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語多余，晏初飛抬腳直接沖著華葉見的小腿骨踩了上去，華葉見微一收腿皮鞋轉(zhuǎn)向，迅猛地斜踹向晏初飛直立的長腿。

    晏初飛不閃不避，右腳追著華葉見的小腿踩下。

    眨眼間，兩敗俱傷。

    “華葉見？”晏初飛一貫的低啞。

    “幸會。”華葉見勾了勾嘴角。

    “華爺，醫(yī)生來了?！敝氨娋魄f的負責人之一帶著醫(yī)護人員匆匆趕到了貴賓室。

    兩男緩緩收腳。

    華葉見起身給醫(yī)生讓出位置，順便冷瞥了為首的負責人一眼。

    該負責人垂首肅立，大氣不敢出。

    地中海發(fā)型的中年醫(yī)生給明明做了個簡單的檢查，結論也很簡單——急性酒精中毒，俗稱醉酒，得知明明已經(jīng)吃了解酒藥后，索性連藥都沒開，按了按她頭部的幾個xue位，就聽明明不適地低哼了幾聲悠悠轉(zhuǎn)醒。

    “行了，誰是家屬？多休息多喝水注意保暖小心防跌。”中年醫(yī)生連珠炮似的語速。醫(yī)院里還等著他會診，結果就為了這么點小事院長還點將要他來！

    華、晏二人下意思跟著醫(yī)生送了兩步，目不斜視的醫(yī)生一心記掛著院里的疑難病歷沒注意到晏初飛，倒是護士小姐興奮得臉頰通紅雙目放光，壓根不想走！

    “主任！您再看看呀，病人剛醒，您不觀察一下嘛？”見醫(yī)生都快出門了，護士恨得牙癢，卻也只能哀怨地望望晏初飛，跟了上去。

    “……”一醒來就見漂亮護士在對晏初飛暗送秋波，一旁還站了個一臉春心萌動的女工作人員，明明揉著太陽xue坐起了身。

    華葉見折返，“感覺如何？口渴嗎？”

    “嗯?！泵髅魈ы蛳蛉A葉見，感覺有點頭大。

    一只水杯突然伸入，隔斷了兩人的對視。明明順著執(zhí)杯的手望向晏初飛，在男人目露兇光前接過水杯，埋頭喝水。

    晏初飛壓了壓心頭火，“能動嗎？我送你回去?！?/br>
    直覺現(xiàn)在跟他回去會死很慘，明明放下水杯，“你那么忙就不麻煩你了，我跟朋友一起來的，我請他送我回去好了。 ”

    “朋友？”兩男回頭。

    門口處的石德燦已經(jīng)快要摸到門把手，這會兒被兩個如獅如虎的人物盯著，忐忑地動彈不得，恨不得把時間拔回到三個小時前，拔回到昨天也行！

    “你把剛剛認識就把你灌醉撿尸的男人稱作‘朋友’？”火氣難抑，低沉渾厚的聲音從干啞的喉嚨中擠出，化作了名副其實的“煙嗓”。

    “我沒有！我什么都沒做！”石德燦連忙喊冤。

    “你閉嘴！”晏初飛冷喝。

    “晏初飛！”明明吼得頭暈，只能緩下情緒，“今天只是意外，跟他沒關系?！?/br>
    石德燦拼命點頭。

    晏初飛握了握拳。他知道自己現(xiàn)在不理智，他不應該生她的氣，她只是故意刺激他引出他，她并非有意喝醉，并非不懂自我保護，并非——

    晏初飛俯身抱起明明。

    “晏、晏初飛！你放我下來，我自己走！晏初飛！”

    晏初飛抱著明明出了休息室，石德燦也隨即溜走，女工作人員見狀也收起手機退了出去。

    華葉見重新坐回沙發(fā)椅，富有特點的俊臉似笑非笑地看著那個酒莊負責人。

    “華、華爺……”

    “她后來喝的那些酒，你們動的手腳?！?/br>
    “華爺！我、我們——”

    “人可以蠢，也可以壞，但不能又蠢又壞?！?/br>
    “華爺！華爺！”

    空氣凝結的后座里，明明往車門邊挪了挪屁股，盡量離晏初飛遠一點以策安全。

    看著她自欺欺人偏又明目張膽的樣子，晏初飛不知道自己是該氣還是該笑！

    她也會怕么？

    怕他？

    “坐過來。”

    “不了，這邊暖和?！泵髅鞅犙壅f瞎話。

    “對不起?！?/br>
    “……”

    晏初飛將明明拉回懷中擁住。

    “對不起。”

    “對不起。”

    “對不起?！?/br>
    ……

    明明閉上發(fā)潤的雙眸。

    她沒覺得自己委屈的，她又沒虧。除了最后一天，她跟他在一起后的每一天都很開心，他充滿成熟男人的睿智與沉穩(wěn)，運籌帷幄工作的樣子、大小熒幕中魅力雋永的樣子、睡在她身邊仿佛永遠不會離開的樣子……讓她心動又安心，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美好記憶。

    她不虧，她賺了，賺了很多。

    可是，聽著他一聲聲道歉輕哄，她止不住內(nèi)心不斷發(fā)酵的酸楚，卻又沒有來由。

    她沒虧，她委屈什么??！

    “‘對不起’什么？”明明問。

    “對不起，我不該看不清一個一目了然的事實?！?/br>
    “什么？”

    “我，晏初飛，愛明明。

    愛那個會故意把濕發(fā)上的水珠甩在我臉上，笑得像個孩子般的女人；愛那個我永遠看不夠，抱不夠，看上一眼就能回味一整天的女人；愛那個——”

    “rou麻值爆表了?！泵髅魑宋亲樱瑤е鴑ongnong的鼻音道。

    晏初飛失笑。

    這是他自殺青以來，第一個真心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