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山佑樹這一夜睡得迷迷糊糊。周二周四的夜晚，古田總在后半夜回來，但通常也都在兩點以前。北山等到了三點，等得哈欠連天，終于等來了古田一條晚上不回家的消息。

    也不知道立川的計劃進行得怎么樣。北山離開前稍稍清理了一下立川的臥室和浴室，可床單和毯子都沒換過，恐怕還會留下痕跡。如果古田發(fā)現(xiàn)了……會怎么樣？

    北山想象不出，握著手機躺在床上，明明困極卻又不想入睡，瞇眼休息到早上七點半，聽到手機震動一聲，醒了大半。

    打開一看，還是古田的消息：“已經(jīng)去上班了，不用擔心我。好好休息?！?/br>
    ……明明該多休息的人是古田才對。

    北山伸了個懶腰，抓起手機給立川去了條消息：“昨晚怎樣？”

    他等了三分鐘，回信的聲音傳了過來。

    “失敗了?！敝挥泻喍痰娜齻€字。

    “對方?jīng)]有發(fā)現(xiàn)嗎？”

    “不是。但他拒絕討論這個問題?！?/br>
    “準備當做沒看見來處理嗎？”北山斟酌著措辭發(fā)過去。

    “大概是吧?！?/br>
    北山放下手機望著天花板。

    明明知道情人有了“外遇”的對象，卻用裝作不知道的方法應(yīng)對……古田竟然也會有這樣狼狽的時候嗎？真是不可思議。北川想。

    這該是有多喜歡他。

    立川是有常識的人，古田這樣對待他，背后的意思他自己顯然也心知肚明。于是北山直接回過去：“那你打算怎么辦？”

    “我不知道，可能，暫時先這樣。抱歉，利用了你，還沒有得到想要的結(jié)果?！?/br>
    “沒有關(guān)系，是好的結(jié)果哦。他這么喜歡你，連我都要感動了?！北鄙皆谛畔⒗锛恿藗€俏皮的表情，“還是說，你打算找個女人安定下來？”

    “沒有這回事。我可能這一輩子都結(jié)不了婚吧?！?/br>
    “聽起來有點可憐……想要抱抱你呢?！?/br>
    “那就過來吧?！?/br>
    “你現(xiàn)在肯定累得夠嗆，我可不在這種時候打擾你?！?/br>
    “是因為沒法把你抱到盡興吧？”立川戳破得毫不留情。

    “是又怎么樣，你們昨晚肯定很激烈吧？還能硬起來嗎？”北山一邊打著字，一邊不自覺地笑。

    “……”這一次，立川只回了一串省略號。

    朝著天花板伸了個懶腰，北山腦海里突然萌生出以念頭。

    不行，太荒誕了。北山想。自己怎么會產(chǎn)生這樣的想法？

    北山閉上眼。想必是一整晚沒睡，他困過了頭，才會有這種想法。可念頭已經(jīng)冒出來了，北山怎么也睡不著。他在床上翻來覆去打了個滾，終于下定決心再次抓起了手機。

    “下周三怎么樣？我那天正好有空?！北鄙桨l(fā)過去。

    “沒問題。地點你定?！?/br>
    “好啊，到時候通知你?！?/br>
    結(jié)束了對話，北山把手機正面朝下放在床頭，深深呼出一口氣。反正，也只是約了時間而已……還有足夠多的時間給他去猶豫。

    他張開手，再次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這一回，終于可以安心睡覺了。

    周三。

    “這個地方……是你的店？”站在面前的立川看起來十分驚訝。

    “是啊……很意外嗎？”北山笑著走過去，拉著立川的手往里走。

    “特別意外。”立川承認。

    北山的“店”，是一家美術(shù)畫室，坐落在幾座高檔住宅中心，裝飾得清新明快又充滿高檔感。

    “不過，比起普通富家太太的創(chuàng)業(yè)選擇，你這也算是匠心獨運了。你自己做老師嗎？”

    “我會畫。不過，一般在這里授課的都是專門請來的老師?！北鄙秸f。

    “這里……有你的畫嗎？”立川看著走廊上掛著的學員作品。

    北山看到他的腳步正好停留在自己的畫作前，于是沒有直接回答。那副油畫尺寸很大，畫面上是一只纖毫畢現(xiàn)的布偶貓。那是他三年前花了一周時間畫完的，算是得意之作，掛在最顯眼的位置。

    “這幅畫……你覺得怎么樣？”北山站到立川身邊問。

    立川沒有回答。北山側(cè)過頭看他，發(fā)現(xiàn)他的表情不太對。

    “這幅畫的作者……”他開口，視線落在畫面右下角的署名上，“是你們這里的學員？”

    北山心中一凜。他懸著心把視線移到畫面右下角，看到了“古田佑樹”四個字。

    真糟糕……

    “嗯……她也是這里曾經(jīng)的贊助者。不過，她已經(jīng)很久沒有來過了?！北鄙侥X中推算著各種應(yīng)對方式，嘴上答得不緊不迫，“勝也……認識這個人？”

    “她……果然?！绷⒋ㄏ肓讼?，“她應(yīng)該是我那個情人的妻子?！?/br>
    “誒……？不會吧……你認識她？”

    “不認識?！绷⒋ㄕf，“我連她的長相都不知道。只是在他手機屏幕上看到過幾次消息提示，備注名是‘佑樹’兩個字。他說是妻子，我還有點驚訝，明明是女人，卻用著男人的名字。她……是個什么樣的人呢？”

    “讓我想想……”北山心里打著鼓，快速思考著從第三人的視角看待自己會是什么模樣?！班牛浅Ｓ绣X……長相也還不錯，很年輕……不過……”

    北山說著說著停了下來。

    “不過？”

    “有傳聞?wù)f，她其實有很多情人?！?/br>
    “什么？”立川露出的驚訝的表情，“像……你一樣嗎？”

    “據(jù)說比我還要厲害哦，她好像是那種會花錢包養(yǎng)情人的類型呢。”北山神秘地笑笑，“原來你的情人就是那位古田社長，我們之前在浴室里說過的話是不是應(yīng)驗了？”

    那次從迷宮出來，北山在浴室里試探立川，“如果他的妻子也是出軌專家呢？”，而立川回答，“可能會覺得大快人心吧?！?/br>
    “……也只是傳聞而已吧?！绷⒋ò櫫税櫭?。

    “說好的大快人心呢？”北山故意裝作撒嬌的樣子，把他拉離了那副畫，“其實，有錢人的世界差不多就那樣啦。你也看出來了吧，這個畫室與其說是用來學習畫畫的，倒不如說是富太太們打發(fā)時間的場所……光我知道的，就有好幾個富家太太有自己的情人?！?/br>
    “哦？那你比她們?nèi)绾?？”立川的臉色終于輕松了一些，轉(zhuǎn)而用玩味的眼神看著北山。

    “我……？”北山抬頭，“有你這么完美的情人，我應(yīng)該是最幸運的吧？”

    “調(diào)皮?！绷⒋罅四蟊鄙降氖郑罢f起來，有沒有你的畫？”

    “我的……”北山腦中再次飛速運轉(zhuǎn)。除了這一副最顯眼的，走廊上還有好幾副自己的畫，但無一例外都署了自己的名字。今天邀請立川來到這里，確實是自己大意了。于是他決定直奔主題，“其實我今天就是邀請你來當我的模特的，等我畫好了，你不就看到了？過來——”北山拉著立川的手走向畫室。

    “衣服要全部脫掉？”

    房間的窗簾半拉著，立川的手搭在西裝紐扣上，看起來有些猶豫。

    “當然啦，全部都脫掉哦?！北鄙叫χf，“這里雖然臨街，但是窗簾擋著你，不會有人看到的。脫完衣服，就側(cè)躺在那個沙發(fā)上?！?/br>
    立川沒有說話，卻也很快動手脫下了西裝。北山知道他獨自脫衣或許尷尬，笑了笑轉(zhuǎn)過身，假裝去架子上準備畫具。聽到身后聲音差不多了，才轉(zhuǎn)過身走回畫板前。

    第一次遠距離觀察立川的裸體，北山禁不住深吸了一口氣。立川的身體實在是過于理想化，全身上下沒有一絲贅rou，腰腹和雙腿的線條都十分完美，胯間的性器此刻垂軟著，但也完全能看出它勃起后尺寸會有多可觀。再配上那一張臉……要是放在以前，哪個學員拿出這樣一幅素描來，北山恐怕會以為她不是對著模特作畫，而是在按照自己腦海中理想的男人進行描繪。

    這一刻，北山完全理解了為什么古田對立川的迷戀。就連他自己……光是看到立川的裸體，就忍不住勃起了。

    “怎么一直站著，不是要畫畫嗎？”立川出聲，“還是說，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算了?！北鄙椒畔庐嬀咦哌^去，“就算我想畫，現(xiàn)在也沒辦法了。”他坐到沙發(fā)上，拉過立川的手去摸自己下面。

    “只是看一眼就這么硬……”立川笑，“你的丈夫不好好喂飽你，你那些情人也都這么不作為嗎？”

    “都比不上你?！北鄙杰浵卵土⒋ㄒ黄饠D在沙發(fā)上，“今天身上的痕跡看起來不新呢……一定有力氣抱我吧？”

    “如你所愿?！?/br>
    北山只是往立川懷里湊了湊，立川便順勢抱著他壓在身下，像剝開一顆葡萄似的解他的衣服。北山舒服地躺在沙發(fā)上，任由白皙的身體一點點暴露在空氣里，單手伸過去，抓著立川的性器揉捏。

    沉甸甸的重量，連柔軟時的觸感都很可愛。北山想。這個男人同時服務(wù)著他和古田兩個人，自己卻還在為成為第三者的事苦惱。

    明明不要在意那么多就好了。

    立川顯然不知道北山在想什么，專心致志地為北山解完了衣服，又俯下身舔吻他的脖子。北山順勢抱住他，手指從他背上的蝴蝶骨滑落下去，捉弄似的用指腹在他尾椎處打著轉(zhuǎn)。

    “唔……你？”那動作的暗示意味過于明顯，立川抬起頭看他，眉峰微皺。

    “快進來?！北鄙揭贿厡λΓ贿呌媚粗赴醋∷拿夹?，“我都硬了這么久了?！?/br>
    rou刃入體，北山如同往常一樣舒服得嘆息出聲。他半閉著眼看著立川的神情，被充滿的花道濕漉漉地流著水。這似乎是他們第五次見面了，立川已經(jīng)完全掌握了取悅自己的技巧，抽插的節(jié)奏把握得恰到好處。和古田一樣，立川是少數(shù)無需他費心調(diào)教就能心領(lǐng)神會的、完美的性愛伴侶。

    上天果然是不公平的。北山這樣想。

    “怎么這樣看著我？”立川一手撐在沙發(fā)上，一手撈起他的腰，方便性器插得更深，“簡直就像在看獵物一樣?！?/br>
    “本來就是……”北山微喘著勾上他的脖子，“勝也……就是我的獵物啊。你看——”他把空余的一只手摸下去，直碰到身體連結(jié)的地方，手指順著立川柱身根部打了個圈，“這不是……已經(jīng)在享用你了嗎？”

    “你這個……”立川沉下聲。

    “嗯？……”

    “yin亂的家伙。”

    北山禁不住笑了。是啊，yin亂的家伙——他從來也沒有否認過這一點。大概是有失必有得，他不曾擁有過真正的戀人，于是上天給了他那么多情人。

    看到北山笑，立川也微微笑起來，然后忽而湊過來，吻上了他的唇。印象中這是立川第一次主動吻他，雙唇相貼的感覺好得出奇。北山雙手勾著立川的脖子，任由自己陷落在繾綣的情潮里。

    立川的舌頭靈活柔軟，接吻的技巧比不上古田，卻給北山留下了挑逗的余裕。兩條舌頭交纏得不相上下，身下也隨之被插得水淋淋的。北山很快舒服透了，雙腿抬起來夾住立川的腰擺弄，花xue咬著立川的性器不住地索取。

    他算過日子，這一天是易孕期……而立川也沒有戴套。會成功嗎？北山想。

    曾經(jīng)，他以為他會給古田生很多孩子——那年他們相親過后，北山聽母親提起過，古田家里特意詢問過自己是否能夠生育，在得到肯定回答之后才同意了他們的婚事。

    古田倒是并不著急要孩子，蜜月里一直主動做避孕措施。他讓北山安心完成大學學業(yè)，在畢業(yè)前不用在意家庭生活的事，甚至不介意他繼續(xù)住在學校附近的公寓——說那樣他可以休息得更加充足一些。北山畢業(yè)之后，古田也始終頂著父母的壓力站在他這一邊，不僅不催著他生孩子，甚至從未拒絕過自己和“閨蜜們”長途旅行。

    雖然如今想來，古田的做法也并非完全出于對自己的關(guān)心。在自己不回家的夜晚，古田應(yīng)該有立川陪伴著吧。

    可即便是這樣……也恨不起來。

    北山抱著立川的背，放開了交纏的舌，又去舔吻他的鎖骨。身體貼得太緊，挺立的性器在立川的小腹上一下一下地蹭著，蹭得那里的肌膚都變得濕滑。

    “勝也……嗯……好舒服……”他顫抖著呻吟，雙腿顫得更緊，“射給我……就在里面……”

    “看不出來，你還是喜歡被射在里面的類型嗎？”立川的聲音里也帶上了急促的喘息，聽起來格外性感。

    “嗯……但是，只對你哦……”

    “真的，沒關(guān)系嗎？”立川問。

    北山當然知道他在問什么。

    “沒關(guān)系……如果能懷上你的孩子，是我賺到……”北山笑，“一定是……漂亮、又聰明的孩子……”

    立川顯然沒想到他會這么說，停下動作看著他。

    “怎么了？”北山不滿地縮了縮花道，絞住體內(nèi)硬挺的性器，“這么嚴肅……我開玩笑嘛。今天很安全……”

    “真是個壞家伙?！绷⒋ㄗプ∷粋?cè)腿彎，將那條腿挪成掛在沙發(fā)背上的姿勢，然后再次深深挺入他體內(nèi)。改換了姿勢以后花xue敞得更開，北山幾乎每一次都能感覺到立川的囊袋打在會陰處的觸感。

    “嗯……這樣、也好棒……”北山有一下沒一下地吻著立川的肌膚。花xue痙攣了許久，快要受不了了。他閉上眼努力忍耐，祈求著立川快點射進來。

    即使事后被說卑鄙也沒有關(guān)系——他想了很久，還是決定實行那個計劃。

    他想要立川的孩子。

    “嗯……我也……”臨近高潮，立川的身體也緊緊繃著，腰部和被定住了似的只會抽插，插得北山身下水花飛濺，耳朵里全是yin液黏膩的聲音。

    “好快……這樣、啊……這樣不行——勝也——”北山的手在立川背上握拳，指甲深深嵌進掌心。他始終記著不能在立川身上留下痕跡，哪怕是在高潮時也本能地收起指甲。掌心的痛感絲毫無法與體內(nèi)的快感匹敵，北山正在巔峰上意識不清，忽而覺得身體里的性器又大了幾分，然后立川的身體急遽顫抖了一陣，抱著他塌下來。

    ……確實，好好射進去了吧。北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