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2
謝藍說的話對于楚晚歌來說不算什么傷害,但是楚晚歌知道蘇子升是對謝藍真的有興趣,不管是否到達喜歡的程度,謝藍說的話過分。 “所以,對于你來說,蘇子升到底算什么?謝藍,你應該不傻,蘇子升對你到底是什么態(tài)度,你難道不知道?”楚晚歌冷著臉淡淡的看著謝藍,一向溫和的他這次鋒芒展露。 謝藍目光一頓,退了一步,沉默。 楚晚歌抬起手揉了揉眉心,克制住了情緒,溫聲繼續(xù)說:“你好好考慮一下,謝藍別在我身上死磕,沒意義的,我喜歡的人,我愛的人從來不是你,也不會是你。” 字句誅心。 謝藍棱角冰冷,靜若寒蟬間針落可聞。 廚房里的蘇子升靠在門角,抬手捂著眼,心里堵得慌,不是滋味。 這情感的線太亂,繞成了一團。 楚晚歌沒有多留,飯也沒吃,把空間留給兩個人,再次離開,這次沒人挽留。 這樣,挺好。 沒有留,就代表謝藍真的在考慮了,所以這樣就好。 漫無目的。 那個陌生的家不想回,那冰冷的牢籠也不想回。 楚晚歌在附近找了一家咖啡廳愣坐,一杯咖啡攪了又攪,看著窗外人群漫漫,來來往往,這人海茫茫間,為什么偏偏……偏偏愛上一個俞修辰? 到底能不能放手,楚晚歌你能不能放手? 不,不能。 起碼,暫時不能。 他還是想再搏一搏,再試一試。 都走到今天這個地步,那以前做的一切意義又在哪? “你,怎么也在這?”順音尋人,楚晚歌偏了偏頭看見挽清河,他有些意外,“好巧?!弊旖浅冻雒銖姷男θ?。 挽清河淡淡一笑,端著一杯牛奶坐在了楚晚歌的身旁,“是啊,好巧?!?/br> 兩人坐在靠窗的位置看著窗外的景色,無聲無息,卻不覺尷尬。 許久。 挽清河說:“我準備去國外?!?/br> 楚晚歌問:“那……” 挽清河打斷:“他有了新的目標?!?/br> 楚晚歌心頭一驚,意外。 楚晚歌問:“你放得下?” 挽清河單手勾起耳邊的發(fā)絲,笑得傾城,只是這笑里藏著悲痛,“我還有大好的未來,如果他不為我停留,我又何必非要這樣死追不舍?明知道沒結果還非要赴湯蹈火,那是愚昧?!?/br> 楚晚歌覺得他的這一席話是在是說他。 挽清河偏過頭看向他,笑而不語。 楚晚歌捏了捏手腕,“我和你說個故事怎么樣?” 挽清河收回目光,看向窗外,“洗耳恭聽。” 聲音輕柔,本該跌宕起伏的故事被楚晚歌說的枯燥無味。 他說三個人認識。 A瘋狂追求B,B卻愛上了A的好友C,C死了,B以為兇手是A,B把A送進監(jiān)獄還利用手段割走了他的一顆腎…… 好簡單的故事。 甚顯俗氣。 暮色暗來,店內幽幽燈亮,兩人的臉倒印在玻璃上,挽清河目光震驚卻微微張嘴啞口無言,楚晚歌面無表情的說著,淚水緩而滴落在咖啡杯中,這杯咖啡已經夠苦了…… 他說的是自己的故事,又好像不是自己的故事。 挽清河雙手捏拳瞪眼看著窗外,耳邊依舊縈繞著楚晚歌清涼淡薄的聲音,他說:“A是個瘋子,A出獄之后遇見B,他卻不逃,他居然還往上貼,B卻只想報復他,折磨他,B讓A為他賺錢,說只要賺足夠的錢,B就會讓A留在他的身邊。 A知道這都是假的,但是他還是信以為真,A只是在自欺欺人,終于,A靠著他那份早就比狗不如的身體賺夠了約定的錢,B真的答應了,讓A留在他的身邊。但是B對他不是真心的,B只是想把A留在身邊更好的去折磨他,不論是在身體上,還是在心里上……” 說完,挽清恒蹭的站了起來,他全身如篩子一樣抖動不停,他說:“一個愿打一個愿挨?!?/br> 楚晚歌笑了,笑容倒印在玻璃上,看的有些虛幻。 “去吧,別在這個世界蹚渾水,不值得?!?/br> 挽清河低下頭,說:“你會贏嗎?” 楚晚歌搖了搖頭,瞇眼看著窗外那男人在另外一個男人的懷中嬌羞含笑的模樣,“不知道,我盡量?!?/br> 挽清河噗嗤一笑。 “我要看你最后的結果,是死是活,到最后我再走?!?/br> 楚晚歌端起咖啡喝了一口,面不改色,真苦。 “好?!?/br> 挽清河頭也不回的走了。 楚晚歌獨自一人坐在窗前瞇眼看著窗外的俞修辰抱著那個男人低頭耳語,盡顯溫柔,這樣溫柔的俞修辰他多久沒有看見了? 好像趙婉容活著的時候才見過,就在趙婉容沒出現(xiàn)之前,他都未曾見過俞修辰對誰這樣溫柔過。 這次,俞修辰是認真的。 不過,也難怪,也難怪俞修辰會放著美若天下的挽清河不要而選擇那個看上去其貌不揚的男人,因為這男人的眼睛和趙婉容太像了,簡直是一模一樣。 這世界上,怎么會有那么多的巧合呢? 楚晚歌一直認為所有的幸運和巧合都是需要自己去親手創(chuàng)造,但是這次他突然發(fā)現(xiàn)或許他錯了,根本不是那樣的,即使他費盡心機去創(chuàng)造無數(shù)的機會,去掌握命運,他以為一切的一切都按著他需要的軌道在直行,其實,不愛終究不愛,俞修辰寧愿愛上一個替代品,也不會去看他一眼。 哪怕他在俞修辰的身后追的全身是傷,他也不會放在眼底。 多卑微。 卑微的讓人心痛。 楚晚歌拿起手機撥通了李片的電話…… 不過響了一秒。 電話被接通。 沉默。 誰都沒有說話,李片在等待楚晚歌開口,楚晚歌看著窗外的兩人,閉了閉眼,輕輕的嘆了一口氣,“李片,如果哪天我需要你,你還會要我嗎?” 李片正站在酒吧門外,周邊吵雜,在聽到楚晚歌的這句話,時間瞬間安靜了下來。 “要?!?/br> “等我,給我一段時間?!?/br> “好?!?/br> 掛斷電話,楚晚歌站起身理了理衣領,這次,放手一搏吧。 他不要再繼續(xù)這樣裝可憐的卑微下去,那不會得到好的結果。 就當自己瘋了。 當楚晚歌出現(xiàn)在俞修辰的面前,他臉上那一覽溫柔瞬間消失,他凝重著眉宇,聲音的溫度下降幾個度,“你怎么在這?我允許你出門了?” 楚晚歌面無表情快步走到俞修辰的面前,眼底一片冷徹,這樣的楚晚歌讓俞修辰心頭一震,不自覺的將男人拉到身后本能的護著。 楚晚歌卻笑了,自嘲的一笑。 他說:“挺像的,眼睛?!?/br> 俞修辰抿唇,雙目一瞇,帶著冰冷的刀刃刺向楚晚歌,沉聲:“滾回去?!?/br> 楚晚歌不為所動。 “怎么?怕我傷害他?” 不等俞修辰開口,楚晚歌再次說:“放心,我不會。” 然而俞修辰的目光顯然不相信他的話,楚晚歌就好像自言自語,“你信我也好,不信我也罷。我說了不是我,就不是我。你答應我的事情是不是忘了?修辰,你說過……會讓我在你的身邊……” 俞修辰漠然置之,冷冷的開口,“你算什么東西?” 楚晚歌直勾勾的看著他,對他說的話視若無睹,“你答應我的?!?/br> 俞修辰卻話口一轉。 “是,我是答應你了,但是我并沒有說讓你像戀人一樣在我身邊,狗就應該有狗的樣子?!?/br> “那需要我現(xiàn)在回去繼續(xù)待在籠子里嗎?” “對?!?/br> “那我現(xiàn)在回去,在回去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說。” “是不是寧愿選擇一個陌生相似的人,你也不愿意回頭看看我?” “呵?!?/br> “我知道了?!?/br> 哽咽了喉,楚晚歌強忍著鼻酸轉身,腳下生風狂奔而出。 小天眨巴著眼睛躲在俞修辰的身后故作什么都不懂的模樣看向俞修辰小心翼翼的開口,“修辰,他,是誰???” 霓虹燈閃耀。 照耀在俞修辰的面容上卻絲毫沒有緩和他冰冷的棱角,他淡淡的說:“無關緊要的人?!?/br> 冰冷的鐵籠。 楚晚歌縮在里面,面無表情幽幽目光深邃成潭不見底,他看著門。 心,被挖空了。 楚晚歌覺得累。 這一次真的覺得累了,太疲憊了,靈魂被撕的支離破碎,再也彌補不好。 深夜。 糾纏的兩人,瘋狂的吻著對方,推開門抱著對方轉動身體滾到床上,男人沒有發(fā)現(xiàn)鐵籠里的他,在俞修辰的身下承歡,他羞澀的說好疼,他聲音沙啞哭著說慢點…… rou體碰撞的聲音里楚晚歌聽到了俞修辰重喘的喊著對方的名字,小天,小天…… 這次。 俞修辰是認真的。 他要把心給一個替代品。 楚晚歌麻木的看著床上的兩個黑影在交纏,在瘋狂。 心里發(fā)苦,難受到呼吸都困難。 他狼狽的捂著耳朵越是不想聽越是聽得清晰,神經緊繃到了極點,他不敢發(fā)出任何一點點的聲音來。 難以忍耐。 這顆心在滴血啊。 被眼前的一切,被俞修辰呼喚的聲音,一刀又一刀的割在楚晚歌的心頭。 混沌之中,楚晚歌不知他什么時候睡著的,也不知道床上的兩個人什么時候停止的。 醒來是因為感覺有人在拉扯他的頭發(fā),睜開眼,男人穿著俞修辰的白色襯衫蹲在他的面前,似炫耀,他的衣領敞開,脖間和胸口的曖昧痕跡若隱若現(xiàn)。 “你是昨天的人?!彼f。 楚晚歌沉默,垂眸移開目光,太扎眼,扎的楚晚歌的眼睛很疼,疼的要哭了。 “你是什么人?”他問。 楚晚歌沉默。 床上的俞修辰醒了,他下了床,溫柔的把男人抱起在懷中,聲音輕柔如棉,“不是人,是狗?!?/br> 男人眨了眨眼,微微皺眉,“可是狗是不穿衣服的。” 俞修辰腳步一頓,笑了,“對,狗不穿衣服?!彼D過頭看向楚晚歌,聲音冷而絕對,“脫?!?/br> 楚晚歌心臟刺痛一沉。 沒關系。 起碼還能在他的身邊,這樣就足夠了,賤,也無所謂,反正他一直都這么賤。 夏季未央。 已經緩緩進入了燥熱的季節(jié),但是室內的空調卻打的很低,脫去衣物的楚晚歌全身一顫,抱著雙膝縮在鐵籠角落,沒了尊嚴,或許從以前就沒有,更應該說在俞修辰的面前他不需要尊嚴,即使有,也被他全部都碾碎。 不需要什么自由,只需要背著愛俞修辰的夢沉重前進。 男人叫小天。 楚晚歌才知道,他住在了這里…… 俞修辰說:從今天開始除我之外,他是你的第二個主人。 楚晚歌拒絕:不要。 俞修辰捏著他的下顎笑著說:只要你聽話,我會睡你,只要你能讓他開心。 楚晚歌猶豫了,他說:好。 下賤到無藥可救。 最開始,他們三個人同居一室,楚晚歌縮在狗籠里看著他們曖昧。 俞修辰這個五指不沾陽春水的人居然下廚做飯了,只是因為小天鬧著說不想吃外面,也不想出門。 三菜一湯。 俞修辰拍了拍腿,“來?!?/br> 小天紅著臉,有些猶豫,“不好吧,他還在看著呢……”說著,小天手指向在鐵籠里一絲不掛的楚晚歌。 俞修辰冷冷看向楚晚歌不言,楚晚歌立刻轉過頭。 “現(xiàn)在他沒看了。” 小天噘嘴,“可是,我覺得他會偷看。” 俞修辰挑眉,“那你想怎么樣?” 小天嘻嘻一笑,立刻跑到俞修辰的面前,大大方方的坐在了他的腿上,“別生氣,好不好?我聽話還不行嗎?” 這時候的小天還不敢那么放肆。 關于俞修辰和楚晚歌的具體關系,小天沒有問過,即使他好奇的不行,但是他知道什么該問什么不該問。 這一頓飯,吃的色情。 吃著吃著,兩個人就吻在了一起,小天背對著趴在餐桌上,俞修辰狠狠的抽插著他,要著他。 楚晚歌雙手捂著眼睛,淚水guntang,好像把手心都要燙傷了。 性事結束,他們繼續(xù)吃飯。 當他們吃完了,小天問:“他不吃嗎?” 俞修辰起身把一份之前準備好的飯菜倒在了鐵籠的狗盆里,甚至連一雙筷子都沒給。 楚晚歌沒有食欲,甚至有些想吐。 小天對楚晚歌充滿了興趣,蹲在鐵籠前和他‘隔岸相望’,他笑著問:“你不吃嗎?修辰做的飯很好吃?!?/br> 楚晚歌皺眉。 小天立刻恍然大悟的看向俞修辰說:“他好像不喜歡,狗不是喜歡吃剩菜剩飯嗎?我們剛剛吃剩下的給他吧?!?/br> 之前的飯菜還是飯菜,現(xiàn)在的飯菜只有他們吃剩下的骨頭和剩下的湯汁雜在一起的米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