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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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課很快上完,宋維北和“家長代表”秦征都表示對這次試講非常滿意,家教的事就這樣定下來。 第二天下課后,柏綏收拾好東西,正準(zhǔn)備去找老師談一談最近的一個比賽項目,起身時被一個男生叫住了。 “柏綏,明天晚上就是我的生日會,你會來嗎?” 男生叫方鍛。柏綏跟他不熟,但知道方鍛家境好,為人大方開朗,因此在系里人緣很好。正巧快到期末,大家也想趁最后的機會聚一聚,這個生日會就有點班級集體活動的性質(zhì)。 柏綏平時既要兼顧學(xué)習(xí)又要賺錢,大學(xué)一年來,集體活動他都沒參加過幾次,自知這樣對同學(xué)間相處不太好。 他算了一下明天的安排,便點了點頭:“明天晚上嗎?好,我盡量去?!?/br> 方鍛原本不抱希望,沒想到柏綏竟然點頭答應(yīng)了。 “真的假的?”他立刻道:“那你可一定要來!你要是不來,我可要一邊吃蛋糕一邊哭了啊。” 柏綏當(dāng)他是在開玩笑。他不擅長和不熟的人說笑,一時不知道怎么接話,便對對方微微一笑。 方鍛卻呆了呆,旋即又試探地問:“你等下有事嗎?一起吃飯?” 柏綏看了眼時間:“我等下要去和施老師討論比賽的事情……” 這要是還拿借口纏著人,就顯得很沒道理了。方鍛心里嘆氣,暗道果真和傳聞一樣難追啊,“噢”了聲,只好識趣地放對方走了。 柏綏急匆匆地上了六樓,敲了敲辦公室的門。 幾秒后,門被打開,柏綏未看清開門的人,氣喘吁吁道:“老……老師,抱歉,我遲到了。” 等他看清楚了眼前的人,頓時一怔,“秦先生?” 一個高大英俊的男人站在門后,單手插兜,帶著笑意:“嗯,臉都跑紅了,看來不是有意遲到的?!?/br> 施老先讓柏綏進來,奇道:“小柏,你和秦征認(rèn)識?” 不怪他好奇。他這位學(xué)生的家境他清楚,和秦征這類人的交際圈并不重合,柏綏本身又不是善于交際的人,很難想象兩人是如何認(rèn)識的。 柏綏也沒想到居然能在這里見到秦征。他按下心里的疑惑,對施老解釋了一番。 “原來如此。秦征這幾年難道來看我一次,你們倒是有緣分。”施老開玩笑道:“正好,小柏,拿你的課題給秦征看看,讓他給你提點建議?!?/br> 柏綏手里正拿著一疊材料,忽然聞到一股很淡的男士香水味,秦征微微傾身,非常自然地把他手里的報告掠走了。 秦征手指抵著紙張翻動。柏綏突然生出點緊張。在老師面前犯錯誤叫知錯就改,在秦征面前出錯就有點尷尬了。他對秦征印象不錯,加上對方又是自己學(xué)生的家長,生怕自己的報告被發(fā)現(xiàn)些低級錯誤。 他的報告是三十多頁的英文,本以為秦征就算粗略翻翻也需要點時間,沒想到他尚未喝完一杯熱茶,秦征已經(jīng)把報告看完了。 秦征抬頭,與一直偷眼看他的柏綏對上視線,忍不住笑道:“放心,做得不錯。” 他想了想,又專門挑出細節(jié)夸了幾句。他記憶力好,又夸得到位,就在柏綏聽得有些不好意思的時候,他略微頓了頓,道:“但是——” 柏綏已經(jīng)對秦征有些佩服了,聽出他后面的話才是重點,主動問:“哪里有問題嗎?” 秦征笑了笑,卻是轉(zhuǎn)頭對施老道:“就是小柏的選題恐怕有點問題?!?/br> 他借坡下驢,面不改色地學(xué)著人家老師叫了“小柏”,接著道:“可能消息還沒傳到您那去。這屆比賽的評委換了幾個,小柏的選題放在往年或許很好,但在這屆比賽里恐怕要吃虧了?!?/br> 施老不意外,知道秦征與評委中的某人相熟,問道:“換了誰?” 秦征微微一笑,說了幾個名字,柏綏聽說過幾個,心下一怔,發(fā)現(xiàn)自己的選題確實不合新評委的胃口。 “嗯,那選題就再改改吧?!笔├虾皖亹偵溃骸靶“?,別愣著,給你秦師兄倒杯茶?!?/br> 柏綏反應(yīng)過來,忙道:“謝謝秦……秦師兄。” 白霧氤氳,茶香撲鼻,秦征像是怕他燙到,伸手扣著柏綏提壺的手指,幫他扶著,自己給自己倒了。 肌膚相觸,傳來溫潤細膩的觸感,竟一時分不清那觸感是來自烏木壺柄,還是手里扣著的手指。 秦征心里微動,面上卻表現(xiàn)得很自然,他把資料還給柏綏,問施老道:“時候不早了,不知道您安排好去哪里吃飯沒有?” “我和陳教授約好在松林齋吃,就不跟你們年輕人一道了?!彼嶙h道:“小柏,要不你陪你秦師兄吃個飯?” 柏綏送秦征出了教學(xué)樓,秦征手插進大衣兜里,慢悠悠地邊走邊看。 他們此刻正走到雕塑系樓前的廣場,那里排了幾排學(xué)生作品展。其中有一尊斷臂維納斯的仿品,雪白石膏在夕陽下盈著光,冬日暖陽同樣鍍在柏綏的側(cè)臉上,襯得他的輪廓純質(zhì)秀美,宛若另一尊精心雕刻的年輕愛神。 柏綏聽見秦征的輕笑,對上他的目光,收起手機,不好意思地坦白道:“抱歉,剛才在看附近有什么餐廳?!?/br> 他吃慣了學(xué)校食堂,最近熟悉的幾家餐館也都是些小攤小店,恐怕容不進秦征這尊昂貴的大神。因此他在去哪里吃飯的問題上犯難了。 尤其是余光瞥到對方剪裁細致考究的大衣、標(biāo)價上不知道掛了多少幾個零的圍巾,柏綏在好幾家高級餐廳和自己的錢包間反復(fù)扒拉算盤。 秦征道:“沒關(guān)系,隨便找家吃吧——幾年沒來了,外面的世界折騰來折騰去,校園里變化倒不大……嗯,連貓都長得像從前一樣。” 柏綏跟他一起低頭看,只見一只灰色的流浪貓不知道什么時候冒出來的,正繞在他腳邊仰面喵喵叫。 柏綏啊了聲,側(cè)身從包里翻出一袋貓糧,在灰貓的監(jiān)視下,往路邊花壇擺著的一個塑料盆上倒?jié)M了。 秦征促狹道:“噢?原來是你的朋友?!?/br> “不是?!卑亟椌搅耍忉尩溃骸斑@只貓平時會自己找吃的。但最近剛生了一窩貓崽,走不開。所以我有空路過時,會給它帶點貓糧?!?/br> 秦征看著柏綏,像是聯(lián)想到什么,微微一笑:“貓崽?” “嗯,在這兒。”柏綏蹲下身,輕輕撥開一簇忍冬花叢,遠遠地示意秦征看。里面果然窩著幾只毛發(fā)軟塌,瞇著眼睛的小貓。 秦征下意識想隔著皮手套摸摸看,卻被柏綏攔住了,對他搖頭:“不能碰。” “小貓若是被別的人碰了,沾上氣味,貓mama就不認(rèn)小貓,也不要它了。從此小貓只能自生自滅,很可憐的?!?/br> 兩人都彎著腰,彼此湊得很近,呼吸交錯,秦征能看到柏綏臉上極淡的,像蜜桃上長出來的絨毛。 秦征長得一表人才,卻從小就是個欺貓壓狗的霸王,只是近幾年才收斂了。此刻裝作一本正經(jīng)的樣子,心思卻已經(jīng)全然不在小貓上了。 “是嗎?抱歉,我之前不知道。” 灰貓在一旁懶洋洋地嚼著貓糧,柏綏聲音溫柔了:“流浪貓的貓崽看起來很難活,但只要給它們一點點東西吃,就能自己把自己養(yǎng)起來。” 柏綏回過頭,差點碰到秦征的臉,嚇了一跳,險些往后倒,幸好被秦征手疾眼快地扶穩(wěn)了。 秦征看他驚魂未定的樣子,忍俊不禁:“那么不禁嚇,被別人惡作劇了可怎么辦?” 兩人站起來,柏綏也忍不住感到好笑,他打定主意了,道:“秦師兄,我們?nèi)|城那家西餐廳吃吧。” 秦征緩緩放開他的手臂,心里卻一動,問:“你平時喜歡在哪里吃,帶我去看看罷?!?/br> 眼前是一家普通的黔菜館,柏綏撩開塑料門簾,暖氣混雜著酸辣的香味撲面而來。 老板一眼看見柏綏,熟稔地招呼了一聲:“小柏來啦——咦?” 他上下打量秦征,有些詫異:“喲,那個漂亮小哥不在啊,帶了個新朋友?” 柏綏臉一紅,連連擺手,他帶秦征在靠窗都一張桌子坐下,讓他看菜牌,道:“維北說您和宋夫人都是貴州人,那就是我的同鄉(xiāng)了。這家店的老板也是貴州人,家鄉(xiāng)菜做得很正宗,您可以嘗嘗看?!?/br> 秦征氣質(zhì)矜貴,衣著考究,一看就不像普通學(xué)生,對面還坐著柏綏。周圍還有其他來吃飯的同學(xué),紛紛側(cè)目偷看他們。 其實秦征在京城生活的時間居多,基本沒怎么吃過黔菜,加上他有些潔癖,坐在塑料板凳上,多少有些不適應(yīng)。 他背對著暖氣片,被暖氣吹著后背,柏綏用紙巾擦了桌子,照顧人照顧得非常熟練,起身:“我跟你換了個座位?!?/br> 他換了位置,被暖氣烘得臉頰發(fā)紅,秦征坐在柏綏坐過的位置,接過他遞來的筷子,漸漸地不那么坐不住了,老板的孩子揉著鼻子來上菜,他還好心情地對小屁孩笑了一下,心里漫無目的地想,老板說的“漂亮小哥”是誰。 新年沒到,窗上已經(jīng)貼上了喜氣洋洋的雙魚窗花。店里客人很少,柏綏怕秦征被油煙味熏到了,幫他把窗推打開了,正巧看到對面的燒烤店前圍著一群人,問老板:“對面怎么那么熱鬧?” 這家店生意比往常明顯淡了,老板磕著瓜子,答:“嗨,對面搞什么情侶活動呢。說是親個嘴,就能打五折!” 秦征啞然失笑:“你們現(xiàn)在的年輕人倒是開放。” 他話音剛落,卻見柏綏臉色倏然一變,怔怔地看著窗外。 秦征皺眉,轉(zhuǎn)頭,順著柏綏的目光看去,只見對面熱鬧的人群圍著一對情侶,女生背對著他們,看不清模樣,男生卻身高挺拔,遠遠地就能感覺與眾不同的氣質(zhì),側(cè)臉極其俊秀,黑發(fā)白膚得有些冷。 起哄聲里,女孩摟著男生的肩膀,踮起腳尖主動親上去了。 男生手插在兜里,一動不動。周圍幾個人像是和他們一起來的朋友,紛紛鼓掌叫好,年輕人的蓬勃朝氣要把寒冬都融化了。 老板把瓜子皮一吐,疑惑道:“哎?這男的不是……” 柏綏低聲打斷他:“老板,結(jié)賬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