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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家灣那些事兒】第十三章

    作者:dangnianmy

    27年/4月/12日

    3

    星期天依舊是個好天氣,姚倩倩很早就起床了。

    昨晚她沒睡好,和范小宇約好去宋家灣看戲,她有點興奮,一整晚睡得恍恍

    惚惚,好像一直都沒睡熟。

    其實看戲本身并沒有讓她如此興奮,鎮(zhèn)上影劇院經(jīng)常有電影和戲劇,爺爺奶

    奶也經(jīng)常帶她去看,讓她興奮的是,可以去范小宇家里玩。

    這嬌美的女孩子,不僅嬌美,而且善良多情。

    她到東原中學后,個熟悉的同學就是范小宇,這俊秀文靜得如女孩子一

    般的男生,深深引起了她的好感,當她得知范小宇父親失蹤,家里只有母親一個

    人拉扯著范小宇姐弟倆,這份好感之中又加上了許多同情。

    因為母親對這個男生的偏愛,他們接觸的機會比其他同學,這份夾雜著

    同情的好感,在情竇初開的少女心中,漸漸生出了朦朧情愛,她喜歡和這個男生

    呆在一起,每次看見他,總是不由得心生歡喜。

    這一切,都藏在她心里。

    昨晚沒睡好,還有一個原因,這個原因,姚倩倩卻不敢回想。

    學校里有學生宿舍,但住宿的學生并不多,只有離家太遠的少數(shù)幾個,另外

    學生宿舍條件太差,還是集體宿舍,姚倩倩轉(zhuǎn)到東原中學后,一直和母親住在一

    起。

    母親住的教職工宿舍,單人單間,各方面條件比學生宿舍好得多,幾乎不可

    同日而語。

    她剛來時,和母親擠在一張床上,沒過幾天,母親就給她另支了一張小床,

    娘倆個分開睡了,當時她頗有些小不開心,小時候母親經(jīng)常摟著她一起睡,自從

    母親調(diào)到東原中學后便很少回家,除了寒暑假,她幾乎見不著幾回,這下好不容

    易朝夕相處了,沒想到母親卻不和她在一張床上睡。

    不論怎么說,娘倆個還是在一間屋子里,所以姚倩倩這點小不開心,很快也

    就釋懷了,另外,母親說這樣不會彼此影響休息,馬上要中考了,休息得好不好,

    對學習也至關重要。

    不過,姚倩倩很快就發(fā)現(xiàn),母親這樣做不僅是出于對自己的關心,有好些夜

    晚,她在睡夢中總會被母親奇怪的呻吟聲驚醒,那呻吟仿佛是身體不適,但卻顯

    然又不是身體不適。母親雖然在刻意壓抑那呻吟,但靜夜里,那聲息還是觸耳驚

    心,母親仿佛很痛苦,又仿佛很歡樂,但不論是痛苦還是歡樂,都彌漫著一種神

    秘的誘惑和刺激。每當遇到這種情況,姚倩倩從來不敢詢問母親是不是身體不適,

    她不敢翻身不敢動,連大氣都不敢出,仿佛自己身體中有一種抓不住摸不到的甜

    蜜和歡樂,也被那呻吟聲點燃了。

    十五歲多的姚倩倩,已經(jīng)隱約知道了一些男女之事,但她畢竟只是孩子,而

    且是大家閨秀女孩子,這些事兒,她知道的并不多,往往是在神秘的恐慌和甜蜜

    之中,朦朦朧朧又入睡了。

    不過,昨晚卻并不朦朧。

    昨晚她因為興奮,一直輾轉(zhuǎn)反側(cè)很難入睡,約莫午夜十二點都已經(jīng)過了,才

    朦朦朧朧有些睡意,母親卻小聲叫她:「倩倩……你睡著了么……」

    她裝睡沒答應,好不容易快睡著了,她唯恐一答應一說話,這點睡意又無影

    無蹤。

    隔了一陣子,母親又喚她,問她睡著了沒有,她依然裝睡沒回應,她聽到母

    親下床摸黑喝了幾口水,然后來給她掖被子,她一直閉著眼裝睡。

    母親上床了,沒隔一陣子,她聽到母親的床輕微的咯咯吱吱響,那壓抑的神

    秘刺激的呻吟聲又一次漸漸響起……

    靜夜里,這聲息讓她惶恐不安,朦朦朧朧的睡意蕩然無存,她又是不敢翻身

    不敢動,連大氣都不敢出,神秘的誘惑和刺激,又點燃了抓不住摸不到的甜蜜和

    歡樂。

    不知道過了多久,屋子里的氣味兒也仿佛變得誘惑刺激,她偷偷睜眼去看,

    眼前的情形觸目驚心。

    時近農(nóng)歷月中,窗外月色清冽冽灑進屋內(nèi),映得屋子里一切都影影綽綽能看

    得分明,她分明看到,母親的被子掀在一旁,襯褲脫到半腿,襯衣也掀到rufang上

    面,母親仰躺著,一手在兩腿之間摳摸,另一手在rufang上揉搓……

    母親雪白的大腿和酮體,在月色朦朧的暗夜里,皎白得如泛著夜光的白玉,

    母親的身體神秘而又奇怪的扭動,雪白的大腿不時蜷起,仿佛在經(jīng)受神秘的痛苦,

    又仿佛在享受神秘的歡樂。

    母親的裸體,她并不是沒有見過,寒暑假里,母親經(jīng)常帶她去鎮(zhèn)上公共浴池

    洗澡,母親皮膚白,身材豐滿好看,在她眼中,母親的裸體充滿了母性的圣潔,

    然而,此時此刻,這身體仿佛不再圣潔,反而充滿了神秘的罪惡感。

    母親在扭動中,側(cè)轉(zhuǎn)了身體背對著她的小床,雪白豐滿的臀,在朦朧暗夜里

    白得刺眼,臀縫里的暗影,顯得愈發(fā)暗黑,神秘的罪惡感,在那黑白之間,愈發(fā)

    強烈。

    朦朧暗夜里,母親的腳掌也皎白如玉,玉珠一般的腳趾,仿佛也在神秘而又

    奇怪的繃開又蜷曲。

    姚倩倩不敢再看,她閉上眼睛,心跳得厲害。

    母親最后一聲呻吟如壓抑的哭泣,如繃斷了琴弦,如童年時給她唱催眠的兒

    歌,終于唱完了最后一句,但這卻并不是催眠的兒歌。

    母親急促撩亂的喘息終于漸漸平息,熟悉溫馨的鼾聲終于輕輕柔柔響起,姚

    倩倩這才偷偷長出了一口氣。

    她覺得自己小肚子熱熱脹脹好想尿尿,但她卻不敢驚動母親,不敢起身去尿

    尿,她不由自主把手捂在自己尿尿的隱私處,觸手卻感覺到一片潮熱,那潮熱羞

    澀而又甜美,她情不自禁按壓著那里。

    這一刻,她的身體如遭到電擊一般羞澀而又甜美的痙攣了,一直以來,抓不

    住摸不到的甜蜜和歡樂迅速變得明晰。

    這感覺如此神秘,神秘得讓她不敢再繼續(xù),她拿開手,不敢再觸摸那里,但

    那甜蜜和歡樂,卻在黑暗中一次又一次誘惑她。

    她的雙腿緊緊夾在一起,情不自禁的絞動,屁股也跟著情不自禁的扭動,她

    口干舌燥,心跳越來越快,呼吸越來越急促,幾乎忍不住想和母親一般呻吟哼叫

    起來。

    她拼命抑制著自己,她不敢用手觸摸自己的身體,但卻不由自主俯伏在被窩

    里,胸前那一雙rou團兒擠壓在床上,下身的隱私處也擠壓在床上,兩條腿又絞在

    一起,屁股羞澀而又甜美的扭動。

    一縷又一縷過電般的酥麻,伴隨著無法描述的甜蜜和歡樂,從那隱私處蔓延,

    蔓延到肚臍眼兒,蔓延到屁股縫兒,蔓延到胸前的rou團兒,幾乎蔓延到舌尖兒和

    腳趾尖兒。

    她說不清這樣的酥麻蔓延了多少次,甜蜜和歡樂仿佛一直都在,但卻如同水

    中亂竄的魚兒,總在即將抓住時,一扭身,又竄得遠了。

    朦朦朧朧的睡意漸漸籠罩上來,她終于放棄了捕捉那歡樂的魚兒,進入恍恍

    惚惚的夢鄉(xiāng)。

    睡夢中,她和范小宇在一個從沒有去過的地方玩,那里有一條美麗的小河,

    河邊開滿了美麗的花朵,河水中有許多亂竄的小魚,范小宇和她一起在水中抓魚,

    他們歡樂的嬉笑打鬧,她卻看到母親光著身子在河水中洗澡,她不知道范小宇有

    沒有看見,她又羞又急,想趕緊拉著范小宇離開,但兩條腿卻軟酥酥沒勁兒,一

    步都走不動,睡夢中,無法描述的酥麻,伴隨著無法描述的甜蜜和歡樂,在那一

    刻襲遍了她的全身……

    教職工宿舍是一排磚瓦房,房前一溜兒花壇,花壇里種滿了冬青樹和女貞樹,

    還有幾棵樹香椿樹,天蒙蒙亮時,早起的鳥雀因著好天氣,在樹梢頭啁啾歡叫,

    姚倩倩被鳥叫聲吵醒了。

    母親已經(jīng)起床,正在梳洗,夜里的恐慌和罪惡感,隨著黎明到來一掃而空,

    睡夢中的甜蜜和歡樂卻依然在心頭回味。

    「媽,幾點了?」

    「剛六點,你再睡會吧。」

    「我不睡了,今天要去范小宇村子看戲呢?!?/br>
    「傻丫頭,上午的戲十點多才開哩,起這么早干啥,難得一個星期天,多睡

    會兒?!?/br>
    劉蕓是十八歲時和姚青山結婚的,那時候法定結婚年齡是男二十周歲,女十

    八周歲,劉蕓父親在那段特殊歷史時期受到的社會沖擊比較厲害,為了讓女兒早

    點離開是非之地,事實上劉蕓還不滿十八周歲,就和姚青山結婚了,結婚第二年

    就生了姚倩倩,現(xiàn)如今姚倩倩十五歲多一些,劉蕓還不到三十四,她嫁到酒坊鎮(zhèn)

    已有十六年,這些年來,她的口音早已經(jīng)和當?shù)厝撕翢o二致。

    三十三四歲的劉蕓,看上去比實際年齡還要年輕好幾歲,因為多年來生活條

    件比較優(yōu)裕,再加上她膚白貌美,在別人眼中,她看上去還不到三十,最主要的

    是,她父親是知識分子,她從小在書禮環(huán)境中長大,嫁到姚家后,姚家又是典型

    的書禮之家,后來她又做教師,多年來的熏陶涵養(yǎng),她身上的書香氣質(zhì),幾乎比

    她的姿容更有光彩。

    生活對劉蕓是寬厚的,同時也是殘酷的,雖然經(jīng)歷了那段特殊歷史時期,但

    她卻沒有受到任何沖擊,她一直像是生活在溫室中,沒經(jīng)歷風雨也沒經(jīng)歷炎涼,

    但殘酷的是,生活卻剝奪了她的天倫之樂,性生活的不如意以及沒有兒子,是她

    內(nèi)心深處最大的隱痛。

    性生活的不如意,自己摳摳摸摸,多年這樣過來,她已經(jīng)習慣,但自己沒有

    生一個男孩子,這缺憾卻無法填補。她愛女兒,這是她和丈夫唯一的骨血,但女

    孩子終究是女孩子,頂門立戶總是軟弱,大伯子姚遠山一家在省城落戶,姚家在

    酒坊鎮(zhèn)的后繼血脈,現(xiàn)如今只有女兒倩倩。她自從生了女兒后,再沒有懷孕,公

    公婆婆多有埋怨,這事兒丈夫自然知道怪不得她,公公婆婆每有怨言,姚青山便

    借酒澆愁,常把自己灌得酩酊大醉,而后借著酒勁呵斥父母,幾次三番下來,公

    公婆婆也不敢再多說。

    這都是命吧!劉蕓看著鏡中的自己,姿容依然如此姣好,但卻要在如此殘酷

    的缺憾中漸漸老去,她情不自禁便自憐自嘆起來。

    「媽,你怎么啦?」姚倩倩看到母親若有所思,不由得關心。

    鄉(xiāng)下的孩子們都是把父母叫爹娘,鎮(zhèn)上因為更接近都市化生活,孩子們大多

    把父母叫爸媽。

    「哦,沒怎么,我在想,去范小宇家該帶些啥禮品?!?/br>
    「你是老師,還要給學生帶禮品嗎?」

    「傻姑娘,人家里有長輩,咋好空手去呢?!?/br>
    「長輩?范小宇他娘嗎?」

    「嗯?!?/br>
    「她和你是平輩呀!」

    「對你來說,可不就是長輩嗎?」

    「哦!」姚倩倩似懂非懂應了一聲,看來母親是替自己準備禮品呢。

    其實姚倩倩并不知道母親真正的用意,因為她年紀小,母親真正的用意暫時

    也不可能對她說。

    劉蕓喜歡范小宇這孩子,這孩子俊秀文靜,性格和善,學習也刻苦用功,照

    現(xiàn)在這學習成績來看,考上中技應該不成問題。

    那年月,農(nóng)村孩子若是考上中技,和考上大學差不多,不僅戶口從此成為城

    鎮(zhèn)戶口,而且畢業(yè)后國家給分配工作,單位給分配住房,農(nóng)村孩子只要考上中技,

    就會跳出農(nóng)門,和城里人沒啥差別。

    劉蕓有個藏在自己心里的念頭,這孩子如果考上中技,和女兒就般配了,雖

    然他出身貧寒,和姚家不是門當戶對,但若能把這孩子招贅個上門女婿,脾氣性

    格都知根知底,八成會是一件美事。

    這念頭她給誰也沒說過,看著女兒和范小宇相處得融洽,況且她是過來人,

    自然能看出女兒對這男孩子也頗為上心,這念頭也就更明晰?,F(xiàn)如今孩子們都小,

    范小宇考試結果如何,都還是未知,所以這也只是個念頭而已,她自然不會對任

    何人提起。

    因為有這念頭,她便想著,初次去范小宇家里,怎么說也得給范小宇的母親

    留一個好印象,以后如果這事兒能提,到時雙方更好接觸。

    姚倩倩哪里知道母親這一番心思,她起床精心梳洗打扮,收拾得妥妥帖帖,

    眼巴巴等著去宋家灣,母親做的早飯雖然可口,但她卻心不在焉,吃得沒滋沒味。

    上午九點,娘倆個終于出發(fā)了。

    劉蕓在鄉(xiāng)上商店里買了些白砂糖和紅砂糖,又買了幾袋奶粉,一些茶葉,做

    為禮品帶上,原想再買些糖果糕餅,回頭一想,昨天這孩子才給她娘倆送了些,

    也說了是jiejie回家?guī)Я嗽S多,再買顯然就重復了。

    關于禮品,劉蕓也頗費了些腦筋,禮品不宜太重,更不能太輕,還要考慮到

    這家都是女人孩子,煙酒這些都不適合,考慮再三,終于決定了白糖紅糖和奶粉

    茶葉,她又特意準備了兩張比較新的十元錢,想著到時以資助范小宇學費為借口

    給這孩子。

    事實上,劉蕓平時也經(jīng)常給范小宇墊付一些學校收取的學雜費,并且盡量不

    讓這孩子知道,這次去范小宇家里,因為是次和這孩子的家長見面,她想討

    個好彩頭,這二十元錢,在她心里,其實是給未來女婿的見面禮。

    劉蕓穿了件黑顏色西裝外套,一件煙灰色打底毛衫,脖子上系了條粉紅色絲

    巾,她一直喜歡用素色打扮,卻用鮮艷的顏色點綴。姚倩倩穿了件酒紅底子白方

    格的毛呢薄外套,紅白相間的顏色,讓這女孩兒愈發(fā)嬌美。

    這娘倆走在鄉(xiāng)村小路上,簡直就是一道靚麗的風景,不時惹得路人側(cè)目。

    范小宇早已經(jīng)迎到徐家灣岔路口,遠遠看見心上人和老師,娘倆個簡直就像

    天仙落到這凡塵之中,一時之間,滿腔愛慕伴隨著深深的自卑,竟讓這少年臉紅

    耳赤,腳步都有些錯亂踉蹌起來。

    他緊著幾步迎上去,卻不知該不該接住老師手中拎的東西,倒是劉蕓大方自

    然的把東西遞到范小宇手中,讓他拎著。

    姚倩倩興奮了一夜,這時見到范小宇,反而有些忸怩,三個人一起走了一段

    路,她才漸漸活潑起來,和范小宇有說有笑。

    范小宇今天穿上了jiejie給他帶回的新衣服,男孩子看上去愈發(fā)清爽俊美,劉

    蕓看著這兩個孩子兩小無嫌猜的情形,情不自禁便想起自己和丈夫,心頭于是掠

    過一絲甜蜜,也掠過一絲惆悵。

    但愿這兩個孩子能如她所愿,在一起幸福快樂的生活,劉蕓不由得暗暗祝愿。

    范家居住的窯院雖然鄙陋,但蘇桂芳愛干凈,平日里常收拾得齊整利落,這

    天因為要接待兒子的老師,再加上女兒在家里幫手,這窯院收拾得愈發(fā)整潔。

    劉蕓娘倆一進院子,蘇桂芳和范小麗便迎上來,寒暄一陣,讓進窯洞里坐,

    劉蕓毫不嫌棄這窯洞黑暗粗陋,落落大方進了窯洞,坐在炕沿子上和蘇桂芳拉家

    常。

    姚倩倩還是孩子心性,她毫無嫌貧愛富的心思,反而覺得這窯院和窯洞新鮮

    好玩,讓范小宇帶著她四處看。

    劉蕓早聽人說范小宇的母親模樣好,這下終于見著了,沒想到一個農(nóng)村婦女,

    果真從容貌到氣質(zhì),都和普通村婦不同,還有范小宇的jiejie,也是天生麗質(zhì)的美

    人胚子,難怪范小宇的小模樣如此俊美,遺傳這東西,真是不容小覷。

    蘇桂芳也多次聽說過東原鄉(xiāng)這個最漂亮的女老師,她在鄉(xiāng)上趕集時也見過,

    這次終于離得這么近,不由得也暗暗嘆服,這老師的模樣人材,確實是百里挑一

    的美人兒。

    姚倩倩在院子里和僅有的兩孔窯洞里都看了個遍,又讓范小宇帶她去戲臺子

    那里玩,劉蕓叫住女兒,讓她給蘇桂芳問好。

    城鎮(zhèn)長大的女孩子比農(nóng)村姑娘大方得多,姚倩倩毫不扭捏給范小宇的母親和

    jiejie問了好,并且也如她母親一般,毫無嫌棄坐在炕沿子上聽大人拉家常,她這

    一路也走得渴了,端起范小麗剛沏的茶水,嗞溜嗞溜便喝起來。

    劉蕓抿嘴歉然一笑,對蘇桂芳說:「這是我女兒倩倩,和小宇同班同學,我

    就這一個女兒,自小讓她爺爺奶奶慣壞了,大姐多擔待些?!?/br>
    蘇桂芳聽得「倩倩」這名字,覺得仿佛在哪里聽過,眼前的女孩兒嬌美明媚,

    一派城鎮(zhèn)孩子的大方和洋氣,她實在想不起在哪里聽過這名字。

    她一邊在記憶中努力思索,一邊說:「劉老師,看你說哪里話,孩子來我家

    里不詫生,是我的福氣哩……」

    這一刻,她忽然想起,十多天前,那小爺爺曠課翻墻來找她,一邊打著她的

    屁股,一邊讓她說自己是徐紅娟,是姚倩倩。

    想到這里,蘇桂芳不由得局促不安,那臉頰也羞得緋紅。

    「這孩子叫倩倩嗎,這名兒真好聽,劉倩倩……」

    劉蕓又是抿嘴一笑:「大姐,倩倩姓姚,我家那口子姓姚,倩倩跟她爸姓

    ……」

    姚倩倩,果然是姚倩倩!

    蘇桂芳一時只覺得羞恥得有些眩暈,看來,十多天前,自己就是頂替眼前這

    嬌美無邪的女孩子,被那小爺爺戲耍yin樂了一番……

    十多天前的yin戲,陡然如一片明鏡,歷歷如在目前,蘇桂芳記起那小爺爺還

    說了劉蕓這個名字。

    難道,劉老師就是劉蕓嗎?

    蘇桂芳不敢細想,但卻不由自主問道:「劉老師,你叫啥名兒……」

    「大姐,我叫劉蕓。」

    果然是劉蕓!

    一時之間,蘇桂芳恨不得有個地縫兒讓自己鉆進去,她手足無措得幾乎有些

    失態(tài)。

    別人自然不知道她這一番心思,窯洞里光線昏暗,劉蕓也沒留意到她異樣的

    神情,看著范小宇的母親和jiejie都在當面,于是把準備好的二十元錢拿出來,塞

    到范小宇手中,說:「大姐,你家小宇是個好孩子,我也幫不上太多,就是好好

    督促他學習,這點錢,你們一定讓孩子收下,就當我給他買些書籍文具,這孩子

    有前途,我以后指不定還要沾他的光哩。」

    劉蕓這番話說得誠懇,也正值蘇桂芳方寸已亂,她這時已顧不得這些,一邊

    再三道謝,一邊讓兒子收下這二十塊錢。

    母親既然首肯,范小宇也沒有過多推拒,范小麗年齡畢竟大些,她暗示母親,

    應該給劉老師的女兒也回個禮。

    蘇桂芳終于從羞恥中清醒了一些,當下從炕席下找出一張比較新的十元錢,

    說倩倩次到家里來玩,這是做長輩的一點心意,務必請孩子收下。

    姚倩倩抬眼看母親眼色,劉蕓因為有那先入為主的念頭,若這兩個孩子的事

    兒能成,自己的女兒便是蘇桂芳的兒媳婦,十元錢事小,次見面的見面禮彩

    頭卻不是小事,這個不宜推拒,于是大大方方對女兒說:「倩倩,這是阿姨的心

    意,你收下吧。」

    姚倩倩收下了這十元錢,但除了蘇桂芳之外,在場的每個人,都不知道這錢

    是宋滿堂給蘇桂芳的,更不會知道,這原是蘇桂芳賣屄賣尻子的錢。

    在這個春光明媚的晌午,蘇桂芳,范小麗,劉蕓,姚倩倩,這四個女人,第

    一次和范小宇齊聚在這個遠離村落的窯院里。

    此時此刻,誰都沒有想到,若干年后,他們會常常齊聚在這個窯院里,他們

    更不會想到,若干年后的齊聚,會是什么樣的情形……

    這天晌午的大戲,十點整時開場了,那年月農(nóng)村的娛樂太匱乏,唱大戲堪比

    盛大節(jié)日,除了四鄰八鄉(xiāng)的村民熙來攮往,還有許多小商小販也來擺攤趕生意。

    姚倩倩從沒有見過鄉(xiāng)下唱大戲的場面,她開心得像一只小云雀,讓范小宇帶

    著她滿戲場這里轉(zhuǎn)轉(zhuǎn)那里看看。

    不過,這女孩子天性還是喜歡安靜,她對看戲也不感興趣,在戲場里轉(zhuǎn)了一

    圈,于是要范小宇帶她去村外玩。

    范小宇也不喜歡熱鬧,況且他擔心會遇見小土匪宋建龍,自然極樂意去村外

    玩,他帶著姚倩倩,去了村外柳樹灣。

    這一對少男少女,靜靜的坐在河岸邊,他們竊竊低語著零零碎碎無關緊要的

    閑話,意中人兒就在身邊,但他們卻都沒有勇氣吐露自己的情意,只是靜靜享受

    這份朦朦朧朧的初戀喜悅。

    女孩兒聽著男孩兒輕柔的低語,聽著春風吹過柳梢頭,聽著河水叮叮淙淙流

    過身邊,這一刻,她心里充滿了甜蜜和歡樂,她的心,仿佛又回到昨夜羞澀而又

    甜美的夢境里……

    兩天兩夜的大戲結束后,一場淅淅瀝瀝的春雨緊跟著來到山村,仿佛是趕著

    來沖刷唱大戲時熙來攮往的人們亂丟的垃圾。

    接下來持續(xù)好幾天陰雨天氣,鄉(xiāng)村小路泥濘難行,孩子們都打著雨傘穿著雨

    鞋去上學,徐紅娟有一雙漂亮的紅色雨鞋,上腳就像小皮靴一樣,顯得既時髦又

    惹眼。

    她那小屄和屁眼兒早已不痛了,唱大戲的第二天晚上,宋建龍帶著她又去磚

    瓦廠弄了一回,那事兒的甜頭她已然撇不下。

    還真是應了山鄉(xiāng)間那句俗語老話,姑娘家若是粘上男女那事兒,那便是一回

    疼,二回癢,三回忘爹娘。

    在一個春雨濛濛的午后,宋建龍纏著她,央她曠課一起去宋家灣磚瓦廠,她

    幾乎沒有推拒,便喜滋滋跟著宋建龍去了。

    山村的陰雨天依然有些寒冷,她是農(nóng)村女孩子,燒炕這事兒自然駕輕就熟,

    宋建龍攏了柴火,她把那火炕燒得guntang,兩個脫了精光,在那炕上一直滾到晚自

    習放學時分,她才回了徐家灣。

    天放晴時,氣溫忽然就升高許多,樹葉子不僅濃密起來,而且翠生生綠,山

    桃花和山杏花早已開敗,油菜花眼看著也要敗了,晚開的梨花和李子花白瑩瑩惹

    眼,這個春色愈發(fā)濃郁起來。

    燦爛的陽光不到半天就烘干了路上的泥濘,食品廠那輛小皮卡又開進宋家灣,

    接范小麗去了鎮(zhèn)上。

    宋滿堂毫不拖延,他當天晚上就悄悄約好呂愛娣,第二天兩人一起去了鎮(zhèn)上。

    呂愛娣三十五六歲年紀,她雖已生過三個孩子,身條兒卻依然風擺柳一般妖

    嬈,她那膚色也是微黑,但奶子和臀蛋子卻肥得惹眼,因她經(jīng)過的男人多,幾乎

    堪比婊子窯姐,自然是滿身風流sao媚,再加上伶牙俐齒,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為人處事兒,一般男人都不是她的對手。

    宋滿堂與她淵源極深,她雖比宋滿堂小了四五歲,但前些年兩個人都談婚論

    嫁時,媒人也曾拉扯過這門親事,只因為兩人屬相八字不合,這門親事也就沒成。

    后來呂愛娣嫁到徐家灣,與宋家灣一河之隔,當時正值階級斗爭熱火朝天,

    社會運動極為頻繁,這兩個都是積極分子,又是同一個公社,常在一起接觸,很

    快便勾搭在一起,做了好事。

    再后來,呂愛娣傍上了公社書記程鵬遠,與宋滿堂來往就少了,不過兩人并

    未因此生出嫌隙,一則是呂愛娣八面玲瓏,雖搭上了新的,舊的也時常籠絡著,

    二則宋滿堂也不是只守著一兩個屄打發(fā)日子的人,況且呂愛娣搭上程鵬遠之后,

    也時常給他遞些消息,有啥好事兒也記得他,因此上,兩個人雖說cao干得少了,

    但感情卻更近了幾分。

    沒過多久,程鵬遠因為站錯隊,牽扯進一個反革命集團落馬被捕。程鵬遠落

    馬,公社群專隊便暗暗決定,把程鵬遠在東原公社yin媾的幾個娘兒們捉來搞一個

    夜審。

    當時宋滿堂就在公社群專隊里,群專隊的勾當他心知肚明,說是夜審,其實

    就是把那幾個倒霉娘們捉來性虐取樂一番。

    群專隊里大多是心狠手黑的毛頭小伙子,下手從來沒輕重,鬧出人命也是常

    有的事,被群專隊捉去夜審,不死也得脫層皮。

    宋滿堂得著這消息,當下不動聲色打發(fā)崔栓魁給呂愛娣通了風,并且讓崔栓

    魁把呂愛娣送到西山里避禍。因他老爹宋老貴在西山里當過土匪,結識的幾個老

    弟兄還在,呂愛娣躲在那里,這才逃過這一劫。

    當時和程鵬遠勾搭yin媾的有三個女人,除呂愛娣外,還有東原中學一個女教

    師和東原村一戶地主家的女人。

    另外兩個倒霉娘們卻在劫難逃,女教師被捉來時,屎尿早嚇得拉了一褲襠,

    地主家那個娘們也好不到哪里去,雖說沒粑,那褲襠也尿得透濕。

    宋滿堂一直記得,那天晚上,那兩個娘們嚎到后來,嘴里出的都不像人聲了,

    他還記得,不知是誰提議,他們給那兩個娘們來了個「火燒曹營」,把報紙卷成

    紙筒兒,插在屄眼子和屁眼子里,拿火點上,燒得那兩個娘們鬼哭狼嚎,那毛焦

    臭味兒,到現(xiàn)在他還記得分明。

    地主家的女人當晚就瘋了,女教師沒隔幾天也跳了東原公社的水庫,人們發(fā)

    現(xiàn)時,尸首早已泡爛。

    此后不久,群專隊又鬧出了人命,加之上面的風向也有所變化,東原公社的

    群專隊這才解散了。

    呂愛娣在西山一直呆到東原公社群專隊解散才回了家,其間宋滿堂多次去西

    山給她送錢送糧探望她,兩個在山里順便yin樂一番。那兩個娘們受虐的細節(jié)以及

    后來的下場,宋滿堂也都給呂愛娣說了,呂愛娣后怕之余,自然對宋滿堂感恩戴

    德,yin樂時也愈發(fā)賣力奉承,兩人的感情因此也愈發(fā)深厚了些。

    群專隊已然解散,程鵬遠的案子因著市上領導的干涉,壓在縣里沒有發(fā)作,

    呂愛娣回家后又怎甘寂寞,她在家里呆不住,和公社里那些積極分子又攪和在一

    起,新任的公社書記又鉆了她的褲襠。此后她便一路穩(wěn)穩(wěn)當當,分田到戶改革開

    放后,東原公社改了東原鄉(xiāng),她和鄉(xiāng)長鄉(xiāng)黨委書記又搞在一起,順風順水當上了

    婦女主任。

    她后來雖說是順風順水,但其間宋滿堂也多有幫襯,舊情新恩攪在一起,她

    對宋滿堂自然和旁人不同,這兩個隔三差五總要歡會一番,或互通些消息,或商

    量些對付人的計策,多是在炕上光著屁股說。

    那年月尚沒有紅顏知己藍顏知己這一說,但宋滿堂與呂愛娣,確然就是互惠

    互利互幫互助的紅顏藍顏,不論有啥見得人的事兒,或是見不得人的事兒,這兩

    個從不避諱,都是明里暗里合起伙來弄。

    這次唱大戲,范小麗回家探親,宋滿堂察覺這女娃兒八成和魏東升有瓜葛,

    這原是自己口邊的rou,只因為自己覺著還沒長成,不留神卻讓旁人嘗了鮮,他這

    一番惱恨,自然不言而喻。食品廠的皮卡小汽車把范小麗接走后,他當下就去尋

    呂愛娣,讓呂愛娣陪他走一趟鎮(zhèn)上,把這事兒摸摸清。

    呂愛娣是女人,口齒又伶俐,善于察顏觀色,打聽這些男女之事,自然比他

    更合適,況且必要時還得讓呂愛娣煽風點火,給魏東升的婆姨遞話,做這些事兒,

    呂愛娣是最合適的人選。

    呂愛娣多日沒和宋滿堂私會,再加上春暖花開,她也想去鎮(zhèn)上逛逛,宋滿堂

    得了村辦企業(yè)補助款這事兒她也聽得幾分,既然連大戲都請得起,她想買幾件新

    衣服,料想宋滿堂也不在話下,當下就屁顛顛樂呵呵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