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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恩刺在線閱讀 - 004

004

    再徹底一點(diǎn)。

    徹底毀掉。

    但是俞修辰不會知道,楚晚歌對他的愛到了什么地步。

    休息室。

    楚晚歌還在那虛假話語之中喜悅著,他其實(shí)想過逃,但是他知道無處可逃。

    俞修辰的那一句:我會考慮你。

    讓楚晚歌徹底昏了頭。

    一個愿打一個愿挨的扭曲愛情里,到底是什么關(guān)節(jié)出了錯,才會讓兩個人行上偏途?

    按正常人的思維,六年前被那樣對待早就心落恨意,但是楚晚歌沒有,再見俞修辰他確實(shí)畏懼,確實(shí)他想逃,僅憑俞修辰那一句:‘我會讓你如愿以償?shù)摹谖疑磉叀?,這句話徹底打消了楚晚歌想逃跑的心。

    俞修辰在深淵之上看著他,他要他在深淵之下慢慢往上爬……

    但是到底是爬上去,還是越陷越深?

    小唐處理好楚晚歌腦袋上的傷,嘆了一口氣,“你又怎么得罪俞總了?”

    楚晚歌臉上掛著笑,搖了搖頭。

    見楚晚歌這般癡傻模樣,小唐也不想再追問下去。

    其實(shí)楚晚歌賤的沒底,當(dāng)他知道這家公司是俞修辰的時候,他可以在俞修辰不知道的第一時間逃走,但是他沒有……他心里說不想再見到俞修辰,但是行為上卻違背了大腦的想法。

    一個月的時間,楚晚歌再沒見過俞修辰,但是他很是努力,真的很努力。

    ‘王子’休息室內(nèi)。

    “哎,我說你這個人怎么這樣?自打你來了,我們幾個人的生意都被你搶,你都用了什么迷魂藥???”小彬頂著一張濃妝艷抹的臉,走到楚晚歌的面前惡狠狠的說。

    確實(shí),這一個月的時間楚晚歌幾乎把所有‘王子’們的單子都給搶了,沒有自己金主的‘王子’基本都靠每天的游客點(diǎn)單賺錢,因?yàn)槌砀?,這些游客都寧愿排隊(duì)等楚晚歌也不愿點(diǎn)別的‘王子’,自然引起了眾人的不滿。

    沒等楚晚歌明白過來,小彬就一拳打在了楚晚歌的胸口,坐在一旁的蘇子升抬了抬眼皮子,咬著煙道:“差不多就行了,憑本事吃飯的東西,自己撅著屁股都沒人要,還怪人家門檻被踏爛了,你這樣金主就能找你了啊?”

    蘇子升說的話生平帶理,嗆的小彬那一張臉一會紅、一會黑。

    最后他氣不過的跺著腳一屁股坐在了楚晚歌的身旁,撐著下巴,“哪有你這樣的人?你還是不是人了?上個月十七號,你帶了四個老板,我看你這屁眼是不想要了?!?/br>
    楚晚歌雖然被打了,卻沒生氣,摸出隨身帶著的手包,拿一根煙遞給了小彬溫聲道:“別生氣了,四個老板都是陪玩,沒過夜?!?/br>
    “那你到底是用了什么法子?就不能教教咱們?這一口飯都被你吃了獨(dú)食了,你還讓不讓咱們活了?”小彬皺眉,拿過楚晚歌遞過來的煙,點(diǎn)起。

    “就是啊!小白,你也教教我們???你不知道,上次來個金主,我釣了都快三月了,每次都不帶我走,我都愁死了?!?/br>
    “別說你,我也差不多。想想我就氣的咬牙,就小白陪著唱了幾個小時的歌,再來就不肯點(diǎn)我了,小白你得賠錢!”

    “賠錢,賠錢,在這樣咱們可罷工了啊!不干了,不干了,讓小白屁股被cao爛?!?/br>
    蘇子升哼了哼,“那我的客人怎么沒被小白拉走?我看你們幾個就是酸,有時間在這抱怨,不如看看自己,最主要的是你小彬,你看看你臉上那個B妝畫的,你真當(dāng)自己是娘們了?咱們這什么場子你給忘了?”

    看著眾人抱怨不斷,楚晚歌眨了眨眼,道:“你們知道這個世界上感情里最好用的套路是什么嗎?”

    小彬挑眉,“什么?”

    眾人立刻追問,“什么???”

    “快說??!”

    楚晚歌低下頭,垂眸,聲音輕柔,“得不到才是最好的。就好像訓(xùn)練狗一樣,要想對方聽話,那你就學(xué)會利用自己的身體,而不是傻乎乎的認(rèn)為只要我給對方睡了就夠了。我相信你們都是有野心的,所以千萬不要急于一時被眼前的利益蒙蔽,想賺的更多就記住我這些話。”

    話終。

    門被打開,小唐站在門口看向白奕道:“來客?!?/br>
    一個月的時間早就讓楚晚歌打磨的游刃有余,他臉上難得溫和的笑容也只有在這小小的休息室內(nèi)和這些來自五湖四海的‘王子’們交談的時候乍現(xiàn)若曇花。

    出了門,臉上再無笑容,冰冰冷冷。

    偏偏這樣冰冷的表情引得客人數(shù)不勝數(shù),物以稀為貴,楚晚歌這樣的貨色在這里如一道清流讓人眼前一亮,人人想嘗一口。

    包廂門前,楚晚歌微微鄙眉,“唐經(jīng)理?!?/br>
    唐霖挖了挖耳朵,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這是俞總安排的,你,不去不行?!?/br>
    隔著門口的玻璃窗往里看,楚晚歌就知道這次他逃不掉了。

    深深吸一口氣,眨了眨眼,楚晚歌推門而入,誓死不歸。

    反正,六年前他都死過一次了。

    所以,還有什么怕的?

    進(jìn)門的瞬間,包廂內(nèi)的嘈雜好似按了暫停鍵瞬間停止,隨即幾秒寂靜后爆發(fā)出嘲笑玩弄的歡呼聲。

    “呦呦呦,這是誰???這他媽不是楚晚歌,我們曾經(jīng)大名鼎鼎,眼高于天的楚總嗎?”一人上前,嬉笑的伸出手在楚晚歌的臉上不輕不重的連拍了兩巴掌。

    楚晚歌面無表情的站在原地,被點(diǎn)了xue,或者……魂魄出竅。

    “楚晚歌?我cao!大學(xué)那個楚晚歌?真的假的?我他媽的以為你們開玩笑呢!”

    “他家不是很有錢嗎?他哥那么牛逼,我爸前幾天還和他哥一塊吃飯來著,哎喲喂,誰能想到他哥那么叼,直接當(dāng)著桌子上那么多人的面杵我爸?!?/br>
    “可不就是楚晚歌嗎?楚宏生的兒子,楚氏可達(dá)集團(tuán)董事的兒子居然在這里做鴨子賣身?哈哈哈哈……”

    “哎,楚晚歌聽楚家說,你和楚家現(xiàn)在沒關(guān)系了,你到底犯了什么事???居然被楚家開除戶籍?”

    “嘖嘖嘖,真可憐,哎。謝藍(lán)你別縮在那不說話?。∥矣浀媚阋郧白愤^楚晚歌吧?結(jié)果人家看不上你,還說你比不上俞修辰的腳指頭,結(jié)果呢?笑死爸爸了,楚晚歌你肯定犯了大錯,楚家開除你的戶籍,現(xiàn)在又在俞修辰名下的公司里賣身做鴨,你到底是做了什么???”

    “你他媽明知故問,俞修辰他最愛的那個……”

    好吵,吵得頭疼欲裂。

    “閉嘴——!”楚晚歌再也無法控制他的情緒,什么話都可以說,什么話他也都可以聽,唯獨(dú)這件事,他絕對無法聽,無法接受。

    縮在包廂角落里的男人站起身,所有圍繞在楚晚歌身邊的人紛紛讓步。

    謝藍(lán),曾經(jīng)和白奕玩的最好的朋友,也是楚晚歌眾多追求者里最熱切的一位,多少人因?yàn)樗拇嬖诙蛄送颂霉牟桓以倮^續(xù)追求楚晚歌。

    可惜,真的可惜。

    他一顆赤誠的熱心捧到楚晚歌的面前,結(jié)果楚晚歌只是冷冷的看了一眼,還不忘嘲諷一句。

    這一句話成為他朋友圈廣為流傳的名句,也成為了他人生中最大的污點(diǎn),時過六年,這句話依舊沒有淡去,時不時還是有人會拿出來嘲笑他幾句。

    “好久不見?!敝x藍(lán)長相不凡,身高體壯,比起俞修辰的那種氣勢壓人,那謝藍(lán)就屬于那種體型浩瀚的壓人。

    楚晚歌站在他的面前活脫脫像個雞崽子,謝藍(lán)若是愿意,一只手就可以輕松的將他提起。

    “好久,不見。”楚晚歌四字分段,說的割心痛rou。

    俞修辰很棒。

    他為了折磨他,故意讓他來這里,站在他曾經(jīng)的追求者面前,曾經(jīng)的好友面前被一番好生羞辱。

    或許也不怪俞修辰,要怪只能怪他楚晚歌以前太過心高氣傲,太不把別人當(dāng)回事。那時候的楚晚歌自信、傲骨、桀驁,他認(rèn)為俞修辰非他不可,但是他錯了,出現(xiàn)了變數(shù)。

    俞修辰并非非他不可,曾經(jīng)給予的溫柔和包容不過是借鑒那個人的原因才有。

    想想,這段時間來他的所作所為,楚晚歌在自己的心底嘲笑,一個月的時間里他真的很努力,甚至買了一些心理學(xué)的書籍去了解。

    他想減少賣身的可能性,他想抓住嫖客的心理來賺錢,因?yàn)橛嵝蕹揭嶅X,他就賺,他要攢錢當(dāng)做聘禮,或者是嫁給俞修辰的陪嫁禮。

    這個想法屬實(shí)有些可笑。

    謝藍(lán)冷笑,面色若冷的抓住了楚晚歌的手腕,“多少錢?”

    楚晚歌低眉,咬了咬唇。

    不言。

    謝藍(lán)再問,“多少錢?”

    深深吸了一口氣,緩緩而嘆,“先生您覺得多少錢合適?”

    “呵,你是覺得我拿不出你開的價?”謝藍(lán)掐著楚晚歌手腕的手好似鉗子,疼的楚晚歌皺眉面色發(fā)白。

    楚晚歌,閉了閉眼,冷聲:“一百?!?/br>
    謝藍(lán)挑眉,嘲諷道:“你算什么東西?一百?你可真是獅子大開口,一百我去哪里都能找到比你好的貨色?!?/br>
    楚晚歌抬起頭看向謝藍(lán),目光之中帶著幾分的挑釁,“先生可以不買?!?/br>
    這話明顯刺激到了謝藍(lán),一耳光重若千金扇在了楚晚歌的臉上,瞬間唇rou破裂,血腥味充斥著口腔帶著銅銹味,楚晚歌卻面不改色目光幽沉的看著謝藍(lán)不言不語。

    浮夸子弟們侃笑。

    “賤貨還想賣一百?我看一百塊錢就夠了?!?/br>
    “就算曾經(jīng)是楚家二少,如今也不過是個男婊而已,你他媽這什么服務(wù)態(tài)度?”

    “媽的,讓你用這樣的眼神看我們!”

    幾人相擁而上,楚晚歌被按在地上捶打,最后一下不知道是誰用啤酒瓶對著他腦袋來了一下,血流肆意,楚晚歌從始至終沒有發(fā)出任何一絲聲音來……

    已經(jīng)習(xí)慣了。

    那六年的牢獄里,他幾乎天天被打,所以早就疼習(xí)慣了。

    謝藍(lán)一掌而開狠狠的扯著楚晚歌的漆黑的發(fā)絲,眼底幽沉浮波不知所為的情緒。

    謝藍(lán)很憤怒。

    憤怒他曾經(jīng)愛過的男人變成了今天的模樣,他曾經(jīng)的驕傲呢?他曾經(jīng)那不可一世的眼神呢?

    為什么會這樣?

    就好像崇拜的神明墜落凡間自甘墮落不再無上,不再偉大。

    那種抽絲剝繭的失落感將謝藍(lán)的心絞殺的一干二凈,血粼粼的慘不忍睹。

    仰頭,那脆弱到可以一只手就擰斷的白皙脖間展露,喉結(jié)跳動。

    可能會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這一個月的時間里,楚晚歌一直在擴(kuò)大他的社交網(wǎng),想買他的老板數(shù)不勝數(shù),但是他真的做到了一次沒有下海的將錢收入口袋中。

    這個已經(jīng)落魄到甘愿在深淵泥潭中的男人他六年前就讀的可是敘利亞頂級的大學(xué),主修心理學(xué),他知道如何把握人心,偏偏他所學(xué)的一切放在自己身上或者俞修辰的身上一切都化為虛無。

    愛這個東西難說難解,永遠(yuǎn)是一道謎題。

    楚晚歌用了十七年的時間都還沒擺脫掉,何其可悲?

    他嘴角扯著淡冷的笑容,瞇眼看著謝藍(lán)不知死活的來了一句,“你還喜歡我吧?你的眼神騙不了我?!?/br>
    一切降到了冰點(diǎn)。

    眾人沉默了下去。

    隨即爆發(fā)出哄堂大笑。

    謝藍(lán)的臉色卻難看到了極點(diǎn),因?yàn)槌砀璧脑捴贝了男呐K,把他那隱藏多年不算秘密的秘密當(dāng)眾挑開,好在,沒人會相信了。

    “你算個什么東西?這么自信的以為我還喜歡你?恩?”謝藍(lán)惡狠狠的說,抓著楚晚歌那黝黑的發(fā)絲把他從地面上拽了起來。

    很疼,頭皮已經(jīng)麻掉了。

    楚晚歌卻笑若魅狐,手若無骨的纏上了謝藍(lán)的身軀,雙手攀在謝藍(lán)的肩頭,聲音淺啞溫潤,“哥哥,我值不值錢你心里有數(shù),只要一百而已我就可以陪你?!?/br>
    赤裸裸的邀請。

    他徹底的墜落。

    很奇怪。

    沒有任何一點(diǎn)的緩沖的過程,一個月,他變了樣。

    他妖媚。

    他蠱惑。

    不。

    其實(shí)或許他早就變了,只是……將那些不堪的骯臟和膽怯全部隱藏在了這魅惑人心的面具之下,六年的時間早就讓他的所謂:自尊,羞恥,傲慢,全部都被一點(diǎn)點(diǎn),一滴滴的從他的靈魂之中伴著每天的毒打和強(qiáng)jian抽離而去。

    他有時候挺慶幸他不是女人,如果他的女人的話不知道這腹中要害死多少無辜的小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