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疼
韁繩被勒住,李鈞下了馬。 他在馬下黑眸沉沉地瞪著馬上的蘇情。 蘇情挑釁似地看著他,隨后牽起韁繩,兩腿一蹬,輕喝一聲,“駕——” 披在后肩的長卷發(fā)被風(fēng)吹起,她高開叉的旗袍露出大片白嫩的大腿肌膚,受傷的腳腕還纏著層白色紗布,是昨晚李鈞為她親自換上的。 她上馬之后,就脫了高跟鞋,此刻,露出來的腳腕又細(xì)又白,白晃晃的那雙腳時(shí)不時(shí)閃爍出耀眼的紫色。 李鈞將食指和拇指扣在一起,放在嘴里吹了個(gè)唿哨,跑了一段路的馬揚(yáng)起前蹄長叫一聲,返身折回。 蘇情險(xiǎn)些再次摔下來,她勒緊韁繩,身體壓低,隨后就見馬蹬蹬蹬一路小跑到李鈞面前。 男人逆光站著,臉上的表情看不清,只看到他抿直的唇角。 她輕輕一笑,“怎么吹的?教教我?” “你到底想做什么?”李鈞黑漆漆的眸子盯住她。 “看不出來?”她笑得幾分妖嬈,幾分嫵媚,聲音壓得低低柔柔的,尾音帶著蠱惑似的勾人氣音,“我在勾引你呀?!?/br> 李鈞面色發(fā)沉地看著她。 蘇情在馬背上活動(dòng)了一下,隨后將右腿抬起,和左腿并到一起,李鈞輕斥,“你做什么?!” 蘇情張開手朝他跳下來。 來不及多想,李鈞上前一步接住她,抱著她剛站穩(wěn),他就惱怒地沖她喊,“你瘋了!你的腿不想要了是不是???” 她摟住他的脖頸,食指掃了掃他脖頸貼的那枚創(chuàng)可貼,踮著腳湊近他的唇,離他的唇不到半寸距離,呼吸盡數(shù)噴在他臉上,神態(tài)曖昧極了,“你關(guān)心我?。俊?/br> 李鈞一雙黑眸直直瞪著她看了數(shù)秒,隨后猛地把她推開。 蘇情沒站穩(wěn),跌坐在地上。 她吃痛地喊了聲,屁股那一瞬疼得她腦子都是麻的,眼眶立馬就紅了。 她蹙著眉瞪了李鈞一眼,就見男人跨上馬走了。 她想站起來,發(fā)現(xiàn)尾骨疼得厲害,索性坐在原地不動(dòng)了。 沒一會(huì),李鈞又騎馬回來,見她低頭坐在地上,手臂圈著膝蓋,臉埋在膝蓋上。 他下了馬,皺著眉喊了句,“起來?!?/br> 蘇情沒理他。 李鈞喊了聲,“喂,起來?!?/br> 她仍一動(dòng)不動(dòng)。 他動(dòng)了怒,伸手去拉,柔軟的手臂被扯起來,蘇情滿臉都是淚,她哭著沖他吼,“滾啊!” 李鈞一時(shí)怔住,半晌才松了手,說了句,“對不起?!?/br> 他俯身去抱她,蘇情邊哭邊打他,“滾,我不要你抱!” 李鈞又道歉,“對不起?!?/br> 蘇情哭得抽噎,“疼……” 李鈞猜到了,昨晚替她揉腳腕時(shí),她也疼得一直在哭。 他不知道說什么好,把人抱到馬上,讓她趴著,隨后他跨坐在馬上,駕馬之前,他低頭看了眼,蘇情一動(dòng)不動(dòng)地趴在馬背上。 他伸手把人抱到懷里,一手橫穿她的腰腹,另一手牽著韁繩。 回去的路上,蘇情沒再說一句話,只是被李鈞抱下馬時(shí),眼眶通紅。 馬場的女醫(yī)生替蘇情查看了傷勢,又上了點(diǎn)藥。 蘇情咬著手指哭得不行,李鈞進(jìn)去時(shí),她整個(gè)鼻頭都是紅的,眼睛更是紅得像兔子。 “怎么樣?”李鈞低聲問醫(yī)生。 “沒什么大礙,晚上涂藥,明天再涂一次,應(yīng)該就沒事了?!迸t(yī)生拿了藥遞過去,又叮囑蘇情,“晚上趴著睡?!?/br> 蘇情不說話,也不接藥。 李鈞把藥接過來,俯身再次把她抱起來。 蘇情看也不看他,也沒像之前幾次那樣熱切地?fù)е?,她的手臂和眼皮一樣垂著,眼睛紅紅的,看著地板。 “二哥,怎么了?” 云秀見他抱著蘇情出來,臉色沉著,便緊張地跑來問,“出什么事了?” “沒事?!崩钼x看她一眼,又說,“你回去吧,我待會(huì)忙,沒時(shí)間帶你玩。” “好?!痹菩愎郧傻貞?yīng)聲,在李鈞抱著蘇情進(jìn)去之前,又多看了蘇情一眼。 她好像哭過,一雙眼哭得通紅,但是……那張臉特別漂亮,云秀不知道該怎么形容,但是面前的女人似乎比電視上的明星還要好看。 李鈞抱著蘇情回到她的房間。 把人抱到床上,想起醫(yī)生的叮囑,將她翻過來放下。 她不說話,他也沉默。 良久,他又道歉,“對不起。” 蘇情淡淡地說,“出去?!?/br> 李鈞把藥放在桌上,開門出去了。 中午吃飯時(shí),他看見衛(wèi)小杰從電梯出來,手里端著一份午飯,號(hào)碼牌寫的是蘇情的房間號(hào)。 李鈞蹙眉,“她不吃?” 衛(wèi)小杰點(diǎn)點(diǎn)頭。 李鈞沒說什么,轉(zhuǎn)身走了。 下午是接待會(huì)員騎馬,馴馬,晚上是馬術(shù)表演。 洗完澡已經(jīng)是晚上十點(diǎn)多,李鈞照例在睡前去馬廄查看一趟,回來時(shí),隨口問了衛(wèi)小杰一句,“她晚上吃了嗎?” “誰?”衛(wèi)小杰愣了一下。 李鈞看著他,半晌才皺眉說了句,“蘇情?!?/br> “啊,她啊,沒?!毙l(wèi)小杰苦惱極了,“送了三次了,她會(huì)不會(huì)是想訛我們???” “你去弄份晚餐來,我去送?!崩钼x說。 “好?!?/br> 沒多久,衛(wèi)小杰端來一份晚餐,是烤rou和羊奶,還有卷餅和蘸醬。 李鈞端著晚餐上去之前,又去了前臺(tái),拿了萬能門卡。 衛(wèi)小杰張嘴想說什么,李鈞已經(jīng)走進(jìn)電梯。 他走到蘇情的房間門口,敲了三次門,沒人應(yīng),他沒多猶豫,拿了萬能門卡刷開房門。 蘇情躺在床上。 暖黃的燈光照出她瓷白的肌膚,她纖細(xì)的腰線,她白皙骨感的脊背,以及被枕頭墊著的挺翹圓潤的臀部。 她沒穿衣服。 一件都沒穿。 門開的瞬間,她似乎是被驚醒,扭頭看了過來,目光卻沒有慌亂,只有被打擾的不悅。 李鈞端著托盤,和一絲不掛的她,隔空對視。 “原來你們可以隨意進(jìn)出客人房間?。俊逼毯?,她輕嘲,“客人被看光了,要怎么辦?” “對不起?!崩钼x道歉。 “嘖,又是對不起?”蘇情挑眉,“那我跟你說聲對不起,你也脫光了讓我瞧一眼?” 李鈞沉著臉沒說話。 良久,他將托盤放在桌子上,低頭不看她的方向,“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沒穿衣服,對不起,我不知道你為什么不吃飯,如果是我的原因,我道歉,你如果不滿意,我可以賠償。” “賠償什么?”她脖子抬累了,抽了枕頭過來趴著,轉(zhuǎn)頭看著他的方向,眼睛還有些紅,在燈光下泛著異樣的色彩和誘惑。 “你要什么?”李鈞想說賠錢,可想到她的身份,她應(yīng)該最不缺的就是錢。 蘇情看了他一會(huì),懶懶地說,“我想洗澡?!?/br> 李鈞黑眸定定地看了她許久,才問了句,“你需要我做什么?” “抱我過去?!彼裘伎粗?,“給我洗澡?!?/br> 她似乎篤定了他會(huì)拒絕,眉眼帶著幾分挑釁的笑。 卻不料。 下一秒,李鈞走過來,俯身將光溜溜的她抱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