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暗戀四年的初戀你會
(一) 那個和他之間只剩下血緣關(guān)系的母親,大概是太急于“補償”他,甚至沒問過他的意見就幫他辦理了轉(zhuǎn)學手續(xù)。轉(zhuǎn)去了幼陽市排名第一的重點高中,幼陽四中。 因為學校距離現(xiàn)在的住處太遠,崔雨春不得不在學校附近重新租房。母親找來的中介人激情澎湃地介紹著房子,崔雨春卻興趣缺缺。直到中介提起“合租”。 “合租?”崔雨春開口。 中介眼睛一亮:“對啊,合租,現(xiàn)在很流行的。同學你也知道嘛,學校附近的房子租金高,所以有很多學生都會在一起合租,就相當于租金減半了,相對來講也比較便宜?!?/br> 他說了這么一大段,崔雨春反而又沒了興趣。只是從他那張冰塊臉上很難看出這一點,因此中介還在滔滔不絕: “有很多和你一個學校的小同學都在合租呢。哦對了,同學你是四中的吧?馬上高二?正好四中有個和你同級的男生在找合租室友,我記得叫時晝……” 崔雨春一怔,看向中介。 “看到你的時候我就想起他了……那位同學長得也很帥,也總是冷著一張臉,好像他在他們年級還挺出名的?!敝薪槊嗣掳?。注意到崔雨春的視線,他揚起燦爛的笑容:“怎么樣同學,有沒有興趣?” 崔雨春把手里的住房介紹合上,淡然回應(yīng):“有。” (二) 崔雨春從初一開始暗戀一個人,在對方轉(zhuǎn)學后依然念念不忘,卻只能將這份感情埋在心底。然而現(xiàn)在,這個人再次出現(xiàn)在了他的生活里,還在他觸手可及的地方。 這個人就是時晝。 但是時晝根本不認識崔雨春。 崔雨春是在開學典禮上對時晝一見鐘情的,但他們倆不是一個班的,平時很難碰到一起。 加上那時崔玉春還很青澀,還沒有經(jīng)歷后來的事,沒有長出那么多的心眼,那會兒他完全不敢接近時晝,最多只偶爾在遠處注視對方,更別提表白了。兩個人靠得最近的時候,就是兩個名字在全校月考總分排行榜上挨著,時晝第一,崔雨春第二。 后來沒過多久,時晝就轉(zhuǎn)學了。崔雨春打聽到對方是因為家庭原因搬去了外地,而且大概不會再回來了。他也將這段單戀的記憶埋在心底,直到現(xiàn)在。 現(xiàn)在崔雨春拿著和時晝合租的住房合同,沒想到兜兜轉(zhuǎn)轉(zhuǎn),最后又能相逢。 而這一次,他不會再輕易錯過機會了。 (三) 暑假的最后一個星期,崔雨春整理出三個大紙箱子的東西,雇了輛三輪車,把箱子和自行車搬到他新的住處。 大門前一塊巨石,上面刻著四個大字:玉山小區(qū)。 往小區(qū)里走,看見的則是和名字完全不符的、一味模仿歐式風格的建筑,結(jié)果是不西不中,學了個四不像。只是小道旁的樹木高大幽深,有曲徑通幽之感,蹭了點悠遠的意境。但人聲嘈雜,剛品味出來的一點意境很快就被打散。 因為長得好看還抱著個大箱子,崔雨春很顯眼,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他照舊無視,找到九棟二單元,在電梯里放下紙箱,按下六樓的按鈕。 在601室的門前他稍微停頓了一下,做好充足的心理準備后按下門鈴。 門隨即被打開。開門的男生面孔冷峻精致,穿著白T恤和卡其色七分褲。很隨意的打扮,但氣質(zhì)和身材讓他看起來像個模特。 崔雨春的心臟打起鼓來,但面上不顯。 男生的嗓音低沉冷淡:“來合租的……崔雨春?” 兩個人身高體型相近,崔雨春與他平視,點頭。 “我是時晝,進來吧?!睍r晝伸手接過崔雨春手里的箱子,轉(zhuǎn)身進了房間。崔雨春跟了進去。 進門左手邊是客廳,右邊是餐廳和廚房。整體干凈整潔,色彩搭配清新簡單。 時晝把紙箱放在茶幾上,指著鞋柜上的一雙拖鞋,揚起下巴:“那個是你的?!?/br> “左邊的房間是書房,右邊是我和你的臥室,門上掛了牌子的那間是我的。走道盡頭那兩個是洗浴間,左邊有浴缸,右邊是馬桶和淋浴。兩個都有洗手池,你可以自己選,我平時習慣在左邊洗漱。” 時晝說話時臉上一直沒有什么表情,崔雨春安靜地聽著,點點頭:“那我去把剩下的行李搬過來。” “要幫忙么?”時晝問。崔雨春搖了搖頭。 “哦?!睍r晝也沒堅持,“我出去跑步。你的鑰匙在茶幾上,記得拿?!?/br> 時晝出門去了。崔雨春拿起鑰匙,鑰匙圈上除了鑰匙還有個漂亮的圓形鑰匙扣,他把自行車鑰匙掛了上去。 (四) 即使多年沒見,在看到時晝精致好看的臉時,崔雨春依然久違地體會到了心動的感覺。但對時晝來說,他還僅是個陌生人。 時晝的門上掛了個木牌,寫著“無事勿擾”。他猜測應(yīng)該自己才掛上去的。 崔雨春把自己的洗漱用品擺在了右邊的洗浴間,在左邊的洗浴間里看到了時晝的牙膏牙刷等物品,牙膏還是橘子口味的。 崔雨春用食指摸了摸自己的唇瓣。如果在時晝剛刷完牙的時候,和他接吻,舌尖會不會嘗到橘子香甜的味道? 崔雨春中止了自己的胡思亂想,回到自己的臥室接著收拾。他收拾了大半天,一切都整理好了也沒見時晝回來。 中介給了他時晝的微信號,但他覺得暫時還沒到主動給時晝發(fā)消息的時機。 他現(xiàn)在又累又困,在客廳來回轉(zhuǎn)了幾圈,剛要進臥室休息,突然又停住腳步,回身看向沙發(fā)。他摸了摸下巴,決定就在這兒睡了。 (五) 崔雨春在沙發(fā)上睡了好幾個小時,再醒來時客廳里漆黑一片,窗外的天空也徹底暗了下來。旁邊的沙發(fā)上有個人影,乍一看有點恐怖,崔雨春借著外面樓房照進來的燈光看清了時晝的側(cè)臉。 “你醒了。”這是個陳述句。 崔雨春注意到自己身上蓋著的毯子,剛想要起身,被時晝阻止。 “別動?!睍r晝說,“等一下。” 他的聲音一如平常般冷淡,即使看不清,崔雨春也能想象出他那張禁欲系的冰塊臉。隨即他被一件外套蓋住了腦袋,衣服帶著點清新的皂角味道。雖然搞不清時晝要做什么,他也乖乖地沒動。 時晝起身走遠,接著崔雨春聽到了開關(guān)的聲音。是燈被打開了。光線透過那件外套照進來,并不刺眼。他花了一會兒時間慢慢適應(yīng)光亮,腦袋鉆出來。 “謝謝?!贝抻甏旱懒寺曋x,看到時晝走向廚房。 “不用謝?!?/br> 那件外套應(yīng)該是時晝的,即使款式簡單,也讓人覺得對方穿著絕對好看。崔雨春坐起身,在沙發(fā)上睡太久導(dǎo)致他腰酸背痛,剛坐起來,肚子也叫了。 “我做了面。”時晝端出兩碗熱氣騰騰的面條,擺上筷子和木勺。 崔雨春揉了揉饑腸轆轆的肚子,食物的香味勾起了他的饞蟲,但他還得爬起來去刷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