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彌月在某一天的早晨，突然發(fā)現(xiàn)，她好像已經(jīng)習(xí)慣了和meimei在一起的生活。

    早晨會被meimei叫起床，洗漱之后立刻就有meimei做好的早餐可以吃，meimei似乎專門研究過，做出來的東西完美符合華彌月的口味。

    早餐之后，有時她會和meimei一起走去學(xué)校，一起在清晨穿過校園中的林蔭道。還并不強(qiáng)烈的陽光會從枝葉的間隙中投下來，照亮空中飛舞的微塵和meimei的臉，此刻的空氣似乎都與平時不同，感覺非常奇妙，華彌月每到此時都會覺得心跳有些變化。

    有時meimei會主動在外面牽起她的手，華彌月雖然覺得這沒有什么必要又會引起他人誤會，但如果把主動握上來的手甩開，meimei說不定又會想一些沒有必要的事情然后自己去傷心，所以她也就勉為其難地接受了。

    學(xué)校的食堂雖然還過得去，華彌月還是比較喜歡去外面吃午飯，meimei一般會被她直接叫去她選好的餐廳一起用餐。

    華彌月沒有選晚上的課，顧雪衣也沒有晚上的課程，下午的課程結(jié)束之后，她們就會一起回家。顧雪衣一般會拉著華彌月去附近的超市采購新鮮食材，她會一邊逛著超市，一邊問華彌月晚上想吃什么，然后回家做兩個人的晚餐。

    然后……然后，她們就經(jīng)?！恢趺淳蜐L到床上去了。

    最近顧雪衣求歡的頻次似乎變本加厲了，華彌月不知該高興還是該苦惱。她只知道，早晨醒來時發(fā)現(xiàn)自己和赤裸的meimei躺在一張床上的次數(shù)增加了。這時候的早安吻比平時的還要更加色情和黏膩，meimei會摟住她的脖子，深深地和她接吻，華彌月覺得這樣不行，但是舌頭和meimei的纏在一起的時候，身體都完全軟了下來，反抗或是拒絕的念頭更是一點(diǎn)都沒有。

    她算著日子，發(fā)現(xiàn)meimei的發(fā)情期似乎又快到了。Omega在發(fā)情期很容易受孕，華彌月發(fā)愁得不知該如何是好。她依舊沒有辦法放棄顧雪衣，依舊堅持著在她的氣味快要散掉的時候去補(bǔ)上新的標(biāo)記。現(xiàn)在她是顧雪衣的Alpha，顧雪衣是屬于她的，她理所當(dāng)然地該在meimei需要的時候幫meimei解決問題。

    但是，但是……華彌月想著想著，就又不由自主地開始拉扯自己的頭發(fā)了。

    她一點(diǎn)都不討厭和顧雪衣zuoai。

    meimei很漂亮，和meimeizuoai很舒服，meimei的呻吟聲非常好聽，高潮時yin蕩又妖媚的表情非常誘人。

    好像不止是不討厭和meimeizuoai，她也并不討厭和meimei一起生活。

    她不討厭顧雪衣。

    被迫承認(rèn)這一點(diǎn)的時候，華彌月不知道為什么覺得臉上熱熱的。她放開自己的頭發(fā)，用手捂住了臉，感到心境非常奇妙。

    是不是哪里不對？她想，她只是不討厭顧雪衣而已，又不是喜歡顧雪衣，怎么會……

    怎么會這么緊張呢？她正遲疑著，有些驚恐地想到了什么的時候，手機(jī)的來電鈴聲響了起來。

    誰？華彌月呆呆地看向已經(jīng)亮起的屏幕。

    ……是母親。

    說實(shí)話，華彌月一點(diǎn)都不想接電話，但她還是狠狠皺著眉按了接聽。

    “小月？”女人的聲音一直都是溫和的，語速適中，說起話來顯得非常得體。雪衣也被教得差不多，一想到這一點(diǎn)，華彌月就莫名地感到不快：她不聽話，母親就把對她的期望全部壓到顧雪衣身上，最終成功地制造出了像是流水線生產(chǎn)出來的大小姐。

    “嗯?！比A彌月敷衍地應(yīng)了一聲：“怎么了？”

    “你最近怎么樣？”母親的聲音有些遲疑：“在學(xué)校還好嗎？”

    “嗯，還好?！比A彌月不由自主地皺起眉來：真奇怪，母親突然問這個做什么？

    “和雪衣一起住還習(xí)慣嗎？”

    都已經(jīng)幾個月了，現(xiàn)在才來問這個是不是太遲了點(diǎn)？華彌月壓下嘲諷母親的沖動，深呼吸之后才耐心地應(yīng)道：“習(xí)慣了。”

    “那，你和雪衣……在床上有沒有什么問題？”母親問：“已經(jīng)兩個月了，為什么還沒有……”

    “你想說什么？”華彌月一聽到她提顧雪衣，突然就覺得怒氣要沖上頭了。

    片刻的沉默之后，母親也像是拋下了顧忌，聲音沉了下來：“雪衣還沒有懷孕，你們真的好好做了嗎？”

    華彌月氣得不知該說什么才好，她咬牙切齒地想要回復(fù)什么的時候，又對自己如此憤怒的緣由產(chǎn)生了質(zhì)疑。

    為什么，為什么會突然這么生氣，她甚至覺得自己氣得頭腦發(fā)昏，幾乎難以控制自己。

    母親的聲音仍在源源不斷地從聽筒中傳出：“你該知道怎么做的吧？雪衣說你們做過了，不過以防萬一我再確認(rèn)一次，你知道該怎么才能讓Omega懷孕的吧？”

    “雪衣的體檢沒有問題，你要不要找個時間……”

    華彌月惡狠狠地掛斷了電話。

    她努力地深呼吸了很多次，才讓自己不至于把手機(jī)也扔出去。她在梳妝鏡中看到了面容猙獰的自己，心情變得更差了。

    ——體檢……

    她覺得大腦空空的，憤怒和不甘一下子全部涌上心頭，這一刻她甚至覺得有點(diǎn)想哭。

    雪衣去做了體檢。

    在她不知道的時候。

    對，沒錯，雖然住在一起，雖然會親密地抱在一起，但她們并不是每時每刻都黏在一起的，顧雪衣也有她自己的時間，華彌月不會去過問她究竟去做了什么。

    而顧雪衣就在這種時候，去做了母親要她做的體檢，說不定還瞞著她見了母親。

    為什么？

    華彌月覺得心里郁悶得要命，她死死咬著牙，整個人都被失落與煩悶籠罩。

    她以為顧雪衣總算能離母親遠(yuǎn)一點(diǎn)了，總算能和她一起過上稍微正常一點(diǎn)的生活了，但事情沒有這么簡單，雖然沒有繼續(xù)住在一起，但顧雪衣還是沒有完全脫離母親的影響。

    她究竟是怎么想的呢？華彌月望著鏡子，突然很希望顧雪衣能主動來找自己訴說煩惱。她想，她是不會嘲笑meimei的，如果顧雪衣能自己來說她不想要懷孕，不想要被母親當(dāng)成生育工具的話，華彌月一定會竭盡所能地幫她對抗母親的。

    如果這樣的事情能發(fā)生就好了。華彌月?lián)u了搖頭，她認(rèn)定了顧雪衣不會這樣做。

    從小時候起就是這樣，她回想著很多年前的顧雪衣，就算跌倒受傷了也會咬著牙不說出來，等華彌月注意到她身上的哪里有傷的時候，傷口早就結(jié)痂了。

    就算有什么事，顧雪衣也不會自己主動說出來。華彌月記得，她讀小學(xué)的時候，顧雪衣八歲的時候，顧雪衣的母親終于失蹤了，母親怎么樣都聯(lián)絡(luò)不上對方。

    然后，母親就幫顧雪衣辦了轉(zhuǎn)學(xué)手續(xù)，讓顧雪衣和華彌月讀同一間學(xué)?！，F(xiàn)在想來，不知道她花了多少錢……

    想要轉(zhuǎn)學(xué)到貴族私立小學(xué)很不容易，轉(zhuǎn)學(xué)來的孩子當(dāng)然也非常少。不太喜歡說話的顧雪衣剛?cè)W(xué)校的時候，理所當(dāng)然地受到了排擠和欺凌。她一直都沒有提過自己被欺負(fù)的事情，華彌月當(dāng)然也就一直都不知道，當(dāng)時還是華彌月在學(xué)校里偶然發(fā)現(xiàn)，才把對顧雪衣惡作劇的小孩趕跑了。

    現(xiàn)在回想起來……華彌月皺著眉想，顧雪衣好像從小就一直在忍耐著。

    什么都不說，什么都悶在心里，好像無論多過分的事情都能忍耐下去。

    她想著這樣的meimei，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算了，她想，根本不能期待顧雪衣自己說出來。要等meimei自己說出來的話，她不知還要等多少年。

    華彌月不想等了。

    過期的英雄決定重cao舊業(yè)。

    華彌月忐忑地站在meimei的房門外，不知道為什么，真的走到這里來的時候，居然有些扭捏。

    啊，她想，顧雪衣會有什么反應(yīng)呢？

    meimei會乖乖地把自己的想法全部說出來嗎？meimei會坦然地接受她的幫助嗎？meimei會覺得高興嗎？

    她想著顧雪衣，在心底揣摩著顧雪衣的想法，不知不覺又想起了之前的事情。

    華彌月其實(shí)沒有資格當(dāng)顧雪衣的英雄。

    她覺得，如果現(xiàn)實(shí)是某本的話，她在里面一定屬于強(qiáng)jian了清純美麗的女主人公的反派角色，在結(jié)局如果沒有死就會有讀者寄信給作者投訴的那種。

    一開始，華彌月覺得一切都還像是隨處可見的爛劇本：惡毒的Alpha強(qiáng)jian了可愛又無辜的Omega，并拍下照片威脅和羞辱Omega……

    但之后的一切都完全出乎華彌月的預(yù)料。

    華彌月非常后悔。

    事情朝著她無能為力的方向去了，meimei雖然只和她做過，但奇怪的知識似乎異常的多，對很多事情的認(rèn)知也有些奇怪，華彌月很難應(yīng)付這樣的meimei，到現(xiàn)在幾乎是被meimei牽著鼻子走了。

    對，沒錯，華彌月非常無力地承認(rèn)了，最近只要顧雪衣想做，幾乎都能得逞。

    華彌月沒有辦法拒絕，沒有辦法反抗。幽幽的花香仿佛有著蠱惑人心的魔力，只要被顧雪衣抱住親吻嘴唇，華彌月就會覺得意識變得模糊，只想好好地抱住meimei……

    為什么，她想，劇情好像應(yīng)該是邪惡的Alpha強(qiáng)迫純潔的Omega和自己上床，可憐的Omega天天以淚洗面之類的，為什么會變成現(xiàn)在這樣呢？顧雪衣究竟是怎么想的，她究竟想怎么樣呢？

    華彌月明白，她再站在這里想幾天幾夜也沒有可能想通，meimei的生理和心智都已經(jīng)發(fā)育健全了，從根本上就已經(jīng)和她曾經(jīng)了解的小孩子不一樣了。她在猶豫了好久之后，終于深吸一口氣，推開了meimei的房門。

    顧雪衣背對著房門，蹲在床頭柜前。她把裝了半杯清水的玻璃杯放在床頭柜上，發(fā)出了輕輕的響聲。

    “雪衣……”華彌月剛剛出聲，便看見顧雪衣的肩膀抖了一下，她飛快地把抽屜合上，倉促地轉(zhuǎn)過身來，表情看上去不是很自然：“啊，jiejie……”

    事出突然，顧雪衣甚至沒能整理好自己的表情。

    華彌月的注意力很自然地被meimei身后的矮柜吸引過去。

    在華彌月剛上高中的時候，母親就給她買了這間公寓。華彌月按照自己的喜好把它重新裝修了一遍，主臥室當(dāng)然放了她最喜歡的家具，到處都擺了她喜歡的擺設(shè)，那段時間她最喜歡玩的就是這個真實(shí)的家裝游戲。

    她當(dāng)時還沒那么討厭顧雪衣，她雖然不想和meimei結(jié)婚，但如果顧雪衣偶爾想來她的住處住一下的話，她應(yīng)該還是可以收留meimei幾晚的。

    “雪衣”這兩個字很容易讓人聯(lián)想到白色，母親就總是喜歡給meimei買白色的裙子穿，華彌月對此沒什么感覺。她在某天偶然看到一套白色的家具的時候，突然覺得好像很適合meimei。

    家里的家具很多都是古董，母親閑聊的時候說過，有些甚至是幾代之前傳下來的，幾乎都是厚重的顏色，母親說這叫做莊重典雅，但華彌月只覺得整個家看上去都非常沉悶。

    暗色的、充滿了古董的家里，死氣沉沉的，她只是回到家都覺得有些喘不過氣來。

    華彌月當(dāng)時也有些困惑。她覺得適合meimei的那套家具，設(shè)計也不是她喜歡的風(fēng)格，也并不是像雪一樣冰冷的白色，而是暖調(diào)的白色，邊緣和把手是原木色的，整體看起來簡潔而溫暖。

    這和meimei給人的感覺可不同。顧雪衣話很少，看上去也總是冷冰冰的，只有和她搭話的時候她才會露出虛情假意的笑容。平心而論，她根本不是多么討人喜歡的meimei。她除了臉以外沒有任何地方合華彌月的心意，華彌月已經(jīng)漸漸習(xí)慣無視她了。

    所以她覺得完全沒有必要在自己的住處買一套適合meimei而不是自己的家具。

    但她不知道為什么，總是放不下她心里已經(jīng)構(gòu)建好的那個給meimei住的房間。最終資金充裕的大小姐還是選擇直接買下了整套家具丟進(jìn)客房。算了算了，華彌月想，反正有四間房間，主臥室和這間玩完了之后還剩下兩間可以布置呢。

    反正是客房。

    反正她也不會和顧雪衣結(jié)婚，顧雪衣是不太可能會來住的。

    啊，然后……

    然后顧雪衣搬來這里之后，就自覺地選了客房來住。

    莫名其妙地就變成了……她曾經(jīng)在心中構(gòu)想過一次的情形。

    華彌月忍不住環(huán)視了一圈meimei的房間，床、床兩邊的床頭矮柜、衣柜、五斗櫥，還有一個梳妝臺，都是她親自挑選然后指揮機(jī)器人擺放的。

    meimei擋在身后的矮柜也是，其實(shí)華彌月還挺喜歡它的。

    華彌月走上前去，顧雪衣不自覺地退后了一點(diǎn)，把矮柜護(hù)在身后。

    她看上去很緊張：“jiejie，那個，我……”

    meimei看上去像是在隱瞞什么，華彌月一點(diǎn)都不喜歡這樣。她掃了一眼meimei，直接把meimei趕開，拉開了抽屜。

    當(dāng)然，這當(dāng)然是顧雪衣的隱私。

    但華彌月就是莫名其妙地非常不爽，她總覺得不該這樣，她總覺得，覺得……覺得meimei應(yīng)該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她才對。

    就算她可能會習(xí)慣性地給meimei潑冷水，可能會毫不留情地嘲笑meimei，但是她，她還是……應(yīng)該會幫顧雪衣的……

    啊，怎么會這樣呢，是什么時候變成這樣的呢？她一邊拉開抽屜，一邊恨恨地想，顧雪衣為什么，到現(xiàn)在都還有事瞞著她呢？

    抽屜里是疊得整整齊齊的內(nèi)衣。

    都是談不上實(shí)用，只有在身上只穿著內(nèi)衣誘惑別人的時候特別有效的堆滿了蕾絲和紗的內(nèi)衣。顧雪衣穿在身上的時候顯得性感又可愛，讓人忍不住想要去摸一摸被可愛的蕾絲包裹住的圓潤rufang。

    華彌月盯著meimei的內(nèi)衣，突然有些不好意思：顧雪衣想要隱瞞的就是這個嗎？

    為什么她看上去那么緊張，只是買了新內(nèi)衣的話……她下意識地把手伸進(jìn)了抽屜，在衣物上按了一下，抽屜底部傳來了像是塑料被擠壓一樣的微小聲音。

    華彌月回頭看了一眼顧雪衣，少女臉上滿是驚懼和不知所措。

    “jiejie……”她重新看向抽屜的時候，聽到了meimei像是快要哭出來的聲音：“有、有什么事嗎？”

    meimei的身體從背后貼了上來，幽幽的香氣再一次將她包圍，華彌月感覺自己的胸部被從身后伸來的手摸到了，顧雪衣甚至得寸進(jìn)尺地揉了一下。被meimei突然襲擊的感覺過于刺激，華彌月舒服得忍不住抖了一下，她又羞又怒地想要立刻回過身去教訓(xùn)meimei，但她又不傻，當(dāng)然知道這是顧雪衣故意想要轉(zhuǎn)移她注意力的小伎倆。

    做出這種事情來，顧雪衣肯定已經(jīng)做好準(zhǔn)備要被她教育了。

    “jiejie……”meimei的聲音非常柔軟：“你在找什么嗎？”

    這次是手腕被抓住了，她憤憤地把meimei的手撥開，顧雪衣越是顯得心虛，她就越想追根究底。

    輕飄飄的蕾絲內(nèi)衣被她翻開，華彌月毫不意外地看到了透明的塑料包裝袋裝著的兩板藥片。在她拿起那個小袋子的時候，meimei的聲音突然就消失了，她感受得到meimei的身體一下子變得僵硬，然后慢慢地退開了。

    抑制劑嗎？華彌月回頭看了一眼表情僵硬的meimei，拆開了包裝袋。

    其中的一板藥片已經(jīng)空了一半了，華彌月沒有看到包裝盒或者說明書，也許是被meimei扔掉了。她翻來覆去地看，終于在完整的那一版藥片的鋁箔紙上看到了小小的字，上面寫著她看不懂的藥物名稱。

    “這是什么？”她回過頭去，用嚴(yán)厲的眼神看著顧雪衣，顧雪衣移開了視線：“……對、對不起，jiejie……我……自己去買了抑制劑……”

    聽起來十分合理。

    華彌月懷疑地看著她，最終還是拿出了手機(jī)。她一邊輸入藥物的名稱，一邊瞥著顧雪衣，她發(fā)現(xiàn)meimei在發(fā)抖。

    啊，那當(dāng)然，不可能是抑制劑了。

    華彌月望著搜索結(jié)果頁面上的結(jié)果，意料之外的字眼令她大腦一空。

    “常見的長效避孕藥中的一種”。

    ——避孕藥。

    她呆呆地看了meimei一眼，顧雪衣像是做錯事的孩子一樣低著頭，不敢看她。

    ……避孕藥？

    華彌月慢慢地又讀了一遍藥片的名稱，又忍不住確認(rèn)了一次自己輸入的藥品名稱。

    沒有任何一個字的錯誤。

    怎么回事？啊，為什么，為什么……

    她呆滯地把藥片放回包裝袋里，把它放回meimei的抽屜，貼心地幫meimei把它用內(nèi)衣蓋住。

    華彌月站起身來的時候，meimei還是什么都沒有說。

    顧雪衣在不停地發(fā)著抖，華彌月有些氣悶地望著她，心里有很多雜亂無章的想法交織在一起，她從來沒想過meimei會做這種事，心里的感情非常復(fù)雜，一時間居然不知道該說什么。

    母親剛才才打過電話來質(zhì)問她為什么顧雪衣沒有懷孕。

    啊，沒錯，女性O(shè)mega是很容易懷孕的，她們在沒有保護(hù)措施的情況下做了那么多次，顧雪衣直到現(xiàn)在都沒有懷孕才比較奇怪。

    原來顧雪衣自己一直在吃藥嗎？之前一直那么擔(dān)憂的她真是蠢透了……她呆呆地看了meimei幾秒，還是沒想好該說什么，于是就這樣渾渾噩噩地丟下顧雪衣，離開了meimei的房間，穿過走廊，回到了自己的臥室。

    華彌月不知道她在床上呆了多久，她就這樣仰躺在床上，呆呆地看著天花板。

    天花板上是鏤空的星空，很適合看著它放松思緒。她閉上眼睛，感受到心臟仍在一下又一下有規(guī)律地跳動著。

    心臟越跳越快，血液也漸漸熱了起來。

    避孕藥。

    她從來沒想過meimei會吃這種東西，一時震驚得不知如何是好。

    華彌月很難說出自己的感受。她睜開眼睛的時候覺得心中又亂又煩，閉上眼的時候又覺得有些不安，她在床上翻來覆去地想著顧雪衣，想著顧雪衣的臉，想著顧雪衣的避孕藥，想著顧雪衣的內(nèi)衣，想著顫抖著的、好像很害怕的meimei。

    meimei已經(jīng)吃過好幾次了，她卻一直沒有發(fā)現(xiàn)。

    啊，這么說來……以前去找顧雪衣的時候，好像也看到過她把那個抽屜合上……

    思緒在慢慢地變化著，沖擊過后，華彌月好像終于遲鈍地理解了什么。

    避孕藥，也就是說……也就是說……

    華彌月躺在床上，她把meimei喜歡的企鵝拖過來抱在懷里，呆呆地望著天花板，覺得心臟跳得好快好快。原本她還覺得很累，但現(xiàn)在整個人都亢奮了起來，震驚逐漸地轉(zhuǎn)化為驚喜，讓她幾乎想要大聲笑起來。

    沒有第二種可能了。

    母親想讓顧雪衣懷孕。

    顧雪衣在吃避孕藥。

    啊，顧雪衣、顧雪衣、顧雪衣她……

    華彌月緊緊抱住了企鵝玩偶，甚至忍不住把臉埋在了里面。

    身體里好像有一股沖動，不斷地驅(qū)使著她，讓她想要做些什么。她最終還是沒有忍住，丟下企鵝，從床上跳下來，沖到了meimei的房間。

    顧雪衣的房門從來不上鎖，以前她住的房間沒有鎖，即便她住進(jìn)了有鎖的房間，她也沒有鎖過自己的房門。

    即便不情愿地被撞破過好幾次不愿示人的秘密，顧雪衣也依舊沒有鎖上房門。

    華彌月直接推門進(jìn)到了房間里。

    顧雪衣原本只是呆呆地坐在床上，在看到華彌月的時候，她有些害怕地縮起了身體：“jiejie……”

    她看起來有些害怕，但華彌月顧不得這些，她覺得心臟在不斷地跳動著，meimei脖頸處的吻痕看上去那么艷麗可愛，那是她昨天不小心留下的，那就像是一個印記一樣，那是屬于她的痕跡，沒錯，顧雪衣是她的，是她的……

    這是華彌月從未體驗(yàn)過的感覺。對她而言快樂的事情和快樂的記憶都有很多，但她從未試過像現(xiàn)在這樣，她甚至感覺全身的每一滴血液都是溫?zé)岫鴾厝岬?，每一次呼吸都令她充滿了快活的感受，她現(xiàn)在整個人都被欣喜與興奮支配著，根本無法控制自己的舉動。

    她撲到顧雪衣身上，緊緊地抱住了自己的meimei。

    柔軟的meimei，可愛的meimei，乖巧的meimei。

    ——她喜歡的meimei。

    顧雪衣的身體僵住了，華彌月知道她可能有些害怕，但還是忍不住抬起頭來，在顧雪衣的臉上親了一下。

    少女呆住了，臉上充滿了不敢置信的表情，臉上也突然紅了一片。

    華彌月做完這件事之后，突然覺得臉上和身上都燥熱起來，她放開顧雪衣，就這樣逃回了自己的房間。她知道自己的舉動看起來可能非常莫名其妙，但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控制不住自己了。

    啊，顧雪衣……

    華彌月在床上滾了幾圈之后，又把買給meimei的企鵝拽過來抱緊了，她把柔軟的企鵝當(dāng)做柔軟的meimei，抱得很緊很緊，把臉也埋了進(jìn)去。

    她已經(jīng)很久、很久，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開心過了。

    嘴角的弧度完全控制不住，她把臉埋在又軟又滑的布料里，感受著微微窒息的感覺，發(fā)出了細(xì)細(xì)的笑聲。

    啊……

    meimei，雪衣，顧雪衣她——

    終于不是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