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邀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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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是一場夢境,卻讓駱允川一整夜都輾轉(zhuǎn)反側(cè),直到晨光突破窗簾的攔截從縫隙中投下一抹光暈,駱允川才迷迷糊糊地坐起身。 所幸周一只有兩節(jié)室內(nèi)構(gòu)造設(shè)計課,只要撐過這兩個小時,還能回家補上一覺。 室內(nèi)構(gòu)造設(shè)計課的老師是一個尤為鐘愛手織毛線衣的中年男人,不過今天他穿著綠色毛衣和他的氣質(zhì)很是不搭,再加上厚重的眼睛和那早已開始后移的發(fā)際線,整個人看起來有種說不出的滑稽。 不少學(xué)生再看到老師出場的那一刻已經(jīng)笑出了聲,駱允川也不例外。老師聽到笑聲倒也不惱,右手摸摸自己的腦袋,也是憨憨地笑著。 這樣一個小小的插曲,抹淡了那場夢在駱允川心里留下的陰影。 這個老師不是那種喜歡抽人回答問題的性子,在他的課堂上,只要不發(fā)出噪音打擾其他同學(xué),他都不會說什么,在這種寬松的條件下,很多同學(xué)已經(jīng)開始神游天外,甚至還有幾個人帶著藍牙耳機,將手機立在前排的座椅靠背上看起了電視劇。 駱允川也在分神,本就睡眠不足,今天窗外陽光又特別好,他靠在窗邊只覺得整個人都暖洋洋的,舒服得下一秒就能睡過去。 右手握著鉛筆,有一下沒一下地在畫本上劃拉著,漸漸一個男人的身形在駱允川的筆下誕生。 駱允川晃晃腦袋試圖讓自己清醒些,這不清醒還好,視線一清晰起來再去看畫上的人,駱允川頓時起了一身冷汗,手中的鉛筆發(fā)出清脆的響聲,竟是把筆尖都給杵斷了。 畫上的男人看不清臉,可那雙厚底長靴和黑色的襯衫和他夢里的男人一般無二,尤其是右手握住的長鞭,鞭身搭在左手掌心上,那種掌控一切的氣場又讓駱允川想起了昨天晚上兩個男人的“精彩表演”和睡夢里被牢牢束縛的自己。 若是只有那場公調(diào)的畫面還好,可偏偏那場夢就和刻在駱允川腦子里一樣,想忘也忘不掉,反而在一次次回想中,一切細節(jié)都變得更加完整。 光是回想,下身就隱隱有了抬頭的跡象。 駱允川夾緊雙腿,緊張地環(huán)顧四周。 他突然慶幸自己選擇坐在角落里,大家都做著自己地事情,沒人注意到面露尷尬的他。 駱允川飛快地把本子合上,好像只要這么做了,記憶就會和畫一起被蓋住。 兩個小時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在下課鈴響的那一刻,駱允川將自己所有的書本一股腦地塞進包里,飛快地躥出教室。 “怎么這么早就回來了?”駱依南靠在沙發(fā)上,手里還擺弄著新收到的小皮包。 往常周一下課,駱允川都會在學(xué)校食堂里吃個午飯才回來,五塊的套飯一葷兩素外加碗湯,算是學(xué)校給學(xué)生的便利。 “太困了,回來補覺。”把自行車推到客廳墻邊,駱允川回答道。 “我說你也別太拼了,實在不行這不還有我呢?!瘪樢滥涎芯客昶ぐ?,將它隨手擱在一邊,“反正日子總能過下去的?!?/br> 駱允川笑了笑“知道啦?!?/br> 或許是因為實在太困,駱允川下午睡得格外的沉,在被鬧鐘吵醒的時候竟然還有些舍不得起床。 “唔... ...萬惡的金錢。”駱允川把臉埋進柔軟的被子里深吸幾口氣,算是和自己的床做個告別。 工作可不會管員工是為什么遲到,即使只是個兼職,他也要認真對待。 時間不過下午六點過,夜場還沒有開始,駱允川按照之前胡曼交代的事物開始打掃正片區(qū)域。 正打掃到最后一桌的時候,駱允川迎來了一個特殊的人。 “072先生,又見面了,你有沒有想我?。俊?/br> “你是... ...Vien?”心理陰影太大,駱允川毫不費力就能記起眼前男孩兒的名字。 “Bingo,看來你記憶力很不錯,所以善良的圣誕老人,也就是我,要送你一份禮物... ...雖然現(xiàn)在距離圣誕節(jié)還有些日子就對了。” 手機大小的長方形紙片被放在桌上,上面印刷著一個被懸掛在半空中的背影。 “這是什么?”沒有揭穿他蹩腳的演技,駱允川拿起紙片端詳著。 Vien隨意地靠在桌邊“繩縛藝術(shù)展門票。” 駱允川頓時把手中的門票丟回桌上,好像它是一個隨時會爆炸的定時炸彈。 “我... ...我沒有任何冒犯的意思,但是我真的不需要這個?!瘪樤蚀ê笾笥X剛剛的行為有些不大禮貌,慌亂地解釋道。 “嗯... ...看來072先生不大喜歡這份禮物,沒關(guān)系,我這里還有另外一個。”Vien對剛才駱允川的失禮毫不在意,又從帆布包中抽出一個文件夾。 有了上一次的教訓(xùn),駱允川做足了心理準備才從Vien手里接過了文件夾。 “乙方自愿從合同簽訂成為甲方開設(shè)展覽的私人模特,并服從在此期間的一切培訓(xùn)和調(diào)配,甲方應(yīng)保障乙方工作及培訓(xùn)期間內(nèi)的人身安全與隱私... ...” 甲方處已經(jīng)有了簽名和指印,只有乙方處和落款時間還是空著的。 “方楚堯?”這個名字駱允川從未聽過。 “為什么給我張模特合同?” “因為繩縛藝術(shù)展之類的字眼不適合出現(xiàn)在合同上啊?!盫ien倒是全無隱瞞,有什么說什么。 天知道駱允川廢了多大力才忍住沒有把文件夾砸在Vien臉上。 “我說了,我不需要... ...這種東西?!?/br> “我想你可能沒有仔細看后面的條款,072先生?!?/br> Vien走到駱允川身邊,白皙的指尖劃過紙張。 “帶薪培訓(xùn),底薪四千塊,有演出活動時日薪五千元,包括一切活動展示。”Vien仿佛是在提醒駱允川,他說的活動也包括類似上次的公調(diào)現(xiàn)場,可駱允川再看過去,他的眼神里卻只是笑意。 “我們club幾乎每個月都有活動,旺季的時候幾乎是周周都有。”Vien坐到了駱允川對面。 “我們club的組織人和這家夜店的老板是好朋友,所以你不用擔心不好轉(zhuǎn)職的問題?!?/br> 將手撐在下巴下面,Vien接著說道“像這樣不影響學(xué)習又能月入上萬的工作真的很難得,而你恰好又很需要這份錢,是吧... ...駱允川先生?” Vien叫出了他的本名。 駱允川有些渾身發(fā)冷,不過很快他就鎮(zhèn)定下來。 再這座金錢與權(quán)力至上的城市里,想打聽自己這樣一個小人物實在太容易了。 “為什么是我?”駱允川問道?!叭绻銈冃枰?,應(yīng)該有很多人愿意... ...” “好孩子不應(yīng)該問那么多問題?!盫ien打斷了他的話,“如果你簽下這份合同,我想應(yīng)該會有人愿意去解答這個問題,不過現(xiàn)在... ...” Vien站起來,向駱允川微微欠身“禮物送到我也該走了,如果你愿意的話,可以在晚上九點到十點的時候去四樓,希望你還記得是那個房間?!?/br> Vien后退一步轉(zhuǎn)身離去,“祝你還能擁有一個美好的夜晚?!?/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