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說出那三個字的時候，陳落感到近乎惡劣的快意。

    她想讓他們知道，他們沒有任何立場來指責她，因為在這件事情上，他們是同樣的人。同樣隨便、荒唐、不管不顧的人。

    掛掉電話，她隨手把手機扔在了一旁的桌子上，對上容槿的視線。

    容槿微微抬著頭看她，似乎被她的語氣嚇到了，但眼神仍然干凈且坦誠，是無聲的詢問。

    她扯了扯他的衣領(lǐng)，笑道：“過來，我?guī)Я斯ぞ摺Ｈス嗄c。”

    他沒料到進展如此突然，愕然地看著她從包里拿出指套、管子、硅膠用具還有一個小瓶子，然后拉著他往浴室走，是不容置喙的態(tài)度，想也沒想連忙拉住她，說：“我自己來?！?/br>
    “你會？”她回頭看他，懷疑地問道。

    他其實并不是很確定，但還是說：“自己來?！?/br>
    她挑眉打量了他一陣，倒是沒有堅持，松開了他的手腕：“行吧，這些拿著，有任何問題就喊我。記得先擴張，別受傷，時間還早，不著急?！?/br>
    浴室的門關(guān)上了，接著是水聲。

    陳落坐下來靠在椅背上，視線落在淡棕色窗簾刺繡的紋路上。她的心情并不太好，耳邊還回響著mama剛才在電話里的那句“十分種，到校門口來。別讓mama生氣”。

    別讓mama生氣。她知道那個人一定差人找過了她的宿舍、問過了她的班主任、在學校四處尋找仍舊無果，才會說出這句話來。但她一點也不想聽。既然不管她的學習，不管她的生活，不管她的未來，又何必在這種需要她的時候拿她當工具，只為了诪張為幻、營造一種家庭和睦的假象。糟糕透了。

    桌上的手機又發(fā)來一條短信。她隔了很久才拿起來，點開。

    “換得真快　果然是你爸的女兒”

    她面無表情地看著，然后關(guān)了機。

    ——一切都糟糕透了。

    姿勢散漫地仰著頭，用胳膊擋住了眼睛，陳落感到自己仿佛潛落在一片深橘色的汪洋，周圍是浮沉的浪波，浪頭摔開白色碎末，滲進來陰濕砭骨的寒意，隨時能將她淹沒。

    直到浴室傳來一聲響動。

    聽到容槿的悶哼聲以及東西落地的聲音，她一下從情緒中回過神來，站起身往那邊走：“怎么了？”

    “沒事。不要進來?！?/br>
    容槿立馬在里面回她，隨之有輕微的動靜，應(yīng)該是將掉到地上的東西撿了起來。寂靜了少時，正當她想著怎么再問問的時候，他的聲音小了些許：“要不，還是……”

    聲音隔著一道門，顯得悶悶的，陳落不難想象出浴室里的情狀，忍著笑，說：“想讓我進來？”

    “嗯?！?/br>
    推開門，一道掩上了的簾子，繚繞著氤氳霧氣。

    她緩慢地掀開簾子，只見容槿坐在浴缸里，仍穿著白色上衣，手里緊緊拿著連接好的紅色軟管，一雙勻稱的長腿交錯著。浴缸里積了一小片一小片的水漬，瓶子已經(jīng)打開了，正放在架子上。

    這樣的模樣落在她眼里，自是另一番景色。

    “怎么還穿著上衣？”

    他低聲說：“剛換上的?！?/br>
    哦，害羞了。陳落了然地坐上了浴缸的邊緣，從他手里接過軟管，問：“剛剛怎么了？”

    容槿沒有說話，不自在地扯了扯衣服，往下遮了些。

    她摸了摸他沾了水的頭發(fā)，問：“回答我，怎么了？”

    他的臉上泛著淺紅，濃黑的睫毛低垂著，瞧著很漂亮。沉默了片刻，他還是沒有抬頭，只是說：“水流……?！眲傉f兩個字，又頓住了，臉往另一邊偏了偏，繼續(xù)道，“水流，開得有點大。有點，太刺激了?！?/br>
    “這樣啊，我還以為是撞到了哪疼的，原來是爽的。”她故意這么說道。

    他點點頭：“很癢，也很爽?！?/br>
    她驟然語塞，心里突然被什么軟軟地碰觸了一下似的，這樣誠實的回答讓她什么脾氣也沒有了。

    “想讓我?guī)湍憷^續(xù)？”

    “嗯，想?！?/br>
    “那把衣服脫了?！?/br>
    容槿抬頭看了她一眼，臉燒了起來，攥著自己的衣角磨蹭了一小會兒，終于決定好了似的，迅速把上衣脫了。

    脖子處也微微泛著紅，他的身材很好，腹肌緊緊繃著，只是渾身幾不可察地發(fā)著顫。

    陳落看他過于緊張了，倒沒有強求他把遮在身前的衣服拿走，安撫性地摸了摸他的脖子，欣賞眼前美好的rou體。他瑟縮了一下，攥著衣服的手指關(guān)節(jié)都開始發(fā)白。

    她的食指從脖子往下滑，描摹了一下鎖骨的形狀，繼續(xù)往下，直到胸前，圍著乳暈打著轉(zhuǎn)，動作放得很慢很輕。他的rutou不知不覺立了起來，殷紅的兩點，很惹眼，仿佛在催促她摸一摸。于是她也就這么做了。

    那里硬得像小石頭，她只是用拇指稍稍撥了撥，容槿便顫栗了兩下，撇開頭，下頜繃得很緊，但是沒有躲。

    很棒的身體。陳落這樣想著，不輕不重按捏他的胸肌，得了趣一般，愛不釋手。她其實很喜歡這樣練過的、有力量感的身體，忽硬忽軟的手感很好。

    ——仿佛怎么cao都cao不壞。

    這樣的念頭甫一出現(xiàn)，她覺得自己的喉嚨更干了，加重了手下的力道。

    “別揉?！比蓍瓤酥频匮肭螅炖锖龅囊绯鲆宦暣?，又趕忙閉上了，緊緊合著眼。話是這么說，卻沒有任何想要打斷她的動作，只是顫抖得厲害。

    陳落自顧自玩了一會兒，抿了抿干燥的嘴唇，拉他的手臂：“站起來。”

    他起身的時候踉蹌了一下，順從地按照她的指示做，背對她，手肘撐在墻上，耳朵通紅地埋著頭。

    “腰再下去一點?！彼氖种疙樦谋臣箘澾^，在后腰處往下按了按。

    容槿便又往下趴了些，臀部正對著她，似乎很是羞恥。

    她輕輕摸了兩把，又用軟管在臀縫處拍了拍。

    菊xue的顏色很淺淡，稍微顯了些嫩紅色，應(yīng)該是剛剛已經(jīng)清洗過一兩遍的緣故。她用軟管拍在他xue口的時候，那里微縮了一下，然后又張開，和身體的顫栗同步，很可愛。

    “第一次用這里？”她隨意地找他搭話，軟管在xue口一淺一深戳著，想讓他放松。

    “……是的?！?/br>
    “感覺怎么樣？”

    “很奇怪，很難受。但是是你，所以，可以?！?/br>
    她朝前瞟了一眼，他的臉側(cè)貼在自己的手臂上，耳際緋紅，抿著唇，就這樣直接地說出這樣坦誠的話。

    又聊了幾句，陳落見他適應(yīng)得還可以，就把管子往里面送，緩慢地推進。

    容槿沒有發(fā)出聲音，應(yīng)該是有意在抑制，不過整個肩膀連著腰都在抖，完全超出了原先的幅度，腳趾慘白地抓著地，簡直像在遇到什么災(zāi)難一樣恐慌。

    她越往里推，容槿就顫抖得越劇烈，一副很排斥的樣子。

    她皺了皺眉。至于這么害怕？

    一只手往前按住了他的后頸，另一只手索性直接往前一擠，這點深度她知道不至于會傷到。結(jié)果剛一推，容槿克制不住發(fā)出一聲悶哼，身體失了力順著墻往下滑，渾身顫抖到近乎痙攣。

    陳落嚇了一跳，她實在沒料到會引起他這樣的反應(yīng)，就見他一只手從下面伸過來，指頭碰了碰她的手，然后抓住了她的小指。她以為他哪里痛，趕忙低下頭，只聽他怕她生氣似的，忍著不適說：

    “不要，不開心。”

    他的斷句很突兀，說得也很艱難，字與字之間伴隨著不安的喘息。但她明白了他的意思。

    說完這句話，容槿幾乎要跪到地上去了，陳落回過神連忙撈住他，低頭慢慢把管子拔了出來，扔到一旁，看著他因急促的呼吸而上下起伏的肩膀。浴室里的霧氣已散盡，溫度漸冷，簾子上的水汽都近干，只她的心口微微發(fā)燙。許久，她突然說：“今天不做了?！?/br>
    他立即抬起頭：“我不是，沒有不愿意，你……”

    見他緊張地解釋，陳落笑了笑，牽著他的手，湊上去吻了吻他的嘴角，說：“不是因為你，是我的問題。”

    一切煩躁、不安、郁悶甚至惡意，在聽到“不要不開心”這五個字的時候倏然平息。祛除了這些天早已累疊起來的負面情緒，她實在不知道自己有什么理由，在明明發(fā)現(xiàn)了一個人身體不情愿的時候還繼續(xù)對他做這些。

    “是我今天心情不好，很抱歉讓你跑一趟?！彼@樣說。

    容槿還是想解釋：“剛剛我，不是主觀上抗拒，我只是，不適應(yīng)?！?/br>
    “沒事的，很多人第一次都難以接受，慢慢來就好了?！?/br>
    “真的？”

    她面不改色地說假話：“嗯?！?/br>
    不適應(yīng)的有，恐懼成容槿這個樣子的，倒確實是第一次見。

    “那你，要回去了？”

    看著他小心的神情，陳落笑道：“假都請了，回去不是就虧了？還是說你想回去？”

    他搖了搖頭看著她，眼睛更亮了些。

    “那你洗個澡，我去點個外賣一會兒吃。想吃什么？”

    “你吃的，點兩份就好?！?/br>
    她說好，收拾完浴室里自己帶來的工具，清洗了一番，走回床邊。

    不知道他有什么忌口，就點了兩份清淡的家常菜。

    本以為會是一個激情的夜晚，結(jié)果最后，變成了蓋著被子純聊天。

    關(guān)上睡覺的時候，陳落無奈地想著。

    “我可以，抱著你嗎？”

    身后他問，和白天騎車時一樣的問題。

    陳落轉(zhuǎn)了個身，面對著他，“嗯”了聲。

    四周靜得很，容槿的臉在黑暗中不甚清晰，只看得清黑漆漆的眼瞳和高挺的鼻梁。他小幅度地往她這邊挪了下，摟上她的腰，將頭擱在她的肩窩處，輕輕蹭了蹭，像只大型的狗狗。

    “這么黏人啊?！彼牧伺乃暮竽X勺。

    “怕你太失望，對我?！?/br>
    陳落怔了下，明白過來他還在糾結(jié)自己剛剛的反應(yīng)，于是也回抱住他，親了親他的耳朵：“不失望，我挺喜歡你的?！?/br>
    容槿抱她抱得更緊了。

    “……容槿。”

    “嗯?！?/br>
    “要不要我?guī)湍愦虺鰜?？?/br>
    他僵了僵，說：“不用，一會兒就好?！?/br>
    “去衛(wèi)生間也行，還是別憋著吧。”

    “剛剛，洗澡的時候，已經(jīng)弄過一次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