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太尷尬了先跑了
淡金基調(diào)的房間里裝飾極其鋪張,如同克林姆特畫中的碎金一般。就算被男人關(guān)掉了水晶燈,床頭那一盞白瓷琉璃也發(fā)著昏黃的光,映在代彧那張寡淡又白皙的臉上。 成熟的男人體魄十分健壯,他先坐在了床邊,帶著玩味似地打量代彧。 代彧不像他平時約的小兔子,到了酒店就開始熱火朝天地糾纏一通,做完還要第二次。他不一樣,像一件藝術(shù)品立在那里,從頭到腳都經(jīng)得起打量。他甚至覺得要是太快跟這個人上床,就像是玷污圣潔一樣,忍不住逗一逗,有了人氣兒才好玩。 這張冷得不可一世的臉若是在床上高潮浪叫得是什么樣子…… phython張就將代彧拉攏到自己面前。瞧著那個人站得筆直,一身西裝把本來清瘦的人襯得形銷骨立。他將腳尖插入到代彧的雙腳中,又將膝蓋也擠了進去,迫使代彧雙腳展開。 代彧一個沒站穩(wěn),就被那男人強壯有力的胳膊攬住了腰。 “你……” 男人終于看到了眼前這人清冷外表下的一絲慌亂,不由得逞似地一笑;“可以叫我張祁?!?/br> 代彧皺眉,冷聲道;“我不需要知道你叫什么,這只是一夜情?!?/br> 張祁不由得將正在摟著他腰的手臂鎖緊了一些,下巴抵在代彧的腹部,抬臉笑道;“我技術(shù)很好,你試過一次肯定想要再來一次?!?/br> 這聽起來確實誘人,但代彧卻不吃這一套。 他不能跟一個男人做長期的床伴,這根本不合常理,他也沒有任何心理準(zhǔn)備。 張祁看他居然沒什么反應(yīng),這更勾起了男人的好勝心。他雙臂一用力,直接把人抱了起來,隨即將雙腿都插進了代彧的腿間,兩手拖著男人豐滿的臀部迫使他坐到了自己的腿上。 代彧重心不穩(wěn)差點要摔倒,卻被張祁穩(wěn)穩(wěn)地抱了個滿懷。 就這樣一個面對面的坐姿,而代彧卻是第一次嘗試。 自己就坐在一個男人的腿上,還是一個風(fēng)流倜儻的男人。 更重要的是,這個男人的下面似乎硬了。那一坨龐然大物就抵在自己的下體上,但從分量上就讓代彧頭皮發(fā)麻。 “你……” 張祁摟著代彧的細(xì)腰,手指透過薄薄的襯衫,剮蹭著他的后腰,玩味地笑著;“我都說了,別那么生分,叫我張祁?!?/br> 這近乎于捉弄似的抱法簡直讓人受不了。 代彧在公司中一直是個冰山臉,通常來說如果不是初次見面跟人握手禮,他或許這輩子都不會跟公司的任何人有肢體接觸。 至于被擁抱,被撫摸更是第一次。 代彧心臟狂跳,或許小鹿亂撞這個比喻更加貼合。 他一開始進到房間的時候以為約炮不過是兩個人脫了衣服進行一場性活動罷了。 他不擅長跟人交流,也不擅長跟人進行肢體接觸。而跟一個見面不到五分鐘的人進行這么親密的交流和對話確實也是第一次,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雙手該往哪里擺。 “等等……” 張祁也看出了這個人雖然說話冷冰冰,卻是長了一張冰美人的臉。對于常人來說有點掃興,但是對他而言卻更加讓人有征服的欲望。張祁聽到代彧的話,非常溫柔地暫停了手里的動作。 “怎么了?” 代彧輕輕推了推男人的肩膀,把他的頭推離開了自己的腹部。 “我是……”代彧雖然閱片多次,但實戰(zhàn)經(jīng)驗是0。對于這種排山倒海的熱情不免有點被嚇到。 “是什么?”張祁挑著眉毛等下文。 我是第一次……這句話在代彧腦子里繞了個彎兒還是咽了下去。 是個男人在床上就有點自尊。他已經(jīng)三十一歲了,要是被人知道自己的性行為履歷表上還是空白,那簡直太掉面兒了。 “我,我不喜歡騎乘?!?/br> 張祁聽后便摟著代彧的腰,一個翻身將他壓在了床上。 代彧也是猛地被嚇了一跳。 張祁沒聽他繼續(xù)說話,單手解開了自己的襯衫扣子。他今天穿的是一件黑色緞面襯衫,在白瓷燈下反射著璀璨的黃光。蜜色的皮膚結(jié)實又緊致。散發(fā)著成熟男性身上的荷爾蒙味道。 Gucci的男士香水淡而不俗,瞬間因為近距離的接觸沾染到代彧的身上。 “這個體位滿意么?” 他們正在用GV里最常見的那種姿勢。 代彧低頭看了看,張祁正掰著他的兩條大腿,就像片里那樣。 他冷著不答,張祁就視為默認(rèn)。 男人寬大的手掌從代彧解開的前襟里探去,在代彧白皙的胸脯上游離。 第一次有人摸他的這個地方,引得代彧不禁一個激靈。 張祁笑道;“還挺敏感?!?/br> 代彧抿著嘴,隱忍著不答。要是他在這時候破功就很沒面子。 靈活的手解開了代彧的襯衫,露出白皙的胸脯。粉色的rutou就像兩顆紅果掛在白雪之上,男人的手有些粗糙,在代彧的乳尖上捏了捏,凹陷下去的rutou也漸漸挺立起來,粉粉嫩嫩的。 代彧從來沒想過被別人觸碰會奇癢難耐,甚至想讓張祁繼續(xù)摸摸自己。他緊繃著的臉因為身體的背叛有些松懈,忍不住扭動著上身。 “怎么?這就不行了?” 代彧聽不得張祁面帶玩味的笑,即便胸口那兩點已經(jīng)被刺激得挺硬起來,他也堅持說;“你手法也就一般。” 張祁本想輕點對待他,這句話一說,原本忍耐得足夠辛苦的男人再也忍不住了。 男人粗暴地撕開了自己的上衣,露出精壯的體魄,然后摁住了代彧的兩個手腕,將人釘在了床上。 代彧被他嚇了一跳,還沒轉(zhuǎn)過神來。就感到自己的脖子一陣濕熱。 男人瘋狂地吮吸著他的脖頸,像是舔舐著美味的糕點。 一會兒啃咬,一會兒又伸出舌尖,勾著他赤紅的耳垂吮吸一番。引得身下人不住地顫抖。 代彧受不了這種刺激,第一次做這種事就這樣狂熱, 他的身體已經(jīng)不受控制地顫抖了好幾次。 “是不是還想要?”張祁看著美人那張臉逐漸軟化,鳳眸帶著潮紅,像是給自己也下了一針春藥。 他現(xiàn)在只覺得想要快點上了代彧,讓這個冰美人在自己身下雌伏。 代彧呼吸都有些急促,忍不住喘了幾口氣。被那個人吻過的地方像是通了電流,從脖子再到前胸,酥麻到不行。 “我……不行……” 不行,太快了,這樣不行…… 代彧看著張祁這張長得成熟又有些張揚的臉孔,心理說不出的異樣。 那張臉給他歡愉,卻又讓他覺得陌生。 “不……” 張祁自以為自己是一個溫柔的床伴,聽著身下人的抗議,他也逐漸放松了代彧手腕的禁錮。 男人咬了咬那白皙的鎖骨。 他第一次見這個叫dai域的推主的照片只是偶爾刷到而已,那勁瘦的腰,白皙嫩滑的胸,還有胸上的兩顆痣都像隱形的春藥一樣。他看到的時候感覺都快射了。 而照片上的人現(xiàn)在就在自己身下,張祁再也無法忍耐。 “?!?/br> 代彧如同一條被拋到岸上的魚,拼命扭動著身體,卻頂不住脖頸處敏感帶上的人帶來的刺激,就像是萬蟻噬骨一樣,再等一會兒自己的身體怕是都要在在這床上酥軟下去了。 “我不行……” 太快了,不行,太熱了…… 下面的男人踢動著兩條纖細(xì)的腿,像是要逃離禁錮。被扣在床上的手攥成了拳,骨節(jié)也開始發(fā)白。 張祁看男人反抗得有些強烈,他可沒有強jian的癖好,就松開了手。 “你怎么了?” 張祁下面還硬著,但看眼前的人面色確實不太好,還是忍著自己的性欲,保持理智問了問他。 代彧臉色由剛才的潮紅變得有些蒼白。 他不是不想要享受這一番銷魂,只是他真的還沒有準(zhǔn)備好。 男人似乎是天生就是這張冷臉,跟任何人都保持著一貫的生人勿進。即便身體的感覺很好,但是心理只要一想到張祁這個只跟自己認(rèn)識不過幾分鐘的男人等一會兒就要拿他的東西插入自己,就覺得心理無法接受。 就在剛剛,他甚至有點惡寒。 “我,我不能這樣做?!贝鷱?,就連下半身的衣服都還沒脫,脖頸間已經(jīng)是紅痕滿布。 張祁正意外,從來沒有人跟他說“暫?!边@兩個字。 他甚至覺得眼前這個清冷男人簡直就是他情事上的滑鐵盧,怎么一而再再而三地出岔子,是自己的魅力不夠么?怎么撩不動他,人又不是石頭。 “抱歉?!贝鷱劢廾U?,把情欲都從那冷霜覆蓋的眼睛里抖落下去了。 張祁還沒回過神來。男人已經(jīng)拎著自己的西裝飛速從床上翻身下去,然后跑走了。 第一次,第一次有人把他晾在酒店里。 張祁還沒從那冰山美人兒的脖頸溫柔鄉(xiāng)里出來,就意識到今晚要孤枕難眠了。 看著那人的背影,像是一陣風(fēng)似的。 美人的腰又細(xì),皮膚又滑,那張冰清玉潔的臉跟艷艷的嘴唇紅白相稱,真是想要嘗嘗什么味道。 可惜了。 代彧飛快從酒店客房里跑走了,不如說更像“逃走”。 他幾乎是邊跑邊扣扣子,連領(lǐng)帶都落在房間里忘了拿。 男人就連坐上電梯都盡量往電梯角落里擠一擠,生怕有人看到他。 出來的時候已經(jīng)下雨了,電閃雷鳴,漆黑的夜空中飄落的雨滴根本不能平復(fù)他剛剛突突得要跳出來的心臟。 他第一次約炮,居然,逃走了! 代彧的心一瞬間纏成了一團亂麻。 男人走著走著幾乎忘了外面下雨這件事,出了酒店大廳,感到有幾滴小雨滴到臉上才趕忙回到酒店門前的玻璃廊檐下避雨。 他根本不知道剛才自己是怎么想的。手指不住哆嗦著,連給自己系扣子的時候都不聽使喚了。 他著急地把自己胸前的扣子都扣好,扣到最上面一顆,勒住脖子才算滿意。最后把西裝套在身上,用手拍拍褶子,把它平復(fù)得就像從來沒有來過這家酒店一樣。 代彧不抽煙,在廊檐下用腳后跟蹭了蹭地面。用手機叫了滴滴打車,并且囑咐司機,開到酒店門口。 坐上車之后他準(zhǔn)備趕快回家,然后洗個澡,或者吃點藥平復(fù)一下心緒。 轟隆轟隆的雷鳴聲如同裂鼓,把他整個人都給敲碎了。男人坐在車后座上看著窗外流瀉下的雨水,在窗戶上匯聚成了一小條一小條的水柱。 夏夜的雨都是熱的,車內(nèi)的空調(diào)降到了最低,這樣也好,讓他從內(nèi)到外熾熱的身子冷靜了很多。 他剛才也硬了。 但是為什么沒有一直做下去? 代彧眼瞥著窗外,想了想這個問題。 不是自己的性能力有問題,大概是他沒有做好準(zhǔn)備接納一個人進入自己的身體,或者說,生活。 男人從出租車的后視鏡里看到了自己。 他本不應(yīng)該慌張,不該落魄。他應(yīng)該永遠(yuǎn)地鎮(zhèn)定自若,且冷若冰霜。只有這樣,才不會有人能傷害自己。 代彧用手理了理自己的頭發(fā),他將自己在床上蹭亂的發(fā)絲偏到一邊,又是他平時的干練的三七分造型。修長上挑的眉宇,不似女人,帶著些許的凌厲。 這完全是一次意外事故,只要沒有人認(rèn)得出來,他的生活就會回歸正常,回到正常的他。 出租車駛?cè)肓艘粋€繁華的街區(qū),周圍都是燈紅酒綠的商業(yè)中心,年輕的男女門在街上打著傘談笑風(fēng)生。奶茶店門口即便是下雨也排著長隊,寫字樓鱗次櫛比,馬路燈在積水的倒影中永恒地閃爍。 代彧當(dāng)初在這里買房子是因為新開發(fā),而且離公司很近,沒想到開發(fā)成了一片繁華的商業(yè)街。 素來喜歡安靜,卻也沒有辦法, 住在這里就算是凌晨一點也會聽到喧鬧的街市,和響亮的鳴笛。 不過也好,不然他總覺得自己和世界脫節(jié)。 在這個城市里沒有朋友……也沒有愛人…… “嘀嘀——” “到地方了?!?/br> 代彧從恍惚中回過神來;“嗯?!?/br> 出租車司機把著方向盤從后視鏡里看了一會兒后座,那坐上的俊美男人似乎沒有要走的意思。 代彧看著這雨,怎么下也不停。他打開車門一看,車開得距離人行道得有將近兩米,中間一個大水坑里全是積水。他又把車門關(guān)上坐了回去。 “師傅,往前開一點吧?!?/br> 司機似乎看出來年輕男人的顧慮,瞧他渾身上下都散發(fā)著精英男的氣質(zhì),又看了看前面的路;“小伙子,前面修路,好像是井蓋堵了,這邊有積水是正常的?!?/br> “……”男人看著外面的天,雨還在下個不停。 這會兒已經(jīng)是大雨了,打在玻璃窗上連外面的霓虹燈都跟打了聚焦一樣,人都看不清楚。 “小伙子,你是不是沒帶傘呀?”司機咂咂嘴;“這兒離你家也不遠(yuǎn),跑一會兒就到了。我這會兒單子多,我等你下去得再接單呢。” 代彧也明白這個道理,但他也有苦衷。 實在是不想蹚這積水,單純是臟還好說,但是水…… 正在他猶豫的時候,車窗突然被敲了兩下。 “鐺鐺”地把人給敲回了魂。 代彧一開門,就看見一個少年打著傘站在車門外。 那少年生得一雙瑞鳳眼,一張笑臉標(biāo)志得人心臟一個激蕩,眼里像是抖落的碎鉆,亮晶晶的。 “你好?!蹦巧倌晷Φ溃弧拔铱梢愿闫匆惠v車么?” 代彧打量他,那男孩足有一米九的個頭,青年人的臉大概還是個高中生,背著一個帆布包,脖子里掛了個相機。手里撐了把黑傘,傘的里面是梵高的。 那雨太大,水打到男孩的胳膊上,順著手臂流下來。 他的模樣太過于清秀了,代彧愣了幾分鐘,用一貫平淡的聲音道;“我到了,你坐吧。不用拼。” 男孩點了點頭,十分感激地看著他。又等了一會兒,見這男人沒有想要下車的意思?!案绺?,你是不是沒帶傘呀?要不……用我的吧。” 代彧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聽著這句話,看著面前這個大男孩他居然鬼使神差地應(yīng)了。他明明很討厭過于快熱的人,也討厭快速開展一段感情,討厭跟人身體接觸,討厭讓人進入他的生活。 以至于很久以后的一段時間里代彧都后悔自己曾經(jīng)在那個雨夜跟他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