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師兄:得想個辦法把這些人都刷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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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無在懸戈峰待到入冬,卻是在祁阿閉關,準備結丹的前幾日下了山。 姬無這些年外出云游一事已是稀疏平常,宿衡更是許久之前便說過不會約束懸戈峰劍主的行動,按理說祁阿不應將其當回事??上氲郊o之前的舉動,祁阿思前想后,仍是去找了宿衡。宿衡正巧在無扶峰,沒有事務纏身,見到他,問了修行進度,又說,好久不見懸戈峰劍主,是否再次閉關了。 祁阿回,不是,師尊似乎是為了找人……才下山的。 宿衡此時尚未發(fā)覺不妥,只是抬袖飲了一口清茶,臉上尚且?guī)е?,目光松松落在杯沿:“尋舊友嗎?” 他只是閑聊,并未打算從祁阿那里聽來什么答案,正準備放下茶盞,讓空陽華去給祁阿取些結金散,卻聽得祁阿說:“師尊臨走前問我現(xiàn)在宗門當中有哪些杰出人才,他全都要知道。弟子想,或許師尊是想全部……”打上一遍。 宿衡動作頓了頓,似是有些疑惑:“杰出人才?” 祁阿表情比他還疑惑:“是。還專門強調必須品行優(yōu)良,天賦也上佳,并且還必須出自名門……掌門師叔?” 他聽見一聲脆響,仔細一看,竟是宿衡手中的茶盞裂了幾道縫。再一瞧,宿衡臉色也沉了下來,蒼白一片,原本春水般柔和的眸子中卻是晦暗不明。 祁阿心中蕭瑟,心想也是,雖然他自己沒有經歷過,卻仍是聽聞,過去姬無二話不說便向各門派頂尖大能挑戰(zhàn),美其名曰請賜教,其實就是約架的優(yōu)秀事跡。當時便已是讓極意宗名聲臭過一段時間,現(xiàn)在還不知為何,專門要挑各家最為杰出優(yōu)秀、甚至名聲最好的門人,豈不是更要給懸戈峰本就不怎樣的名聲雪上加霜。掌門師叔如此臉色,相當正常。 那清亮的茶湯順著白玉般的指尖淌下,雖然茶水熱燙,宿衡卻渾然不覺,一時之間沒有說話。還是空陽華看不下去,低聲喚回自己師尊的注意,掏出袖中的帕子遞了過去。 宿衡接過手帕,笑了笑,將茶盞放好,又慢條斯理地將手中的水漬擦干凈,這才抬眸:“你師尊沒說是為何?” 祁阿迎著宿衡那清涼涼的視線,回憶了半天,仍是搖頭,“師尊問過后便下山了?!?/br> 宿衡應了一聲,面色很快恢復如常,只是比先前要冷淡了些,隱約還有疲憊之態(tài),纖長的睫毛搭下來,淡淡的影子遮去了兩眸中的情緒。又靜了片刻,他才輕輕嘆了口氣,“將告訴他的名字寫與我一份,此事你便不必再想了,我自會注意。” 他如此吩咐完,又問祁阿結丹把握有幾分,還讓空陽華與他去太素峰和云觸峰取些有助于突破的丹藥法器。祁阿見他之后行為舉止仍是平和,也只好先放下念頭,與空陽華一同告退,離開了無扶峰。 姬無這頭倒是比任何人所想的都要忙碌:他在盯人。 他雖然知道自己在宿衡的事情上絕對做不到心如止水??善湟唬佬氖菫槌齽χ庠贌o他物,與宿衡絕不會相同。其二,宿衡也只是需要壓下花毒,自己雖然因為此事生了欲念,可那畢竟也只是欲念。種種因果之下,姬無仍是不可能答應宿衡一開始所求之事。 且宿衡之后還拜托了另一件事:給他找個道侶。 姬無臉對著祁阿,手摸著歸墟,腦中卻在想:宿衡向他拜托了這件事。姬無原本是沒將此當回事,可不知為何,卻時時回憶起宿衡當晚所說的話,結果也將此事印在了心中。他如今心煩氣躁,每每練劍也是再無進益心得,一來二去,居然想的是那就去找找好了,把這件事了結,斷掉宿衡想找他解毒的念頭。 祁阿沒有理解他問當今青年俊杰的意圖,宿衡卻猜對了:姬無是為了給他挑道侶。 于是三四個月過去,姬無一無所獲。 三清觀的公辭性情太過冷漠,五日里與人說話不超過十個字;極上宮的蒼奇卻又太風流,花名在外,行為過于輕佻;澹臺關修為太低;虞莊根骨一般;成子平樣貌太差;方斌白太矮;萬京太高;錢發(fā)什么破名字。 姬無看他們,就如同當初看宿衡手里的斂暝,破銅爛鐵,配不上萬一。越是看,越是莫名火大,尋了一圈下來,居然一個能留的都沒有。 姬無一劍挑破面前清雋青年的防御,玄黑鐵劍劍意如風似雷,一聲清鳴,便讓對方肩頭沁出血線,將人擊退幾丈之外。 那人拿劍抵在地面,才勉強支撐著站起,嘴角沁著血色,皺眉抱拳道:“閣下到底是誰?為何一上來便要……與人討教?白柏并不認得你,應是無仇無怨才對?!彼讲藕煤米咴诼飞?,便被這陌生的俊美男子攔下,也不報姓名來意,直讓人拔劍,莫名其妙便打了一場。雖說對方明顯收斂了一身修為,但仍是單單用劍術便擊潰了他。 姬無仗劍而立。他毫發(fā)無損,連束發(fā)也未紛亂一絲,站得筆直,面色也無改,平靜而冷漠,只是說:“你如今劍法不如汲蘭芝?!?/br> 白柏皺了皺眉,“師姐自然要勝過我許多?!?/br> 姬無則點頭,“嗯。你不適合輕劍。若是換一條路,或許還有救。” 他說到此處,如寒芒般的視線在白柏身上上下掃了一番,表情卻忽然變得有些怪異,充滿了難以言喻的嫌棄、甚至有些厭惡、憤懣惱怒之感。 白柏又是不爽,又是疑惑。只聽得對面薄唇一張,吐出一句沒頭沒尾的話來:“可惜年紀太小。” ……這有什么可惜的,若是真要換一條路,年紀小不是正好么。況且自己也不小啦!白柏百思不得其解,還未能說出什么來,對方就直接一甩袖,御劍走了,將這身體心靈具受了傷的碧霞苑內門弟子留在原地,滿腹疑惑,只能回碧霞苑后,問了一圈有無人認得一使玄鐵劍、墨衣銀冠,樣貌昳麗的男子。 汲蘭芝已經出關。汲蘭芝說自己或許認得。汲蘭芝一番細問。汲蘭芝感到疑惑。 此事過了幾日便傳到宿衡耳中,說極意宗的劍主姬無四處挑釁小輩,傷了人,還聲稱碧霞苑的白嘉樹年紀雖小,卻毫無未來可期。宿衡剛剛用金繕修復過的杯子咔嗒一聲直接碎開。空陽華指尖一顫,祁阿眉頭一跳。 祁阿眼睜睜看著宿衡那本和顏悅色的神情如何變化。 宿衡原先正與祁阿聊夏季三十年一次的仙門大比之事,說你如今正好結丹,滿足條件,若是辰月之前能從懸戈峰選出一把稱心如意的好劍,便可以去天臺一試了。 幾人聊得正好,哪知傳來這個消息,室內陷入一片沉寂。 宿衡放下茶盞,也不用手巾,長指一彈,將沾在衣袖間的水漬盡數(shù)打落在地,碎做幾團烏云般暗沉的影子。 很快,他讓來人先離開,又重新開口:“祁師侄,懸戈峰雖說不能生出絕世神兵,卻也有機緣得到……” 祁阿趕緊垂首靜聽。他心中想,已是第九個上山來告狀的人了,還一個比一個過分,掌門師叔生氣實屬正常。若不是師尊太強,且是長輩,師叔可能早就打他了。當年師叔也是這么為師尊擦屁股的嗎?那才第九個,話說松師叔說當初師尊是打了多少人來著…… 他們沒聊多久,就盡數(shù)被宿衡用各種理由趕走了。 姬無回到極意宗時,已是又一年的清和月。祁阿似是不在懸戈峰,他心中疑惑,到了山腰,卻遇上了正在刨地的松志行。 松志行雖然如今已經是太素峰峰主,倒是半點沒有架子,將烏張那股散漫、萬事喜歡自己動手的勁學得淋漓盡致。剛剛從姬無的地皮中挖出一株草藥,心情愉快,見了姬無便揚起笑容,“姬師兄!許久未見,別來無恙?” 姬無目光從他臉上掃到手中的藥草,看不出波動,點了點頭,“嗯??梢姷闷畎??” 松志行自然是早已習慣自己大師兄這幅目中無人的模樣,回答:“六月初便是天臺問劍。先前祁阿不是結了丹?又從懸戈峰取了靈劍天景,掌門師兄便讓他一同前去了。說來,還未向姬師兄祝賀,你收的這個徒弟可真是不錯啊!” 姬無應了一聲,似乎在想旁的事,只是說:“還好?!?/br> 松志行頓了頓,又道:“說起來,姬師兄,前幾月你在外面……”姬無抬眼看他,他也只皺眉,“咳,掌門師兄已經知道了。近來上山問責的人來了幾趟,讓他很是苦惱。讓我若是見到了你,便轉告你,不必再去找了……” 姬無聽了這話,眨了眨眼睛,烏黑長睫快速扇動,居然顯出幾分少有的心虛之意。松志行雖然心中大呼這可真是奇景,嘴上卻仍是未停。 “說起來,我還以為姬師兄此番下山……呃,只是為了與人比劍,如今聽來,又似乎不是?” 姬無的視線更是偏走了:“嗯。” 松志行好奇得要死:“那是為何?” 姬無盯著幾尺之外的老樹皮紋路:“與你無干……”他說到一半,突然停下,抿著薄唇,轉過眼,目如寒冰,盯著松志行,“對了,宿衡是否對你說過他為何要做掌門?” “啊?”松志行十分茫然。在他心里,宿衡要做掌門這件事簡直就是如同天道是天道一般理所當然,沒有理由,也完全不需要理由,他一來宿衡就要做掌門,然后就做了掌門。他搖頭道:“掌門師兄未曾提起過……為何突然問起這事?” 姬無說:“他先前問我是否了解?!?/br> 松志行“哦”了一聲,道:“姬師兄都不知道,我就更不知道啦。要是好奇,直接問本人不就完了?想必掌門師兄不會對你有隱瞞才是?!?/br> 姬無想,放屁,就是他瞞了我我才問你。但這種事怎么可能給別人曉得,姬無沒有說出來。 于是他又問:“讓宿衡找個道侶可是你的主意?” 松志行點點頭:“是。掌門師兄積毒雖淺,可花毒影響不容小覷。本就是魔修為了煉爐鼎而生的東西,自己紓解毫無作用。雖說有冷泉和冰玉,可那些東西壓制修為,于他修行也并無裨益。姬師兄若是找到機會,也勸一勸他罷。” “……勸什么?”姬無一愣。 “找個道侶啊。雖說目的有些難以啟齒,可還是要找的……哪能天天往懷里揣著那個抑制靈氣流轉的冰玉呢?雖然已是修士,可仍是對身體不好?!?/br> 松志行苦口婆心,覺得自己實乃感天動地的良醫(yī)。哪知抬眼一看,姬無表情神秘莫測。 “你意思是,他先前拒絕找道侶?”姬無覺得自己聲音縹緲。 “啊,是啊?!彼芍拘行南氩粫?,這還生氣了?哦,也是,當初自己讓宿衡找人解毒的時候,姬無也是這個臉色,他還真是把此事當做洪水猛獸。問題宿衡又不是修無情道,動情動欲不會怎樣……話說現(xiàn)在宿衡不在,沒人擋著,自己不會被姬無一劍拍死吧?思及此處,松志行收斂了表情,正色道:“唉!我這草急著處理呢,不能等它蔫了。姬師兄,我先走一步,告辭!” 姬無怒道:“給我站??!” 松志行大喊:“哎呀!蔫了!花都蔫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