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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9 就此不歡而散,看著萊蒙德遠去的身影,硌滿臉無奈。盡管不是他的本意,事情還是朝他最不希望的結(jié)果發(fā)展。 但這個結(jié)果也不意外,畢竟他了解萊蒙德,狡猾又蠻橫才是那個男人的做事風(fēng)格。他只希望對方不要因此做出什么難以挽回的事情來。 只是他沒想到,萊蒙德行動如此迅速。 三天后,五月帶來了一個壞消息,隸屬于島外公司的定期船忽然不允許島內(nèi)人登船,已經(jīng)買票的也都退票處理。 “估計是想把離島的人全都困死。”五月無力地靠在沙發(fā)上,“包括我這邊已經(jīng)簽好的相關(guān)協(xié)議,也全部推翻作廢?!?/br> 紫霧也明白這件事的嚴重性:“不會連你也不能上船吧?” “我可以,畢竟我在公國擁有合法身份。但只有我一個走了又有什么用?我的人全都不能上船,連已經(jīng)辦理過身份證明的都不行?!泵鎸γ烀5南M?,五月從未像現(xiàn)在這樣心力交瘁。 “你能和船運公司的人取得聯(lián)系嗎?”硌問道。 五月?lián)u了搖頭:“別說是船運公司,連平時經(jīng)常打交道的官員也聯(lián)系不到。我最后只能找我爸那邊的人幫忙打聽,目前的線索是帝國提出了禁止離島人遷徙至大陸的議案,各國正在討論,沒有結(jié)果之前不會對離島人放行。” 紫霧不解:“為什么會是帝國提出這個議案?我們和帝國沒有發(fā)生過沖突,如果是公國提出還合理些,畢竟他們有不少人死在離島。” “我也想知道為什么!”五月煩躁地說,“可偏偏這個時候該死的萊蒙德也聯(lián)絡(luò)不上!他就在離島,卻怎么也找不到人!” 硌安靜地坐在一旁,暗自感嘆萊蒙德的手段,輕輕松松就讓他的努力功虧一簣,一點情面也不留。 “現(xiàn)在消息還沒有在遷移的島民中傳開,不過我相信早晚大家都會知道。如果最終不能到大陸去,遷移也會變得沒有意義。”五月沮喪地說。 “這件事交給我?!表哑鹕斫Y(jié)束了討論,“你們繼續(xù)按照原計劃遷移島民?!?/br> 五月懷疑地打量他:“你有對策了?要不要我們幫忙?” “我先單獨去探探情況,如果有必要再讓你們幫忙。” 硌沒有多說,這個時間點他不希望激起任何矛盾,只想盡可能平靜地解決好問題。于是離開碼頭,他便直奔萊蒙德位于翠河河岸的居所。 “姥爺不在,但他吩咐如果您來請到樓上等他。”管家馬丁對他的態(tài)度依舊恭敬,禮貌地傳達了主人的命令。 這個反應(yīng)印證了他的想法,同時也告訴他萊蒙德已經(jīng)做好了與自己繼續(xù)糾纏的準備。不過到了這個地步他也沒理由再抽身不管,只能來到二樓,靜待萊蒙德的到來。 此時這里已經(jīng)不像當初那么整潔,室內(nèi)陳設(shè)打包了大半,應(yīng)該是在為撤離做準備。 其實現(xiàn)在收拾已經(jīng)相當晚了,如今翠河兩岸幾乎搬空,窗外只剩下一條寂徑的小河和無數(shù)四通八達的空巷,曾經(jīng)的繁華不復(fù)存在。 窗外的景色今非昔比,令硌有些傷感,那副熙熙攘攘人來人往的景象,終究不屬于他。 “就算整條街空無一人,你的目光依然只肯駐留在窗外嗎?”萊蒙德沒有讓他等太久,而且一來就和往常一樣,臉色不善地對他的行為表示不滿。 硌不想在欣賞窗外風(fēng)景這件事上過多解釋,因為一個不小心就會激怒對方。 謹慎起見,他回避了這個話題:“你看起來很累。” “所有產(chǎn)業(yè)要在兩周內(nèi)清點轉(zhuǎn)移,怎么可能不累?!比R蒙德好像也無意追問,解開外套丟在床上,“當然不像你這么清閑?!?/br> 硌裝作沒聽懂話里的揶揄:“既然這么累,為什么還要自找麻煩?” “你指什么?”這次換做萊蒙德裝傻。 硌嘆了口氣:“你對我有什么不滿可以針對我,沒必要把其他人當做籌碼?!?/br> 這話刺痛了萊蒙德的神經(jīng),他沖過來一把薅住硌質(zhì)問:“但如果我手里沒有這些籌碼,你現(xiàn)在會出現(xiàn)在這嗎?!” “我說過我在舊碼頭,你隨時都能找到我?!?/br> “那是在遷移完成之前,完成之后我又該去哪里找你?”萊蒙德說著逼近硌,“我不允許你從我眼前消失,我要你今后隨時隨地地出現(xiàn)在我的視野之內(nèi)!” 硌認真看著萊蒙德的臉,也許是勞累的關(guān)系,燈光下顯得有些青白:“我還以為你是個更灑脫的人?!?/br> 萊蒙德也回望著他,眼神越發(fā)的執(zhí)拗:“你怎樣想我都無所謂,我說過要帶走你,就一定會做到!” “無論付出任何代價?” “無論付出任何代價?!?/br> 兩人對視片刻,硌從對方的雙眼里看到了憤怒、決絕,以及許多無法分辨清楚的情緒,它們逐漸醞釀成一片混沌的陰霾,籠罩在那張自負的臉上。 “我明白了?!苯┏窒氯φl都沒好處,硌很清楚以萊蒙德的個性,沒有說出口的話還有回旋余地,說出口的決定則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從現(xiàn)在開始,我聽你的安排,可以了吧?” 大概是沒想到硌這么輕易地妥協(xié),萊蒙德沒有馬上相信:“這么快就改變注意了?” 硌點下頭:“沒錯?!?/br> 雖然目的達到了,可萊蒙德一點也不高興,因為硌改變主意并不是因為他,而是為了那些島民。 這個原因反而讓他所做的一切顯得可悲。無論使用什么手段,在硌面前他都未曾掌握過主動權(quán),他卑微地追逐著硌的一舉一動,連尊嚴和信念都可以隨時拋棄。 可他換來了硌的什么? 答案是沒有,什么也沒有……硌還是那個放蕩不羈的硌,主宰著他的感情卻不會為他的感情而動搖,他的悲喜甚至還不如那些不相干的島民重要。 這讓他如何不恨!恨至今無法自拔的自己,也恨眼前這個無法撼動的男人! “既然如此……”內(nèi)心在絕望中無聲哀嚎,萊蒙德看上去反而十分平靜,從容地掏出一副手銬銬住硌,“從現(xiàn)在開始,你一步也別想離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