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恩必報的塔克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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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織匍匐在地上,雙臂撐在身前,慢吞吞的挪著身子,冬天的衣物裹的層層疊疊,動彈起來是真的費勁,她偷偷掀開簾子的一條縫隙,外面的空地上還有十幾個黑帳篷,每個帳篷外都拴著兩匹駿馬,她大概是被圍在了中間。 前方十米遠(yuǎn)正燃著小火堆,冷風(fēng)呼嘯,吹的火堆上的星火一起一落,時明時滅,有三個高大魁梧的男人正坐在那烤火,夕陽逐漸沉進地平線里,遠(yuǎn)處陰暗的天際黑壓壓的堆著無邊無際的烏云,正朝著他們的方位緩緩移動。 等會怕是有一場大雨,映織縮回帳篷的角落里,要想安然無恙的逃出去,必須得先偷他們的馬,她被抓來這兒不到一天,若是趁著暴雨之夜偷了馬,一直往南跑,說不定還能在黎明之前回到綏城。 但若是這里真離綏城不遠(yuǎn),為何沒有將士前來尋她?還是說這里地形詭異,她根本沒有辦法逃出去…… 怎么越想越?jīng)]有生路了呢?映織無奈的閉上眼睛,如今之計還是先養(yǎng)精蓄銳的好。 不知過了多久,天色已然落下夜幕,外面的篝火也熄滅了,雨水淅淅瀝瀝的下起來,突然間帳篷里鉆進來一個高大的影子,映織瞪大了眼睛,看了許久他在陰影中的輪廓,竟是給她送飯的那個男人。 她盯著那男人,男人也盯著她,兩個人一句話都沒有說,映織只覺得自己裸露在外的臉頰泛起一陣涼意,男人就像草原上的孤狼,隨時都有可能沖上來咬她一口。 最后他躺在她的對面,支起右腿,將通往帳篷外的路完全擋住了。 身邊睡了一個陌生男人,映織的活路被他堵得死死的,滿腹怨氣哪里還睡得著,渾身腰酸背痛,在帳子里翻來覆去,即使聲響太大吵著了身側(cè)的男人,他也是動也不動,嘴里發(fā)出綿長的呼吸,看似睡著了。 她打算熬到半夜的時候再做打算,光是這樣想著,外面突然傳來凌亂的腳步聲,似乎有人很焦急的在說話,咿咿呀呀,語速極快,映織迷惑的坐直了身子,期冀是綏城有人來救她了。 那個男人也坐了起來,撩開簾子,對著外面的人低吼了一句。 簾子外的雨中站著一個滿臉絡(luò)腮胡的漢子,他焦急的吐出一大串,趁著他說話時,映織聽見了女人凄厲的嚎叫,漢子也聽到了女人的叫聲,更是心急,他朝著另一邊沖過去,腳下草地濕滑,連連跌了好幾個跟頭。 男子放下簾子,這一次倒是沒有躺下,一直在坐在那聽著外面的動靜。 映織眨了眨眼睛,問道:“你們這是不是有女人要生孩子啦?” 男人掀開眼皮,冷冷的盯著她,說道:“是,我jiejie她難產(chǎn)了?!?/br> “那這兒該不會沒有其他女人幫忙接生吧?”她曾聽聞游牧民族的男人是不允許進產(chǎn)房的,他們身上的污穢會侵蝕剛出生的孩子,使孩子染上厄運。 他不耐煩的瞥了她一眼:“老實的待著,別多事?!?/br> 映織乖巧的住了嘴,說來也巧,安靜雪臨盆在即,映織特意請來了綏城最有名的產(chǎn)婆和大夫,仔細(xì)詢問了有關(guān)接生的各種準(zhǔn)備和措施,雖然從未實踐過,但總比這些一問三不知的男人懂得多。 但她并不打算把自己會接生的事告訴男人,有些事得把他們逼急后才有回旋的余地。 女人的喊叫一直持續(xù)了近半個時辰,直到她再也叫不出來,痛苦的呻吟被雨水掩蓋,看管映織的男人也按捺不住出去探聽情況,然后垂頭喪氣回到帳子里。 映織道:“我曾見過產(chǎn)婆接生,要不讓我試一試吧?” 男人的眼睛隨即亮了起來,又警惕的皺著眉,懷疑的看著她:“我怎么知道你這樣說,不是為了逃跑?!?/br> “同為女人,我只是不想看她就這么死了,況且你一直盯著我,我怎么跑,還是說你不相信自己的能力,覺得我會跑掉?” 他瞇起眼睛,定定看了她一會兒,高大的身軀在暗夜中如淡墨般浮現(xiàn)著,似乎一觸碰就碎了。 “我?guī)闳iejie的帳篷?!边€是和之前冷酷的嗓音,只是細(xì)細(xì)聽來,多了一絲顫抖。 他解開她雙腿和雙手上的繩索,拉著她疾步行至另一個小帳篷,外面圍了不少男人,見他拉著映織過去,那些男人立即擋在他們的面前,他對著其他男人解釋了幾句,他們猶豫了一會兒,還是移開身體讓映織一個人進去。 映織在踏入帳篷的那一刻扭過頭,對他道:”我要熱水和干凈的布,越快越好。” 差不多兩個時辰過去,雨也停了,映織顫抖的將沾著血跡的嬰兒用布包好,是個女兒,她小心翼翼的放在女人的臂彎里,女人臉上都是汗水,早就虛脫無力,但嘴角微微勾著,干裂的唇一直親著嬰兒的小臉,又抬起頭來心懷感激的望著映織。 映織也對著她輕輕一笑,用干凈的白帕擦拭了一下她的臉頰,為她換上干凈的衣服,簡單收拾了床鋪,將染血的毛毯全都扔在了一邊。趁著女人不注意的瞬間,偷偷將匕首從鞋底里掏出來,藏在了袖子間。 其實直到她出了帳篷,她的腦子一直都是渾渾噩噩,看著女人幾欲瀕死的模樣,映織的心一抽一抽的疼,仿佛將她當(dāng)成了靜雪,靜雪捂著肚子倒在她面前的畫面如一塊大石壓在她的心尖,她迫切的想回去只是為了確認(rèn)靜雪的安危。 可在剛剛的幾個時辰里,面對毛毯上的女人,她恍惚以為自己救的是靜雪,拼盡全力也要讓她和她的孩子活下去。 但其實現(xiàn)在想來,自己所做的一切不過是在積累善緣,懇求菩薩的憐惜,希望最后的福報都能落在靜雪的身上。 帳子外仍是漆黑一團的夜,但比之前多了一束如水的月光,看管她的男人遞給她一袋水囊,她接過來,在唇邊一飲而盡。 男人趁著所有人都圍著帳篷的時候,他突然抓著映織的手,一直拉扯她往人少的地方而去,一匹沒有拴著的駿馬穩(wěn)穩(wěn)的站在那啃草。 “我們塔克族有恩必報,你走吧,一直往南走,穿過一片沙漠就能看見森林,再沿著森林繼續(xù)朝西面走?!彼麑ⅠR鞭塞進她的手里,“動作快點,到時候你想走就走不了了?!?/br> 那么突然的,他說出了讓映織難以置信的話,就在剛剛,她還準(zhǔn)備一刀抹了他的脖子。 映織不知是激動還是緊張,即使身體無力,也毫不猶豫翻身上馬,一瞬間眼前一黑差點栽了下去,好不容易穩(wěn)住了心神,她看著那個男人:“你叫什么名字?” 他仰起頭,幽暗高大的身軀在月光下更顯清晰,他肩膀很寬,看上去幾乎和男主一樣高,但面容卻比男主年長幾歲,他什么也沒說,微低著眼,似有一抹陰翳印在他的臉上,只是將準(zhǔn)備好的干糧放在她的懷里。 映織又多看了他幾眼,握緊韁繩,低聲道:“我會記著你的?!?/br> 她駕馬沖了出去,直到太陽升起,才踏入了無邊的沙漠,這一路她不曾停留歇息,雙腿間火辣辣的疼,眼睛看什么都是重影,遠(yuǎn)處的戈壁灰塵濺起,整齊劃一的馬蹄聲響響徹天際,她仿佛看見了騎兵從荒漠的高坡上俯沖而下,領(lǐng)頭的似乎是個黑甲男人,可看起來有像是兩個黑甲男人。 可惜她的眼皮再也支撐不住,緩緩合上,連帶著她的身體一起從馬背上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