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乞求跪在她身前的資格
“超級冷啊——” 余元元對著自己凍得發(fā)紅的手指哈了一口氣,帶著少女獨有清香的霧氣消散在空中,不留一絲痕跡。 傳送陣出問題了嗎? 現(xiàn)在這個時候,人間應(yīng)該是秋天才對呀,這個時候的,各種各樣的糕點是最多的,人們恨不得把所有豐收的喜悅都塞進那些甜美細膩的餡料里,花式多樣,味道爽口。 和云蛾約好了一起吃點心…… 為了紀念自己第一次來到人間,她可是難得準備了適合的衣服! 屋漏偏逢連夜雨,余元元還沒有從仰望天空的迷茫狀態(tài)中回神,一點帶著涼意的雪白落在了她的額上。 ——下雪了。 本就糟糕的心情雪上加霜。 余元元不喜歡下雪,甚至稱得上是討厭,她自己也說不上來為什么,雖然作為一只鬼喜歡晴天確實有些奇怪。 果然還是快點回家吧…… 今天可真是倒霉,簡直不能再倒霉一些了! 余元元裹了裹自己單薄的裙子,決定趕緊找到云蛾,然后回到鬼界,吃一碗熱乎乎的牛rou拉面。 而事實證明,是可以再倒霉一點的。 “你這惡鬼,拿命來!” 那是一個干凈清爽的聲音,幾乎一瞬間就可以斷定,沒有被生活磨平棱角,充滿了少年應(yīng)有的朝氣與活力。 余元元嚇得打了個機靈,隨機反應(yīng)過來,這句話不是對她說的,聽聲音……應(yīng)該來自身后? “道士什么的,超級討厭的,雖然說你這種實力不太可能會死掉……但是他們有好多好多奇怪的東西,打在身上會很疼的。” 云蛾曾經(jīng)很認真地提醒過她。 嘛,其實不用說余元元也知道應(yīng)該離那些道士遠一點,畢竟自己是鬼,不過萬物都是有好奇心的,更何況……哪怕只是聽聲音就能分辨出,那是一個初出茅廬的小道士。 今天已經(jīng)這么倒霉了,還不能看看熱鬧嗎? 她詭異地有些好奇,空氣中有著淡淡的雪花獨有的氣息,仿佛給了她某種鼓勵,可以肆意妄為似的。 她悄悄隱藏了身形,向發(fā)出聲音的地方靠近。 “蠢貨?!?/br> 一個白色的身影飛了出去,差點砸到了來湊熱鬧的余元元。 “你就這么找鬼嗎?” 那個白色的身影從地上爬了起來,顯然是嚇了一大跳,也顧不上衣服上沾了泥,規(guī)規(guī)矩矩地跪在地上行禮。 “晚輩年幼無知,竟然沖撞了熒大人,晚輩是追著一群小鬼,不小心走錯了地方,還望大人恕罪!” 啊,說起來空氣中好像確實有鬼的氣息,不過突然下了這么大的雪,把味道都亂七八糟地混合在一起了,她都分辨不清。 看樣子這個小道士是來找鬼的,結(jié)果不小心打擾到實力高強的前輩了。 小道士不敢再言語,等待著前輩的回話,余元元忽然感覺到一股熱流涌上心頭,帶來一股熟悉而又陌生的悸動,她竟然忽然有些期待著那個聲音的回復(fù)—— “你倒是沒搞錯,鬼還在這里,不過……” 那是一個冰冷陰沉的聲音。 一柄彎刀不知從何處回來,在空中轉(zhuǎn)了個圈,散出一團黑霧。 “現(xiàn)在都讓我殺干凈了,滾蛋吧。” 弱小到連氣息都難以被察覺的鬼,被至今連臉都沒有露的男人,殺光了。 余元元后知后覺地有些害怕,感覺自己絕對是腦子抽了才會過來,她可不想莫名其妙被那把看起來很可怕的刀砍一下! “是……” 莫名其妙被奪走目標,白衣少年顯然有些不甘心,但是什么也沒說,還是規(guī)規(guī)矩矩行了禮才是起身離開。 余元元決定跟著他一起離開,幾乎將自己的氣息完全隱藏起來。 話說,剛才那個聲音的主人,手法很利落啊,那么亂七八糟的一團鬼,可是氣息都很難察覺,估計是將近二十只初生的鬼擠在了一起,才有了那么一群。 本人都沒有出現(xiàn),就這么輕松的察覺到了,實力必然不弱。 等等,將近二十只初生的鬼? 怎么回事? 余元元終于收起了那幅懶散的樣子,步調(diào)與那個小道士更為一致,她決定了,先去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然后再回鬼界。 “怎么,竟然還有漏網(wǎng)之魚?嘖,實力至少在藍以上的鬼,打算就這么離開,很沒禮貌啊。” 這一次剛才出聲的男人終于舍得露面了,他一身黑衣,墨發(fā)簡單地用木簪挽起,臉色是長久不見日光的白,暗紅色的雙眸不怒自威,帶有某種與生俱來的威懾力。 余元元脊背忽然一僵,連帶著整個身體都僵硬了,她仿佛喪失了行動能力,就那么定定的站在了原地。 “咚——” 沒有反應(yīng)過來繼續(xù)向前走的的小道士被刀柄擊中,暈倒在地。 “呃……這位,道士先生,小女子真的沒有冒犯的意思……” 余元元回過神,既然已經(jīng)被發(fā)現(xiàn),那么隱藏沒有絲毫意義,她索性大大方方地站了出來,確實是實力很強的道士,不過她也不好惹。 ……就算是打不過,也絕對不會輸! 那個男人卻仿佛受了什么刺激,剛剛還握在手里把玩的彎刀都滑落了。 “姐……主人……主人!” 剛才和神態(tài)鎮(zhèn)定的男人眼睛猛地睜大,忽然就向她撲了過來。 這是什么鬼玩意兒! 哦,她才是鬼,這個家伙是道士。 不對不對,這個不是重點! 余元元嚇了一大跳,這……這就開打了嗎?這速度也太可觀了,不是說人類都很墨跡,打架之前還要沐浴焚香什么的嗎?而且再怎么樣,應(yīng)該先說兩句話吧,哪有上來就動手的? 而且這個速度……誒,好像也不是躲不開。 她的身體像是被釘子釘在了原地,就那么眼睜睜地看著,那個實力強大一刀二十個小朋友的道士朝自己撲過來。 那個男人什么也沒有錯。 他撲過來,好像要說些什么,卻只是跪在她的腳邊,連她的鞋尖都沒有碰到,身子微微地發(fā)著顫,幾乎全身都伏在地上。 “主人……主人……主人,您還活著……嗚,賤奴知罪,只奢求主人……只奢求主人……” 他還能求些什么呢,他早就已經(jīng)不指望自己能有活下去的機會了,要不是主人臨走之前的吩咐,這么多年,自己絕對不會這么苦苦熬著…… 主人啊……主人還活著,他的眼淚幾乎無法克制的從眼眶里涌出來,主人還活著,這個認知讓他欣喜若狂,在已經(jīng)過去的無數(shù)個日日夜夜里,他幾乎發(fā)了瘋似的盼望能夠再次看見主人,可是他連尸體都找不到…… 主人還活著啊,他沒有想到自己這么無恥,竟然已經(jīng)開始瘋了一般的想要祈求著能夠留在主人身邊。 他有資格嗎? 余元元:…… 這個男人莫名其妙地趴在地上半天了,最開始還說了兩句話,結(jié)果現(xiàn)在就只會小聲念道著“主人主人”了,是不是瘋病犯了? 那……那她離開應(yīng)該問題不大吧? 余元元小心翼翼地往后退了一步,男人卻立刻察覺了,身子顫得更加厲害,白皙又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狠狠地插進土里。 主人……主人要走了嗎? 不!不?。?!至少……至少讓他再看一眼。 又或者,這只是他思念過度產(chǎn)生的又一場夢魘? 不!不??!不!??! 他被噬骨的思念折磨得幾乎要發(fā)了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