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版白娘子傳奇下部許仙渣男法海才是真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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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花馬,千金裘,許仙題名金榜首,士別三日刮目瞅。 宅邸立,鄰里榮,入贅相府當賢婿,忘斷一切恩與義。 歡迎來到的下半部,從端午鴿到現(xiàn)在的文,不保證木有ooc。 * “哼!”相府千金杜小姐,哦不,現(xiàn)下里該稱作是狀元夫人,手里高抬著一只玉杯,眸珠里冒著三丈火焰,一拍紅木案,對她的相公吼道,“這妖杯,你究竟是摔還是不摔!你若是執(zhí)意要留,那我便取走一紙休書,回我娘家去告你的狀!看你這新科狀元,還能不能當?shù)梅€(wěn)!” 許仙頹喪地坐在一旁,低頭任斥,一言不發(fā)。此刻擺在他面前的是兩條路,一條是陽關(guān)道,一條是獨木橋;一條是乘了杜相國的東風,在朝中左右逢源,官運亨通;而另外一條,是謹記著去年端午、一時沖動對那蛇妖發(fā)下的誓言,一生一世認他為“妻”,日日夜夜守著一場幻夢,棄功名前程于不顧,惘多年寒窗皆成空。 許仙完全有理由相信,以杜相國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的能力,誰若是欺辱了他的愛女,別說是當不了官兒,一旦栽贓了亂臣賊子之類的罪名潑下來,想明哲保身亦成了奢望,恐怕冢中枯骨,才是他的歸宿。 思及此,許仙打了個寒噤。 不行!我不能放棄眼前的嬌妻,而去苦等一個、一年只能見一回面的“蛇妻”!更不能讓許氏門楣蒙羞,做那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小白應(yīng)當、應(yīng)當不會怪我的吧……畢竟,他暫時耗盡了法力,為我逆命改運,就是為了將我送上平步青云的登天路,庇佑我許氏門人前程似錦。如若我還未當上大官兒便放棄了,那豈不算是對他恩情的辜負?如若等他休眠醒來,知我為他丟了性命,當然也是會不舍、會不忍、會心痛的吧?對、一定是這樣的……一定是這樣的…… 許仙無聲囁嚅著唇瓣安慰自己。腦子里走馬燈一般過了這一通,最后得出一句“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的斷論。他于許夫人拍桌瞪眼、喋喋不休之時,突然咬著牙站起來,三步并作兩步地上前奪過彩繪白玉杯,“砰”地一聲——拍擊在地!其心之果決,其力之剛猛,誠然連許夫人都未曾想到,便也駭了一跳。 那杯上,繪有許仙曾仔細端視過的青白二蛇:白蛇蜿蜒粗長,盤身而立,蛇首高昂,目放精光,口吐長信,看起來氣勢十足;而青蛇細瘦鱗薄,仰首瞻兄,滿眼映著對白蛇的依賴。那杯上,還留有他深情摩挲過的指腹余溫。他曾在黃粱一夢之后,無數(shù)次撫摸過小白凸起在杯身上的浮紋,以期再把他喚出來交尾。尤其是那一處異常窄小的泄孔,那恍如隔世的激情,曾一遍又一遍地,沖刷在他腦海中回味。 而此刻,玉杯就眼睜睜碎在眼前、裂成殘片,杯中雖空無一物,沒有人蛇交尾后激涌的愛液,可緣盡緣滅,緣如逝水一般從杯中流空了。小白與許仙家族的守護之緣,就在那一刻飛散成煙。 杯碎之時,還真有兩蓬煙霧平地升起,一白一青;恍惚中,便見二蛇現(xiàn)身。由于今年端午未至,法力未恢,小白的下身仍以蛇形長尾示人,那一根絞得人欲仙欲死的粗尾,叫許仙那么的熟悉;而小青毫不掩藏盛怒憤恨的眼睛,看得許仙膽戰(zhàn)心驚。 * 京城西郊,有一片大湖,時人謂之曰“西湖”。湖面廣袤,常有仙風來襲,湖水澄澈,水上飄著朵朵蓮萍。而西湖之上,修有一座“斷橋”,至于為何說是斷橋,則頗有一番道理。 湖的中央,拔有一座七層高的玲瓏佛塔,塔身巍巍,最高處掛有一匾,告知世人,此塔以“金山寺雷峰塔”為名。沒錯,塔身即佛寺,佛寺即塔身,至于說為何旁的寺院,皆修得是氣勢磅礴、廟宇連綿,而偏得金山寺只有一塔之建,形單影只,其中緣由,說來也簡單,只因寺中沒有修佛的群僧,有的,只有一個整日觀花弄禪、眸中帶笑的年輕僧人而已。 據(jù)說那寺中神僧,名為“法?!?,其當真神通廣大,法力如廣闊瓊海一般無際無邊。無論是何等兇煞的妖魔鬼怪,只要他佛心一動,佛珠一捻,收妖除魔,自是不在話下。而京城之地,本就是匯攏寶氣的人杰地靈之所,皇家知道在此筑立禁城,而妖物們自然也紛至沓來,聚在此地吐納靈氣。故而遭受妖擾的人們,慕名前往金山寺求救,把原本好好一座、通向佛塔底層的石頭小橋,給硬生生踩塌了,以至于那座無名橋,亦成了一方特色景,謂之“斷橋”,破有深意。 而法海也樂得清靜,無意去修補那斷橋。除魔衛(wèi)道,只是師傅法能禪師圓寂之前,留與他的遺愿。他自小便是個被師傅收留的孤兒,無依無靠,只得跟了師傅禪修——盡管二十多年來,他也未曾悟透,人為何定要成佛?可他天資聰穎,佛骨非凡,注定不是池中物,年少有成,修為之深厚,抵得過別的高僧、輪回幾輩子的苦修。 他謹遵師傅法旨,托得起他老人家生前的衣缽??杀拘睦镱^,法海只愛聽雨觀雪,點一炷清香,參一段靜禪,聽一曲雨打荷葉的寂寞。誰又愿意跑到污濁的塵世間,去管那些凡人的閑事呢? 可今日不同。 今日的法海,高高佇立于七層寶塔的琉璃頂上,腳踏清風,目觀遙遠。長長的墨發(fā)隨風勁舞,腕上的佛珠繞臂旋動,每一層高翹的塔檐上,掛著若干只搖曳的金鈴,在風中顫著渺渺佛音。 法海凝視著遠處、那一團青白相混的妖霧,面上現(xiàn)出饒有興趣的神情,眸中含著困惑不解的驚異。那妖氣中,仿佛凝固了一段濃到化不開的情劫:分明怨氣沖天,卻又含著似海的柔情;分明殺機已現(xiàn),卻又留著不忍下手的情面。有意思,有意思。妖物之中,竟也有這般復(fù)雜、通人性的么? 冥冥之中,他被那團妖霧吸引,思忖片刻,他便凌空踩著祥云,去尋那個勾起他好奇心的妖精。 * “小白、小青……你、你們怎么出來了……”許仙沒想到,他沒想到?。∫詾樗ち藲埍憧捎朗啦灰?,沒想到最無顏面對之人,頃刻間就現(xiàn)于眼前。 “許仙!”小青扶著剛從休眠中強行蘇醒、尚且虛弱至極的兄長,鼓著孩童氣呼呼的小臉,一伸指頭,劈頭蓋臉地怒喝,“我哥哥果真錯看了你!原以為你是情比金堅的癡情郎,沒想到你是心若墻草的負心漢!你的良心,是不是叫狗給吃了!” “我、我……”許仙抖著唇,心頭籠罩著被蛇妖報復(fù)的恐懼,面色煞白得什么都說不出來。他竟一時情急,躲到了盛氣凌人、看起來毫不畏懼的妻子身后。 許夫人頭一次見到半人半蛇的妖物,心下里自然也有畏懼??伤孕№斨喔笮〗愕拿?,作威作福慣了,即便是慌張,也要插著腰頂住了這一口氣,不能叫外人瞧出來。 “哎喲喲!你們這兩個妖怪倒是舍得現(xiàn)身了?!你個黃毛小兒休要血口噴人!什么負心漢絕情郎的,這一位可是我的夫君!我是他明媒正娶,八抬大轎娶進門的!而他呢?”她指著百口莫辯的小白,“他不過是以妖術(shù)迷惑了我夫君,誘他無恥茍合的妖怪!我夫君若是舍了我、擇你們而去,那才叫天底下最最大的笑話!” 小青初成人形,還不怎么會說人話,論伶牙俐齒他不敵許夫人,可若論口中蛇牙,他比誰都尖利!“咻——”他朝著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婆娘,一吐滿含殺意的紅信。 “青兒……”小白公子終于開口說話了,他扶著額,聲音虛弱,滿腔悲凄,“算了、罷了吧……莫要與許公子夫婦為難。如今玉杯已碎,緣分已了,該是你我識趣離去之時,切勿攪擾了這對賢伉儷、舉案齊眉的夫妻情……” 許仙見終于沒有了生命危險,便又良心發(fā)現(xiàn),生出了些惜別之情:“小白、你……你打算去哪里……” 小白鼻中漾出一聲苦笑:事到如今,作出這假惺惺的模樣又有何義? 他抬眼望許仙的最后一眼里,蒙著心灰意冷的塵埃:“不知道。我世代庇佑你許氏一門,如今忽的破了契約,我還真不知,要去往何處為好,天涯雖大,小白卻無以為家。不過許狀元,新科登堂、風光無限的狀元郎,你當真關(guān)心我的去向么……” 許仙被問得啞口無言,沉于愧疚中不說話了。 正當此時,狀元府的大門叫一道凌厲佛氣給沖開,一聲含著笑意的謔語,好似鐘謦一般鋪天蓋地地沉下:“他不要你我要你啊……白蛇,讓小僧帶你走可好?” (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