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不知道取什么標題七寶太可憐了orz
老市區(qū)的夜晚華燈異彩,熱鬧無比,因為地處商業(yè)中心,地價十分昂貴,建筑與建筑之間緊密相鄰,每塊地主都巴不得把自己的土地都運用到極致。 然而就在如此寸土寸金的地方中間,竟然還有一塊植物覆蓋率達到百分之六十的高級公寓住宅,雍容華貴地坐落在緊密的建筑群中。 隨著一聲電子按鍵的響聲,門卡嗒一聲打開了。 “我回來了?!蹦险徲蒙硢∑v的聲音喊了一聲,將口罩帽子墨鏡外套背包沿著從玄關到沙發(fā)的路上丟了一地,最后像火箭一樣嗖一聲飛到了松軟的沙發(fā)上。 茶幾上擺的三朵向日葵因他帶過的風而輕輕抖動,像是在給他回應。 每天的拍攝工作結束后總是會有各種人以各種借口想要聚餐,其實無非就是女人與酒,然而所有燈紅酒綠對于他來說哪里有家里的沙發(fā)舒服。 南諒懶洋洋地翻了個身,面對著茶幾的方向。 空蕩蕩的房間最能放空思維,而腦子里祁七的手卻揮之不去。 祁家的獨生子,祁氏集團高貴的太子,還是一個beta遍地開花的世界中金貴的oemga。要知道多少富貴人家為了生出一個omega小姐少爺,花費了多少人力財力,像祁七這種從出生就應該是含著金勺勺的人怎么會養(yǎng)出那么粗糙的一雙手。 南諒掏出手機,在搜索里欄里輸入了祁七的名字。 信息量很少,在百度百科里甚至連祁七清晰的正面照片都不曾出現,只有寥寥幾句簡介,介紹此人是祁氏集團總裁祁林的omega兒子,1999年出生于本市,目前本科生現代文學專業(yè)在讀,連學校的名字都沒有。 南諒覺得不解,又去搜索新聞,而出來的都是千篇一律的x月x日祁氏集團總裁帶著獨子出席xx場合,各種新聞報道上連文案也一樣。 南諒不耐煩地往下拉,正想關閉網頁時,突然出現了一行不同于新聞標題的字:祁氏集團獨子曾被生母親手摔下三樓。 看起來像是什么論壇。 然而點進去后頁面卻顯示404 not found。 此時南諒手機的鈴聲響起。 南諒摁下綠鍵還沒來得及開口,對面就咋咋唬唬道,“前天晚上xx百貨樓里的攝像頭真的被動過手腳!” “怎么說?” “我昨天親自去監(jiān)控室把當天你拍攝樓層一整天的錄像都調出來找人看過了,那天下午兩點二十八分到兩點三十分之間的視頻被剪輯過,我發(fā)給你手機上了,記得看攝像機后面穿藍色T恤那人!” 南諒將電話開成外放,打開許騰的對話框點進視頻。 這個視角正好是拍攝到了除了他的劇組絕大部分工作人員,然而乍看一遍并沒有什么可疑之處,所有人都在屏息凝視地看著自己在現場的表演,然而仔細看的話,14:28:59秒到14:29:30秒之間的半分鐘的影像,在邊角落里本來正端著杯子的其中一個工作人員手中的杯子突然消失了,在30秒之后又突然出現。 也就是說,這段時間的監(jiān)控被人剪輯掉后,接上了一段重復的影像。 而這個時間,正好是他拍攝結束后吃下抑制劑的前十分鐘。 “這段視頻P得太逼真,要不是漏掉了這個細節(jié),真的看不出來。”許騰在另一頭驚呼,“你特么到底得罪了什么人啊???” 這條路上得罪的人還會少嗎?南諒笑了一下。 只不過將抑制劑調包成催情劑的手法他也是娛樂圈中招第一人吧。 “我總覺得那人還會出手,你得小心點。”許騰難得正經一盤對他說道,“這次是你運氣好,那omega孩子不跟你追究,你換別人試試,告得你傾家蕩產都算好的了!你想好怎么補償人家了嗎?果然還是割rou謝罪吧哈哈哈哈哈??!” 南諒眉頭狂抽,敷衍著回答了幾句就給他掛掉了。 他盯著被落地燈映得潔白的天花板走神。 其實南諒也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演藝圈這條路他已經走了接近九年,一開始被星探發(fā)掘,從默默無聞的龍?zhí)组_始摸爬滾打,歷經各種超負荷工作,劇組人員的辱罵,到手后微薄的薪水,以及愁云慘淡的關注度,直到后面的一炮走紅,迎來了數不清的廣告約商,劇組邀請,以及讓他的娛樂圈生涯步步高升的祁氏集團的青睞。 祁氏集團可以說是給他慘淡的人生施了魔法,讓一條咸魚變成了在波瀾壯闊的大海中遨游的鯨。 令人眼紅嫉妒的資源,數量龐大的粉絲群,實力與顏值并存的口碑,短短幾年時間他就像是灰姑娘遇上了仙女教母,擁有了這個圈子里最令人羨艷的一切。 然而就當他離目標越來越近的時候,卻在一夜之間被打回了原型。 他強行標記omega的事遲早會曝光,一旦祁氏集團從他的背后抽手,從天上摔得粉身碎骨就會是他的宿命。 他沒有將祁七置之于不顧的打算,也會盡力滿足他的一切需求。而祁七的態(tài)度卻是堅持想要洗掉標記,雖然說這對他們兩個人來說無異于最佳選擇,但要將一切風險都讓那個omega承擔,南諒自覺他辦不到。 他其實已經作好了大不了撂擔子不干了回歸素人的想法,但每當這個時候,他覺得對不起若干粉絲,對不起從他無人知曉到家喻戶曉,風風雨雨中始終陪伴著他的一個人。 南諒想到這里,眼里都盈滿了笑意。 其實和那個人的相遇還要從他還是個十八線藝人的時候說起。 當時通過踏實的工作態(tài)度,南諒參演的電視劇也給他帶來了些許人氣。于是各大論壇上曾短暫地出現過一些他的照片,上面寫著“南諒QQ號加XXXX”。在互聯網還不發(fā)達的年代,網民信息甄別能力也不高,特別是追星的粉絲們,總有人抱著或是瘋狂或是僥幸的心態(tài)去添加好友,而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九九都是騙局。 但還真的有人打中了這零點零零零一的幾率。 當南諒添加的這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的粉絲確認了他的身份時,一連串的感嘆號幾乎都都將對面的欣喜若狂透過屏幕砸到他的臉上,絮絮叨叨地說自己從他剛出道時就喜歡他了,這次加了接近兩百個QQ號才終于打中。 南諒面無表情地聽著QQ滴滴滴滴催命似地響個不停,對話框閃爍著橙色光芒像是永遠不會熄一樣。 一定得把泄漏自己號的那犢子揪出來。 南諒這么想著。 他摁開手機點進QQ,名字為“橫折”的對話框。 然而就在此時,對話框后面突然出現了一個紅點。 “我回來了。/齜笑” 祁七一大早是被室友的鬧鐘吵醒的,盡管在響起的那一刻被飛速摁掉,還是有一兩個室友發(fā)出不滿的嘖氣聲。 他的睡眠一向很淺,被吵醒后索性就起床,洗漱完后換了衣服就出門??蓜傟P上寢室門,就聽到里面的室友懶洋洋地說,“你看我沒說錯吧,他窮成那樣怎么可能買得起進口零食和衣服,肯定是被哪個暴發(fā)戶Alpha包養(yǎng)了,你們是沒看到他剛才出門那個神氣的樣子,嘖嘖。” 祁七沒有聽到后面的話,快速地離開了。 他并不指望能在大學交到什么朋友,只是希望能夠平平淡淡地,不引人注目地悄悄度過這四年時光,可性格孤僻,沒錢,這兩條特質完美地讓他成為被孤立對象。 雖然來自各種惡意的中傷他聽得多了,卻還是無法習慣,明知道不該在意,但來自心臟生理性地酸痛還是讓他眼眶紅了紅。 這時他的手機開始震動。 祁七看了眼電話號碼,趕忙清了清嗓子接通,“喂您好?!?/br> “祁先生您好,關于您昨天留言的清洗成結標記的手術費用的咨詢,我們這邊算上術前檢查一共是6000元,我們這兒的資質一流,還有從德國進修過的醫(yī)生,絕對讓您做得舒心,做得放心…” 面對滔滔不絕地慣性推銷,祁七也沒有不耐煩,禮貌聽完后掛了電話。 連小診所也要六千塊,那可是他一學期的學費了,這得攢多久啊。他絕望地想著。 而就在此時,手機又震動了起來。 看清了來點號碼之后祁七臉色大變,三步并作兩步往寢室樓頂上跑,差點絆了一跤。 祁七拐到安全通道里。深吸一口氣,接通電話道, “父親?!?/br> 對面的男人用鼻音嗯了一聲,直奔主題,“你為什么會和南諒去VIP病室?” 祁七呼吸一滯,男人似乎也沒有打算聽他的回答,繼續(xù)不耐煩地說,“跟蹤你們的狗仔我已經找人攔下來了。要跟你說多少次,我每個月給你的生活費不是叫你去惹是生非的!” 男人的音量越來越大,到最后甚至是帶著怒氣在吼。 祁七聽著對面因憤怒而起伏的呼吸聲,小聲說,“對不起。” 然而對方絲毫沒有因為他的示弱而軟下語氣,惡狠狠地說,“你跟那個姓南的怎么樣我沒興趣也懶得管,但你可別忘了你答應過我的事?!?/br> 男人拖長語調,半帶威脅道,“你比誰都知道,我要碾死一只螻蟻有多么容易。”說完竟然輕快地笑了一下,終于放緩了語氣,聽起來倒像是個慈父,“最近和祁氏合作的出版社要搞文學類的招待會,具體日期地址我發(fā)給你,好好準備?!?/br> 祁七迷茫地聽著手機里傳來的忙音,半晌才想起掛電話。 他癱坐在地上,靠在墻角蜷膝痛哭。 瘦小的身影在寬大的衣服下就像是一根搖搖欲墜的蘆葦桿,小小的肩膀不斷抽動著。 可即使是周末,他的日程也是非常忙的,留給他悲傷的時間不多,趁著下午的午后的兼職還沒有開始,他破天荒地打車去了一家郊外的私人療養(yǎng)院。 “楊卿的家屬是嗎?探視時間最好不要超過一個小時哦。”前臺的護士溫柔道,將祁七領到七樓的一件單人病房里。 祁七輕手輕腳地開門,病床上躺著一個比他身材略小的女子,眼窩深陷,皮膚呈現出不健康的慘白色。但看的出來經常有人給她整理儀表,頭發(fā)一絲不茍地挽起,面色憔悴但卻整潔干凈。 祁七趴在女人的手邊,用臉蹭蹭那雙干瘦的手,撒嬌般地說道,“mama,我來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