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流激湍穿林過,流觴曲水正雅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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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回】臨水席 清流激湍穿林過 流觴曲水正雅集 ———————————————— 白芍發(fā)覺,他真不是什么會安慰人的材料。一番話說下來,丑奴非但沒有展顏笑,他自個兒的苦澀,倒是如一片四處不著靠的落葉兒,打著旋在心湖上頭漂。 他決意不再說了,領(lǐng)著丑奴想折返回去,可抬了腳,才發(fā)現(xiàn)不識路,咬著唇,小眼神有些迷茫。 丑奴瞧出了他的猶豫,又知道主人好面子、不愿承認他記性不好,便跨到白芍的前頭蹲下來,將個寬闊的背脊展到主子身前道:“少爺,您怕是走累了,回程還有好一段呢,上來歇歇腳。” 白芍一聲不響地趴上去,任丑奴駝著走,聽林間的草葉聲莎莎過耳,把下頜擱在男人的肩胛骨上偷偷地笑。 突然,他想起了捉弄人的一問,便將嘴唇湊近了丑奴的脖頸,對著那條丑陋的疤痕吹氣:“上回我初次遺陽的時候,你同我說……是個男人就都會有。那你老實同我說,你夢里的那個人是誰?不許瞞我,也不許撒謊!” 丑奴的腳步停住了,微微扭脖,似在咀嚼白芍的話,思量著如何作答。 間歇得越久,白芍的心,跳得越發(fā)快起來。起初只是使些小壞、隨口那么一問,他滿以為丑奴會尬然拒答,他再嘻哈一樂、恥笑丑奴“大男人還害什么臊”,隨后這話頭,便會如放上天的紙鳶,無所謂斷了去向。 可他沒想到,丑奴未說出口的每一刻斟酌,都將他的心牽引著,向半空上吊去。如今他的忐忑,便成了那只紙鳶,被丑奴的猶豫牽引著,飛不遠、也落不了地面。 “喂,你怎么要思慮這許久?無非也就是‘巧蓮’啊、‘翠花’啊之類的漂亮姑娘,是不是你的青梅竹馬?放心說嘛,反正我又不認識?!?/br> 白芍一邊嘟囔,腦里一邊浮出個又叫巧蓮又叫翠花的女子,白凈水靈、亭亭玉立,感覺就像是丑奴會喜歡的那種。 原本的不在乎,漸漸變成了在乎,真是自討苦吃……白芍擔(dān)心,自己的心跳會重重落到丑奴的背上,叫那人覺察到。 “你認識?!背笈洳环莱雎?,打斷了白芍紛亂的思緒。后者張著嘴,還未來得及回味這話里的意思,便聽丑奴又蔫了聲、老老實實邁開大步道:“但他夢里的不是我,所以我不敢再做夢了?!?/br> 哽住,白芍也不敢再接話了。 * 待兩人回到眾人齊聚的地方時,胡夫子和他的詩友們已經(jīng)來了。 大家伙兒已將草席從橫繩上解了下來,一張張鋪到水邊,又將一雙雙膝蓋跪到席子上去,屁股瓣子坐在自個兒的腳跟上,上身臨得筆直——這是“流觴曲水詩會”要開始了。 婉林里有一條澈可見底的小溪,清流激湍,迂回九曲,時不時可見幾尾小魚閑適穿游其間。它如同文人雅士系在腰間的玉帶,又如同舞袖天女撒落人間的長綃,依依淅淅,在林間悠然淌過。 而所謂的流觴曲水,是sao客們行酒賦詩的雅集樂趣:將一只只盛了美酒的酒杯,從溪流的上游放下,任其順流而下,停在誰的面前,誰便要即興賦上一首詩;誰作得慢了,或是平仄韻腳押得不對,便要撈起酒觴來,自罰一杯。 不過么,這行酒令在胡夫子這里改了規(guī)矩。夫子怕學(xué)生們“酒后亂性”,一個個胡亂發(fā)起酒瘋來,折辱了讀書人的顏面,故而將美酒改作了清茗。 酒觴過于窄小,除茶水外不適合另裝吃食,而墨香齋的游春會,是準(zhǔn)許邊嘗茶點邊做學(xué)問的,故而眼前溪面上漂的,是一只只長了小耳朵的陶杯,里頭裝了學(xué)生們備來的、花花綠綠的吃食。 陶杯漂到誰的面前,那人也不“罰吃”——事實上,學(xué)生們巴不得多撈幾口美味,塞進自個兒的嘴里嘗味。不過誰想伸手取茶點,便要先作一闕詩,否則就只有縛著手、空咽口水的份兒,眼睜睜看著美食劃過眼前。 誰若想渾水摸魚,不作詩就擅自伸出手,那就等著“啪”地一聲驚雷落下、胡夫子的戒尺擊! 丑奴見此情景,趕緊為白芍鋪好了臨水的竹席,侍立在主人身后。 白芍硬著頭皮坐下來,裝模作樣地撓撓頭,對夫子的鄙夷神色視而不見。 今兒個胡夫子倒是一句厲辭,也沒向白芍斥來。只因他的詩友在旁,礙于面子,不得已憋著而已——畢竟學(xué)生不成體統(tǒng),他為人師表的,臉上也沒什么光。 不過他即便是不發(fā)一語,那如箭的眼神,也沒停止往白芍臉上射過。 白芍心里清楚得很,夫子望向自己時,即便口中正在念著平和闊達的詩文,可兩撇灰白的胡子,卻因抑不住的怒氣而翹著尖兒呢。 (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