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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煙波樓(11.6)

    第六章:戰(zhàn)千鈞

    29-7-6

    天地蒼茫,江水潺潺,一葉扁舟之上,慕竹手執(zhí)一只竹蕭,輕輕吹奏,那小舟便有如船夫劃槳一般順?biāo)校€(wěn)穩(wěn)向前。

    及至江岸,漁船遍布,放眼江南,自是水鄉(xiāng)稻海,農(nóng)耕百姓此起彼伏,再無亂世之景。慕竹不禁回憶起昔日蕭燁在位之時,戰(zhàn)亂不休,賦稅沉重,百姓衣不蔽體,鮮有這般盛景,如今這幅局面,也不枉她煙波樓竭力出世這一回了。念及煙波樓眾女,慕竹不禁心神黯然,她們四人均是與自己一起長大,雖是名為主仆,但實則卻是親密無間,毫無顧忌,慕竹了解她們,她們雖然心志不一,可每一個都是這世間獨一無二的奇女子,她們本是純凈無暇的人間仙子,各自心中有道,而今卻是淪落至如此地步,慕竹雖未見到素月琴樺會是何種模樣,可一想起壽春城中被萬人凌辱的驚雪,一想起被那夜八荒煉至獸心的驚雪,慕竹不由得雙拳緊握,芳心劇顫,那舟下平靜的江水似是有所感應(yīng)一般,頃刻間發(fā)出一聲巨響——“轟??!”水柱炸裂,水箭四溢,一時間嚇得江岸漁夫盡皆膽寒,紛紛側(cè)目。

    慕竹深吸一氣,那江水才德漸漸平緩,輕輕一躍,便自舟上輕輕躍下,至那江岸之上,蓮步輕移,視周邊百姓如無物,而周邊百姓無不驚惶于這般奇景,但見那白衣女子宛若神明一般走過,卻無一人能真正瞧清這女子樣貌,而更有甚者,這江岸之上數(shù)千百姓,再無一人膽敢上前詢問,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仙女走過,曇花剎那,過眼云煙。

    南京行宮,吳越又一次的躺倒在蕭念的嬌軀之上,也不知在蕭念體內(nèi)激射了多少輪,只覺那淺紅xiaoxue之中滿是水漿一般的白灼濃精,可一日不將這蕭念cao得屈服,他倒是不介意繼續(xù)折騰。如今吳府修葺還未完成,家中賓客應(yīng)酬極多,加上府中還有祖父與那糊涂老爹管制著,還不如這宮中閑散自在,而更重要的,他的計劃還不允許他此刻回府。便在吳越愜意的撫慰著蕭念光滑背膚之時,忽覺一股滔天氣海自心頭躍動,吳越連忙坐穩(wěn)身姿,運轉(zhuǎn)真氣穩(wěn)住自身,面色沉重而又帶著一絲狂野,忽然,他雙眼猛睜,惡狠狠的望著城北方向,輕嘯一聲:“慕竹,你終于來了!”

    壽春后院,南宮迷離正抱著嬰兒端坐于外,沐浴著壽春城久違的陽光,壽春經(jīng)青徐壩一事,雨水陰暗連連,陽光稀少,襁褓之中的南宮非一改往日哭鬧形象,此刻卻是安靜許多,伴隨著南方一陣黑云聳動,南宮迷離心神一顫,卻是向著懷中孩兒溫柔笑道:“非兒,你知道嗎,這是你慕竹姑姑的氣息,你的慕竹姑姑啊,那可是這世間最厲害的人了,哦,不對,此刻的她,也許已經(jīng)算是飛升了吧?!?/br>
    慕竹雙目如炬,以怒火牽及自身心境,一向心境淡雅波瀾不驚的她卻是未曾想到,這股本應(yīng)不該出現(xiàn)在她心中的怒火竟是令她一舉破境,若是讓她此刻再與那日的寧夜一戰(zhàn),或許便又是另一種局面了?!靶〗?!”慕竹正自冥思,卻聽得一聲熟悉的呼喚,周身氣海散開,果見是琴樺奔來。

    “小姐,您…您終于來了!”琴樺一見慕竹,立即淚如雨下,長姐如母,對于她這煙波樓最小的一位而言,年歲稍長的小姐便猶如生母一般,琴樺撲至慕竹懷中,將頭埋在慕竹胸襟之地,輕簌道:“小姐,樺兒沒用…”

    “是我來遲了?!蹦街翊驍嗔饲贅宓淖载?zé),煙波樓出世之際,她曾問天一卦,卻是卜得大兇之兆,如今一一應(yīng)驗在她四位meimei身上,慕竹不由更是心痛,連道:“素月她們何在?”

    “那吳越機緣巧合得了楓姐一身修為,而后又施詭計擒了素月姐,我與驚雪回返,即便是二人合力,也終究不是其敵手,看他修為,如今已隱有風(fēng)月二人之真氣,而觀其武學(xué),卻已將我等四人乃至摩尼教、東瀛忍術(shù)等功法盡數(shù)掌握,素月姐唯恐小姐大意,特耗自身修為助我破xue解封,這才得以脫困,將南京城中之事悉數(shù)告知,而三位jiejie卻是被困于‘月字號’的密室之中?!?/br>
    慕竹輕輕伸手,卻是將琴樺摟在懷里,緩緩撫慰,嘴邊沉聲道:“都無大礙便好,我此次來,定是要將她們救出來的?!?/br>
    “嗯嗯…”琴樺在慕竹懷中稍稍點頭,旋即又道:“不過小姐且要小心,那吳越不但武功大進,這沿途來據(jù)我打聽,如今南京已經(jīng)換了天,他利用驚雪jiejie的性命相協(xié),連‘?dāng)毓怼家崖淙胨??!?/br>
    慕竹旋即昂首,眼色決絕,于她而言,千軍萬馬不過是過眼云煙,她心中想著素月她們,那便一定要將她們救出來,哪怕是刀劍加身,哪怕是粉身碎骨,也一定要將她們帶回來。慕竹不禁想到懷中的琴樺這些日子應(yīng)當(dāng)也是受盡了苦難,心中難免惻隱,當(dāng)即將琴樺抱得更緊了一些。

    懷中的琴樺正自抽泣,忽然腦中一股暈眩之感奔騰涌來,琴樺猛然抬首,雙眼之中竟是露出一道赤紅光芒,那靠在慕竹胸懷之中的雙手立時化作掌態(tài),雙掌齊出,瞬間便是全力一擊。

    “嗯…”便在琴樺抬首之時,慕竹便已覺異樣,可琴樺雙掌離她太近,即便以她如今修為也著實未能避開琴樺這一全力之掌,慕竹身具一層白潔光盾,可琴樺一身修為卻也是驚世駭俗,掌風(fēng)凌冽,光盾立時化作粉碎,一道黑色掌勁涌入直撲慕竹胸口。慕竹受此一擊,倒也并不致命,鼻尖悶哼一聲便是橫袖一掃,卻是將琴樺甩開,正欲出掌相擊,卻見那琴樺已是體力不復(fù),暈厥在地,慕竹不由得一陣心軟,當(dāng)即將掌力壓下,穩(wěn)住心神,盤坐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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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字號”曾經(jīng)的密室此刻已是儼然成了一座監(jiān)牢,一座將煙波樓眾女看押在底的監(jiān)牢,空氣中彌漫著歡愛過后的yin靡氣息,距離送走琴樺已是過去了一天一夜,吳越依舊未歸,驚雪被一只精鐵項圈鎖在角落,雙手已折,除了不時發(fā)出嗷嗷亂叫,平日里也便安穩(wěn)得不再有些微聲響,琴楓眼色迷離的望著頂上的天花,癡癡出神,劍心已毀,她便猶如一只行尸走rou一樣失去了方向,此刻惶惶度日,不知所措。而素月卻是不然,自琴樺走后,她便靜靜的坐在那柄“拾月”之前一動不動,琴楓只道她是睹物思人又憶起了那商家公子,見她近乎一整日都是這般姿態(tài),心中微微不忍,隔了許久方才喚道:“素月,你,還好吧?”

    然而素月卻是并未理睬于她,琴楓正欲再問,忽然一陣陰風(fēng)拂過,琴楓只覺軀體冰冷,地面涼意又多了幾分,然而當(dāng)這陰風(fēng)拂過素月臉頰之時,素月雙眼卻是驟然一亮,旋即坐起身來,雙手合于胸前,口中念念有詞起來。

    琴楓被她這突然舉得驚醒,素月本應(yīng)xue道盡封,雙手應(yīng)是無法動彈,可此刻見她雙手運展自如,絲毫未有受制之態(tài),而她口中念著的咒語也并非尋常,那聲音,那音調(diào),琴楓腦中不由得浮現(xiàn)出那日她孤身前往東瀛的場景。

    “不,你不是素月!”琴楓微微抬手,指著素月厲聲喊道。

    而素月口中咒決念罷,露出一抹狡諧的笑容,站起身來笑道:“楓姑娘好眼力?!毙此厥忠粨],自臉上撕下一塊人皮面具,面皮嫩薄無縫,露出的卻是一張與素月截然不同的面容,正是這幾日消失無蹤的女忍清子。此刻她面帶詭譎笑容,面對此刻弱不禁風(fēng)的琴楓,她可是根本沒有將她放在眼里。

    “你,你對樺兒做了什么?”琴楓雖然功力全失,可心智倒是尚存,見得這清子此刻既然冒充素月坐在這里,那必定是有所圖謀,聯(lián)想起昨日她將功法渡給琴樺,心中不禁升起一股不祥的念頭。

    “也沒什么,不過是主人提前對我體內(nèi)真氣做了些手腳,在替她解xue之時,順帶給她用了些幻忍之術(shù),如今她已回到你家小姐身邊,想必,好戲便要開始了?!鼻遄与m與煙波樓無甚恩怨,可自從跟了吳越,整個人也變得陰側(cè)起來,久聞煙波樓樓主武功不可一世,如今主人想出這等妙計,待得琴樺奇襲奏效,只怕便是那慕竹授首之時。

    “卑鄙!”琴楓聞得此言,即便曾經(jīng)心志散亂,可以禁不住怒斥起來,她平生修劍,出手迎敵莫不是正大光明,心中最為不恥的便是吳越這等卑鄙小人,而今他竟是利用樺兒來偷襲小姐,一旦小姐不防,那吳越必定趁虛而入。琴楓越想越是懼怕,消磨無存的心氣竟是忍不住燃起一絲端倪,琴楓稍稍捏了捏拳頭,可是四肢依舊軟弱無力,她只恨自己此時再無劍意,不然,定要沖出此地,將那吳越碎尸萬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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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沷怖2ū2ū2ū、

    狂風(fēng)乍起,盤坐在地慕竹卻是依舊未曾動搖,一陣陰云升起,自南城之中飛出一道黑色身影,正立于慕竹數(shù)步之前,陰風(fēng)凜冽,聲勢不凡,慕竹雖未睜眼,但也能知道來者便是吳越無疑了。

    “內(nèi)相大人,煙波樓的小姐,吳越這廂有禮了?!眳窃綕M目欣喜,嘴角之處早已揚起得意微笑,見慕竹依舊盤坐在地,當(dāng)下躬下身子,假模假樣的行氣禮來。

    慕竹微微睜目,倒是并未對吳越惡語相加,雖是體內(nèi)傷勢嚴(yán)峻,可此刻卻依然能鎮(zhèn)定如初:“兵家相爭,爾虞我詐倒也不算什么,你吳越有此城府也不算什么,可你,萬不該的,便是將她們幾個一并捉拿。”

    吳越見慕竹此刻竟然還能計較他的得失過錯,不由得心中升起一股欽佩,輕咳一聲,正色道:“非是我要捉拿煙波樓眾女,只是吳某所謀之事,幾位小姐必定阻撓,如此一來,吳某便也不得不得罪一二。”

    慕竹冷聲道:“便是如此,你因自己私志而禍亂天下,煙波樓自不會令你得逞,你選擇了煙波樓的對立面,那今日之戰(zhàn),便在所難免。”慕竹一面沉聲說著,一面竟是自地上站了起來,伴著陰風(fēng)吹拂,慕竹身前裙擺隨風(fēng)飄散,說不出的清麗動人,可似吳越這等色中餓鬼此刻也絕不敢有非分之想:“你,你…”

    慕竹沒有應(yīng)他,卻是雙手負(fù)立,身軀微傾,靜靜的看著吳越。

    慕竹眼神極為平淡,可越是平淡吳越便越是驚懼,如此短的時間,琴樺如此凌厲的一擊難道真的不值一提嗎?吳越稍稍后退幾步,神色之間已是有些慌張,雙眼在慕竹周身來回逡巡,忽然,吳越眼前突然一亮,他強忍住心中的激動,一手指著慕竹的身后笑道:“哈哈,原來連慕竹小姐也會使這虛張聲勢之計!”吳越手指向的地方正是慕竹的背后,慕竹此刻雙手負(fù)立,背后卻是將手握緊,以兩根手指為引,卻是緩緩將體內(nèi)淤血逼出,那手指向下緩緩滴落的血珠雖是不甚顯眼,卻終究是未能瞞過吳越的眼睛。

    雖是被瞧出破綻,慕竹卻是未有絲毫異樣,面色依舊淡然,眼神依舊冷峻,雙手依舊負(fù)于身后緩緩運功,但語氣卻依舊是那般的盛氣凌人:“你既然瞧出了破綻,為何還不動手?”

    “哼!你…”吳越怒哼一聲,可卻也當(dāng)真被慕竹道破心事,慕竹,單憑這兩個字便足以令千軍膽寒,他見識過慕竹自燕京宮中如何從容走出,他見識過慕竹自鬼方萬軍叢中來去自如,他見識過慕竹身邊的四位侍女各個超凡脫俗,即便是慕竹此刻身受重傷,但他,卻依舊不敢妄動。

    “葉清瀾,休要放肆!”便在吳越舉棋不定之時,卻聽得南面又是傳來一聲咆哮,吳越回身一望,卻見著自己的老祖父吳嵩卻是自一顛顛簸簸的車馬之上走出,拄著一只金玉拐杖,向著吳越喊道:“越兒讓開,看我來為你降妖除魔!”

    吳嵩話音剛落,卻聽得地面一陣劇顫,忽然之間,自四面八方卻是圍來陣陣鐵蹄之聲,吳越與慕竹各自舉目四顧,卻是見得四周人潮洶涌,四面大軍人數(shù)幾近五萬,各自手持長弓,于慕竹所處之地四周散開,彎弓搭箭,蓄勢大發(fā)。

    “放!”吳嵩大吼一聲,頃刻之間箭矢紛飛,劃破天穹,宛若疾風(fēng)驟雨,直撲慕竹所在。

    葉清瀾朝著吳嵩稍稍撇了一眼,旋即伸出雙手,卻是在空中敞開,雙手之間各自散出一道天藍(lán)色的氣盾,任那萬箭齊發(fā),卻也只得在這氣盾之上紛紛頓足而落,不曾射入慕竹體內(nèi)分毫。

    “放箭!放箭!”一輪箭雨射罷,吳嵩眼見得慕竹依然完好如初,初時的信心不由得動搖幾分,拄著拐杖朝著身后歇斯底里的大吼起來,他一向信奉權(quán)力,只覺這世間最重要的莫過于那權(quán)勢二字,若是身具千軍萬馬,那便可以橫掃八荒,無往不利,盡管他一向覺著煙波樓中人乃人中龍鳳,自認(rèn)那慕竹不過是山野臥龍一般的人物,雖是有些神技,但也未必能敵過軍馬,可如今見得此景,他才深深意識到自己的無知,慕竹站在那處高地,長袖翩翩,對那如流星蜂巢一般的箭矢視若無睹,此等氣魄,足可比肩那天上神明。弓手激射三輪已是疲累,此刻更是見得慕竹這等神明之舉,心中不由膽寒生畏,忽然,一名軍士“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弓弩扔下,竟是對慕竹頂禮膜拜起來。

    “撲通、撲通…”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隨著名軍士的跪倒,無數(shù)的將士紛紛追隨,生而為軍,自是膜拜強者,慕竹雖是女流,可此刻展現(xiàn)出來的氣度與神通,那便是這世間最強之人。

    “我不信!”吳越在一旁早已發(fā)怔多時,秉著對慕竹的敬畏之心,他一直未敢妄動,看著慕竹面對千軍箭矢的神通,看著慕竹那傲視蒼穹的氣度,吳越心中更是百轉(zhuǎn)千回,如今千軍臣服,難道真的大勢已去?吳越暴喝一聲,盡管心中仍存懼意,但心志堅定如他也知此刻是決計不能再有退縮,“我蟄伏數(shù)載,如今才有機會得償所愿,若是不戰(zhàn)而敗,就算是死,也會死不瞑目!”吳越大吼一聲,強壓住心中的胡思亂想,凌空躍起,自那空中幻化出四道人形,各自朝著慕竹奔去。

    那四道人形不是別人,卻正是吳越本尊,他以幻忍之術(shù)將體內(nèi)習(xí)得的風(fēng)花雪月各自手段融于一身,幻化出四名分身之影,一人持槍,一人持劍,一人在外亂刃飛舞,一人在旁輕吟奏響,四道分影各得四女武學(xué)精髓,如今合力而擊,便只為這世間的煙波樓主。

    葉清瀾雙手撤開氣盾,左右揮舞白袖,翻身避開了那一槍一劍,左袖一拂,散出一道金光,直將那亂刃擊落,右袖一揮,揮出一道清風(fēng),自與那琴音相觸,卻將琴音所蘊之真氣引向別處,立時濺起山石炸裂,沙土齊飛。一槍一劍兩道身影猶不罷休,尤以那身具紫衣之黑影最是激進,紫衣劍縱橫半生,至始至終未逢敵手,琴楓劍意所及,自是目空一切,如今劍在吳越之手,一出手便是面對葉清瀾這等人物,紫衣劍仿佛心有所應(yīng)一般,劍意高漲,全力施為。

    “慕竹,你可曾記得,紫衣劍鋒鉆心之痛!”慕竹與四影激斗正酣,忽然遠(yuǎn)處的吳越暴喝一聲,那紫衣劍登時散出一道黑光,吳越雙腳大張,身軀拉成一道烈弓之狀,紫衣劍立時從黑影之手脫出,飛至吳越真身之前,吳越手中不多時現(xiàn)出一柄長弓,這一弓一劍,就地鋪開拉滿,一時間電閃雷鳴,大地震顫。原來這吳越身具那蒼生妒之修為,此刻弓劍加身,宛若那東海之濱射落葉清瀾破鏡之時的蒼生妒,紫衣劍出,一時間分影四散,獨留著慕竹一人不動如山,見那劍鋒襲來,慕竹雙眼現(xiàn)出一道紅光,周身氣盾再現(xiàn),那一日,她破鏡未滿,遭蒼生妒暗箭所襲,險些丟了性命,如今她已入虛境,但受琴樺偷襲在先,遭萬箭耗擾在后,是否還能抵御吳越這幾近耗盡修為的一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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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小姐…”驚雷不再,呼嘯已止,葉清瀾微微睜目,映入眼簾的除了琴樺那張關(guān)切的眼神之外,再無其他,葉清瀾微微舉目,但見四周流水潺潺,曠野無邊,葉清瀾一時只覺神識昏沉,稍稍撐起玉手扶住頭部,向著琴樺問道:“樺兒,這是哪里?”

    琴樺一時間喜極而泣,見小姐醒來,當(dāng)即跪倒在小姐跟前:“小姐,都怪樺兒不好,我,我也不知怎么的?我…”

    葉清瀾輕輕一笑,卻是伸手將琴樺扶起:“我們幾個,又何須如此,吳越有心算計,換做旁人也是避無可避。”

    琴樺站起身來,語態(tài)依舊帶著絲絲哽咽:“小姐昨日受樺兒拖累,與吳越拼得個兩敗俱傷,樺兒擔(dān)心小姐安危,便先將小姐帶了出來,如今小姐醒轉(zhuǎn),樺兒便也放心了,這便去南京救出jiejie她們?!?/br>
    葉清瀾見她正欲轉(zhuǎn)身離去,立刻出言制止道:“且慢!”

    琴樺稍稍頓足,對小姐的吩咐還是不敢有違。

    “吳越身負(fù)六合長春功,有你幾位jiejie在手,功力修復(fù)不過早晚,而你此刻氣息不穩(wěn),功力不過十之八九,此去太過兇險?!?/br>
    “小姐,樺兒非是魯莽之人,此去定當(dāng)仔細(xì)思量,趁吳越傷勢未復(fù),將幾位jiejie先救出再說?!?/br>
    葉清瀾微微搖頭:“我們回壽春?!?/br>
    “小姐?”琴樺有些不解道:“可是,可是jiejie她們…”

    “我本不欲攜千軍一戰(zhàn),不愿見我大明軍民自相屠戮,奈何賊勢甚大,他有六合長春功在身,恢復(fù)修為不過旦夕之間,此一戰(zhàn),終究還是無法避免?!?/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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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沷怖2ū2ū2ū、

    夜幕已至,南京城中卻不復(fù)往日喧囂,今日城外一場大戰(zhàn),吳越集數(shù)萬人之力卻終究是未能擒下慕竹,眾多軍士親眼目睹了這位煙波樓主的神通,對之敬若神明,若不是吳越后面舍命一箭擊傷慕竹,只怕這上萬軍士都得陣前倒戈,后果也將不堪設(shè)想。南京城中靜謐非常,卻有一只小轎飛奔不止,八名轎夫火急火燎的向著城南而去。

    “咚”的一聲,八名轎夫終是將小轎安放在地,停在了一處莊園附近,轎簾掀開,一名美艷女子自轎中走出,朝著這莊園的牌匾瞟了一眼,卻是上前喚道:“進去告之沈瓊,吳公子的好菜送到了?!?/br>
    數(shù)息之后,伴著“咯吱”一聲輕響,那莊園大門盡數(shù)敞開,沈瓊親自行走在最前位置,朝著門口的美艷女子喚道:“清子小姐,有勞了?!?/br>
    清子微微低頭道:“主人說,還望沈大人信守諾言?!毖粤T卻是不再滯留,朝著幾名轎夫使了個眼色便轉(zhuǎn)身而去,只留著那一柄花轎獨落門外,沈瓊yin笑一聲,卻是心急火燎的朝著花轎行去。

    轎簾輕啟,映入眼簾的果然不負(fù)沈瓊所望,一襲青衫素衣的素月仙子便靜靜的坐在那里,許是吳越思慮周全,早已將素月的xue道禁制解除,只在素月身上圍了一圈錦繩,沈瓊當(dāng)即鉆了進去,無視著素月那吃人的目光,將手伸至素月后背之處,在那花轎之后橫梁之上微微一扯,輕松便將那錦繩解開,用力一提,那素月吃痛之下卻也只得乖乖的順著錦繩而站起,雙目帶火的望著沈瓊。

    沈瓊知她心事,即便她此刻如何怒火中燒,可也不過是虎落平陽,人在江湖,沈瓊也不知見過多少名門湮沒,英雄遲暮,當(dāng)即調(diào)笑道:“素月小姐,我知你不愿與我多費唇舌,可今夜咱們時間長得很,沈某還確實想聽一聽素月小姐那張玉唇除了會教導(dǎo)沈某如何不要肆意妄為之外,可還會在床上淺唱低吟?”

    素月聽他所言,自是知曉他所提到的乃是昔日自己得“月牙”信報,知曉他與歷王府不清不楚,當(dāng)下親自等門勸戒之事。素月別過頭去,心中想著要是那日不多此一舉,直接令人將這沈家查抄了當(dāng),或許便沒有今日之恥了。她這幾日被單獨囚禁在吳越府中,也不知其他姐妹消息如何,南京戰(zhàn)事也是了無音訊,一時間心中氣悶,更是不愿搭理眼前這位yin邪小人。

    “素月小姐倒是硬朗得緊,不過沈某早已備下薄酒,今夜定當(dāng)與素月小姐酣暢共飲,保管叫你流連忘返?!鄙颦傄环缴嚯m是未能撬開素月的嘴,但他但是毫不介懷,大手一攬,卻是自錦繩之處一繞,將素月繞至懷中,一手摟住素月纖細(xì)腰肢,大步流星的朝著園中走去。

    這莊園正是當(dāng)日沈瓊調(diào)教琴楓之地,此刻雖是深夜,但素月所過之處,卻也能感受到江南園林的雅致之美,奈何園中好景卻遇上了不良之人,這沈瓊雖是正值壯年,可久經(jīng)商海縱情女色,早已不復(fù)當(dāng)日江南沈家家主的威名,此刻他一幅老態(tài)龍鐘之象,滿臉盡顯yin欲之色,仿佛那色中餓鬼附體,令素月看得作嘔。沈瓊便這樣摟著素月一路向前,直至入得那間燈火通明的寢居之中,沈瓊推開房門,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卷細(xì)珠穿成的珠簾,透過那層珠簾,便可清晰瞧見后面擺著一張大床,足可容納十余人同寢的大床,素月登時心中氣苦,她知這江南富庶人家大多yin亂,可卻也沒想過沈瓊竟然能弄出這樣一張大床,也不知他曾經(jīng)如何荒yin,一想到自己馬上也將被他肆意欺辱,素月更是心中酸楚,成王敗寇,古來莫過于此,也不知這樣的日子,還有多久?

    “來,素月小姐,我們先滿飲此杯!”沈瓊并未急于床事,卻是將素月?lián)е聊欠阶乐?,取過桌上酒壺倒了兩盞清酒,yin笑道:“我也不瞞素月小姐,這壺酒可是我遍訪名士所得的上等好物,號稱‘極樂酒’,男子微潤一口,便可虎虎生威,金槍不倒;若女子輕抿幾滴,便也能敞開心扉,縱情于情欲之中?!?/br>
    素月聽得說得冠冕,哪里不知他所言之物便是江湖上那些下三濫的yin邪之物,當(dāng)即怒斥道:“卑鄙?!?/br>
    沈瓊當(dāng)即搖頭道:“不不不,素月小姐誤會了,我這可是為了你好,小姐你想,你若不飲,沈某自然還是不會就此放過,無論是強逼著小姐飲下,或是索性繞過此酒動粗來降服小姐,細(xì)細(xì)想來均是不美,倒不如小姐自己飲下,你我二人忘卻所以歡愛一番,便可少受一些折磨,素月小姐以為如何?”

    素月雙眼微瞇,冷聲道:“任你巧舌如簧,我也不會從你,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只是若有朝一日素月得有復(fù)仇之機,定不會對你手下留情?!?/br>
    沈瓊見她如此剛烈卻也并不氣餒,笑道:“素月小姐倒是心志堅定得很吶…”忽然,沈瓊卻是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我忽然想到一個好玩法,卻不知素月小姐可敢玩上一玩?”

    素月知他定是有所引誘,索性別過頭去,也不出聲理睬,沈瓊自言自語道:“這位贈酒的高人曾言這‘極樂酒’如何了得,說若是有女子能飲上一杯,那便是再貞烈的處子,也得化作一灘sao水兒,一個勁兒的朝著男人身上撲,嘖嘖嘖,我可真相見識一下這幅場面,不如這樣,素月小姐你滿飲此杯,除非你軟語求cao,否則我絕不碰你,若是今夜你能守住心志,那便放你歸去,如何?”

    素月雖是知他計謀,可是捫心一想,今夜受辱既是逃脫不了,按他此言或許還有一線生機,她雖修為被吳越所奪,可心志卻并未向琴楓一般消沉,她倒真的不信,區(qū)區(qū)一盞春酒而已,即便是能惑人心性,但也不至于令她性情大變,素月思慮既定,當(dāng)即問道:“當(dāng)真?”

    沈瓊見她動搖,雙眼現(xiàn)出一道狡諧光芒,連忙道:“若違此言,叫吳某天誅地滅!”

    素月微微挪了挪那弱不禁風(fēng)的素手,這些時日全身禁制均被吳越所封,今日才得以自由,可因著修為盡失之故,素月全身血脈運轉(zhuǎn)極為不適,那雙手都是直打哆嗦,緩緩向著那盞春酒端去。沈瓊見她手腳還不甚利索,當(dāng)即殷勤的將那春酒端起,湊至素月唇邊,露出一臉邪笑:“請!”

    素月稍稍一頓,但此刻也別無選擇,當(dāng)即深吸一氣,便將那沈瓊端來的春酒一飲而盡,隨著“咣當(dāng)”一聲杯盞摔落,素月已是推開上來攙扶的沈瓊,獨自向著珠簾之后的大床行去,這春酒雖是有些辛辣,可也并未有素月想象之中的異樣味道,素月一貫癡迷茶道,所飲濃茶清茗倒是不少,舌苔味蕾對這烈酒也不算排斥,此刻一飲而盡,倒是極為干練的爬上大床,鄭聲道:“愿你信守諾言!”

    沈瓊滿臉微笑的劃起珠簾,倒是真沒有向著大床撲去,而是慵懶的靠在床沿笑道:“素月小姐放下,沈某經(jīng)營多年,自然知道無信不立,素月小姐好生歇息便是?!毙赐嘶胤阶溃瑢⒁恢皇謸卧谧烂?,好整以暇的盯著素月觀摩。

    素月被他瞧得發(fā)毛,可也不便呵斥,當(dāng)即冥神閉目,只盼今夜早些過去,免得多生事端,可她稍一閉門,便覺那腹中一陣火辣,初時還道是烈酒后勁,可隨著那陣火辣之感越發(fā)強烈,素月便覺渾身燥熱起來,素月心中暗道:“看來這便是春酒的藥力了,無論如何,今夜都得捱住。”

    素月本是慵懶的躺倒在床,可因著藥力緣故,此刻不得不正色以待,當(dāng)即盤膝而坐,將手搭在腿彎之上,雖是著了一身青衫,可畢竟是素布而制,渾身燥熱之下自是香汗激涌,不到一會兒功夫便已開始浸透衣衫,先是粉背,再是腿彎,素月心知不妙,這才一會兒功夫便已是如此模樣,還不知接下來會有何等囧態(tài),素月稍稍朝著沈瓊瞄了一眼,見他仍舊色瞇瞇的盯著自己,心中一陣煩悶,當(dāng)即悄悄將玉腿伸開,以便讓那褲腰之間分離稍許,好讓汗?jié)n不至于盡數(shù)涌至一團,可無論她伸得再開也是枉然,她輕啟雙腿,立時雖感到一陣清涼,可那陣清涼只一息之間便煙消云散,取而代之的又是一陣燥熱難當(dāng),再伸開稍許,又是一陣清涼,旋即,又是轉(zhuǎn)為燥熱,便如如此周而復(fù)始,素月雙腿已是大開,全無先前端坐盤膝之肅穆,素月面上一紅,微微搖頭,一時之間卻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啪啪啪!”便在素月迷惘難忍之時,沈瓊卻是輕輕拍了拍手掌三下,素月睜目看去,卻見沈瓊笑盈盈道:“沈某差點忘了,素月仙子這般仙人之姿豈可一眼弊之,沈某特地備下了十名畫師,今夜便要將素月仙子的美態(tài)記錄下來,此后日夜長伴,睹物思人?!鄙颦偱恼浦g,素月猛然一驚,自那偏門左右兩側(cè)卻是走出十道身影,俱是身著文袍的畫師,這十人稍稍向著沈瓊行了一禮,便就著珠簾之前坐成一排,自有下人書童為其鋪好一字長桌,研好筆墨,再將一張一字長紙鋪開。

    “嘩嘩嘩嘩…”長紙漸漸卷開,足有十余人之長,觀那十余人坐派,定是要十人分別作畫于紙上,匯成一幅。

    沈瓊站起身來,向著那長紙前端走去,揚起長紙一角,素月這才看見那紙上竟是已畫好了兩幅,沈瓊笑道:“素月仙子有些不便,目下還欣賞不到這幅名畫,無妨無妨,沈某這便為仙子講解一二,這幅嘛,便是素月仙子來我沈府問罪,對沈某勸戒有佳,讓沈某知難而退,這第二幅嘛,便是沈某東窗事發(fā),被您押進大牢之時,嘖嘖嘖,素月仙子那時可真是…嘖嘖,我倒是不知用什么詞兒來形容了,說你趾高氣揚吧,可你又是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模樣,說你淡若幽菊嘛,可你卻偏偏神氣得很嘞,自那時起,沈某便讓畫師照著我的描述繪了這,不過既是,那這畫作成功與否,便要看素月仙子今夜的表現(xiàn)了?!?/br>
    “呸!”素月輕呸一聲,身子稍稍扭動,可那扭動之間的摩擦立時便讓她心頭一激,連帶那吐出去的香津也是guntang無比,素月心中焦切,下意識的再一次扭動了下身子,那股酥麻舒適之感復(fù)又襲來,不過一息之間又消失不見。

    “素月小姐很熱吧,不若先將青衫褪下,或許會好受一些?!鄙颦傇谂猿雎曅M惑,素月卻是不愿搭理,可那“褪下”二字卻是仿佛著了魔般不斷在她腦中呼喊,素月此番熱切不安,連帶呼吸也是有些不暢,小手微微扯開一邊衣角,仿佛稍許空隙都能令她舒適一時。而觀那十名畫師,此刻盡是雙眼一眨不眨的盯著自己,坐在最左之人已是開始埋頭畫了起來,一想到自己此刻丑態(tài)百出卻要被人肆意勾勒,素月心中一軟,當(dāng)即向著沈瓊喚道:“不要,別,別畫!”

    沈瓊輕笑一聲:“沈某這可不違背你我約定,只要素月小姐肯邀沈某上床一敘,沈某保管這畫作完成之后絕不展露人前,只容我一人觀摩便好,素月小姐意下如何?”

    素月一邊忍受著身子骨傳來的陣陣噬心之苦,一邊聽著沈瓊的yin語相逼,不由得語音不暢,語聲輕微道:“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