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誓愿

    “羅迦，保護亞沙直到他成為颶風，這朵青蓮花就是你的?！?/br>
    “……？！”亞沙一怔，猛地扭頭看向以諾，琥珀色雙眼驚訝睜大，就算他不清楚以諾拿出來的這東西到底是什么，但看青蓮花的賣相和羅迦的態(tài)度也知道，他也知道這絕對是很珍貴的東西。以諾他為什么……

    “等下……這條件也太不公平了！”羅迦琢磨了一下，不滿地嚷嚷起來，“這小鬼能成颶風級？你哄我呢！他要是一生都成不了，我豈不是還要保護到他變成老頭咽氣！”

    “那就保護到他自然老死。”以諾語氣平和，他半俯下身，看著羅迦，深藍眼眸中映出身軀細小盤成一團的艷藍小蛇，如同一片暗流靜謐的無底深海，他微微笑著道：“為了青蓮花，羅迦你一定愿意的，對嗎？”

    “……好、好吧?？丛谖覀冞@么多年生意往來的份上，本尊……我就大度地吃點虧了。”羅迦往后縮了縮，在無形的壓迫感籠罩下，不情不愿的嘟囔聲越來越小。

    “羅迦你肯同意真是太好了，以后要好好相處，不可以欺負亞沙啊。”以諾笑瞇瞇說道，羅迦點頭如震動牙簽。亞沙卻皺起眉心，他嚴肅說道：“以諾司長，我不需要——”

    “噓——”裝著青蓮花的玻璃管抵上少年人的唇間，打斷他的話語，玻璃管壁光滑而微涼，青蓮花溢出光點隔著輕輕撞在唇上，以諾尾指勾起，輕輕擦過亞沙嘴角掛著的咖啡點漬。

    以諾黑藍雙眸眼神深邃，他輕笑著，富有磁性的嗓音帶著種讓人安定，不由信賴的奇特魅力，就算是一位親切的兄長或者父親會有的樣子：“想不要說話，這件事交給我，偶爾也要相信大人啊亞沙。”

    “你要是出事了，我和小洛伊可是都會傷心的?！?/br>
    洛伊……不想欠下以諾這份恩惠的亞沙頓住，他內(nèi)心掙扎著，依然習慣性地抗拒任何人目的不明的善意，可是洛伊……如果他死了，洛伊那個愛哭鬼一定會哭的稀里嘩啦……

    “當然我這樣幫你不是沒有條件的，”以諾搖了搖手指道，“等你成為颶風，我需要你幫我做一件事，很重要也很危險，你愿意嗎？”他看著亞沙，笑容依舊隨和親切，眼神卻變得認真起來：“還是像羅迦說的，你也不覺得自己可以成為颶風？”

    “……”亞沙緊抿嘴唇，他微微揚起下巴：“義不容辭?！?/br>
    “又一個被騙去賣命還給人數(shù)錢的小傻子?！币贿吙戳巳痰牧_迦嘀咕道，得到以諾的點頭默許，他不情不愿地扭著身體爬向亞沙，小聲嘀咕著：“這小鬼是那家伙兒子還是小情人，對他這么殷勤……虧了虧大了。”

    亞沙有些好奇地看過去，只見他挺直上身揚起小腦袋，瞪著亞沙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jīng)地說道：“我于此誓愿，當守此人，或至其凝風眼，或至其老死衰亡?！?/br>
    “好了！”話音一落羅迦就迅速180扭頭轉(zhuǎn)向以諾，嚷嚷道：“快把青蓮花給我！”

    “好了？”亞沙一呆，仔細感受的話，他和摩睺羅迦之間，似乎確實產(chǎn)生了某種難以言說的微妙聯(lián)系……但是這也太隨便了。

    “不然呢？一個小小誓愿你還想要天雷云動金光普照的特效嗎？”羅迦語氣不太友好，米粒大的金色豎瞳亂轉(zhuǎn)，翻出了白眼的效果，他用尾巴卷住以諾丟給他的青蓮花：“這么粗大，有點挑戰(zhàn)性?！?/br>
    “……”亞沙努力繃著臉，讓自己忽略從羅迦故意煽情腔調(diào)中透出的色情暗示。

    羅迦顯然也同步接受到了亞沙的窘迫，他鮮紅的蛇信舔弄過玻璃管壁，仿佛在隔空親吻青蓮花，金黃色的豎瞳卻在看著亞沙，他細小的嘴巴夸張張大，向后仰頭，尾巴卷著比他身體粗兩倍的玻璃管，慢慢塞入張大的口中，深入一點，然后微微拔出，再次深入更多，脖部的鱗片隨著動作而一下一下張開收縮，仿佛正在吞吃……亞沙捂住臉，發(fā)出悠長而痛苦的嘆氣，他一個正常人，完全不想從一條蛇身上看出色情的味道！

    他開始后悔了。

    逗過亞沙，玩夠了的羅迦滿意的哼哼一聲，一口吞下整個玻璃管，細長的身體一下被撐開成一條蛇皮玻璃管套，他努力地往下吞了吞，嗝了一聲，玻璃管像被壓扁一般消失不見，身體仿佛漏氣的氣球一樣迅速恢復正常。

    他發(fā)出一聲饜足的嘆息聲，偷瞄了一眼微笑著給自己續(xù)了一杯藍葉草酸梅酒的以諾，很好，這家伙看來沒發(fā)現(xiàn)自己的誓詞有問題，他說的可只是守，沒說護，守尸也是守，對吧？羅迦放下心來，他洋洋得意地輕甩尾巴，打了個哈欠，一躍而起竄向亞沙地脖子。亞沙眼睛一眨，下意識地抬起手腕擋在要害前，緊接著手腕一涼，羅迦已經(jīng)消失不見，而他右手手腕上多了一條細小的艷藍色蛇形紋身。

    羅迦他……睡著了？借著那層無形的聯(lián)系，亞沙瞬間明白了羅迦的狀態(tài)。

    “感覺怎么樣？”以諾輕抿一口酸酒，笑著問道。

    “……有點奇怪?！蔽⑽櫭?，亞沙斟酌著用詞，羅迦的存在，在他的感知里微弱卻又清晰，呃，他覺得自己好像‘聽’到了羅迦說夢話罵以諾和自己還有烏利亞拉斐爾以及……因陀羅？鬼王因陀羅……亞沙心下一沉，和羅迦還有乾達婆那時候一樣，他又一次本能般自然而然地意識到，因陀羅這個詞語代表的含義。

    “以諾司長…我……”他思索斟酌著是不是應該把自己這個顯然不正常的情況告訴以諾，不……如果真的是和系統(tǒng)有關(guān)，那么這算是泄露系統(tǒng)的存在嗎？猶豫了下，亞沙最終說道：“我應該回去……嗯？”

    亞沙一怔，剛剛以諾身邊的光影是不是動了下？可是他在魔力場里沒有感受到異常？正當他懷疑自己是不是眼花的時候，一個半透明的淡藍色女性投影突兀而自然地出現(xiàn)在以諾身邊，俯身在以諾耳畔，她嘴巴微啟，卻沒有聲音發(fā)出。

    以諾眼神微動，他偏過頭朝少女微笑點頭：“好的，我知道了，吉普莉爾，麻煩你通知阿曼、寧錄還有康吉爾過來我這里一趟，其他人按照先按照章程待命。”

    他注意到亞沙視線，就像炫耀自己家的漂亮meimei一樣頗為得意地笑道：“看，亞沙，介紹一下，這是我們巡游司最溫柔能干的天使小姐，吉普莉爾?！?/br>
    淡藍的長卷發(fā)傾斜，少女有著流水般清冽透明的美貌，不會動人心魄，卻令人心生歡喜，她朝亞沙微微一笑，如同水面漾開的波紋，一開口發(fā)出的卻是無機質(zhì)的電子音：“亞沙先生，【吉普莉爾－547】隨時為您服務?！?/br>
    “你好……”人工智能？還是魔法精靈？亦或是兩者結(jié)合？亞沙有些不好意思地點頭回應，少女虛提裙擺，然后消失不見。

    巡游司是出什么事了嗎？他能幫忙嗎？亞沙心想，他看著以諾，隱隱期待。

    “亞沙你剛剛是要回去嗎？從昨天折騰到現(xiàn)在，你應該也累了，”以諾微笑著下了逐客令，“回去好好休息吧。”

    他注意到亞沙有些不甘心的低落情緒，輕笑著拍了拍少年的肩膀：“不要心急，等我需要你的時候，我可是不會心軟客氣的。”

    “在那之前，你需要的是給自己更多成長的耐心和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