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新娘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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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和寧光逢是一起打天下的兄弟。 朕成了皇帝后自然沒有忘記一起打天下的兄弟們。 師殷現(xiàn)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寧光逢自請鎮(zhèn)守西北,帶領(lǐng)鎮(zhèn)西軍護著朕的大好河山。 國都百廢待興,所有大臣都得跟朕一起996加班,沒有過年回家,沒有升職加薪,也沒有花天酒地,只有無盡的工作和賬目。 朕看著又一本上表跟朕說別人小話的奏折,有些不耐地在上面寫了個閱。 今天你族人強占田地,明天他兒子家風(fēng)不正,后天又是別人大侄子縱馬傷人,朕總覺著自己不是二八芳齡的貌美皇帝,而是專管這些家長里短的大媽。 若是這點小事都辦不好,朕還要這些大臣有何用! 朕在御書房里發(fā)了好大一通脾氣,又摔又罵,嚇得身旁侍衛(wèi)大氣不敢出。 最后一本奏折是寧光逢的,他奏折上說,今年宮宴,他和小盧要一起從邊關(guān)回來看看朕。 小盧本來是要留任京城的,但她不太適應(yīng)京都的繁華,就自請跟著寧光逢去邊關(guān)了。 朕難得地笑了一下。 其實朕最懷念的還是當初打天下時,和寧光逢他們一起行軍打仗的日子,大口喝酒,大口吃rou,開心就開懷大笑,不高興就破口大罵。 皇家儀態(tài)總讓朕覺得是枷鎖,是束縛。 但沒辦法,誰讓朕是皇帝呢,在其位,謀其職。 朕從來沒有想過,寧光逢和小盧回京是請朕給他們賜婚的。 當時朕只覺著天昏地旋,眼前都在發(fā)黑。 因為鳳家擁有赤凰血脈,鳳家女兒從小與尋常女兒不同,我們能讓男人懷孕。 而朕更是其中特殊的存在,朕不愛平常房中那套,更愛去侵略男人。 朕一直因為這事自卑,不敢跟寧光逢說出自己的心意。 本以為寧光逢和自己心意相通,只差日后提親。 但誰想等來等去竟是個這樣結(jié)果。 他們婚宴在羽都舉辦的,寧光逢是朕的心腹,朕自然也要去觀禮。 朕不勝酒力,腦子有些不清醒,便單獨召見了寧光逢。 還記得朕撲進他懷里,問他是不是真的沒有心悅過朕。 “陛下,您喝醉了?!?/br> 他的眼是冷的,里面沒有朕的身影,冷冷清清,只是臣子對皇帝的愚忠。 原來,一直是朕會錯了意。 “朕命你,給朕一夜。今年若是能給朕生一個和你一樣的孩子,朕便連那平北軍都給了你。” 朕聽見自己的聲音,吻上眼前肖想已久的唇瓣。 寧光逢渾身健壯的肌rou都繃緊,顫抖著,他想要狠狠推開朕,但因為朕是天子,他無法反抗。 他手足無措:“皇上請自重,臣已經(jīng)有家室?!?/br> 他腦內(nèi)一定因為忠君與忠于所愛激烈交戰(zhàn)。 大紅的婚服慢慢褪去,落地。 我看見寧光逢的傷疤,胸口的疤痕是他攻打滄州留下的,腰側(cè)的疤痕是他與刺客交戰(zhàn)留下的,還有手臂上的傷疤是起義那年饑荒,他為我割rou留下的。 我記得太多太多,最后還是閉了眼,慢慢轉(zhuǎn)身。 “你……退下?!?/br> 有g(shù)untang的淚水順著朕的眼角流下。 是朕魔怔了,才想在他們大喜的日子強迫忠臣。朕被權(quán)利安逸迷了眼,做下錯事。 朕心里有愧,聽人歌功頌德說朕是千古一帝,也總是有些羞,有些愧。 “皇上的恩情,光逢記住了?!?/br> 朕不知道他說的是正話還是反話。 寧光逢打理好婚服穿上,抱拳退下。 小盧和寧光逢回西北朕也沒去相送,只是讓侍衛(wèi)給送了一道圣旨。 朕還記得內(nèi)容,大致是體恤他們新婚燕爾,往后的年節(jié)特許兩人不必來回奔波,只要禮物到了,心意便到了。 從此兩人也在沒來過羽都。 * “那后來呢?皇祖母?你們真的就沒了交集?” 粉團子一樣的小孩窩在一位身著龍袍的女子懷里問道。 “再也沒有了。朕從來沒有奪人夫君的愛好。那晚只是入了魔障,現(xiàn)在只恨不能回去捶死那時的自己?!?/br> 女子笑了笑,不知是否真的釋懷,她給懷里的孩子理了理頭發(fā),接著說,“再說,這宮里頭,三宮六院的。六宮粉黛哪一個不比他寧光逢一介武夫讓人看著賞心悅目?!?/br> “當然了,聽說皇爺爺可是羽都數(shù)一數(shù)二的美男子。” “咳咳……咳……是嗎,朕從未聽說過?!?/br> 朔北的雪冷得入骨,女子此番趕來是參加寧光逢的葬禮,小盧在葬禮上哭得死去活來,她實在是被哭怕了就出來走走。 女子看見這雪,有感而發(fā),便和皇孫女講起了自己以前,從自己從前講到了寧光逢。 “太上皇?!?/br> 有侍衛(wèi)走進來,為她披上保暖斗篷。 “遇之,多虧朕身邊有你?!?/br> 女人握住了侍衛(wèi)骨節(jié)分明的大手。 侍衛(wèi)的手抖了抖,最后還是慢慢為她系上了帶子。 粉團子看見侍衛(wèi)抬起頭,官帽下是一張極為剛毅正氣的臉,黑發(fā)黑眸,身穿黑色繡著金紋的官服,只是不知他是不是發(fā)胖了,威嚴的官服在肚皮處鼓起一個圓潤的弧度。 這邊沒什么人,若有寧光逢舊部在此,也許會驚叫一聲將軍出來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