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經(jīng)行房就要叫床的,一抽兩插,早yin呼起來。 元娘推門進入,罵道:死文歡,大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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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河南彰德府安陽縣有個秀才,姓劉名玉,發(fā)妻袁氏,乃元宵所生,喚名元娘,夫妻二人如魚似水,家中奴仆成行,牛羊成隊,說不盡金玉滿堂。 后邊一個花園,也是天上有,地下無的,名曰日宜園。各樣各花,都不說起,單說他家牡丹花,比別家不同,乃是河南專有好種。 一到季春,牡丹盛開,他便請了親朋鄰友,賞玩,吟詩,作賦,好不有趣。 其時三月初旬,牡丹比往年又盛了幾分。劉玉先與元娘置酒慶賞,但見茂郁非常,盆旋翔舞,如喜若狂。 劉玉道:“莫非花神至﹖” 元娘見說,把酒澆奠拜下:“花神有靈,秋間再發(fā)?!?/br> 劉玉笑道:“那有一年兩放的花。” 元娘道:“豈不聞武后藉春三日﹖那也是秋天,百花爭放,牡丹先開,故封他為花王。豈不是一年兩次開花廣劉玉道:“他是一朝武后,故此靈驗?!?/br> 元娘道:“怕古誠則靈,我一念至誠,倘然靈起來,也未可知?!?/br> 那花爍爍的動了幾動,元娘道:“你看,豈非花神有靈。又沒有風,這般擺動?!?/br> 劉玉看見,也自驚起來,連忙將酒拜祭。 那夏天已過,秋色來臨,繞見桂蕊飄香,又有東籬結(jié)彩。 這秋色雖不能如春天百花爛漫,然而亦不減于春也。 夫妻二人闊步往從牡丹臺走過,劉玉道:“秋色已到,牡丹不開了。” 元娘道:“只好取笑而已,世間那有此事。” 偶爾上前一看,夫妻二人大驚道:“奇了,莫非眼花,為何花都將笑了?!?/br> 元娘道:“難道我二人俱眼花不成?!?/br> 喚些使女們來看,只見來了幾個使女,都驚道:“果是花將開放。” 喜得劉玉夫妻雙雙拜下道:“花神,你如此有靈有信,我劉玉夫妻好生僥幸也?!?/br> 分付小使,點起香燭,置酒果拜禱了一番。便道:“春間賞花的親友許我說,如秋間開花,他們置酒作東。待花盛了,不兔寫著傳帖,約他們來看?!?/br> 且說河南南陽府鎮(zhèn)平縣,有一個百萬家財?shù)谋O(jiān)生,姓蔣名青,年紀二十五歲了,往省城尋親而回,過經(jīng)安陽縣,聞?wù)f牡丹盛開,他滿心歡喜,有這樣異事,怎不一看。 乘了轎子,跟隨了幾個家人,一路上挨挨擠擠,到了劉家園門下轎,擠進里邊。 蔣青見了牡丹十分嘖嘖。抬頭周圍一看,恰好看見了前世冤家。 他眼也不轉(zhuǎn),看著元娘。越看越有趣,正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那元娘在樓上與幾個女伴調(diào)笑自如,果然雅趣,并不知有人偷看。 這蔣青看之不了,只顧站著,家人道:“相公,回寓所去罷。這花不過如是了?!?/br> 蔣育說:“我在此看著花娘哩?!?/br> 家人不解道:“轎夫腹中饑了,要回去吃飯。” 蔣青無奈,只得走出了園門,與一心腹家人,喚名三才道:“你可在此細細打聽園主姓名,年紀多少,并妻房名氏。方才樓上穿白紗的婦人名姓,快來與我說,不可記差了?!?/br> 三才道:“理會得?!?/br> 蔣青上轎去了。 那三才往鄰居問了,又向鄰家去問,又如此說,問得仔細,回著主人道:“花園主人名喚劉玉,年方二十二歲,本縣學里秀才。那白紗襖的婦人,正是他的妻子。姓袁,父親兄弟,都是秀才。婦人幼名元娘,家中巨萬家私。禮賢好客,良善人家?!?/br> 蔣青聽了,說道:“好氣悶人也?!比诺溃骸肮偃思抑绣X過北斗,莫非沒有這般秋發(fā)名花,所以如此氣悶﹖” 蔣青道:“你這俗子,我愛他元娘,真如解語之花。無計可施,所以氣悶?!?/br> 三才道:“官人在家時,事事都成。為何這些計較便無了?!?/br> 蔣青道:“謀婦人,與別事不同。如嫁之夫,或是俗子,或是貧窮,或是年老,或是儉澀,或是丑貌,諸事得一,便可圖之。今觀名花滿園不俗可知﹔巨萬家財,不窮可知﹔年方念二,不老可知﹔禮賢好客,不澀可知﹔秀士青年,不丑可知。無計可施,自然氣悶?!?/br> 三才道:“官人,小人倒有計在此。” 蔣青道:“若有計,事成自然重賞?!?/br> 三才說:“官人,事成不敢求賞,事不成不可賜責,官人目下回家,離此有半月之程。況又是自家船只,將行李收拾完備。我們大小跟隨之人,有二十余個在此。到更深之際,單單只搶了元娘,一溜風走他娘。除非是千里眼看得見。不知官人意下如何﹖” 蔣青道:“此計倒也使得??忠粫r難進去。” 三才道:“不難,正好把看花為名。傍著天色晚來光景,一個個藏在假山之后。鬼神也看不見?!?/br> 蔣背道:“不須用著槍刀?!?/br> 三才道:“盡多在此。一個人一把刀,或是一柄斧就夠了。面也不須搽得。只是一件倒難?!?/br> 蔣青道:“是何物件﹖”三才道:“半夜三更,須得些火把方好。倘然黑麻麻的,元娘躲過了,抱了一個老婆子來,可不掃興?!?/br> 蔣青道:“這也不難。一個人一條火把,籠在袖中,帶了火草,臨期點起便是。雖然如此,不可造次。今夜你可先去試一試,何處可以藏人,何處人內(nèi),何處出門,有些熟路方可。如此萬一被他拿住,如之奈何﹖” 三才道:“說不得了。吃黑飯,護兵主。我去我去。” 蔣青賞了他三錢銀子買酒吃。待后又有稿賞。 三才領(lǐng)了銀子,與同伴幾個人,同往酒肆中,吃得醉醉的,歸家與主人說了,竟自往劉國而來。 一路上只聽得說劉家牡丹花開得奇異,有的說庭前生卉草,總好不如無。 三才聽見這兩句說話,便道是真話,說得有理,閑話之間己到門首。他擠進園門,竟至牡丹后面去。 看那園十分寬敞,往假山上面一看,其間山洞中,盡好藏身,且是曲折得很。 又往園一看,此處可至內(nèi)室,有門不閉,他使握將進去,不見一人。 原來劉家男婦,俱在這些花園,看著人往人來,況前門已是拴好的,故此無一個在內(nèi)室里。 三才不見有人,又往樓上一望,想道,畢竟也無人在上面。 輕輕的上了樓梯,知是主人的臥室,往窗外一看,只聽得花園內(nèi)沸騰騰的人聲。 他便走到床上一看,見枕頭邊有一雙大紅軟底的大睡鞋,只好三寸兒長,他便袖了流水的下了樓來,又往原路幾走了出來。 只聽得有人說:“這花雖好,明朝一日也都謝了?!?/br> 三才思道:“此事只在明夜了?!?/br> 回見主人,將前事一說,蔣青大喜:“事倘成時,你功第一。只是一件,這樣一個標致婦人,倘然一雙大腳,可不掃興了蔣青也?!?/br> 三才道:“官人,若是一雙小腳,還是怎么?” 蔣青道:“若是果然小腳,賞你一百兩銀子。” 三才道:“只要五十兩,快快兌來。” 蔣青道:“敢是你先見了。” 三才說:“官人,若要看時,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便是?!?/br> 蔣青道:“蠢才,終不然你割了她那一雙腳來不成。” 三才往袖里一摸,將那銹鞋擺在主人面前。 蔣青一見,拿在手中,將雙腳平跌道:“妙,妙,足值一千兩銀子?!?/br> 三才道:“五十兩還不肯賞哩。” 蔣青說道:“決然重賞?!?/br> 拿在手中,如掌上珠一般,何曾釋手。 三才道:“今晚各人早睡。明日就要行事。若再遲,花謝了,閉了園門,做夢也不得進去了。” 蔣青分付眾人,與五錢銀子買酒吃,明日齊心協(xié)力,事成之后,自有重賞。 眾人歡天喜地,應(yīng)了一聲,都去吃酒去了。 蔣青自己一個,自飲自斟,把盞兒放在鞋兒里,吃了又看,看了又吃,直至更盡,把鞋兒放在枕邊而睡。 到次早,先自起來,分討把行李收拾下船,連人都下船里去,把寓所出還了主人,三才去買了火把,收拾器械,大家煮飯吃飽了,俱隨著三才而去,止留下一個小使伏侍主人。 三才到了彼處,一個個的領(lǐng)進假山洞里,安頓停當,自己又往昨日那門邊了看一了會,天色晚將下來,游人散了,花已凋謝,親友也不來夜間賞了,故此劉玉著小使閉了園門,吃了夜飯,先自上樓睡了。 各房男人,因連夜勤勞了,亦各自分頭睡去矣。 倒是元娘,還在那里等茶吃,只見一個女子在那里沏茶。 三才看得停當,去把花園門大開了,將火把只點起兩個道:“徐者不必說過。三才領(lǐng)路,某人持火,某人斷后?!?/br> 計議停當了,悄悄走進那扇門內(nèi),一聲喊,把元娘一把抱了就走。 劉玉聽見吶喊,連忙下樓,家中大小一齊都到,不知什么緣故,許多人喊下來,一個也不見了。 忙尋元娘﹔并不見影,只見那沏茶的女子掠倒在地。 劉玉忙問,她說道:“許多人拿了刀斧,把娘娘抱去了?!?/br> 劉玉驚得面如土色,對眾人道:“大家分頭去趕?!?/br> 一齊往后邊趕去。 那伙人飛也的去了,那里去趕得到。 且說三才抱了元娘,恰好城門未閉,元娘不住口中的喊救人,這些家人,都藏過了兇器,路上有人問說因何事故的,回說是逃出來的婦人,路上之人便不管了。 一竟下船,登時搖起三櫓。那船如飛的一般去了。 三才把元娘放下,蔣青上前一看,正是元娘,深深作下一揖道:“莫要諒壞了?!?/br> 元娘看見是個帶巾的一個后生,道:“尊處是何等樣人,因甚事?lián)屛业酱耍泻卧捳f?” 蔣青道:“請娘娘臺上坐,容小生告稟?!?/br> 一邊說,忙去扯一張椅,放在上邊。那元娘不肯坐。 蔣道:“小生是蔣青,乃南陽府鎮(zhèn)平縣人氏。昨日為觀花,瞥見娘娘花貌,一夜無眠。至天晚睡去,夢見神人指示,道袁氏與汝有幾載風緣,必須如此,方可成就。待緣滿之期,好好送回,夫婦重圓。故此冒突娘娘,實由神明托夢。望娘娘應(yīng)夢大吉?!?/br> 元娘道:“做夢乃荒唐之言。豈可讀書之人行此強盜所為之事。好好送我回去,我送金帛與你。若不依言,沒此河中做鬼,也不相饒?!?/br> 蔣青說:“那金帛舍下也有百萬,倒不稀罕。若要娘娘這般標致,實然少有。歸家藏娘娘千金屋,禮拜如觀音,望娘娘俯就?!?/br> 說罷取出一盒食撰,一壺三白酒。 那元娘哭將起來,那里肯坐。又沒個女人去勸,他心下思量投水而亡,只因身懷六甲,恐絕劉氏宗后,昏昏沉沉,只是痛哭。蔣青沒法起來,道:“來了多少路程了﹖” 回道:“六十余里了?!?/br> “既如此,你們都去睡罷。行船的人,更番便了,大家應(yīng)了一聲,通去睡了,止得二人在船內(nèi)。 元娘流淚不止,蔣青扯元娘來坐了吃酒。元娘見后邊還有艙,竟跑進去,把艙門閉上。 蔣青笑道:“艙門四扇,都可開的,閉他何用?!?/br> 他便取了燈火,拿了那壺酒,踢開門來,放在桌上。 又取了那盒兒擺好了,去請元娘。只見袁氏坐在床上大哭,蔣青道:“娘娘,事已至此,你要說我送歸,今夜已不及矣。總到家,已做了奇花失色,美玉成暇了。不若依神明之言,了此風緣。那時圓滿,送你還家。你夫婦再圓,此為上策?!?/br> 元娘道:“難道你家沒妻子,別人也這般行兇搶去,完了夙緣,你心下如何﹗” 蔣青道:“不瞞娘娘說,先室去世三年。因無國色,尚末續(xù)弦。今得了娘娘就如得了珍寶一般,與你百年魚水之歡?!?/br> 元娘說:“你方才許我送還,緣何又說百年?” 蔣青說:“若蒙俯就,但憑尊意?!?/br> 連忙篩了一大銀杯酒,送與元娘。 元娘不理,蔣青又說道:“娘娘,你一來受驚,二來肚己饑下。況酒可散悶。自古將酒待人,終無惡意,吃了這杯。你便餓死在此,家中也無人知道?!?/br> 便拿下酒,雙膝兒跪?qū)⑾氯?。元娘見他如此光景,又惱又憐道:“放在床沿上。”蔣青放下。去取一格火rou,拿在手中,等元娘吃。 元娘只不動,蔣青說:“娘娘不吃,我又跪了。” 言罷,又跪下上。元娘拿上酒杯,哈了一口。 蔣青送上火rou,元娘肚內(nèi)果然饑了,取了一塊來吃。 蔣青道:“求乾了。我才起來?!?/br> 元娘無奈,只得吃完了。 蔣青起來,又篩一杯,元娘道:“我吃不得了。不可如此?!?/br> 說罷,往枕邊一看,見一雙女鞋。 元娘道:“你說家中無妻,此物何來﹖” 蔣青道:“家中便有妻子,帶此鞋來何用。這是昨夜神明夢中付我的道:‘若他不信,你可把此鞋與他為證,自然從你,完此姻緣?!隳玫綗粝抡J看?!?/br> 元娘拿燈前一看,果是無差。暗忖道:“昨夜那里不尋到,怎么有這般奇事。” 心下竟有幾分信了。 蔣青道:“你如今心下如何?” 元娘遭:“既是前緣,料難過去。我身懷孕二月,在家時,與丈夫便隔絕了此事。待我分娩后,再從你罷?!?/br> 蔣青道:“雖不做,同我睡亦不妨?!?/br> 元娘不語,蔣青又勸著酒,元娘只得坐下。又吃了一杯酒。 一來空心酒,二來酒力狠,一時頭暈起來,坐立不住,連忙到床邊,換了鞋兒,和衣睡倒。 蔣青見她說頭暈,也知其故,自己斟酒,吃了幾杯,想道:“虧我說這一場謊夢,竟自信了?!?/br> 心下十分快活,酒興發(fā)了,走到床邊,聽見元娘鼻息聲響,見他朝著床里睡的,推上一推,全然不動,他便攜起上邊衣服,去解他裙帶。 把手襯起了腰,扯下來,露出大紅褲兒,真?zhèn)€動興。 又如前法,露出兩只白雪雪的腿兒,一發(fā)興高。 把裙褲放在薰籠里,自己除了巾,脫了衣,放下羅帳,扒在元娘身上,雙手推開兩腿,將那yingying的莖兒塞進軟軟的道兒,云雨起來。 元娘初時睡熟,這陰水一陣陣的流出,便自醒了??谥袊@了口氣,因下邊正在癢的時節(jié),把那些假腔調(diào)一些兒也不做出來。 蔣青大喜,索性脫了元娘衣服,弄得赤條條的,元娘道:“且息了燈火來?!?/br> 蔣青道:“且慢。”把元娘兩腿擱上肩頭,著實奉承。 附著耳問道:“可好﹖” 元娘點頭,蔣青吐過舌尖,元娘含住,兩個一時間弄得酣美,須臾雨散云收。 蔣青茶爐內(nèi)取了開水,傾在盆內(nèi),凈了手。元娘披了衫兒,下床洗刮。 蔣青又扯他吃酒。 元娘道:“吃不得了?!?/br> 蔣青笑說:“娘子,讓我摸摸你的小腳﹖” 元娘道:“踩地行路的,有甚可摸。” 蔣青說:“娘子的腳太可愛,不摸摸,心癢癢﹗” 元娘道:“既已被你沾污,何有甚么話說﹗” 蔣青將元娘雙腳捧在懷中,脫去睡鞋,細細玩賞﹗ 元娘問道:“多少年紀﹖家中還有何人﹖緣何這般大富﹖來到安陽縣何干﹖” 蔣青道:“年方二十五歲。家中止有僮仆婦女,共五十余人。祖上收買一鄉(xiāng)宦家銅香爐十余個,不料都是金的,變賣了數(shù)千金銀子,代代傳下,漸漸的積將起來。到父親手內(nèi),有了百萬之數(shù)。固往省下尋親事,并無標致的,故此轉(zhuǎn)來。偶然看花,見了你姿容,又賜夢兆,果遂良緣。但愿天長地久?!?/br> 元娘道:“你如今要我回去,把我怎樣看成?!?/br> 蔣青道:“是我填房娘子。難道把你做妾不成?!?/br> 元娘道:“蓋頭衣服,并簪釵全無,怎生好到你家?!?/br> 蔣青道:“先室衣飾有二十余箱。任憑你受用。到家時,我先取了幾件衣服之類,打扮得齊整了,到家便是?!?/br> 元娘因不穿下衣的,要去睡,蔣青強他吃了一杯酒,自己又吃盡了盤兒,二人上床后,蔣青又摸小腳,元娘也被撩得興起,兩人重整駕侍,樁搗一番,直至夜分而睡。 且說劉玉在家,著人滿城叫了一夜,次早寫了幾十張招紙,各處遍貼,連尋幾日,并無蹤影。 親朋們紛紛來望,也有置酒解悶的,也有空身來解勸的,這且不提。 再說蔣青船只已到岸口,他使別了元娘,先到家中。 男女見了,道:“新娘到了,快治酒宴。” 一面著人各處請親友鄰居,上樓取了首飾,著小僮拿了,抬了一乘四轎同到船邊。 蔣青下船,將首飾付與元娘穿戴,不一時,打扮完成上了轎,抬至堂上。 兩人同拜著和合神,家中男女過來叩首,都稱大娘娘。 元娘上樓歸房,看了房中,果然整齊,二十四只皮箱,整齊齊兩邊排著,房中使女四人。 三才的妻子叫名文歡,他原是北京人。這三才原是個北路上響馬強盜,后來到了北京,見文歡生得標致,一雙小腳,其實可愛,在路上騙他同歸寓所,后來事發(fā),官司來拿,他知了風聲,與文歡先自走了。 直至鎮(zhèn)平縣,聞得蔣青是個大財主,夫妻二人靠了他。 蔣青的前妻,極喜文歡,道他又斯文,又歡喜,故此取名文歡,她視元娘如前邊主母一般,故此獨到房中伏侍,元娘見他小心優(yōu)待,倒也喜她。 光陰似箭,不覺年終,又是春天。他園中也有百花爛漫,季春也有牡丹,未免睹景恩人,不覺眼中偷淚。又是初夏時,但只見腹中疼痛起來,蔣青分付快請穩(wěn)婆,須臾已到,恰好瓜熟蒂落,生下一個兒子,眉清目秀,似娘母一般,元娘暗喜。 三朝滿月,蔣青竟認為己子,親友們送長送短,未免置酒答情,不必言矣。 只因元娘產(chǎn)婦末健,蔣青寂寞之甚,常在后園闊步。只見文歡取了一杯茶,送到花園的書房里,放在桌上,叫:“大相公,茶在此?!?/br> 說了便走,蔣青見是文歡,叫道:“轉(zhuǎn)來,問你?!?/br> 文歡走到書房。蔣青坐下吃茶,問道:“你丈夫回也未曾﹖” 文歡道:“相公著他到府中買零碎,昨日才去,回時也得五六日,怎生回得快?!?/br> 蔣青道:“你主母身子不安。我心中寂寞。你可為我解一解悶。” 文歡臉上紅將起來,轉(zhuǎn)身就走。被蔣青扯住,摟了親嘴。 文歡低頭不肯,蔣青叫道:“乖乖,我一向要與你如此。不得個便宜,趁今日無人在此,不可推卻?!?/br> 文歡道:“恐有人來,看見不便。晚上在房中等相公便了。” 蔣青笑說:“也好,但現(xiàn)在要讓我摸摸你的小腳﹖” 文歡斜睨了一眼道:“須快﹗莫被人見了﹗” 蔣青將文歡抱在懷中,不去摸腳,卻來摸乳,將個文歡逗得吃吃笑道:“你如此調(diào)戲,奴家下面盡濕,須去換褲,你且放了,今夜任你要煎要煮就是﹗” 蔣青放了手道:“不可忘了?!?/br> 文歡笑嘻嘻的去了。 只見到晚,蔣青在元娘面前說:“今晚有一朋友請我,有夜戲??植荒芑亓恕Ec你說一聲,元娘說:“請便?!?/br> 蔣青假意換了一件新衣,假裝吃酒腔調(diào),竟自下樓,悄悄走到三才房門首,只見房里有燈的,把房門推一下,拴上的,把指彈了一下,文歡聽見,輕輕開了。 蔣青走進房中一看,房兒雖小,倒也清潔有趣。 文歡拴上房門,拿了燈火,進了第二透房里。見臥床羅帳,不減自己的香房。 蔣青大喜,去了新服,除下頭巾。只見文歡擺下幾盒精品,拿著一壺花露酒兒,篩在一個金杯之內(nèi),請蔣青吃。 蔣青道:“看你不出,那里來這一對金杯。文歡道:“還有成對兒哩?!?/br> 蔣青道:“你有幾對﹖當時不來靠我了?!?/br> 文歡將三才為盜,前后事情,對他一說。蔣青說:“難怪前番搶元娘一事,這般有膽?!?/br> 二人坐在一處。蔣青把文歡抱在身上,坐著吃。 文歡道:“你再停會快進去??执竽锬飳ぁ!?/br> 蔣將前事一說,文歡笑道:“怪道著了新衣出來?!?/br> 蔣青看了文歡說笑,動了興,把文歡攔腰抱到床上。但見她羅裙半卸,繡履雙挑。眼朦朧而纖手牢勾,腰閃爍而靈犀緊湊。 蔣青喜不勝收,將文歡衣裳盡脫,寸褸不留,婦人芳興甚濃,春懷正熾,親扶玉杵入臼,是以玉容無主,任教蹈碎花香。弱體難禁,持取番開桃浪。 那文歡興動了,她是北方人、極有yin聲的,一弄起,便叫出許多妙語來。 須臾,兩人住手,文歡去取水,洗了一番,收撿桌上東西,與蔣青脫衣而睡。 摸摸rou足,撫撫酥胸,未免又撩云撥雨起來。 自此,蔣青常常托故,把三才使了出去,便來如此。 文歡見三才粗俗,也不喜他,故此兩人十分相好。 不覺光陰似箭,那劉玉個小娃子,長成六歲,元娘主意,取名蔣本劉。 恰好一日蔣青不在,有一算命的人,叫做李星,慣在河南各府大人家算命的,是蔣青一個朋友薦他來算命的人元娘聽見,說:“先生,把本劉小八字一算?!?/br> 李星道:“這個八字,在母腹中,便要離祖。后來享福.況富貴不可言。” 完了,又將蔣青八字說了。李星道:“此貴造,也是富貴雙全,只是一件,子息上少,壽不長些。” 元娘把劉玉八字念了,李星道:“這個貴造,倒像在那里算過的了。待我想?!?/br> 元娘道:“既如此,你且先把女命來排一排看。” 說出自己的時辰八字。李星打一算,把手在案上一拍道:“是了,是了,這兩個八字,在安陽縣里劉相公府上算來。這女命有十年歪運。死也死得過的。若不生離,必然難逃。幸喜他為人慈善,留得這條性命。緣何府上與他推算﹖” 元娘道:“你幾時在他家算來﹖” 李星道:“今年二月內(nèi)又算過了。那男命也不好,行了敗運,前年娶了一個姓豬的妻房,又是個犯八敗的命。一進門,把個使女打死了,被他父親定要償命,告在官府。府官明知他是個財主,起了他二千兩銀子,方才罷手,一應(yīng)使用,費了三千兩。不曾過幾時,他房中失了火,把屋字燒個精光。房中細軟,盡百人搶得罄盡?!?/br> 元娘道:“這般好苦?!笨迣⑵饋?。李星道:“還好?!?/br> 元娘注了淚道:“有何好處?!崩钚堑溃骸八侔焉降禺a(chǎn)業(yè)盡情變賣,重新造屋,復置物件。不期過得一年,這犯八敗的命極準,又是一場天火,這回弄得精光。連這些家人小子也沒處尋飯吃,都走散了?!?/br> 元娘又哭起來。李星道:“還好?!?/br> 元娘止住哭道:“什么好處﹖李星道:“沒甚么好。我見你哭起來,故如此說?!?/br> 元娘道:“如今何以棲身?” 李星道:“我今年二月,在一個什么袁家里算的命,說是他岳丈家里?!?/br> 元娘道:“這個人后來還得好么﹖”李星說:“這個命目下就該好了。只是后妻的命不好,累他苦到這般田地。還有一個那婦女的命,目下犯了喪門絕祿,只怕要死。死了,這劉先生便依先富了?!?/br> 元娘道:“先生幾時又去﹖”李星道:“下半年?!?/br> 元娘道:“我欲煩先生寄封信去與他。若先生就肯行,當奉白金五兩?!?/br> 李星聽見一個五兩,道:“我就去,我就去?!?/br> 元娘叫文歡取了紙筆,上寫:“妻遭茶毒手,不能生翅而飛。奈何。不可言者,兒郎六歲矣。君今多遭艱難?!?/br> 正寫著,報到官人回了。元娘把紙來折過了,便進內(nèi)房,添上“書不盡言,可即問李星十寄書的所在。你可早來,有話講,速速。袁氏寄?!?/br> 即胡亂封好,取了五兩銀子,著文歡悄悄拿出去,與他寄去,不可遺忘。 文歡寂寂的,不與蔣青知道,付與李星道:“瞞主人的,你可速去。 李星急急出了門,往安陽地方而去。 不只一日,到了縣中。他一竟的走到袁家,見了劉玉道:“鎮(zhèn)平縣里一個令親,我在他家算命,特特托我寄一封書來與你?!?/br> 劉玉茫然不知。拆開一看,見是元娘筆跡,掉下淚來道:“先生,他在鎮(zhèn)平縣什么人家﹖” 李星道:“本縣第一個財主。在三都內(nèi)蔣村地方。主人蔣青,是個監(jiān)生。” 劉玉想道:“是強盜劫去,買與他家的了?!?/br> 又問道:“寄書的,是怎生打扮﹖” 先生道:“她躲在屏后講話,并不見面,聲口倒似貴縣鄉(xiāng)音一般。蒙他送我五兩銀子,特特寄來的?!?/br> 劉玉想道:“有五兩銀子與捎書的,他倒是好生在那里了??山鍥]有盤費,去見得他一面方好。 李星道:“別了。” 劉玉道:“因先室沒了,茶也沒人奉得?!?/br> 李星聽說沒了,道:“好了,好了。那個女命,向來不可在你面前講得。是犯八敗的。死得好,死得好,你的造化到了。” 劉玉道:“造化二字,沒一毫想頭?!?/br> 李星道:“鎮(zhèn)平令親,有百萬之富。你若肯去,有一場小富貴,決不有誤的。” 劉玉道:“奈無盤費。妻父家中,因亡妻過世,又累了他,不敢再啟齒得。如之奈何﹖” 李星道:“不難,不難。蒙令親見賜五兩,一毫末動。我取二兩藉你,到下半年,我若來,還我便罷?!?/br> 連忙往袖中取出,恰好二兩,一定稱過的,遞與劉玉。劉玉道謝不已。 李星去了。劉玉與岳父母把前事一說,袁家夫妻道:“好了。幸喜女孩兒還在。賢婿,你去打聽,仔細通知了渾家。見景生情,不可造次?!?/br> 袁家取了一副舖陳,五兩銀子,一個小便,并女兒小時的一個香囊把與劉玉。登時別了,一路而來。非止一日。 到了蔣村,天已晚了。尋一客店安下。次早梳洗,穿了店家,指示了蔣家大門。 劉玉著小使拿丁香囊道:“你只管走進去,若有人問你,你說安陽縣袁相公來望元娘娘。切不可說是我劉字起?!?/br> 小使說:“這些不須分付?!?/br> 一直走了進去。 恰好這日蔣青往鄉(xiāng)間去了,不在家。故此沒人在家中答應(yīng)。小使走到堂后,恰好見一標致婦人,便拜了一個揖道:“煩勞說一聲,安陽袁相公,來望元娘娘?!?/br> 文歡曉得原故,忙往樓上叫道:“大娘娘,你快下來?!?/br> 大娘見說,一徑下樓。只見小使叫聲親娘。元娘一看,便哭起來。 “大官人特來望著親娘。”小使把香囊與元娘一看,元娘道:“陜請進來?!?/br> 文歡忙忙走出前廳,把手一招,劉玉走進廳前。 文歡道:“請相公里邊來?!?/br> 元娘迎將出來,兩下遠遠望見,都便硬咽。見了禮,二人哭做一堆。女仆便都道是兄妹,只有文歡曉得是夫妻。因元娘待文歡如妹子一般,文歡感激不盡,又蔣青偷他一事,元娘也知,并不妒他,故此亦不與蔣青說寄書事起,這是兩好合一好的故事。 元娘住淚,請了劉玉往樓上坐了,將前情說個透撤道:“我正然早早尋死,固有孩兒,是你的骨血,恐絕了你的宗支。今己六歲了。” 劉玉道:“如今在那里?”元娘道:“在書房里。” 劉玉道:“取名喚叫什么﹖” 元娘道:“名字是我取的,叫做蔣本劉?!?/br> 正說穿,文歡抱上樓道:“小叔來了。” 本劉朝著劉玉作上一個揖。劉五看見他生得眉清目秀,心下歡喜。 元娘請丈夫坐了,附著耳道:“明日我將些金銀與你,拿到店家藏了,陸續(xù)運到幾千兩,叫了船只,暗暗約了日子,帶了孩兒逃回鄉(xiāng)。不可吐露?!?/br> 劉玉喜道:“若得賢妻如此,方見本心?!?/br> 兩人吃了酒,文歡收了,打發(fā)使女下樓去睡著。奶娘領(lǐng)小官去睡。元娘拴上房門,去取鎖鏈,開了個金銀箱道:“趁蔣青不在,將來結(jié)束了,好日逐取去。” 一包一包的縛了半夜,約有幾千兩,珠翠金寶,不計其數(shù)。都停當了,身子通倦,夫妻二人就枕,劉玉樓了元娘,便求云雨。 元娘替玉郎寬衣解帶,然后褪去下裳,仰臥床邊,任其抽弄。 元娘道:“玉郎,奴家已失身于人,你不棄嫌﹖” 劉玉說:“娘子情深義重,更令人倍覺可愛﹗” 元娘道:“然則已生個孩兒,一定寬松了?!?/br> 劉玉說:“娘子舊時常叫痛不迭,現(xiàn)時正出入自如哩﹗” 兩人恩愛一番,雙雙睡去。 次日早早起來打點,袖了出門。小使身邊也帶幾百。一日幾次而走,店家那里知道。 不須三日,通運完了。 劉玉與元娘道:“物己運完,我想人無遠慮,必有近優(yōu)。承說一齊逃去,我想船重行遲,倘被他人家一齊趕上,那時你我性命難保。連孩兒也不能活。若我與小使先回,到了家中,將銀子即造起房屋,置物件,般般停當,那時我再來望你。早晚相機而行,空身好不便捷。只有一件,恐一時取起金銀不見了,叫你如何存濟﹖” 元娘道:“這夾樓板內(nèi),都是金銀。但釘好的不便取出來。那銀子日逐只有得此起,再無有動用內(nèi)囊的。若要時,只管取去不妨?!?/br> 劉玉道:“我方才這番說話,你意下如何﹖” 元娘道:“你說的是萬全之計,只是不知你幾時方來﹖” 劉玉道:“多只在明年。” 元娘流著淚道:“我度日如年。你休忘了?!?/br> 劉玉道:“事不宜遲,就此去罷?!?/br> 元娘道:“整酒來,與相公送行?!?/br> 元娘又去取了一雙金鐲,兩雙金簪道:“你諒情寄與爹爹、母親。哥嫂之處,不可太重,亦不可太輕?!?/br> 吃罷了酒,別了元娘,兩下流淚。 小使取了舖陳,一家大小,送出門外。 劉玉竟至店家,送了房金,覓船回去。一路幸喜平安。 回到袁家,說了前話,送了袁家二十兩銀子,便去買起木料,又整新居。 正是錢可通神,有了銀子,又是那般富貴起來了。 將田地產(chǎn)業(yè),盡行贖取,不在話下。 且說蔣青,故意著三才出去,又與文歡取樂。 不期一日正與文歡兩個睡著,天色尚末明,便又高興起來。 誰知三才搭了夜船回家,握城門面進,竟至家中,叫開了大門,竟往回廊下,取路走到自己房內(nèi),把手推門,門竟蕩開了。 三才想:“倒為何門開在此﹖” 只聽得房內(nèi)響,輕輕的走到床橫一聽,只聽得“這樣好么﹖” 文歡道:“好?!?/br> yin聲叫得好不發(fā)興,三才聽了大怒,往皮靴內(nèi)取出尖刀,摸著蔣青一把頭發(fā),竟把頭割。 喉嚨已斷,跌在一邊,去模文歡,竟不見影,他想道:“莫要被他走了?!?/br> 急去拴好房門,尋著燈火,點得亮亮的,內(nèi)外一照,那里見影﹖ 急急往外去看,門上人說不曾見人出來。又往后邊,見內(nèi)門都開了,問著女使道: “可見我娘子么?” 使女回道:“不見?!?/br> 他往內(nèi)邊又尋,直至主人內(nèi)樓,見房門閉好,恐驚動了主人,想道:“被好了,自古捉j(luò)ian見雙,走了yin婦,殺了這人,到官必要償命了。” 后到房中道:“不知jian夫是誰﹖” 把燈去照,叫聲:“苦也﹗別人還不打緊,擅殺家主,要碎剮零卸的。怎么好﹖” 想道:“收撿了金銀,趁早去罷?!?/br> 打開箱子,取了金銀子,正待要走,被尸首一糾,跌了一交,渾身是血。 間壁伙伴聽見跌響,還睡在床中,只道有賊,便鳴了兩聲。 三才聽見,一發(fā)急了。 要走時渾身是血,一時情急,便道:“我往時殺了多少人,這一死也該的?!?/br> 拿著尖刀,往喉嚨割,撲地跌倒。 眾家人齊聽見響得古怪,大家走到房中一看,只見兩個死尸倒在地。 登時喊到內(nèi)房,元娘聽見了道:“為什么大驚小怪﹖” 原來這文歡見三才行兇,急下床扯了衣服,竟至內(nèi)邊敲開房門,與元娘說他行兇。 元娘見事已至此,著文歡拴上房門,穿好衣服,伴在樓上。 見下邊亂嚷,開了房門,只見眾家人報:“大娘娘不好了,官人殺死在三才房內(nèi),三才也被殺死在地?!?/br> 元娘吃驚道:“文歡,你房內(nèi)殺死了主人,快同我去看來?!?/br> 元娘與文歡三腳兩步,竟至外邊,見了尸首,關(guān)將起來。 文歡倚了三才尸首,也哭起來,眾人道:“不知何故,雙雙殺死在此?!?/br> 元娘見一大包在地,提一提甚重,教人拿在桌上,解開一看,道:“是了,是了,是我房中失去金銀,恐官人埋怨,不敢明言,恰被官人知道。三才盜去,今天早官人道過,趁三才不在,文歡又在此睡著,他取燈火,竟來搜出贓物。想道兇手偶回,見事露了,把家主殺死。正待收撿這包物件要走,恐怕被人捉住,一時情急,自刎而亡?!?/br> 大家一看道:“大娘說得一些也不差。果然是自刎的?!?/br> 元娘道:“文歡之罪難逃矣。這金銀豈不是你盜去與他的。必要經(jīng)官究罪。” 眾人道:“求大娘娘饒恕了。他如今他丈夫已死,是個孤婦子,正好陪侍大娘。” 說罷,一齊跪下。元娘心下正要假脫,連道:“若不看眾人分上,決不饒你?!?/br> 即時分付眾人,查點各箱籠,共五只與我杠了進去?!?/br> 著人看著尸首,忙忙進內(nèi),分付把總的管家,要一付上好抄板,買一付五兩棺木,打點一應(yīng)喪儀,把三才盛貯了,先始到城外埋了。 把主人尸首洗凈,喚人縫好,下了棺木,拾上中堂,誦經(jīng)禮仟,訃音上寫蔣本劉做了孝子。 那此親眷都來吊奠。 過了七七,出了靈樞,元娘把內(nèi)外男女,都加恩惠,逢時遇節(jié),俱賞金銀,無一人不感激著他。 文歡竟在元娘房中住下,把那里死人房屋拆去一空地。 看看過了百日,又將過年,正在那里想,劉玉恰好到了。 劉玉聽見蔣青已死,先著人買了祭奠之禮,方進堂來靈前祭奠。 本劉回禮,進內(nèi)見了元娘,夫妻二人又悲又喜。 元娘道:“官人別后可好么﹖” 劉玉把家門重整之事,細說一番,元娘歡喜道:“此間百萬家私,皆是我的了。如今末可便回。待孩兒長大,娶了妻室與他。那時和你歸家方是?!?/br> 劉玉道:“賢妻見教不差。我想上天有眼,蔣青起心拆我夫妻,豈非天報乎。” 元娘道:“三才之自刎,亦是天報。” 劉玉不知其故,元娘把平生為盜,后來搶擄元娘情由一說,劉玉道:村皇天有眼?!?/br> 文歡又整了酒,送上樓來。元娘道:“此婦即三才之妻,為人文雅,你可收他做了二房。” 文歡聽見,嬌羞掩面竟自下樓。 劉玉道:“不可。” 元娘道:“若是如此,只我和你有歸家之日。不然一去,誰人料理家務(wù)﹖” 劉玉這才點頭。 晚間,元娘就推劉玉去文歡睡房,并為兩人掩門而出,文歡知劉玉心有顧忌,便親為卸衣,主動奉迎。 那文歡是一經(jīng)行房就要叫床的,一抽兩插,早yin呼起來。 元娘推門進入,罵道:“死文歡,大娘讓了你,你卻如此叫囂,要收回丈夫了﹗” 文歡抱住劉玉腰身,說道:“大娘﹗此刻你殺了我也不放了﹗” 元娘道:“浪蹄子,不要面了﹗” 文歡道:“大娘﹗此刻下面爽得緊,那顧得要上面了﹗” 元娘道:“sao狐貍,不與你理論了﹗” 元娘說罷,轉(zhuǎn)身要出去,那文歡其實是知情識趣,故造氣氛,見元娘要走,連忙推開玉郎,赤身裸體追至,把元娘寬衣解帶,脫個精光,推入玉郎懷抱。 劉玉此刻左擁右抱,一時抽抽元娘,一會插插文歡,早幾年所失,今已加倍得償。 這劉玉從此也不歸家,合家人都知劉玉是丈夫,因元娘加恩,都不敢多言。 本劉十六歲,中了鄉(xiāng)科。明春聯(lián)捷,娶了本處王尚書之女為妻,復了本姓,喚名劉本,劉玉夫妻同了劉本夫妻往自己家中拜見親友。 劉本夫婦重到蔣村,奉文歡如已母,后至京師,二母皆有封贈。 后來劉本把房屋田地買與大戶,將什家伙送與妻家,取了金寶細軟之物,盡底先送到父母處,帶了夫人并庶母,別了岳父母,竟至本鄉(xiāng),奉侍父母天年。 元娘笑道:“好奇,又月開花是一奇,打動女人是二奇,夢中取鞋是三奇,蔣青之報是四奇,三才自刎是五奇,反得厚資是六奇?!?/br> 劉玉笑道:“分明陳平六出奇計?!?/br> 夫妻大笑。正是:善惡到頭終有報,只爭來早與來遲。父親總算開完刀,并在骨與骨之間,接上了鋼條。一切都很順利,而且正在復元中,據(jù)醫(yī)院主治醫(yī)生的估計,再一個星期即可出院,休養(yǎng)三個月,就可以像正常人一樣的走路。 這一天,下午只有一節(jié)課,他上完了課后,同學李宗岳來找他。 「喂,阿其,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 「女人?!?/br> 「女人?」 「對,漂亮極了的女人,這個女人被我搞上了,哦!我的媽呀,說她的死亡洞多美妙就有多美妙,可惜,唉!你!唉……」 「你怎么了,吃錯了藥?」 「我為什么要吃藥?」 「不然你長吁短嘆干嗎?」 「我為你惋惜呢!」 「我?我怎么了?」 「你還是個處男,未經(jīng)人道,說起來你真可惜,在這二十世紀末,太空梭在天空飛的時代,一個二十多歲的男孩,還是處男,這真是非常可怕的事,而你正是那個非常可怕的人。」 「算了,像我這樣的處男,在二十歲的男孩中占百分之九十九,只有百分之一的男孩像你。」 「喂,說真的,今晚要你幫忙了。」 「幫什么忙?」 「做陪客。」 「算了,你進出的都是大場所,動輒要花幾百幾千,我只是個甲級貧民的兒子,配不上你,算了,你走你的陽關(guān)道,別把我扯上?!?/br> 「阿其,你他媽的,把我看成什么了?」 「知己朋友,共患難共生死的知己朋友呀!」 「我可他媽的把你看成親兄弟了?!?/br> 「好,就算親兄弟吧!俗言說:親兄弟明算帳,好了,我拿什么跟你算?親兄弟也要明算帳呀!」 「今晚我請客,你非到不可?!?/br> 「噢,這是霸王硬上弓。」 「對,不做陪客不行?!?/br> 「為什么?」 「我吹牛,吹過了火?!?/br> 「吹什么牛?」 「吹你的牛呀!」 「我的牛?我那里有牛?」 「你還真混帳,那個美女問我可有知已朋友時,我就提到你,說你有多英俊,身高有一七六公分,連鼠蹊都有六寸長?!?/br> 「慢著,什么是鼠蹊?」 「你他媽的土包子,什么是鼠蹊都不知道?」 「好,我告訴你,鼠蹊就是大jiba,黃色錄影帶或里,常有大jiba哥哥,現(xiàn)在可以改為大鼠蹊哥哥了。」 「沒道理,那來的新名詞?」 「翻譯。」 「還是沒道理,什么鼠蹊是大jiba,鼠是老鼠,或者說會鉆洞……」 「就是呀!鉆死亡洞,這不就對了!」 「慢著,你先聽我說完,蹊是蹊徑,若為鼠蹊來形容死亡洞還有道理,形容大jiba就一兒道理也沒有了。」 「別咬文嚼字了,翻譯通常是亂翻譯的,你也是知道的,反正我們就不要再談鼠蹊這,反正不談這混兩個字了?!?/br> 「談什么?」 「你晚上陪或是不陪?」 「非陪不可嗎?」 「當然,你今晚若不陪,咱們兄弟情就此一刀兩斷。」 「這么嚴重?」 「不錯?!?/br> 「我只好舍命陪兄弟了?!?/br> 「謝謝你,你真是我的親兄弟,還有一點我非問清楚不可,你的鼠蹊有沒有五寸長?照實告訴我,我好算計?!?/br> 「你也真混帳,管到我的隱私了?!?/br> 「沒辦法,誰叫你初中時,跟我同班讀私校、同入省中,你他媽的也太巧了,現(xiàn)在是同校同系,咱們又親如兄弟呢?」 「這也不構(gòu)成問到隱私呀!」 「告訴過你了,吹牛吹過火了,沒辦法,不得不問?!?/br> 「不說又怎樣?」 「不怎樣,只是我好擔心,這種混帳事,人家可就一目了然的。」 「我又不脫內(nèi)褲,怎地會一日了然?」 「你真是土包子一個,到了舞廳,人家美女往你身上一點,好了,你鼠蹊翹起來,這不就是一目了然嗎?」 「不是一目了然?!?/br> 「是什么?」 「是瞎子吃湯圓,心理有數(shù)?!?/br> 「好了,別扯了,你到底說不說?」 「你放心,你吹牛沒過火?!?/br> 「真的,有沒有六寸長?」 「有的,你放心。喂!什么意思,你這不是得寸進尺嗎?我的鼠蹊有多長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 「你發(fā)什么火,我也是為你前途著想呀!」 「什么前途?」 「你土包子我說了你也不懂,反正以后你就會知道我對你有多好就是了,再見!晚上六點老地方見?!?/br> 「好,再見!」 「慢著,我不相信!」 「不相信什么?」 「不相信你的鼠蹊有六寸那么大?!?/br> 「信不信由你?!?/br> 「算了,再見!」 就這樣,他兩人各走各的路。 振其回到家,還不到三點鐘,打開門,走進屋子,家里靜悄悄的無聲,他想mama可能到醫(yī)院照顧爸爸了。 走進他自己的臥室,把衣服脫得只剩下一條內(nèi)褲,這大熱天真的熱死人,他跑到廚房,從冰箱里拿出冷開水,一口氣喝了三杯。 喝完了開水,還是不夠涼快,心想:洗澡,洗個冷水浴。想到做到,他走進浴室,連門也沒關(guān)好,就洗起冷水浴。 洗好后,無端端的想到姑媽——宋太太。 近半個月來,他常常跟姑媽玩。表面上,他是姑媽的泄yin工具,實際上,他也得到了許多好處,那就是他變成了調(diào)情圣手,而且是武林高手?,F(xiàn)在,他對付再yin蕩的女人,也易如反掌。 想到姑媽那半個球般隆突的陰阜,與兩個粉團似的rufang,他的大家伙無端端的憤怒無比,傲然峙立。 哦!怕有八寸長吧!說六寸長,李宗岳還不相信呢! 正在胡思亂想,摹地闖進一個人進來,這個人正是他的繼母。 繼母睡眼惺忪的闖了進來,她拉高著裙子,想上一號。 「呀……」 「呀……」振其大驚失色。 他的大家伙還在傲然直立,就像聳起的高射炮想開火一樣,對準了他的mama,那正是丑態(tài)百出。 她mama拉高的裙子,也驚住了。她驚于振其竟有那樣雄偉的大家伙,振其他爸爸那根也有五寸長,她已經(jīng)認為那是天下最雄偉的大家伙,想不到振其的更長,而且更雄糾糾、氣昂昂的不可一世。 而振其也看到了繼母的寧靜海。她拉高著裙子,雖然那重點被三角褲掩蔽著,可還是隱約可見,她的陰阜雖然沒有姑媽那樣高突,卻也像個崢嶸的小山丘。更迷人的是,繼母有著一大片烏黑亮麗、毛茸茸的毛兒,毛兒從被乳白色三角褲所裹著的銷魂地帶,向上延伸到肚臍三、四寸以下。 兩人發(fā)楞了一陣子。 還是他繼母姜老的辣,她先定下神來,忙把裙子放下,嬌羞地道: 「阿其,對不起,我……我不知道你在浴室?!?/br> 她說著,轉(zhuǎn)身就要走,臨走前還忍不住的再瞥一下他的大難巴。 振其驚魂甫定,可是一顆心仍砰砰的跳個不停。本來繼母對他視如己子,對他很親熱,可是,就在這短短的時間里,似乎有了轉(zhuǎn)變,好像對振其有所顧忌,她不敢太靠近振其。 相同的,振其平時會挨在繼母的身旁說話,可是露出丑態(tài)后,他也不敢靠近她,就好像繼母是毒蛇猛獸般,會將他吞下。 下午五點多鐘,他母親就把飯菜給準備好了,因為振其告訴mama,晚上要陪李宗岳赴約會,所以提早吃晚飯。 在飯桌上,本來母子都邊吃邊說話,可是,現(xiàn)在的場面很尷尬,兩人都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才能打破僵局。 他的繼母終于忍不住,啟口道: 「阿其,你爸爸五天后就可以出院了。」 「真的嗎?是醫(yī)生這么說的!」振其停下了筷子,遲疑地道。 「嗯,是醫(yī)生說的,醫(yī)生說你爸爸病情良好,腦部的復原迅速而且也漸趨正常,好像奇蹟般?!?/br> 「那雙腳的骨折呢?」 「早就接上了,現(xiàn)在已像正常人一樣了?!?/br> 「那太好了!」振其面帶喜色地道。 「可是……唉……」 「媽!什么事嘆息?」 「你爸爸人是快要復原了,而有一樣功能卻永遠……」他繼母失望地道。 「媽,是什么不能恢復正常?」 「唉!你是小孩子,告訴你你也不懂,這是我和你爸爸的事,媽也不便告訴你,總之,能平安出院,已算奇蹟了。」 「媽……」 振其叫了一聲,不知如何問下去,但從他mama說話的哀怨語氣,他可以推測出,可能是爸爸的性機能不能恢復正常,也就是說,不能人道了。 天呀!這對爸爸和mama都是天大的打擊。 在以前,他不認識李宗岳姑媽前,他只能說是少不更事的孩子,什么都不懂,也不會為了性這問題苦惱。 可是現(xiàn)在他懂,不但懂了,而且知道「性」對男女雙方都非常重要,食、色性也,性能滿足,夫妻的感情更加和諧,也使得人類和動物能代代繁衍。何況mama才三十幾歲,這對她來說,不是太殘忍了嗎?而爸爸性無能了,可能會出亂子的。 天呀!但愿這不是真的。 爸爸當時續(xù)弦時,就不該追求比他年青十二歲的mama。 可怕的是,什么事都可以彌補,卻唯有性這問題,無法彌補的,只能用代替的方式,就是由別人代替。 他想的都發(fā)呆了,只癡癡的望著mama看。mama被看得難為情的低垂臻首,說:「阿其,你想什么?」 「沒……沒有……」 「不要胡思亂想,我們一家又可團聚,再過三個月后,你爸爸也可以正常走路了,一切都會恢復原來的幸福的。」 「媽,謝謝你,這些日子讓你太勞累了?!?/br> 「不,讓謝謝李宗岳的姑媽——宋太太,要不是宋太太在緊要關(guān)頭幫助我們,我們真不知道該怎么辦?」 「嗯!mama。」 「阿其,宋太太為什么對我們這么熱心?」 「也許因為李宗岳的原故吧?!?/br> 「可能。阿其,你最近瘦了,有什么心事嗎?」 「沒……沒有……」 「讀書又兼家教,不是太辛苦,累壞了?!?/br> 「不是不是,大學生兼家教的大多了,又不是只有我一個人,媽你放心,我不會太累,你看,我精神不是很好嗎?」 「嗯!不要太累?!?/br> 「是,mama……」按著好像無話可說了。 以前他和mama常常聊天,可是現(xiàn)在卻有了隔閡,怪來怪去,只怪自己下午洗澡不該沒關(guān)浴室的門。 吃飽后,他幫mama收碗盤時,無意中,在mama彎下身時,從衣領(lǐng)里看到了mama那乳罩垂下去,半露出了rufang。 也很巧,被mama看到了。振其的臉頰立即紅的像豬肝,他難為情的低下了頭。他mama的心頭可急遽的跳著,再也不敢抬起頭來,只顧洗著碗。 兩人默默無語,過了片刻,振其已無法適應(yīng)下去,于是像逃難似的奔出大門。臨行,mama還叮囑道:「阿其,早點回家?!?/br> 「是,mama?!?/br> 他在老地方碰到了李宗岳。 隨及坐上李宗岳的別克轎車,原來,別克車的后坐,已經(jīng)坐上兩個女人,在他匆匆一瞥中,發(fā)覺兩個女人都是美女。 車子到了花花大舞廳前停車,于是四人走上了舞廳。 這還是振其他畢生第一次上舞廳! 振其對舞廳的第一個感覺是很香,到處都是香水味,和女人的rou香味,香得令人暈頭轉(zhuǎn)向,好像身入百花叢中。第二個感覺是很有情調(diào)。 他們兩個人正好占了一個桌子,兩男坐一張椅子,兩女坐一張椅子。 振其心想:這兩個女人都很香,不知是rou香還是香水味,他一坐上別克轎車,滿車都是這兩個女人的香味。 坐好后,李宗岳才正式為振其介紹那倆個女孩子:一個是陳小姐,一個是蔡小姐。 振其暗中觀察這兩個女人,有個結(jié)論。 陳小姐是個有著十足女人味的女孩子:身裁適中,配著高級洋裝,把玲瓏曲線婀娜身裁襯托著很惹眼。她的粉臉很艷麗,也很甜。 蔡小姐有像模特兒高佻的身裁,氣質(zhì)是溫文高雅,而且挾著逼人的英氣。粉臉兒很清麗脫俗,顯然是大家閨秀。 正當他對兩位小姐品評定論時,突地響起悠柔的音樂,是一只優(yōu)美的華爾滋旋律響起。李宗岳示意振其請蔡小姐下舞池,這正合了振其的意思,在這兩個女孩子之間,假如他有權(quán)選擇的話,他是會選擇蔡小姐做為舞伴的。 于是,他請蔡小姐下舞池。 在舞池里,振其有點兒緊張,他從未見過這種大場面,何況跟這樣的大美人在一起跳舞,緊張的手有點兒發(fā)抖。 蔡小姐嬌聲道:「小弟,有點兒緊張嗎?」 「是呀!」 「緊張什么?」 「不知道,也許你太美,也許是第一次。」 「小弟,你還會油腔滑調(diào)的灌迷湯?!?/br> 「不!你真的很美,小妹?!?/br> 「什么小妹?」 「你能叫我小弟,我叫你小妹錯了嗎?」 「錯了?!?/br> 「依我看,你頂多大我兩、三歲,還不足倚以老賣老吧!」 「不見得吧!」她嘻嘻地道。 「嗯,這么說,難道你的年齡已二十五、六歲了?」他面帶疑惑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