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彩蛋已補】
火焰噼里啪啦地燃燒著,穿著白袍的人們圍著篝火起舞。 阿卓瑪端著一個放著七只酒杯的托盤走了過來,少女笑盈盈地將托盤放到眾人面前:“這是我們村落的特色飲料,參加晚會的人都要喝噢?!?/br> 陳哥頓時警惕起來,他張著嘴,正要拒絕,“不……” 所有的村民都停下了手里的動作,神情冷漠地看向了陳哥。 陳哥咽了口口水,僵硬地扯出一個笑容,“喝、喝的……” 他從托盤上拿起一只酒杯,緩慢地往唇邊移動。趙鸝有些擔心地看著他。旁邊的鄭佑不耐煩地走過來拿起了另一只酒杯,一飲而盡抬起頭對趙鸝露出一個笑容的時候,整個人都被火焰所包裹住。 “啊——!”他只來得及發(fā)出一聲慘叫,便被火舌吞食殆盡,轉瞬湮滅。 “鄭佑?。?!”趙鸝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這一幕。 眾人后怕地往后退了一步。 可周圍的村民仍舊面無表情地看著剩下六人,絲毫不在乎方才死了一個人。 “快喝啊?!卑⒆楷斝σ饕鞯卮叽俚?。 六人分別拿了一只酒杯,穆洛希低頭看了一會兒酒杯中渾黃的液體,猶豫了一下,還是將液體喝了下去。 那種液體順著喉管流下去火辣辣的疼,他捂著嗓子緩了好一陣,才咳了幾聲去看其他人。 顯然因為鄭佑的事,除了謝文熠和陳哥也喝了之外,另外三個人都猶豫著沒動。 見穆洛希三人沒發(fā)生任何意外,錢良糾結了一下也跟著喝了。 這回就剩下兩個女孩子了。 “快喝呀?!卑⒆楷斢执叽僦樕系男θ萁z毫未變,顯得有幾分可怕,“很好喝的,喝呀?!?/br> 齊悅怕的都要哭出來了,她旁邊的趙鸝呆呆地看著鄭佑先前所在的位置,被穆洛希推了一下才回過神,她喝下了杯中的液體。 見趙鸝也喝了,齊悅顫著手,也只能喝了。 村民們這才轉身去做自己的事情。阿卓瑪笑意不減,語氣歡快道:“祭祀要開始啦!” 高高的篝火突然竄高了一節(jié)。 村民們都朝著火焰跪了下去,神情虔誠卻麻木。 雪白長袍的青年神情痛苦地一步步地走向篝火,直到在篝火前跪下。村長高舉著雙手,高聲誦道:“愛即為罪!此罪戒之在色,以火罰之!焚其身,灼其志,以洗清罪孽!” “愛即為罪?”穆洛希轉頭看向旁邊笑容詭異的阿卓瑪,狹長的鳳眼微微瞇起。 陳哥臉色一變就要過來拉他,阿卓瑪卻語氣輕飄飄地回道:“難道不是嗎?” “愛,就是惡業(yè)啊?!彼p盈地上前,動作輕佻地捏住穆洛希的下頷,突然笑著道:“你也有罪呢?!?/br> 穆洛希沉默著沒有回她。他退后一步,揮開阿卓瑪?shù)氖郑技馕⑽Ⅴ酒稹?/br> 阿卓瑪并沒有在意,她仍是一副笑容滿面的模樣,張開雙手稱頌道:“愛是惡業(yè)啊。正因為我曾愛著他人,神判我有罪!神寬容于我,讓我得以贖罪!” 所有人都站了起來,直勾勾地看著被圍在中間的六人。 “來贖罪吧?!卑⒆楷斝χf。 她那張美麗的臉扭曲了一下,像是幻象被撕碎,露出她原本、那張被火舌親吻過的面孔。 猙獰的燒傷布滿她的身體,她身上似乎還帶著火星。 如同火焰中走出的惡鬼。 所有人都逐漸露出了他們的本來面目。 那身雪白的長袍不過是遮去那些猙獰的傷疤罷了,他們都是曾被火焰吞噬的罪者,一步步地縮小了包圍圈。 “陳哥?!”錢良嚇地往中間一縮,轉頭找陳哥,可哪還有陳哥的影子了? 連謝文熠和齊悅也不見蹤影,只剩下趙鸝和穆洛希。 “陳、陳哥他們都……”錢良話都說不利索了,他顫抖著下意識想去抓穆洛希,卻抓了個空。 穆洛希皺眉躲開他的手,冷冷淡淡道:“別碰我就死不了?!?/br> 錢良還沒太理解他這話的意思,人群里就傳出了一聲尖叫。 阿卓瑪明顯愣了一下,她回過頭去看,整個人便被捏著脖子提了起來。 那是個身形嬌小、長相秀麗的女孩子,她細聲細氣地說:“你這樣會嚇到我哥哥的。” 她似乎是硬生生闖進來的,從她來的方向上,那條路上的村民都不見了蹤影,只剩下一件白袍。 阿卓瑪掙扎著去抓她的手,女孩子一點兒都不在意,隨手把她丟了出去,才轉過來看向三人。 穆洛希看她的目光有些復雜。 對這個能一手提起阿卓瑪?shù)呐?,錢良明顯怕的不行,顫巍巍地躲在趙鸝身后,只敢偷偷地看幾眼。 “小厭?!边^了一會兒,穆洛希才低聲喚了一個名字。然后他伸出手,接住了撲到他懷里的女孩子。 “哥哥!”女孩子輕輕軟軟地喚他,親昵地摟住他的脖頸,抬起頭,輕輕地貼在了他的唇瓣上。 錢良驚的下巴都要掉了,可下一刻,他就對上了女孩子冰冷陰沉的視線。 他不敢再看,連忙低下了頭。 “穆厭!這是我的地方!”一道嘶啞干癟的聲音響了起來,阿卓瑪身上燃著烈火,她憤怒地嘶吼著,周圍所有的村民身上依次燃起了火焰。 整個天地都淪為火海。 被稱做穆厭的女孩子蹙了蹙眉,她松開自己的哥哥,認真地說道:“哥哥不喜歡火,你把火滅了吧?!?/br> 她像是在單純的陳述事實。 錢良沒忍住吐槽了一句:“姑奶奶!你說了她也不能給滅?。 ?/br> 穆洛希轉頭看了他一眼,他頓時收聲又往趙鸝身后躲了躲。 阿卓瑪果然更憤怒了,她身上火焰更盛,竄起的火焰形成了一個火之巨人。 “你真討厭呀?!迸⒆舆€是細聲細氣的,她有點兒不舍地又在哥哥懷里蹭了蹭,笑容無害地對穆洛希說:“哥哥等一下,我馬上就回來噢。” 穆洛希點了點頭。她這才朝向阿卓瑪走過去,臉上沒有了面對哥哥時的無害與柔軟,秀麗的面容上是陰森森的冰冷。 女孩子的聲音又輕又緩,卻帶上了一種陰沉的詭異之感:“好孩子要聽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