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屠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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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盛京城上了官道,天已經(jīng)擦亮。 古月?lián)牡乜戳搜垓T在馬上的蕭瀾,“可要停一會兒?” 蕭瀾搖頭,“即便騎馬都只比馬車快不了多少,若是走走停停,豈非要走上半個月才能到北境?” 見古月和驍羽營的弟兄們都擔心著,蕭瀾故作輕松道:“早知今日,阿戎教我馭馬那幾回就該好好學了。都怪他,這師傅當?shù)貌粔驀绤?,教出個半吊子徒弟?!?/br> 弟兄們沒忍住笑出來,原本緊繃的氣氛這才緩和許多。 正要繼續(xù)趕路,忽然封擎面色一變,“等等!” 他翻身下馬上前幾步,伏到地上屏息傾聽。 隨后猛地起身看向蕭瀾:“數(shù)十萬的兵馬重踏,像是大軍壓境。小姐可要先回去?在此荒郊野外實在太危險?!?/br> 話音未落,就見官道邊的林中有幾個鬼鬼祟祟影子。 “誰!” 封擎一聲令下,驍羽營迅速拔刀沖了過去,不費什么力氣,就將幾個抱著包袱的百姓押了上來。 這幾人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還有個半大孩子。 “官爺饒命,官爺饒命!我們一家老小失是去逃難的,要打仗啦!” “你們可是見到了什么,或是聽到了什么?” 牽著孩子的婦人滿臉的害怕,“官爺,他們拿著比人手臂還要長的刀!我家就住在金柳河一帶,若非我男人打獵時看見了那些人,匆匆跑回來帶著我們逃命,我們一家可就不知活不活得成了??!” 聽那婦人的描述,眾人心中已經(jīng)明了,說起長翹大刀,無人不知那是羌奴從小玩起來的武器。 蕭瀾肅了神情,“給他們指一條進城的近路,放人?!?/br> “是!” 眼見著天要大亮了,蕭瀾騎在馬上,所有人都在等她的命令。是回盛京城,還是繼續(xù)前往北境? 可無論哪個決定,都等同于放棄咫尺的城外百姓。 “羌奴過了金柳河,若是走對路子,只需兩日腳程便可到達盛京?!笔挒懤涞?,“墨云城在大梁游山玩水,原是打的這個主意?!?/br> “小姐的意思是,西境羌奴伙同了北渝太子?” “好一出聲東擊西,右前鋒,月姑娘,咱們須得調(diào)換方向,順著官道先去趟譚林郡了?!?/br> 見古月和封擎還有些猶豫,蕭瀾淡道:“墨云城并非只想逼大梁就范撕毀當日約定,他先在北境發(fā)兵,將大梁最強戰(zhàn)力引過去,再趁機助羌奴入境,打盛京一個措手不及?!?/br> “趁著新帝登基諸事繁雜,也知如今的大梁軍力情況,若此番順利,日后可就沒有大梁了?!?/br> “那屬下立刻傳信給將軍!”封擎抱拳,只是話音未落就見蕭瀾搖了搖頭。 “我都能看得出來,阿戎也一樣看得出來。而墨云城應該也早有防備,能在北境拖住兩軍如此之久的,定然是極其危險兇殘的軍隊了?!?/br> 說到這里,蕭瀾眸中微動,可眼下不是脆弱擔憂的時候,她看向封擎。 “無論是羌奴想進盛京,還是阿戎率兵折返阻擋,都一定會經(jīng)過譚林郡,我們就在那里守著。能否同那里的百姓一同活命,便要看我們先等來的是敵還是友了?!?/br> 古月遲疑,“那溫長霄……” “赤北長鴻兩軍行軍速度向來快于尋常軍隊,溫長霄想要動手,便一定要等到阿戎落定才有機會。他若一路跟著,也必定會到譚林郡。屆時——” 她眸中閃過厲色,“就是他的死期?!?/br> 拿定主意,一路飛奔。譚林郡地廣人稀,唯有些江湖門派常駐與此,時常置辦江湖比試。蕭瀾以為眾人齊心,總也可以撐到軍隊來援。 未想到的是,他們趕到時譚林郡已尸橫遍野,蕭瀾看到了地上似曾相識的面孔,暗道一聲不好,“靈文山莊!” 但還是來晚了一步。 黑煙滾滾,靈文山莊巨大的牌匾此刻被踩得不成樣子。殘肢斷臂觸目驚心,看見趙茂夫婦尸體的時候,蕭瀾眸中一痛。 早該想到趙家俠義之心,不可能看著外敵來犯而坐視不管。即便已過鼎盛之年,也照樣會傾其全力拼死一搏。 只是一代俠侶被人開膛破肚死無全尸,令眼見之人無法不怒火中燒。 “看看還有沒活口?!彼觳缴锨?,跪在趙氏夫婦面前,輕輕合上二人的雙眸。隨后將身上的披風解下,蓋在了兩人尸身上。 “小姐,此人還有一口氣!” 蕭瀾立刻起身,看見了被毒箭射穿了胸膛的秦孝。他唇上泛黑,已然快要說不出話。 古月拿出隨身攜帶的藥瓶,想要喂給他,卻被他無力的手擋開。秦孝嘴里喃喃著什么,可無人聽得清他到底在說什么。 蕭瀾蹲下,“宛然還活著是嗎?” 秦孝艱難地點頭,已經(jīng)垂下的手,手指還指著某處。蕭瀾看過去,已然明白。再次回過頭來,秦孝已經(jīng)沒了氣息。 當年曾幫他們二人在一起的光景還歷歷在目,蕭瀾紅了眼眶:“你放心?!?/br> 隨后她起身:“血熱未減,只怕羌奴還未走遠?!?/br> “小姐放心,屬下立刻救人設防!” 她點點頭,順著秦孝所指方向,自柴房中打開一道小門,這是幼時同趙宛然玩捉迷藏時,她曾透露過的一間密室。 里面漆黑一片,蕭瀾聽見了微弱的聲音。 “宛然?是我,蕭瀾?!?/br> 最深暗處終于有了回應:“瀾……瀾兒……” 蕭瀾心中一沉,快步走了進去。 趙宛然臉色慘白,看見了蕭瀾,眼淚不住地流:“他們……他們怎么樣……” 血腥味濃重,她蹲在了趙宛然面前,這才看見她捂著腹部,可血已經(jīng)流了滿地。 蕭瀾忙拿出剛剛古月遞過來的藥,可趙宛然哭得悲痛:“你告訴我啊,瀾兒,他們到底怎么樣……” 蕭瀾閉了閉眼,忍住眸中的眼淚,溫聲道:“宛然,先把藥吃了,我……” 聲音實在哽咽,眼淚滑落:“我送你們先出去?!?/br> 趙宛然的眼淚,滴落在懷中的襁褓。她和秦孝的孩子剛滿一歲,聽聞蕭瀾回來本想帶著孩子去蕭府相聚,可蕭瀾回絕了。 靈文山莊本屬江湖門派,可那時的蕭府,卻處于朝堂深水之中。能否陳冤不得而知,甚至哪天謀劃出了紕漏也未可知。為不牽連靈文山莊,趙宛然的關心就那樣被擋了回來。 卻未想重逢的第一面,竟是如此場景。 十幾年的交情,趙宛然已從蕭瀾的眼神中猜到了外面的境況。蕭瀾都進來尋她和孩子了,可爹娘沒來,秦孝也沒來。 “為什么……為什么啊……” “對不起宛然,對不起……” 絕望的哭聲回蕩在整個密室當中,蕭瀾接過她懷里的孩子,想扶起趙宛然,卻見趙宛然猛地一口血吐了出來。 “宛然!” 蕭瀾跪著用一邊身子撐住了趙宛然,喂下去的藥似乎毫無作用,蕭瀾望向在一旁已經(jīng)被嚇傻了的婦人:“她這傷怎么來的?!” 那婦人顫顫巍巍地指著地上的一把斷箭,“是、是逃跑的時候……中了箭?!?/br> 箭上有毒,又失血過多,哪里是一顆藥丸便能救回來的。 可蕭瀾不信,她將藥瓶倒轉(zhuǎn),把所有的藥丸都倒了出來,顫著手送到趙宛然唇邊:“宛然,張口把藥吃了,我們即刻就離開,帶著孩子離開?!?/br> 趙宛然看著她,眼淚不住地流。 蕭瀾求她:“宛然張口啊,張口好不好……” 趙宛然費力地握住了蕭瀾的手腕,“瀾——” 又是一口鮮血涌了出來,“瀾兒……你答應我一件事好不好?” 蕭瀾知道她要說什么,“我不答應,趙宛然你聽好了,你的兒子你自己照顧,我同他非親非故,我不會管他的!” 趙宛然笑得凄涼:“瀾兒最是嘴硬……咳咳……心軟……” 話音未落,趙宛然的手從蕭瀾手腕滑落,蕭瀾一瞬間睜大了眼睛:“宛然!” 可再也沒有回應,只有懷中小孩咿咿呀呀地發(fā)出聲音,絲毫不知在今日父母雙亡,全家被滅。 忽然外面響起劇烈的兵械相接的聲音,蕭瀾后脊一僵,旁邊的婦人聲音顫抖:“又、又打起來了,又打起來了!” 蕭瀾眉心緊皺,看了看懷中的孩子,又看向那婦人:“你是何人?” “奴婢、奴婢是小少爺?shù)娜槟浮!?/br> 蕭瀾回過頭來看著趙宛然。難怪如此危難之際,她還要將這個婦人一同救下。想必今日她不來,將來便會是由這個乳母撫養(yǎng)孩子了…… 她一把擦凈臉上的淚,外面喊殺聲愈大,蕭瀾沉聲:“你過來。” 那婦人顫顫巍巍地過去,看見了趙宛然的尸身嚇得不行。蕭瀾將孩子放到她懷中,“你和孩子就在此處呆著,不要鬧出動靜!待外面平息,我自會帶你們離開?!?/br> 那婦人連忙點頭,面前之人雖是一介女子,卻看起來周身貴氣,可見是個權勢的。能在此時趕過來,當知是與趙家交情匪淺,斷不會扔下趙家唯一的遺孤不管。 蕭瀾深吸口氣,最后再看了趙宛然一眼,她壓下心中怒火和悲痛,轉(zhuǎn)身決絕地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