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結(jié)伴
管家驚訝地發(fā)現(xiàn),一向自律的格雷睡遲了,已經(jīng)早上八點多,臥室方向仍然安靜,沒有聲響。他猶豫著是否要敲門,過了一會,還是決定上前:“先生,先生?” 很快,格雷懶懶地應了一聲,嗓音里夾雜了幾分容易辨認的饜足,令管家越發(fā)困惑起來。他沒敢多問,得到回答后便急匆匆下樓,吩咐廚娘準備一份新的早餐。昨晚野貓不知怎么突然鬧起來,吵得大家都睡不好,幸虧沒持續(xù)太久,這些小家伙真是難以捉摸。 臥室里,格雷坐直身子,肩膀、后背仍留著歡愛時的抓痕,但制造它們的人已經(jīng)不知所蹤。衣柜敞開著,似乎又有一套衣服不見了,他幾乎能想象那個貓一樣的男人將赤裸的身體收進去,模仿他打扮自己,然后鉆入狹窄的通道。 用過早餐,恰好行政官前來拜訪,表示繼承的手續(xù)差不多辦完了,很快格雷就會變成這棟大宅連同那位叔父留下的遺產(chǎn)的唯一主人。“聽說您要回去新大陸?這太可惜了!”對方感慨道。 這確實是格雷最初的打算,但此時他遲疑了,不知道想到什么,沒有回答。在行政官離開后,他走出花園,那群野貓正被管家投喂,見了他才忽然熱鬧地跑過來,喵喵叫著顯得很親昵。但沒有一只貓敢靠近,只是隔了一段距離向他示好,格雷覺得應該是烏特的緣故,心里滋味更加復雜。 白天的大部分時間,格雷依然在書房度過,這次他看到了一些關(guān)于烏特的資料,原本藏得很深,但現(xiàn)在都被找出來放在了書柜最顯眼的地方。 與對方所說的相差無幾,當年叔父追求另一個世界的奧秘,已經(jīng)失去了理性,不惜在妻子身上進行儀式,卻眼睜睜看著從尸體上爬出了和貓類似的嬰孩。叔父非常憤怒和失望,但沒有放棄,而是愈發(fā)沉迷其中,用迎合孩子喜好的密道、食物和野貓等,安撫住對方,并在后來著手了第二次試驗。這一次,叔父喚醒了隱藏在孩子皮囊下的、來自帷幕另一頭的生物,事情滑向了不可收拾的深淵…… “篤,篤?!?/br> 格雷回過神來,下意識望向暗門所在的位置,那幅掛畫被掀開了一個角。他走過去,正要握住不安分的手掌,對方卻飛快縮回去,好像故意捉迷藏似的?!霸趺戳耍俊备窭椎吐晢?,“不愿意見我嗎?” 片刻,烏特探出了大半身子,這種場面落在旁人眼里,或許會引起非同一般的恐慌,但格雷仍然鎮(zhèn)定,甚至張開手臂穩(wěn)穩(wěn)接住了他。烏特果然裹著不合身的衣服,趴在他懷里,用貓的眼睛盯著格雷:“昨晚很舒服……但你醒過來了,會覺得害怕嗎?” “不。”格雷言簡意賅,更加收緊了雙臂,把人牢牢困在懷里,“我以為你有別的想法?!?/br> 烏特小聲笑了笑,又恢復成最初自信的模樣:“我只想跟你走。這里彌漫著灰塵和血的味道……我討厭這棟房子。新大陸是什么地方?那里適合我生活嗎?” 格雷順著對方的思路考慮了一會,答道:“我不知道。我從來沒養(yǎng)過——抱歉,我覺得可以為你增添一些東西,比如新鮮的魚rou、能隨意跑動的房子以及一張雙人床?!彼f不清是怎樣被烏特吸引,但毫無疑問,他希望能和對方結(jié)伴而行。 “這太好了?!睘跆馗吲d地晃了晃尾巴,虎牙咬在下唇上,“放心,我和那些東西不一樣?!彼凳局硪粋€世界的存在,并坦然地說道:“我只是長得像貓的人類,無論是習性,還是壽命,都沒有區(qū)別。” …… 格雷計劃著回程,管家并不感到奇怪,畢竟他們的根基都在那邊,這片土地終究是短暫的停留處,而非長久的居所。但格雷告訴他,會有“一位先生”和他們一同離開,這倒是出乎意料的消息,管家甚至不顧主仆的禮儀,追問起具體的情況。烏特事先得到了叮囑,隱藏了貓的部分,穿戴整齊被格雷假裝從外面帶進宅子,管家果然震驚于他的美貌,認同了主人的眼光:“難怪……” 烏特對旁人沒有太多感覺,只是時刻關(guān)注格雷,猶如隨性而為的貓,總跟在對方身旁。格雷為他制造了新的、合理的身份,也毫不避諱地與他待在一起,哪怕處理一些非常私人的事務(wù)。他們一起將書房里的東西整理出來銷毀,把不應被人發(fā)現(xiàn)的歷史重新隱藏,包括烏特的過去,一切都無聲無息。 “這個留著吧?!备窭滋舫瞿欠啄甑漠嬒?,用筆尖暈染了落款,現(xiàn)在它僅僅是有些奇特的嬰孩圖畫而已。 烏特跪坐在書桌上,俯下身,摟著對方的脖頸,親昵地磨蹭著彼此的臉頰:“好啊……他一直恐懼我的眼睛……但你不一樣……” 格雷微微抬眼,對上這雙異于常人的瞳孔,輕笑道:“很美,我喜歡親吻它們,你總是不自覺地顫抖起來?!?/br> 聞言,烏特頓時開心地叫了幾聲,眨眨眼,湊近用嘴咬開對方領(lǐng)口的紐扣,一枚接著一枚,把原本正經(jīng)優(yōu)雅的紳士弄得有些凌亂:“我也喜歡你……唔……所有……我覺得如果你在這里干我,會顯得非常性感……”他向來肆意,尤其得到格雷的允諾后,整個人放松極了,無比熱衷和對方zuoai。 為這家伙的直接感到有些頭疼,但格雷內(nèi)心享受著這種熱情,因此伸手抓住對方的尾巴,一直撫摸到根部,將烏特撩撥得渾身發(fā)軟:“乖一點?!?/br> 烏特瞇起潤濕的雙眼,心中像是被什么東西填滿了,自從他決定誘惑對方,這副皮囊才真正有了意義,而不只是無用的裝飾品。這個念頭使他渾身guntang,張開嘴唇接納格雷的親吻,完全不在乎敏感的尾巴被一直玩弄。 放任了他的主動,格雷將舌尖探過去,很快被卷纏住、收緊然后吸吮,仿佛變成了一場欲望的角力。 烏特忍不住喘了幾下,稍稍推開仍稱得上衣衫齊整的男人,坐在桌面,以一種居高臨下的視線,腳尖朝對方腿間鼓囊的地方伸去,緩緩按壓。他知道自己是一只貓、一個浪蕩的男人或者一個搖擺的世外靈魂,此刻渴求的,不過是對方深沉的眸光,這讓他不由自主顫栗,更雀躍地挑逗。 格雷努力穩(wěn)住身體,感受靈巧的腳趾隔著褲子在guitou上摩擦,滲出的濁液逐漸打濕了布料,濕濕黏黏的,而對方的眼神比之更為粘稠,如沼澤,如深夜彌漫開來的濃霧。很難判斷是誰在主導誰——他被伺候著,對方卻控制節(jié)奏——或許該說勢均力敵。 “這很有趣……唔……”烏特來回動著兩條赤裸的腿,清楚知道撩撥著的性器越發(fā)腫脹,臉上不自覺露出性癮者一般的饑渴表情。他觀察格雷的反應,琢磨時機,在即將觸碰對方底線的時候收回試探:“抱著我……親愛的……哦……” 格雷從善如流,由著懷中狡黠的家伙解開阻礙兩人的衣物,只把那根粗碩、堅硬的性器露出,接著握住了找準角度慢慢坐下去。這個姿勢著實不容易,特別是在有些狹窄的椅子上,但烏特是柔軟的貓,尾巴游刃有余地左搖右晃,就像他擺動腰臀,沒一會就將東西吞到深處,臀rou壓在格雷的腿上。 甬道里濕熱柔軟,在性器每次抽插時,不受控制地收縮,又被撐開,反反復復感受快感,也將這種色情的刺激傳遞給進犯的對方。格雷喟嘆了一聲,暗想沒有品嘗之前,他對性愛的態(tài)度是冷漠的,但現(xiàn)在他也許要瘋了,只想把性器深深地頂入,迫使烏特一邊喵喵叫一邊吃進去更多。 仿佛夜行的旅人看到不遠處亮起燈光,又像航行太久的船只捕捉到陸地的信號,他們終于合為一體…… 烏特對快感的追求是本能的,逐漸適應了抽插的力度,便開始自動尋找愉悅,仿佛把自己整個變成僅供對方入侵的緊致腔體,除了性愛,所求別無他物。人類也會渴望這種過度的內(nèi)在探索嗎?他不知道,可對他來說,這一切都太過完美,使他更柔軟地鉆進對方懷中,放浪呻吟。 同樣地,格雷被對方熱烈的渴求逼得頭腦發(fā)昏,貪婪地吮食來自懷中人的甘美愉悅。rou體緊貼的體驗如此低端,僅僅是從生殖需求中誕生的欲望,取代了他的理智;但又這么崇高,令他忽略了種族、世界或者更深的真相,屈服于這巨大的快感,忍不住索求更多。 情潮顛簸不止,兩人完全沒注意到,本要送上下午茶的管家來了又悄悄離去,一扇門隔絕了外面的尋常和內(nèi)里的歡愛景象。格雷再一次深頂,抵住敏感點,和烏特一同攀上高潮的頂峰。 “我們會從水里,還是陸地上回去?”余韻將息,烏特窩在格雷懷中休息,有點不安分地握著對方的手指把玩。 格雷向他解釋路程,因為距離有些遠,所以他們要用多種方式,這樣就能趕在新大陸最盛大的節(jié)日前回到家中。烏特對此很感興趣,又問了幾句,然后被結(jié)實堵住嘴巴親了一陣:“我們已經(jīng)錯過下午茶,可別再浪費了晚餐?!?/br> 烏特摟住對方脖子:“好吧,我們回臥室……晚上我要和你一起看星星!” “乖孩子?!备窭纵p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