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子獻(xiàn)給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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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時間回到現(xiàn)在。 闖了禍的三胞胎被雙親從半夜訓(xùn)到凌晨才放他們自己去反省,考慮到利威爾應(yīng)該已經(jīng)睡下了,三人就打算忍到天亮,直接接了哥哥和死崽子回家,軍部什么的請假就行了。 就在他們街頭小流氓般在走廊里晃悠著,思索怎么找點樂子消磨時間的時候,一名亞麻色卷發(fā)的亞雌笑容端莊的來到了面前。 “三位殿下,洛薩殿下有請。” 洛薩也是沙羅的雄子,在家排行第二,也算是三胞胎的哥哥,但是雌父卻不是杰拉德,而是沙羅的一名蝶族雌侍。三胞胎是沙羅和杰拉德的老來子,跟前面的哥哥們年紀(jì)差距都很大,早在他們出生前洛薩就已經(jīng)結(jié)婚,組成了自己的新家,現(xiàn)在在雄保會里混了個常務(wù)副會長的職務(wù),基本上派發(fā)雄蟲約會任務(wù),雌蟲的婚前教育培訓(xùn),生不出崽的家庭被強制匹配新雌侍都?xì)w他管,世界上最招人煩的蟲之一,人送外號‘全帝國雌蟲的惡婆婆一號’。 來請人的亞雌正是洛薩最近的新寵雌侍,也兼任他的秘書。 “他來的正好!新仇舊恨一起算了!”他不跳出來三胞胎心里擔(dān)心利威爾,一時半會還想不起找去找他報仇,沒想到洛薩這么想不開,三胞胎瞬間被點燃,推開亞雌,怒氣沖沖的往洛薩的辦公室跑去,身后的亞雌穿著小皮鞋嘎得兒嘎得兒的拼命追,臉上雖然還保持著笑容,但內(nèi)心已經(jīng)充滿了mmp——如果說洛薩殿下安靜可愛的像小貓,這三位簡直就是三頭橫沖直撞的大野豬。 還是會結(jié)成三角陣型急速突擊的大野豬。 沖進了洛薩的辦公室,殿后的艾林反腳踹上了門,把落后的亞雌關(guān)在門外,好險鼻子沒給拍平了。原本沏好茶,擺出一副知心好哥哥笑臉的洛薩看著三個幼弟怒火中燒的沖進來,連忙竄到了寬大的辦公桌后面,一邊狂按手環(huán)呼叫自家雌侍,一邊拿起一本裝逼用的大部頭書頂在頭上,只盼著多少能擋兩拳吧。 “受死吧!洛薩!” “等等,祖宗,你們又怎么了!” “你自己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艾倫將洛薩頭上頂?shù)拇蟛款^拽走,艾連則一腳踩在了次兄的背上,壓得他平攤在地上,就像一條死蟲。 “不,等等,我真的不清楚,祖宗,你們至少叫我死個明白!”洛薩也是慌了,要說他做的事兒的確不少,但是他還真不清楚是哪一件惹到這三個祖宗了。 “你是不是逼哥哥給我們納雌侍了!”艾林鎖好門,順手還改寫了辦公室的安保程序,確保洛薩的雌侍和保鏢們一時半會兒進不來,便拔掉了連接門鎖和自己終端的數(shù)據(jù)線,雙手抻了抻,感覺要勒死個雄蟲應(yīng)該還是可以的。 “天地良心!這是大雌父要求的!我只是提供了協(xié)會里的合適者名單!而且雄父也特意和他說了,完全尊重他的意思,根本沒有強迫他!”洛薩倒是沒被哥哥這個稱呼搞混亂,塞恩家這一輩無論近支遠(yuǎn)房都清楚,他們不配被三個祖宗稱為哥哥,這個稱呼是利威爾專屬的。 “雌父怎么可能會管這種事!編瞎話也不編好點!” 杰拉德一直都是穩(wěn)如山岳的鐵血將軍,根本不會摻和這些婆婆mama的家長里短,但要說沙羅就更不可能,他心疼利威爾比自己家三個魔星還更甚,納雌侍這種找麻煩的事情絕不會主動去做。 三胞胎的觸角已經(jīng)立了起來,像警報燈一樣急速的閃爍著,洛薩頭痛欲裂,觸角痙攣般的顫抖著,他的蛻變次數(shù)和三胞胎一樣都是三次,但是精神力強度卻遠(yuǎn)遠(yuǎn)不及,哪怕對上一個人都只能抱頭鼠竄,更別提被他們?nèi)齻€一起針對,簡直分分鐘要腦溢血而亡。 “是真的是真的,大雌父擔(dān)心利威爾老大懷孕太頻繁,實力會跌落!所以才會叫我?guī)湍銈兞粢狻!甭逅_扯著艾林手里的數(shù)據(jù)線,好歹把自己的腦袋從繩套里抽了出來,他像個鼠負(fù)蟲一樣把自己抱成一團,死死護住了腦袋和脖子?!斑@次對γ798星系的占領(lǐng),第九軍團本來奉命加入第二梯隊,也就是說如果沒檢測出是雄蟲崽,下個月老大可就要懷著孩子出征,結(jié)婚才三年,第三胎都已經(jīng)懷上三個月了,你們到底是愛他還是折騰他???多少也心疼他一些??!” 再肥的田被你們這三頭大野豬這么可這勁兒造也遲早會廢掉的!結(jié)婚四十七年只有一個雌蟲崽的洛薩簡直嫉妒成了檸檬精,三胞胎了不起嗎? 嗚嗚,結(jié)婚三年已經(jīng)有了三只雄蟲崽,馬上還要有更多,是真的了不起,全國的蟲都要羨慕哭了。 “喂,洛薩,”艾倫將灰頭土臉的雄蟲給拎了起來,雖然有著好幾十年的年齡差距,但是三胞胎可比異雌父的兄長看起來高大結(jié)實多了。 “你幫我們安排一下,我們要結(jié)扎?!?/br> ‘嘩啦——’在通風(fēng)管道觀測洛薩的兩個雌侍腳下一滑,一塊兒滾進了辦公室。 “對不起,三位殿下,但請放開我們的雄主。”洛薩這兩個雌侍三胞胎都見過,是他雌君軍團里的下屬,嫁過來也是主要負(fù)責(zé)洛薩的安保。看著他們?nèi)ゾ拖肫鹱蛱毂焕枎Щ丶襾砟莾蓚€下屬,臉色于是更臭了。 “兩個四次蛻變而已,艾連,先叫他們閉嘴?!卑瑐惢瘟嘶问掷锪嘀男巯x,陰狠的道:“不,還是滅口吧?!?/br> “嗚哇——等等,不行!”因為這三個魔星是真的有過將四次蛻變的雌蟲攻擊到腦死亡的記錄,洛薩是絕對相信他們有這個滅口的實力和狠心,連忙撲過去把兩個雌侍護在身后,已經(jīng)真的哭出聲了?!八麄円呀?jīng)懷了我的蟲崽!看在小侄子的份兒上,放過他們吧!” “是嗎?剛好我選修了雌蟲生育科,不如我給兩位檢查一下?”艾連獰笑著逼近了洛薩,艾林則往通風(fēng)管道里掃了兩眼,在手里的終端cao作了一下,一道激光網(wǎng)防護網(wǎng)就降了下來罩住了通風(fēng)口。 兩個雌侍被自家雄主保護著,有點感動,但是又被洛薩的沙雕求饒搞得哭笑不得,也不知道是該配合他的戲癮還是該繼續(xù)履行自己的職責(zé)保護雄主。 “不至于啊,祖宗!看在雄父的份兒上,咱們有話好好說。以后再有任何問題我都一定先通知你們,絕不會再出現(xiàn)這次這種事!我保證!”在三胞胎小一點的時候,洛薩還會擺擺兄長的譜,想要教導(dǎo)他們一些年長者的經(jīng)驗和人生哲理,不過大概從二十年前,他的精神力就再也撼動不了三胞胎絲毫了,雌蟲以武力分高下,雄蟲就以精神力分高下,三胞胎面對洛薩時是壓倒性的強大,洛薩會不自覺的服從畏懼三胞胎,這和雌蟲需要打了才知道,甚至打贏了也不一定能打服對方的確定社會地位的方式不同,雄蟲的交鋒往往在暗流之下,無聲無息。 “不,洛薩,你不用那么害怕,我們得感謝你?!卑瑐愋χ呱锨?,用觸角碰了碰自己這位異雌父兄長的觸角,舒緩了他被攻擊的幾乎斷裂的精神回路?!拔覀兘K究太年輕,以后還是需要有長輩的扶持和提點,洛薩,我們以后會常常來找你請教的,請別把我們拒之門外就好啊。” 三胞胎仿佛一個整體,在艾倫安撫了洛薩的同時,艾林已經(jīng)打開了被鎖死的大門和通風(fēng)管道,艾連隨手翻了翻洛薩桌上的文件,漫不經(jīng)心的又放回了原位。 三個小祖宗就在兄長瑟瑟發(fā)抖的恭送之下,施施然的離開了被自己大鬧一場的辦公室。 洛薩眼見三個祖宗的背影消失在門口,終于松了一口氣,癱靠在自己雌侍的懷里,亞雌秘書趕緊端了一杯水來,喂洛薩服了一顆降壓藥。 “對了,洛薩,你原本叫我們來有什么事兒?”艾倫的小臉忽然又從拐角探了出來,洛薩一個激靈,嗆了幾口水,無法回答又怕三個祖宗去而復(fù)返,連忙拼命沖他們擺手示意沒事。 “嗯?五?怎么要給我們推薦五個雌侍?”艾倫故意曲解他的意思,拉長了聲音,似乎充滿了威脅之意。 “不是!不是!”洛薩嚇得連咳嗽都咳不出來,只覺得胸口憋的要窒息,他的雌侍連忙給他順氣,對著艾倫焦急的道:“艾倫殿下,求求您不要再嚇我家雄主了?!?/br> “嗤?!卑瑐惐爻靶?,額頭的觸角抖了抖,洛薩的觸角也以同樣的頻率抖了抖,身體卻漸漸的平息了下來,不再驚喘咳嗽。 他的雌侍們也長出了一口氣,但還是不敢疏忽的叫了醫(yī)生,如果讓雄主在自己的保護下意外死亡,簡直是百死莫贖的罪過,雌君一定會將他們都處以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可怕刑罰。 雄蟲就是這么可悲,就算活到洛薩這么大只,一不小心還是有可能原地去世。 “艾倫,我真的沒有插手你們的家務(wù)事,你不相信我的親情,也要相信我沒有那么大的膽子,你可以現(xiàn)在就打通訊跟大雌父求證,別再遷怒我了?!甭逅_好不容易緩過氣來,淚水止不住的流,他從小到大好幾次徘徊在生死邊緣都硬生生熬過來了,是真的不想自己的人生就這么終結(jié)于被弟弟嚇?biāo)肋@種不名譽的死法。 “死不了,”艾倫伸腿踹開了跪在洛薩身邊給他順氣的亞雌,居高臨下的看著年長的雄蟲,輕聲問道:“所以呢,你剛才叫我們來到底是什么事?” “……利威爾老大、咳、你的雌君的孕檢報告啦,不叫你們來最遲明天一早也會發(fā)到你們的終端上?!币郧袄栐诮芾率窒碌臅r候,也和洛薩見過幾面,那時候又酷又颯的雌蟲是被中二小雄蟲當(dāng)做江湖大哥來崇拜的。 “所以結(jié)果呢?”艾倫的手指動了動,不耐煩的點點手臂,嚇得洛薩連忙竹筒倒豆子一般將自己知道的都說了出來。 “利威爾老大懷的是三個蛋啦,就是注意補充營養(yǎng),大概萬分之一的概率,雌蟲肚子會大起來,多是亞雌,老大他比較矮……額,嬌小,也有這種可能性,所以幸好檢查出了是雄蟲崽,不然這樣出征可能會出危險的?!睈浩牌沤K究也是婆婆,雖然現(xiàn)在蟲族一胎多卵相當(dāng)少見了,洛薩倒也還能說的頭頭是道。 蟲族的雌性都極為強悍,孕期一般在六個月左右,基本是沒有任何特殊反應(yīng)的,有些孕腔靠后的可能到快生了才會發(fā)現(xiàn)肚子里居然揣了一個。前面利威爾無論是懷薩拉提爾還是米拉和米勒那對雙胞胎都一點癥狀都沒有,特別是懷薩拉提爾的時候,那幾個月他們新婚燕爾,好的蜜里調(diào)油,幾乎一天都不想分開,結(jié)果某天晚上做到一半利威爾忽然表情猙獰的推開了求歡的雄蟲。向來悍狠的雌蟲疼的打滾,流了滿床的羊水。三胞胎自然只顧圍著雌蟲轉(zhuǎn),居然絲毫都沒發(fā)現(xiàn)一顆圓圓的蟲蛋悄沒生息的滾走了,還是家庭醫(yī)生趕到之后為雌君做了診斷,才知道剛剛這個房間里經(jīng)歷了一場生產(chǎn),驚慌的醫(yī)護們幾乎掘地三尺,才從床底下把這枚掛滿了jingye、蜜汁還有塵土的蟲蛋找到。 可憐的薩拉提爾從小就承受了太多不屬于這個年紀(jì)的危險。 連杰拉德這種久經(jīng)沙場見慣大場面的將領(lǐng)聽到醫(yī)生的描述都覺得心跳加速血壓升高,他至今都不敢把這事兒告訴沙羅,就怕脆弱的雄主被嚇得一命嗚呼。 三個混賬被罰跪了一夜,第二天起來揉著青紫的膝蓋,抱了一大堆雌蟲產(chǎn)科的資料,拿出終端修改了選修課。 所以此時艾倫聽了洛薩的提醒,臉色一變,陰晴不定的看著涌入的醫(yī)護人員為洛薩做檢查,各種儀器發(fā)出滴滴的鳴叫,格外惹人厭煩。 “祖宗,求你了,別再想什么大逆不道的事了?!庇辛送馊寺逅_也不想把事情鬧大,畢竟兄弟一場,三胞胎的個性他多少有點了解,現(xiàn)在不是想著給雌君墮胎,就是想著把自己結(jié)扎。 總而言之都是一些挑戰(zhàn)整個蟲族社會規(guī)則的事。 艾倫卻歪歪頭,目光有一瞬間的散亂,卻又很快的恢復(fù)了昔日的銳利。他燦爛的對洛薩笑笑,既然還有幾分單純可愛。 “謝謝提醒,洛薩?!?/br> 轉(zhuǎn)過拐角之后,年輕的雄蟲忽然變得有些落寞,他撫摸著自己的右手指尖,而不知是湊巧還是有意,他的另兩位同胞兄弟也做出了同樣的動作。 在那個星際海盜的艦船上,他和兄弟們就是用這只手觸碰了那尊翡翠雕刻的怪異塑像,得到了久遠(yuǎn)的連人類也無法觸及的過去之神的垂憐。 但是代價—— “如果我們推測的沒有錯,薩拉提爾是不會被奪走的,這樣哥哥就永遠(yuǎn)也不會知道,永遠(yuǎn)也不會為此傷心了?!?/br> “真是太好了。” 就在金綠眼眸的雄蟲由衷慶幸的同時,帝星的另一端,巍峨輝煌的皇宮里,也有一位尊貴的殿下徹夜無眠,他在幽暗無光的宮殿深處徘徊,用羊脂美玉般的指尖摩挲著墻壁上栩栩如生的浮雕。 獅頭、鹿角、龜頸、蛇身、魚鱗、蜃腹、魚脊、虎掌、鷹爪,飛騰于天又深潛入淵,威嚴(yán)無法以言語來描繪,龐大的身軀和力量可以充盈整個宇宙。 那是龍,是連遠(yuǎn)古的霸主也虔誠信奉的神只,是萬物的根源之所在。 “長子獻(xiàn)給神……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