本宮快餓死了?!?/br> 沈蜜一路走上三樓,身后還有人跟著,他知道是誰。 這一跟就跟到了房門口,沈蜜頓住,想說些什么,或者讓她別跟了,又開不了口。索性直接進了房,也沒帶上門。 “你跟進來干什么?”沈蜜嗔道。 林于風有意逗他:“今日沒有侍子服侍,只能委屈君后自己洗漱了。這傷藥待沐浴之后擦拭即可?!闭f完掏出一個紋著雨打芭蕉的瓷瓶。 沈蜜聽她這番言語,狠瞪她一眼,眼中又有三分柔情一分羞澀:我這滿身傷就算綠荷芙蓉在也不可能讓他們服侍于自己的。 搶過她手中傷藥,也不看人又焦慮起來,那些羞人的地方改怎么涂。轉身入了屏風后。 林于風感受著指尖殘留的觸感,微微捻手,也回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