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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 從酒館出來已經(jīng)是轉天,卻是街上最熱鬧的時段。小劇場的天窗傳出陣陣口哨和喝彩,還沒有找到客人的舞女正忙著展示自己的誘人之處,每個酒館外都能遇到又唱又跳的醉漢。 這番景象在很多人眼中也許混亂不堪,但在硌眼中卻同樣充滿魅力,各種各樣的鮮活面孔就是生命充滿活力最直觀的表現(xiàn)。 他喜歡欣賞這些不同的面孔,無論多久都不會厭倦。 時間允許的話,硌可以一直看下去。 然而現(xiàn)實總是相當吝嗇,不肯給他足夠的時間沉迷其中。一條街都沒走完,他就發(fā)現(xiàn)有人尾隨自己。 他并不意外,或者說已經(jīng)習慣了這種發(fā)展。無非是身邊多了幾雙眼睛,只要把他們看作乞食的小貓就不會太反感。 但這也意味著行動必須謹慎,否則很容易找來不必要的麻煩。 硌站在街尾四下看了看,監(jiān)視自己的至少有三個人,而且跟蹤技術不錯,全都躲在視野的死角,與黑暗融為一體。 他無意與這些人正面對抗,也不想帶著這么多“尾巴”到處閑逛,回城區(qū)的首班車還要等到六點以后。 思前想后,他隨便找了家旅店,決定一覺睡過這段無處可去的時間。 不幸的是這邊的旅店基本上是為嫖客準備的,獨自一人顯得特別突兀。 “一個人多沒意思,不如找點兒樂子?”老板搭話的語氣也相當曖昧,“各種口味都可以替你介紹?!?/br> “下次吧?!表盐竦鼐芙^,拿著鑰匙上了樓。 不過剛一上樓他就意識到自己犯了個錯誤,這種廉價的旅館隔音是個問題,走廊里充斥著呻吟和慘叫。即使進到房間,也能清晰地聽到隔壁聲嘶力竭的叫床聲。 聲音已經(jīng)嘶啞到分不出男女,床鋪隨著震顫吱扭作響,以及羞辱性的污言穢語……當這些持續(xù)在耳邊回響,估計沒幾個人能夠睡著。 硌半闔著眼睛,被迫充當聽眾,但很快他就從嘈雜中聽到了異樣。旅館外有人,而且是很多人! 他翻身下床的瞬間,窗子已經(jīng)被咒術封上,緊接著有人沖上樓梯,圍堵在房間門口。整個過程十分迅速,一般人很難察覺。 但這些瞞不過硌。 他明白自己已經(jīng)被巡邏隊包圍,沒有逃跑的余地。事已至此,他反而放松下來躺回床上,老老實實地等待門外的人沖進來。 其實封鎖窗子的咒術不難解開,可是他更好奇巡邏隊為什么要如此興師動眾地抓捕自己,他想印證自己之前的猜測,也想近距離看清這些人在耍什么花招。 沒過多久門忽然打開,他裝作剛剛察覺的樣子回過頭,還沒坐起來就被人按倒在床上。 “你們是誰?!”一邊不痛不癢地掙扎一邊帶著憤怒質問,硌覺得自己演技不錯。 回應他的不是語言而是一條粗暴卡進嘴里的口枷,上下牙齒被迫分開,皮帶緊緊勒在后腦,不讓他發(fā)出聲音。隨后有人給他頭上套一個黑布口袋,再經(jīng)過五花大綁才把他抬出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