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丘與船塢
近來天王寺遙的心情不太好,不知道原因。學生會室處于低氣壓期,幾個干部實在扛不住這個氛圍,沒事不來這里。我要處理文化祭的章程安排在學生會的檔案室里查往期的記錄,常駐辦公。 天王寺遙的性格說壞不壞,只是傲氣而已。當高傲和財閥之子的標簽黏貼起來,高傲在普通人眼里就變得理所當然。他的辦公桌處在學生會室的正位,背后是碩大的落地窗,天王寺的影子縱深映在室內,變成了學生會室的。 天王寺處理完所有文件,坐在桌前觀察我翻找檔案的身影,我過了一會兒才感受到他的目光: “文化祭活動路線制定好了嗎?” 我回答他:“校內的都排查完了,pnb也沒有問題。就剩下校外的路線……”費了些勁把文件從堆積的檔案里拔出來,我接著說,“校外的路線還沒踩點,等抽時間走一遍?!?/br> 天王寺站起來,“走吧?!?/br> “走?” 我花了兩秒理解了天王寺的意思。 “現在?可是……” “老師那里我會請假。文化祭的活動時間也是這個時段,能更好的排查突發(fā)情況。如果擔心沒聽的課,我會請老師單獨輔導你。還有別的問題嗎?” 天王寺遙一口氣阻斷我的話,姿態(tài)冷硬。我怔了一下,放下手中的檔案,笑了笑: “沒問題了,走吧?!?/br> “……” 天王寺不容拒絕的身姿凝滯了一下,他用一種無法言明的目光看著我,最終冷淡的轉過頭。 到了校門口我打算叫車,天王寺阻止了我,“我們走著去?!?/br> “路很長啊?!蔽姨嵝阉?。 天王寺遙似笑非笑,“你不行?” 還真不一定誰不行。 我不說話,先走一步表示態(tài)度。天王寺遙又在我身后笑了一聲,緩緩跟了上來。 學院的文化祭兩年一次,每次舉辦都是市內的盛況,甚至有他市的學生特地過來參觀。這場由學生會全權組織的活動,囊括了校內班級和校外社團的活動,不同的社團選擇的活動地也不一樣,就比如潛水部的活動辦在海邊,和學校之間的距離橫跨了半座城。 我和天王寺遙走了大半天,中午只是隨便找了個小店解決了飯食。 “下午還繼續(xù)走嗎?”我問。 “嗯。”天王寺吃完最后一口,把零錢放在桌前站起來就走。 我誒了一聲,急忙上柜臺買了兩瓶冰水跑了出去,天王寺已經走出去了好遠。我喊著他的名字,他不回我,也不停留,只有他的身影在行人中形單影只,格外顯眼。 這場折磨的酷刑一直持續(xù)到下午三點,天王寺遙衣衫濕透,在酷熱的日光下彎腰對著花壇干嘔,打濕的發(fā)貼在他蒼白的臉上,顯得格外狼狽。 我一邊替他扇風,一邊拍著他的脊背。“要不要去醫(yī)院?” 天王寺遙撐著樹干不回答我,汗水順著下巴啪嗒啪嗒的掉在地上,形成一個個水印。 酷熱的溫度好像具現化擋住了聲音的傳播,他好像說了什么,我‘啊?’了一聲,聽見天王寺用嘔吐后沙啞的聲音道:“…菅野” “嗯?” “你和稻葉做了吧?!?/br> “嗯?啊?!?/br> “為什么?你不愛稻葉曉吧?!?/br> “說愛也……”我撓著臉,“喜歡是有的,畢竟曉長得好看人又帥氣,作為一個異……嗯,同性戀,很難不對他有幾分憧憬吧。” 尷尬的沉默,我難得在他人面前討論自己的感情,此時不回復就像一個背后妄論他人的變態(tài)一樣。明明這個話題是天王寺提起的啊,可惡。 天王寺沉默了一會兒,竟然笑了起來。他蹲下身,就近在花壇邊坐了下來。這是貫徹貴族禮儀的天王寺遙以前從不會做的事。 天王寺遙蒼白的肌膚在日光下顯得幾乎透明,汗水從他的額頭滑落打濕了眼睫,他垂著眼,落下的眼角顯得冷淡又疲憊。 “菅野…” 他叫我的名字,又是大段的沉默。 “我一直在謀劃、算計,想要你成為我一個人的?!?/br> 他好像有千言萬語,最后止于一句。 “我輸了?!?/br> 天王寺遙笑了笑,偏著頭將視線放在極遠的遠方。 “完整的東西不存在…從來就不屬于我?!?/br> 天王寺遙的家庭十分復雜,身處頂端階層的財閥,父親是個浪蕩子,在外有十幾個情人;母親沒有過多的情人,但只是因為對情愛不感興趣,她所有的關注點都在事業(yè)上,偶爾的感情生活都是婚姻外的情人;雙方都有各自的私生子。 天王寺遙從出生開始,就沒體會過完整的愛。 也許天王寺遙以后會習慣,學會不再追問和渴求,但我不希望最后的稻草是我。 我陪他一起坐下,看著街邊人來人往,我們就像花壇下的兩株蘑菇,矮小且不起眼;但行人又像是浮沙之于河岸,熙熙攘攘、川流不息。 大家都是普通的。 “抱歉,會長?!?/br> “真不想聽你說這句話啊?!边^了一會兒,天王寺遙說,“沒什么,我早該明白的?!?/br> 接近夜晚的時候,天王寺不想回去。我們便在附近找了家酒店住了進去,雙人間。 我坐在床邊給家人發(fā)消息,告知今晚不回去了,一抬頭發(fā)現天王寺遙披著浴袍走了出來,水跡從他的發(fā)流淌進肩背的陰影,足下也一路帶著濕痕,很難讓人不遐想水珠到底在浴袍下以什么軌跡流淌而下。我被既視感呆住,一時不說話。 天王寺問:“怎么了?” “不,就是……被景色驚呆了吧?!蔽艺f。 天王寺遙在我身上停頓幾秒,一會兒似笑非笑道,“不會稻葉曉當時也是這么出場的吧?!?/br> “……” 好敏銳啊這個人。 天王寺遙呵了一聲,走到我面前,伸出手將我推到床上,隨后自己也附了上來。他俯身撐在我上方,棕色的瞳如剔透的水晶,晃著我看不懂的情緒。 像是不甘、冷漠、痛恨,又像是愛、難舍、情愿。 天王寺遙有句話說對了。我是個自私的人,我不想放開他。 我搭在天王寺遙的肩背,抬身吻住他。天王寺遙的眼眸晃著光,像是夜晚的河流,寂靜又幽遠;他難明的眼神定格在我身上,挺立的身軀隨著我的力道慢慢變軟,向下向下,最后落進我的懷里。他舔舐我的唇瓣,回吻我的舌尖,津液在我們口中融化,掠奪著我口中的空氣。 我撫摸著浴袍下的身體,他的身體戰(zhàn)栗,手掌所過之處泌出薄薄的汗水。我聽見天王寺遙的心跳,恍如擂鼓,震得人鼓膜生疼,好像要把我的一起震碎一樣。 潤滑液在他的身體進入,多余的粘液順著他的股間流出。天王寺遙遮住自己的眼睛,腳趾勾起,節(jié)奏不穩(wěn)的喘息。 “好…奇怪……又漲又熱,身體要裂開了?!?/br> 天王寺遙隱在指縫下的眼眸含著水跡,恍惚的看著我。 “菅野……做點什么,快…唔!” 天王寺遙猛地支起身體,上身變成一把彎弓,他發(fā)出疼痛的呻吟聲,在我想要說些什么的時候摟住了我的身軀,手指插進我的發(fā)絲。 我又向里挺進,他發(fā)出含糊不清的呻吟,眼眶濕紅。他渾身粘膩的好像從水里剛撈出來的一樣,腸道也滑的好像熱水之中。過多的潤滑液勾連著他的腸壁還有我的roubang,稍稍一動就會發(fā)出咕嘰的yin靡聲。 神迷意奪。天王寺遙的乳珠艷紅挺立,手指按壓時就會引起腸rou的絞動,好像要把我整個人吞入其中。我按著天王寺的胯骨,用力一頂才換來他似歡愉似痛苦的一聲呼叫,那腸rou便也柔軟下來。 我們如浪潮中的一葉扁舟,須得牢牢抱住對方才不至于傾覆。涌起的浪潮一會兒拍打著船尾,天王寺遙便用腳勾住我的身體,一會兒用登上灼熱的巖峰,天王寺遙的性器溢出大量的先走液,垂淚一般的落進我們交合的密處。 最后高潮時,天王寺遙用力吻住我,像要奪去我全部的呼吸,他的身體痙攣顫抖,手指緊壓著我的肩背將全部的jingye射進我們的腹間。 接近中夜,房間的燈只剩下一盞床燈,我坐在床上發(fā)呆,思緒隨著昏暗的夜晚飄搖到未名的遠方。 天王寺遙躺在我身側,呼吸輕緩,大概是睡了吧。 “菅野…” 我一怔,偏頭看向他。 天王寺遙半夢半醒,棕色的瞳蒙上一層霧隱在暗處,讓人看不清。 “……我不甘心” 昏暗的燈光照映在天王寺遙的背上,像一座蒼白的山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