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證明到手,黑街偶遇被追的小少爺
第二天去上學(xué)的時候,沈晨猶豫了一下還是沒帶上祁曜的書包,他想著這貨今天還不一定會來上課呢,帶上有什么用,反正不給他也完全沒有問題。 果不其然,今天一整天都沒見到祁曜,倒是坐在自己旁邊的伊曼柔老是來跟他搭話,讓他從生理上覺得不適。如果這個搭話是正常的同學(xué)之間的交流也就算了,不過類似“你的筆很好看,在哪兒買的”、“我買的新發(fā)卡”之類的尷尬話題還算了吧。這與其說是在聊天,倒不如說是迫于某種目的的交談。上輩子的她也是這樣,但當(dāng)時沈晨卻只覺得這是伊曼柔對自己有好感的體現(xiàn)而從未仔細(xì)觀察過。這一世的沈晨卻不一樣了,他更老練,更會察言觀色,也就更能察覺出伊曼柔身上的違和感。 所以他并沒有直接拒絕她的搭話,反而在對話中體現(xiàn)出了帶有矜持的熱情,甚至隱隱占了主導(dǎo)地位。 伊曼柔不自然的回答與僵硬的神情的確掩飾的不錯,當(dāng)然了,這里的不錯,僅對于同齡人而言。 沈晨百分百確定,這個女人隱藏著什么,或許是不可告人的目的,亦或是掌握著關(guān)于他的情報。 一想到這里,他的眼眸變得深得仿佛見不到底一般,但若仔細(xì)看去,便會發(fā)現(xiàn)nongnong的火焰在其中跳動。未知的元素的確會讓人心生退縮之情,但同樣的,他會讓人產(chǎn)生探究的沖動。 沈晨正躍躍欲試著,他勢必會撥開云霧。 放學(xué)時面對伊曼柔盛情邀請他一同走回家,沈晨心中抱著一萬個不同意,臉上卻絲毫沒有表現(xiàn)出來,言語委婉曖昧。他先是驚喜,“真的嗎?”然后略微皺起眉頭,猶豫地說道,“我真的很想跟曼柔你一起走,但是……” “怎么了?”伊曼柔好奇的問道。 沈晨面露難色,“剛剛家里突然打電話給我,好像有什么急事……” 照理說,情商正常的人都應(yīng)該不會再追問下去,但伊曼柔卻一反往常善解人意的模樣,逼問道,“急事?” 沈晨眼中光芒一閃,“我爸爸似乎上樓梯的時候骨折了,現(xiàn)在被送到醫(yī)院去了,我得趕快去醫(yī)院。真的很對不起,曼柔?!?/br> 少年清澈而真摯的眼神讓人很難心生懷疑,即使沈晨這話一聽就覺得實在騙人,若非目的性太強,一般人應(yīng)該順勢慰問兩句便放過他才對。 誰知伊曼柔愣了一下,倒是有點疑惑,她扯出一絲安慰的微笑,“沒關(guān)系,當(dāng)然是家人健康重要啦,快去吧?!?/br> 沈晨笑笑,背起包,朝伊曼柔揮揮手,對方也積極地回應(yīng)。直到快走到門口的時候,他突然聽到了伊曼柔的呢喃聲,聲音很輕,若不是教室人都基本走光了,寂靜的很,他絕對會懷疑自己幻聽了。 “沈晨的爸爸不是早就已經(jīng)過世了嗎……?” 沈晨震驚地瞪大了眼睛,他極力控制住自己望向視線,腳步停頓了一下,不過很快又大步離開。 他從未對同班學(xué)生提及過自己的家庭情況,老師們都有自己的職業(yè)cao守,不可能無故將他的信息透露給班上的學(xué)生。那么為什么伊曼柔會知道他父親已經(jīng)去世這件事,是故意向老師打聽的嗎?為什么要打聽這些事?還是說…… 沈晨的心臟開始狂跳,自從重生開始,事情的發(fā)展就如脫韁的野馬一般往不可控制的方向奔馳。他一定要做好幾手準(zhǔn)備,否則的話…… “叮鈴鈴……”響起的電話鈴聲將他的思緒稍微拉回來點,沈晨在樓梯轉(zhuǎn)角處站定,深呼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后,掏出口袋里的手機,上面顯示的是一個陌生號碼,但他卻熟練地接起來。 “喂,你好。”沈晨聽了一會兒對面說話,然后冷靜地回答道,“好的,謝謝。是你們寄過來,還是我親自去拿?” “不需要別的了,我大概半個小時之后到?!鄙虺空米叩搅塑噹?,“錢我都準(zhǔn)備好了,你們放心,就這樣?!?/br> 沈晨接下來要去的地方,叫做“陸川區(qū)”,是一塊被市政府圈劃出來,專門用來進(jìn)行小商品交易的區(qū)域。由于修建時間比較久遠(yuǎn)的原因,這里的建筑大多只有兩三層的高度,排布比較密集。商鋪與住房混合在一起,小原本就彎彎繞繞的小巷變得更加擁擠,如果沒有導(dǎo)游帶領(lǐng),游客大概率會在這里迷路。 人流量多并且住處隱蔽帶來的就是魚龍混雜的勢力交匯,陸川區(qū)的地理位置本就不錯,在只是本身過于復(fù)雜的原生系統(tǒng)讓政府一時難以將其提到市容規(guī)劃的章程上去。但這一塊在有心人眼中,絕對是一塊香餑餑,這點毋庸置疑。 具體的內(nèi)容,沈晨以前稍微了解過一點,不算上站隊的零碎勢力,大致就是祁家與龍門在對峙。祁家本家在S市,想多掌握點本市的資源無可厚非,可龍門來摻上一腳就讓人有些難以理解了。 不過這次沈晨過來的目的跟祁家和龍門都沒有關(guān)系,之前也提過了,這里魚龍混雜,而小幫派偏偏最喜歡的就是隱藏在市井之中,好做事,萬一被發(fā)現(xiàn)了也好逃跑。 特別是對于那些做不太合法生意的家伙們。 沈晨將自行車停在一條平常的弄堂口,現(xiàn)在正好是吃晚飯的時間,陸川這邊到了一天最熱鬧的時候,道路上人多的讓人咋舌,吆喝聲與喝彩聲此起彼伏,吵得讓人耳朵發(fā)漲。 他走進(jìn)這條黝黑狹窄的巷子內(nèi),剛好能讓一個人通過的寬度給人十分壓抑的感覺,大概是小巷中段不到的位置,沈晨注意到千篇一律的木門中,有一扇上面貼著“非熟客勿擾”的字樣。 他知道自己找對地方了。 昨天晚上沈晨思考著該如何盡快將打工的日程提前,想著想著他覺得不對,既然不論如何他的真實年齡都無法支持他合法被雇傭,那么只要偽造一下年齡不就可以了。其中,最簡單的方式就是——再辦一張身份證明,為此,沈晨拜托了在陸川頗有名聲的一家小作坊。 憑借絞盡腦汁回憶起來的聯(lián)系渠道,沈晨這才委托到他們,從他們住所的隱蔽程度就能感受到他們有多么謹(jǐn)慎,如果不是有著前世的記憶,恐怕沈晨想跟他們有接觸,都是一件極為困難的事。 來給貨的是一個叫小楊的年輕人,看著一副老實的模樣,帶著一副黑框眼鏡,頭發(fā)略長,臉倒是十分清秀,年齡也不大,他對沈晨囑咐道,“這是你的身份證明,請保存好,丟失不賠。至于報酬,直接轉(zhuǎn)賬給我就行?!闭f完,他掏出手機,點出二維碼就想讓沈晨掃。 這個年代,網(wǎng)上支付才是剛出來的新事物,日常生活中常用的人并不多,沈晨詫異地看了他一眼,也沒說什么,抬起手機對著二維碼掃描。誰知眼睛一瞟,結(jié)果看到了他掛在衣服胸口的個人信息。 楊臨天,網(wǎng)絡(luò)安全部,z國科技大學(xué)計算機技術(shù)協(xié)會。 沈晨眉頭一皺,這個名字……有點熟悉……但他很確定自己從未接觸過z國科技大學(xué),雖說名氣是響當(dāng)當(dāng)?shù)膰鴥?nèi)理工科排名第一,但畢竟跟他的專業(yè)領(lǐng)域沒有什么交接點。 但他還是多問了一句以防萬一,“小哥,你是z國科技大學(xué)的學(xué)生?上大幾啊?” 楊臨天瞥了他一眼,沉默了一會兒,似乎在思考到底要不要回答他,最后還是緩慢地開了口,“……對,大二。” 也就是說現(xiàn)在他20歲,沈晨還是覺得摸不著頭腦,他的確想不起來這個人是誰,不過在已經(jīng)拿到他要的東西的情況下,長時間滯留在這里實在有些不合適,極易引起別人的注意,于是沈晨只好揚起禮貌的微笑,隨口夸了一句,“那還真是厲害啊?!彼鹗?,裝模作樣地看看手表上的時間,“時間也不早了,我就先走了?!?/br> 楊臨天目送著沈晨離開,突然背后被人拍了一下,他被嚇了一跳,是經(jīng)常照顧他的老張,“怎么了?對著門發(fā)呆干啥???” 楊臨天搖了搖頭,“遇到了一個奇怪的人,沒事??礻P(guān)店了吧,我來幫忙。” 口袋里揣著新的身份證明的沈晨難得心情不錯起來,將因伊曼柔而起的憤郁掃空了些,他按照原路返回,騎上自行車準(zhǔn)備先回家,沒想到坐墊還沒坐熱乎呢,身后突然傳來叫住他的聲音。遠(yuǎn)離距離的太遠(yuǎn),聽不太清楚是誰,只能模糊地聽出是在喊他,沈晨停下來一轉(zhuǎn)頭,正好看到一個向他奔來的人影。 沈晨:“……”為什么會是祁曜這家伙啊。 很好,完美的詮釋了什么叫做冤家路窄。 祁曜跑得特別快,沈晨懷疑他用上了這輩子最快的跑步速度,而且跑步的姿勢很怪,簡直就像身后有什么洪水猛獸在追趕一樣。 還沒等沈晨來得及問話,祁曜很自覺的坐到自行車的后座上,兩條長腿憋屈的搭在小踏板上,身體緊張的繃起來,額頭上冒出的汗把零碎的劉海都沾濕了黏在皮膚上,還有幾滴順著下巴滴到胸口把衣服也浸濕了。他拉住沈晨的衣服,著急地催促道,“我cao,你他媽能不能騎起來啊,快點快點??!” 沈晨一聽他言語中的焦急與恐慌,不似有假,雖說完全不滿他這種命令式的語氣,但也什么都沒問,直接說道,“抱緊我的腰?!钡鹊剿械阶约旱难焕兆≈?,他猛地踩住踏板,往前沖,相比起平常的騎車速度,已經(jīng)快了許多,更何況他還載著一個人,幾乎是他能騎快的極限了。 周圍的人和風(fēng)景飛速地往后撤,風(fēng)聲灌滿了耳朵,沈晨只好大聲地說話,“出什么事情了?” “?。??聽不見,你說什么?!!” 沈晨努力讓自己不要生氣,放開喉嚨吼道,“我說,你是出什么事了嗎?!” 祁曜煩躁地抓了抓頭發(fā),“媽的,有幾個蠢貨居然敢勒索老子!你敢相信,都他媽什么年代了,還有做勒索這種事情??!最氣人的是,他們居然以多打一,一點打架的底線都不遵守!” 接下來的就算祁曜不說,沈晨也猜到了,無非就是勒索的人沒想到自己碰到鐵板了,放下狠話讓他等著,結(jié)果祁曜這個愣頭青就真準(zhǔn)備跟他們決一死戰(zhàn),然后這倆混混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亟衼砹艘淮笕喝恕_@是哪兒,這是陸川啊,再怎么說也是他們的大本營,在別人的地盤招惹別人豈不是找死嗎? 沈晨就這樣一直往前騎,從出了陸川區(qū)之后便逐漸放慢了速度,身后早就沒有人在追著他們跑了,但他還是沒有停下來,就這樣晃晃悠悠的。 最先的那股焦急勁過去了之后,祁曜終于冷靜下來,他疲憊地將自己的頭靠在沈晨的背上,溫度透過薄薄一層襯衫傳達(dá)到他臉上,緊繃的精神松弛下來后帶給他的是無盡的疲憊。 “……你跟他們打起來了?”騎著騎著無聊起來的沈晨隨意問道。 “打了?!逼铌讗瀽灥卣f道。 “打傷了沒?” “肚子痛……腿也痛……”祁曜的聲音聽起來居然有一種委屈的感覺。 不過他到底是打架打出經(jīng)驗了,一般打人拳頭都是往臉上招呼的,祁曜臉上卻一點痕跡都沒有,看樣子是全被躲過去了,不過身體軀干部位就沒辦法了,免不了挨上幾下。 肚子痛被重?fù)糁?,如果運氣不太好的話,的確是會受到內(nèi)傷的。于是沈晨把自行車方向一轉(zhuǎn),“我先帶你去醫(yī)院吧,你就這樣直接回家,不會被罵嗎?” 祁曜想了想,“當(dāng)然會啊,但是我已經(jīng)被罵習(xí)慣了,其實也沒什么。” “……”沈晨一陣無語,沒法評價祁曜這種破罐子破摔的想法。 好在沈晨對周邊很熟悉,稍微思索一番之后便想到了一個距離最近的醫(yī)院,“你身上帶錢了嗎?” “帶了?!逼铌坠麛嗟鼗氐?,“但是,被搶走了?!?/br> 沈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