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張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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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張良,韓國的貴族。我的父親和祖父都曾居韓國相位,簪纓世家。 在我的孩提時代里,我本以為自己的人生也會如此。我會在父親祖父的庇護下一點點長大,我會繼承父親的事業(yè),成為韓國的臣子,延續(xù)張家榮光。 然而秦王嬴政改變了這一切。 韓國亡了,我的家破了,我的父親為韓國流盡了生命的最后一滴血。張家,韓國,所有的一切都已成過眼云煙。 我卻活了下來。 我和一眾韓國王室貴族一起被送到了咸陽,關(guān)在了咸陽宮中。 那是不見天日的深宮,高大的宮墻隔絕了所有望向外界的視線,也隔絕了深宮之中所有人的希望。 我的人生只剛剛開始便要結(jié)束了。 我不是一個會輕易認命的人,各國的王室公子又有幾個會是輕易認命的人?但被關(guān)在這片無邊絕望里,不認命還有什么辦法? 和我一同被送來的貴族們有人不堪此辱而自殺了,也有人在這宮墻之中待著待著就瘋了。 我沒有,我還依舊活著,茍延殘喘地活著。 不過前路如何渺茫,只要活著就還有希望。人生的苦難或許深重,但卻也總是會有幸運之時。 我是這樣告訴自己的。 而我真的等到了這份幸運,等到了那個改變我人生之人。 那個人是秦王的兒子,公子扶蘇。 我是被作為美人送入他宮中的,那秦王或許是生怕我心高氣傲不肯屈服,居然給我下了藥。 其實不必如此。 如果這當(dāng)真能夠?qū)⑽覐哪菬o望的人生中解救出來,我愿意付出代價。不過是作為美人服侍他人罷了,并無不可。 傲氣?人總是有了資本才能傲得起來的。什么都沒有空有一身傲氣,那么我早便如同那些其他被困宮墻的昔日貴族一般要么死要么瘋了。 真不知那秦王究竟是高估了我的高傲,還是低估了我的隱忍。 總之,我就這么被送到了扶蘇的宮室。 我是沒奢望過自己會被好好對待的,昔日高高在上的貴族如今卻可以隨意褻玩,人生而的本性便注定我將會受盡折磨。 人總是這樣,想要把天邊云彩拽入污泥之中,并永遠樂此不疲。 可他沒有。 站在他面前的時候,藥物的作用已然讓我神志不清了,可我卻仍舊記得那一天那個場景中的每一個細節(jié)。 他看到我時,眼底有驚艷的神色劃過。我知他是對我滿意的,我想著,這大抵是一件好事,也許可以使我少受些苦楚。 他走過來牽住了我的手,我未曾拒絕。 藥物的作用使我不由自主地對他心生渴望,我放縱了自己的行為,依著本能便朝他貼了過去。 靠著他時我便覺得舒適,情不自禁想要離他更近一些。無邊yuhuo將我吞噬,而他能夠給我救贖。 我等待著他給予我一場不由分說的霸占,可他依舊沒有那么做。 我知他已然被我挑起了欲望,可他卻竟然強忍著自己的欲望來替我紓解。 我的大腦已然混沌不清,可我卻清楚地知道,他這是不愿強迫我。 哪怕我此刻已經(jīng)中了藥,他卻仍舊不愿違背我的意志而強行占有我。 我在他的手中釋放出來,看著他那副隱忍得萬分辛苦的神色,心下卻是一片動容。 我不知這世上還有誰能夠做到他這般地步,自從入咸陽宮以來所有秦人都辱我輕我,唯有他小心翼翼地抱著我,好似抱著什么稀世的珍寶。 我不知那是否是心動,我只知在那一刻我吻上了他的嘴唇朝他打開了我的身體,而這一切的行為全都是我心甘情愿。 在我這一片絕望的人生之中,我遇見了那一抹劃破黑暗的光明。 而接下來,我經(jīng)歷了自己生平第一次的性愛。 哪怕理智已被欲望焚盡,他卻仍舊記得幫我開拓。他進入我,帶我一次次抵達欲望的巔峰。 我們做了很久很久,直到我整個人都因為持續(xù)的高潮而酸軟無法動作,這場性愛才終于宣告結(jié)束。 實話來說,這場性愛挺舒服的。來此之前我以為自己將會承受一夜無邊折磨,可未曾想到等待我的卻是這樣一場溫柔和愛撫。 我的身體被他填滿了,就連心仿佛也是如此。 自從韓國國滅以來,我已經(jīng)過了太久太久暗無天日的日子,可他的溫柔卻使我好像重新活了過來。 我睜開眼睛看著他,卻看到他臉上滿是愧疚和懊惱。 愧疚?他居然會對我覺得愧疚? 我簡直有些無法理解,在我看來他對我已然太好以至于都讓我覺得有些不真實了,可他卻居然還會對我愧疚? 他抱著我?guī)臀毅逶。瑤臀乙稽c點清理身體。他似乎一點也不嫌臟也不嫌累,所有的事全都親力親為。 就算是面對自己的妻子,恐怕這個世上也不會有幾人能夠做到這般的地步吧? 一時間我只覺得心中酸楚,那種感覺絕非語言可以形容。 他察覺了我的視線,笑著問我疼不疼。他幫我上藥,小心翼翼地動作著。他幫我擦拭頭發(fā),他的手指插在我的發(fā)間。 有那么一瞬間,我?guī)缀跽娴囊詾樽约寒?dāng)真是他娶回家放在心尖上疼愛的夫人了。 「我知你不愿,只是我既然已經(jīng)要了你,便不會棄你不顧。你且放心,我會好好待你。若是你不愿,我不會再強迫你?!?/br> 當(dāng)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竟真的心生了幾分如同初嫁少女一般的感覺來。 可我卻又覺得有些不悅,就好像我是逼不得已才來到他的身邊,好像我有多嫌棄他似的。 雖然我的確是被別人送過來的,可誰告訴他,我不愿? 也許是他對我的態(tài)度實在太好了,于是我竟就那么回頭瞪了他一眼,“你本也沒有強迫我。” 我覺得我這話已經(jīng)很直白了,我在明明白白地告訴他,我是愿意的。 我都主動吻他了,我都對他打開身體了,他憑什么覺得我不愿? 然而他根本就沒有聽懂我的意思。看他的神色,他根本就是把我的主動理解成了藥物的作用。 我能怎么辦?難道我要扯著他袖子告訴他,不是藥物的作用,我就是樂意的,我是主動讓你上的。 難道要這樣嗎?不可能的,我再怎么說也是世家貴族,我說不出來這樣的話,也做不出來主動求歡這樣的事。 于是這件事就此暫時揭了過去。 我本想著,既然我被送到了他的身邊,他也說要對我負責(zé),那么我們總會有很長很長的時間,足夠讓他明白我心意。 可我實在沒想到,這樣一過就是四年。 他的確對我很好很好,他從未冷落過我,同我一處用餐,一起讀書,一起對弈。他知我喜歡書,便從天下各地搜羅各種書籍來給我。他記得我的生辰,帶著我跑出宮去逛遍整個咸陽城。 我只是一個美人罷了,可他似乎從未只將我當(dāng)成一個美人看待。他本掌握著我的生死,可他卻對我從來都平等以待。他尊我敬我,有時候我看向他,那眸間的溫柔幾乎要將我淹沒。 他記得我所有的喜好,照顧我分毫的心情。偶爾他也會抱著我,一聲一聲喚我的名字。 “子房……” 那一聲聲名字就像是鼓點砸在我的心頭,將我的整顆心都敲得顫抖。 我淪陷在他這樣的聲音里,我知道自己已經(jīng)徹底無可掙扎。 看著他的時候便會覺得滿足,和他在一處時便會覺得歡喜,他抱著我的時候,我也會同樣回抱著他。 我喜歡他,盡管這份喜歡也許不合時宜,盡管他是秦王的兒子,可我仍舊喜歡他。 我知他和秦王不同,滅我韓國的是秦王嬴政,和他無關(guān)。 少年時期的喜歡總是這般純粹,對他父親的恨和對他的愛被我分成了涇渭分明的兩邊,絲毫不會因為那些仇恨而遷怒于他。 我猜想,是否他對我也是有那么一點情誼的,不然為何要對我這般好? 我想過要這樣長長久久地同他在一起,并不愿同他分開。 有時候我也會想想未來,我知他以后是要替代他父親的,他會是一位很好的帝王,他會施行仁政,會創(chuàng)造一個盛世。 而待到那時,我會依舊想要陪在他的身邊。 我就是那樣單純而滿心希望地過著一天天的日子,對未來心懷憧憬,所以一切的舉止都表現(xiàn)得淡然自得游刃有余。 直到齊國國滅消息傳來的那一天,他抱著我說,他想要我。 這四年來他都沒有再同我有過肌膚之親,他這個人真的太過守禮了,所有的行為全都牢牢地束縛于理智的框架之下,以至于有些時候我當(dāng)真會懷疑,我看向他眼睛時所感受到的那些情誼是否當(dāng)真只是我的錯覺。 但是現(xiàn)在,他說他想要我。 我不知他為何選在了那樣一個時間點,但他想要我,其實我是欣喜的。 這是第一次,他向我表達了他對我的占有和欲望。 這當(dāng)然是一件好事。四年的相處讓我很了解扶蘇,某種程度上來說,我們是同一種人。我們都理智而冷靜,在情感上亦是如此,即使明知道某些情感和沖動早已經(jīng)拔節(jié)成參天大樹,卻也依舊不愿它們輕易破體而出。 情感最終還是需要讓位于理智,我和他都是這樣的人。 但我和他又有著鮮明的不同,他是大秦公子,而我只是美人。 所以我愛他,可我卻不能直白地向他索取,并非是我磋磨這四年光陰,也并非是我生性高傲不愿屈就,而是我無法想象如果自己收獲的是他的拒絕,我又該如何自處。 一旦當(dāng)真淪落到那樣的地步,那些有關(guān)于未來的籌劃都將淪為泡影,我將一無所有。 所以我只能等待,付出所有的耐心,小心翼翼地等待一個結(jié)果。只要一步就好,只要他愿意走一步過來牽起我的手,從今往后我便會伴他身側(cè),總是前路荊棘遍地,亦風(fēng)雨無悔。 而現(xiàn)在他給了我這個結(jié)果,我等了整整四年終于等到了他踏出的這一步,等到了他說,他想要我。 我很歡喜。那一剎那間好似漫天冰雪消融,我好似聽到流水潺潺,春回大地,桃花滿天。 我太高興了,以至我竟無法第一時間做出回答。而當(dāng)我收斂好自己的心情,一句“好”還沒有說出口,他的下一句話卻把我砸蒙了。 「你想離開咸陽宮嗎?」 整顆心臟忽然便被揪了起來,我聲音干澀地向他重新確認了一次,我想我是不是聽錯了。 他終于向我走來,向我敞開懷抱,卻又怎么可能把我推出去? 可他卻又改了口,他只說,他想要我。 我不知剛剛那一句話是不是我的幻覺,我只和他說,好。 這是我們的第二次性愛。他對我依舊很溫柔,比上次還要溫柔的多。他一點點挑逗起我的欲望,而我也再一次為他打開了自己的身體。 那場性愛的開始很溫柔,但后來我們便失控了。也許是他之前那句仿佛幻覺一樣的話使我覺得不安,我緊緊地抱住了他,在他那疾風(fēng)驟雨一般的cao干之下抓著他,像是即將溺死之人抓住了浮木。 那一刻我才發(fā)現(xiàn)自己也是那么的想要他,我因為被他貫穿而滿足,我被他cao到高潮,cao到無法自抑到尿出來。 我居然在他身下被他cao到失禁了。 我不知道那一刻我究竟是什么感覺,那太舒服了,那從未有過的曼妙使我沉溺其中,可回神的時候我卻又覺得狼狽萬分。 我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如此深愛一個人,愛到心甘情愿雌伏于他身下,并且因為被占有而感到莫大的幸福。 我開始覺得惶恐,我一直以來都是游刃有余的一個人,哪怕那段最黑暗的日子,我也能泰然自若地籌劃著所有的一切??涩F(xiàn)在,這份愛卻將我所有的泰然自若全都擊了個粉碎。 這太超出我的控制了,我無法再掌控住自己的心,我一團狼狽地躺在這里,簡直無法相信這樣一個人竟然是自己。 他似乎被我的淚水嚇到了,低下頭來親吻著我的臉,將我所有的淚水都舔舐干凈,然后他告訴我,只要我舒服就好。他告訴我,他喜歡我。 霎時間那所有的惶恐都慢慢退卻,我開始覺得自己很傻。 他喜歡我,我也喜歡他,這本應(yīng)該是最完美不過的事了,我究竟在惶恐什么? 我攬住了他的脖子朝他吻過去,用直白的行動表達著自己對他的愛意。 我想,他肯定也是知道我喜歡他的。我都已經(jīng)表現(xiàn)得那么明顯了,我在他面前都變得和平時的我一點都不像了,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我喜歡他? 他回應(yīng)了我,我們兩人在床上抵死纏綿,直到天光乍破。 我們都累狠了,他抱著我躺在床上閉上了眼睛。我同他額頭相抵,我告訴他,若他愿意,我想要伴他一生。 他沒有回答我,但我想他是聽到了的。他眼睛都沒有睜開,聽到我的話之后只動了動腦袋就朝我吻了過來。 他就那樣閉著眼睛和我接吻,雙臂將我緊緊鎖在懷中。 他依舊一聲聲地喚著我的名字,“子房,子房……” 我心中一片熨帖,幸福得發(fā)漲。 他還要上朝,所以只迷糊了一會兒便起來了。穿戴整齊之后即將離開時卻又跑回床邊來親我,和我說案桌上有他新使人為我準(zhǔn)備的書簡,若是無聊了便去看看。 他經(jīng)常使人為我?guī)?,我無聊了自己就去看了,哪里值得他特地再囑咐一遭,便只隨口應(yīng)和了兩句。 然而當(dāng)他離開之后,我卻忽然清醒了過來。 我想起了他昨日里要我離開咸陽的話,便立刻翻身起來,去案桌上尋找。 而后我就找到了,在案桌下面的抽屜里,關(guān)于我的那一應(yīng)身份文書和離開咸陽所要的憑證路引。 我呆立于當(dāng)場,只覺周身血液都開始發(fā)冷。 他竟是真的想讓我離開。 原來昨夜的纏綿并非意味著開始,而是意味著一場訣別。 那我等待了四年小心翼翼想要避免的結(jié)果最終還是發(fā)生了。 心臟一片鈍痛,就好像有什么被生生從我心臟上被剜了下去。 如果我當(dāng)真只是一個美人,那么我此刻也許應(yīng)該大哭大鬧,驚動整個宮室,然后在扶蘇回來之時鬢發(fā)散亂地跑到他的面前質(zhì)問他或者哀求他。 但我不只是一個美人,我是張良。 縱使被棄如敝履,我也是張良。 我收斂自己的情緒,表面上依舊維持著那淡然姿態(tài),在宮人們面前不動聲色地詢問扶蘇最近有無什么特別。 有宮人回答我,王賁將軍要回來了,扶蘇公子下令要徹底打掃整座寢宮。 王賁?我知道他,秦國著名的將軍,王翦之子,同扶蘇自幼相識青梅竹馬??蛇@里是扶蘇的寢宮,他便是來也只是客,何故如此大費周章? 那宮人朝著我笑,說張公子有所不知,扶蘇公子同王賁將軍自幼感情甚篤,同塌而臥抵足而眠實乃常事,此一回來定然要常在這宮中住的,所以要打掃。 那宮人眼中的促狹之意實在太過明顯,我便是想裝傻也不可能了。我知他倆感情甚篤,可我卻從不知他們原是這種關(guān)系。 我知他身旁不會只有我一人,此前也做足了心理準(zhǔn)備,我原本想著,只要他心里當(dāng)真是有我的,那么我可以不在乎和其他人分享他。 可現(xiàn)在的情況卻是,王賁要回來了,他卻要我走? 我覺得有些荒謬,我知他是不可能拿我當(dāng)替身的,他對我敬對我重也都是真的,昨夜他說他喜歡我時,也全都是真的。 可我卻不知,他這樣的喜歡究竟能有多重。 沉溺其中無可掙扎的人是我,而他從來都理智從容,王賁也好其他人也罷,我于他而言,并無絲毫特殊。 不,我如何和王賁相提并論呢?他是大秦的將軍,平定天下的通武侯,而我,只是一個被困宮闈的美人。 這些年來他對我的平等以待使我竟忘卻了,從一開始我就沒有和他對等的資格。 他要愛我,我喜不自勝。他要棄我,我如之奈何? 我站在那里,心下一片茫然。 “張公子,張公子?”那宮人的聲音喚回了我的思緒,“先前扶蘇公子令我們將先前燕公子的屋子也一并徹底清掃一遍,張公子的屋子還掃不掃?” 宮人的這句話使我意識到了另一個問題,那便是「公子」這個稱呼。 在這宮里,不是什么人都能夠被稱為「公子」的,能夠被如此稱呼的除了諸位王室貴族之外,便是后宮中的封號。 秦王宮后宮人數(shù)甚眾,男男女女不計其數(shù)。其中女子可分為皇后、夫人、美人一直到少史八級,而男子也分為貴君、公子等等品級。 扶蘇身為秦王嬴政長子,后宮也是有封號品級的,而燕丹便被他賜了「燕公子」的封號。 而我,他始終未曾予以封號。 雖然宮人們常常稱呼我為「張公子」,但實際上,我在這宮里本并無任何品級。 我是不看重這個的,身為一個男人被困宮闈本就算不得什么榮耀之事,我一向覺得,只要兩情相悅,封號品級之類不過外物罷了。是以,我也竟從未向他探尋過這個問題。 可現(xiàn)在想來,他是否從一開始就做好了讓我離開的準(zhǔn)備? 我低頭看向手中那一摞憑證路引,良久之后將其放入了懷中。 “不必掃了,我覺得有些悶,出去逛逛?!?/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