碩鼠進屋肆作亂,白兔出籠嘆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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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回】風流鍋 碩鼠進屋肆作亂 白兔出籠嘆自由 ———————————————— 子時未至,亥時已過,今夜在白府當差的衙役們,皆是保持著十二萬分的警醒,決不能讓上回打盹暈倒的丟人事,再重演一次。 不過說來也怪,那采花賊明明是當著眾人的面,色膽包天現(xiàn)了身,可第二日白少爺卻說整宿未見那賊,更未有遭遇狂徒凌-辱。這誰還敢質(zhì)疑呢?難道還要上報給知府老爺,自請咎責不成?白少爺安然無恙便好,打今兒個起,大家伙兒更警惕些就是了。 于是啊,眾人別的地兒也不去了,就專聚在一處,守衛(wèi)在白少爺?shù)姆壳?,聆聽著一絲一毫的風吹草動,看看今夜,那狂賊還敢不敢來。 “救命啊——救命啊!”房門一開,是白少爺驚慌失措,從屋里逃了出來。 眾捕快立刻拔刀逼近,一把把明晃晃的刀尖直插房門口的夜色:“小少爺莫慌!是那采花賊又來了么?看我等不將他合力擒住,就地正法!” 白芍捂著臉,驚恐的眼神從五指縫里露了一點出來:“不是……不是他,是比采花賊更可怕的東西!是老鼠,是足有我兩個拳頭那么大的大老鼠?。∷鼇硪业哪_趾頭了!” 眾人面面相覷,內(nèi)心一致道:小少爺啊,你那兩個小粉拳加起來,也沒多大好不好?我們還當是采花賊來了,嚇一跳。 可白芍跺腳道:“你們還愣著干什么!我爹是派你們來保護我的,現(xiàn)下那采花賊,從瓦縫里扔了一只飛天大老鼠進來嚇我,你們還不該出手么!人是已經(jīng)蹬著瓦走了,回頭別再連老鼠也捉不著,小心爹爹拿你們是問!” 捕快們一聽老鼠是采花賊扔的,立刻跟吞了火藥似的沖進房里去搜。一時間,刀兵在床底柜中、“唰唰”拂耍聲,兩捕快的額頭碰到一處時、“哎喲”叫疼聲,以及學著母老鼠叫春、“吱吱吱吱”勾引公老鼠的聲音,從房里隱約傳了出來。 白芍一邊捂著嘴竊笑,一邊暗自慶幸“調(diào)虎離山計”之成功,撒開了小腿兒出逃,按照事先與鷓鴣哨約定的時辰地點,打算立在后院的墻頭下等人來接。 他邊跑,邊又確認了一件事:今夜,褻褲穿得完好。唉,怎有一種,瞞著爹娘與人私奔的茍且呢?不管了,去一趟蘭陵河市開開眼界,是他有生之年一定要完成的心愿。不是私奔,這絕對不是私奔!這頂多算是一次男人之間、友誼純潔的結(jié)伴同游…… 待白芍微喘著小息趕到時,一身黑衣的俠盜,已然悠閑地坐在墻頭等他了。 見白芍來了,鷓鴣哨輕松跳下高墻,落地時,將口中叼的杏花送到佳人手上,還一本正經(jīng)抬頭道:“白少爺,初次約會,這是在下的一點小小心意?!?/br> 沒想到白芍跟嫌棄燒火棍似的扔了,話里還帶著一點酸意:“哼,我才不要。你是采花賊,同樣的討好招式,不知道對多少純善的大姑娘使過。我白芍雖然身子特異,可我不是姑娘,處子身丟了便是丟了,反正……也不痛不癢的,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只要你說話算話,不將此事傳揚出去,我便不記恨你,多余的,不必討好?!?/br> 鷓鴣哨語塞。 當初自稱是采花賊,不過是他一時興起開的玩笑。難不成還要向盜竊的主人家,老實交代他是來偷珠的? 可經(jīng)白芍如此一提醒,他竟也無從反駁。想起自己過往,順手插在葉三娘等、漂亮姑娘們頭上的花……唉,活該在媳婦面前,背上這拭不干凈底灰的風流鍋!背吧,背吧,背著背著,也就不覺得重了…… 旁的不說了,鷓鴣哨以行動,緊緊攬起白芍的小柳腰,帶著他縱墻過戶,一躍來到了空闊無人的大街上。 “哈……哈!我自由啦!”剛鉆出籠子的小白兔,興奮地舉著兩只爪子,原地蹦跳著轉(zhuǎn)圈。 鷓鴣鳥飛飛就繞在他周圍,“啾啾”拍著翅膀,與他一道歡快地轉(zhuǎn)個不停。 “誒,寶貝你小心吶……”鷓鴣哨湊過身,讓轉(zhuǎn)得暈暈乎乎找不著北的白芍,靠在他的懷里。 小傻瓜繼續(xù)昂著頭,深情地仰望月亮表白道:“在白府外頭看的月亮,與在里頭看的,就是不一樣!這一個,好像特別的大,特別的圓……” 說著,他還伸指去摸。當然什么也摸不著,只有抓不住的如水月華,皎皎然透過指間傾瀉在兩人頭頂。 鷓鴣哨感受著靠在胸前、溫熱的小腦袋,心內(nèi)道:今天的月亮,好像是特別大、特別圓哈,一定是因為,有他在身邊。 (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