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這么一提，年芙芙好像有點印象了。

    她記得于越小時候鋼琴彈得挺不錯，小學(xué)四年級的時候就把十級給過了，不過家里沒打算讓他走這條路，就是學(xué)著玩，結(jié)果反倒是無心插柳，勝過一片父母逼著學(xué)的小孩，成功地成為了一項個人特長。

    那個時候年芙芙家一樓還擺著一架裝飾用的三角鋼琴，小少爺?shù)情T拜訪時在兩家人的矚目下坐在鋼琴前來了一首簡單好聽的致愛麗絲，就把小學(xué)一年級的年芙芙給完全俘獲了。

    小姑娘當(dāng)時甚至立刻從座位上起立以表崇拜，等于越演奏完從鋼琴上下來，立馬兩眼放光地湊了上去，小心翼翼地問出那句：“哥哥，你好厲害，也可以教教我嗎？”

    然后得到了臭屁小學(xué)男生的一句輕巧而果斷的：

    “不可以。”

    拽，就是年芙芙對這個陌生哥哥的第一印象。

    當(dāng)然，于家人不會允許自家的小崽子這么沒禮貌，于是于越剛說完不要，就被抓過去進行了一番思想教育，結(jié)束后又臭屁地板著一張臉走到年芙芙跟前：“教你也可以，”

    年芙芙立刻喜笑顏開地從地上撲騰起來，繞著臭屁哥哥轉(zhuǎn)了幾圈，就聽他拽著一張小俊臉補上后半句：“但是你要交學(xué)費?！?/br>
    “可是、可是我沒有錢…”

    “那給我點好處也可以?！?/br>
    真不愧是商賈世家，小小年紀(jì)就已經(jīng)學(xué)會在商言商。

    可年芙芙哪兒知道那么多，大眼睛眨巴眨巴，憋了半天也沒憋出一個字來，小臉兒粉撲撲的，雙唇微張，小小的門牙好像在洞口探查情況的兔子腦袋，時隱時現(xiàn)。

    于越看她這副傻愣愣的樣子，估計是憋不出什么了，便大發(fā)慈悲似的撇撇嘴，伸出手捏了捏小姑娘的臉蛋。

    “要不然你給我當(dāng)女朋友算了?！?/br>
    看著不怎么聰明，但長得還行，眨巴眼的時候那睫毛好像在他心窩上撓一樣，看久了有點可愛。

    “這個……”

    小姑娘傻歸傻，還沒傻到不知道女朋友是什么意思，頓時有些猶豫，然后就被過于早熟的小少爺進一步蠱惑：“當(dāng)我女朋友的話，我可以彈你所有想聽的曲子，可以教你彈，你如果喜歡唱歌我還可以給你伴奏?！?/br>
    年芙芙立刻上套，點頭點了好幾次之后才跟想到什么似的，又追問了一句：“那哥哥，我們以后會結(jié)婚嗎？”

    父母恩愛的婚姻一直是年芙芙的心之所向，她經(jīng)常纏著mama問他們之間的戀愛故事，自然也想和mama一樣，戀愛即是結(jié)婚。

    “結(jié)婚……”臭屁小鬼顯然沒想那么多，但看年芙芙滿臉認真的樣子，也就順勢思考了一會兒點點頭：“你要是愿意的話，也可以。”

    這話其實現(xiàn)在聽來還挺勉強，估計小臭屁那時候根本沒想那么遠，但年芙芙當(dāng)時一聽這話，那一顆心都快開出花來了，小腦袋連連點了好幾下。

    “那說好了，我們以后一定要結(jié)婚哦！”

    “想起來了？”

    看著對面的女孩子面色突然漲紅，整個人因為突如其來的羞恥而蜷縮成了一團，男人倒是依舊氣定神閑，道了聲謝后從侍應(yīng)生的手上接過了咖啡杯。

    年芙芙寧可自己沒想起來。

    怎么會忘了呢——大概是因為他們本來見面的次數(shù)也不多，那個時候也不像現(xiàn)在一樣每個小學(xué)生都配了一根電話手表，年芙芙就在一天天沒心沒肺的日子里，忘記了和這位于越哥哥是‘私定終身’的關(guān)系。

    也得虧她忘了，要不然以她小時候那個肚子里藏不住事兒的性格，沒準(zhǔn)全家都知道這段黑歷史了。

    小姑娘簡直羞恥得要哭了，低著頭久久說不出一句話。于越看著她一雙通紅的耳朵，久違地感受到了一絲愉悅。

    “反正、反正……”

    過了好久，年芙芙才囁啜著開口：

    “那時候我們都還那么小，說出來的話……肯定不能當(dāng)真的，對吧……？”

    “是嗎，”

    男人注視著她，平靜的磁性聲線幾乎聽不出情緒起伏。

    “但是我當(dāng)真了，你說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