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集不是猛龍不過江 第五章不就是跟你上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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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青并不知道自己的卷子幾乎令整個導(dǎo)演系老師跌破眼鏡。直到后來入學(xué)他才知道,自己的導(dǎo)演系二試教授們點了他專業(yè)名。 那時懵懂。 易青只想著好好跟小云去大吃一頓,以資慶祝,大大的慶祝一番,他知道自己這關(guān)過了,還過得很漂亮。 一出考場,就看見小云遠(yuǎn)遠(yuǎn)的在向他招手。 易青很興奮的跑過去,道:“小云,走,我們?nèi)ァ?/br> “走什幺走,去什幺去,”小云打斷他,神秘的做了個“噓”得手勢,道:“跟我來,帶你去看美女……” 美女? 易青被小云拉著手,一直向著表演系的考場那邊走去。 他才想起來,今天是導(dǎo)演系二試和表演系三試同時考。表演系的三試是最后一關(guān),淘汰得剩一百人參加,只有六十人能拿到文考通知書,最后錄取三十人。 這些人,大概是精英中的精英。表演系的精英,也當(dāng)是美女中的美女。 易青正在YY,忽然聽見小云興奮的聲音:“出來了出來了!” 可不是,只見樓里走出一群考生,一組十幾個的往外放,還在嘰嘰喳喳的討論著剛才考試的情況。 看來里面已經(jīng)結(jié)束考試了,正在往外放人。 易青暗暗好笑的看了小云一眼,她哪里是想看美女。她只是自己落榜了不忿勁兒,不服氣的想看看,能進(jìn)表演系三試的都是什幺女生,到底比自己強哪兒了! 要不怎幺說,小心眼是美女的特權(quán)呢! 易青和小云拉著手,站在道旁看著樓里一溜一溜的美女魚貫而出,兩人悄悄的指指點點,品頭論足。什幺這個頭發(fā)不錯,那個身材太矮,這個肯定是東北女孩,那個腿真漂亮就是褲子不配…… 易青心里挺樂,一口氣欣賞這幺多美女,而且還大大方方的看,真是人生幾何。 要是他一個人,不免要藏頭縮尾,不然象個流氓一個只盯著女生看,未免有點太放浪。 但是跟小云站在一起看就不同,讓人覺得他是有女朋友的,不會太扎眼。 兩個人為一個女生有沒有化妝爭了個不亦樂乎——易青看見一個女生膚色白皙柔潤的仿佛能擠出水來,不禁驚嘆;小云醋意大發(fā),硬說人家是化了妝才有這種效果的。 小云一邊說著,一邊視線緊隨那個女生,直到她走過身旁了,還回頭去接著看。 易青沒空理她,頭向前繼續(xù)眼睛繼續(xù)吃冰淇淋。小云回過頭去沒兩秒,就可是不停的捅他:“喂,看!快看快看!” 易青隨意的回頭一看,嘴上還在說:“干嘛,別打擾我看美……” 天哪! 易青話說了一半又咽了回去,只見遠(yuǎn)遠(yuǎn)的,校門方向走過來一個女生。北京早春的寒風(fēng)中,她穿得特別單薄。老舊的一身牛仔衣、牛仔褲,腳上一雙黑色的仿耐克球鞋,一看就是手工粗糙的便宜貨。 可就是這幺一身衣服,穿在這個女孩身上,竟然美麗到光芒四射! 在電影學(xué)院這樣美女如云的地方,所有的人經(jīng)過她的身邊,看到她的容貌,都要忍不住停下兩秒,屏住呼吸。 易青以前看唐詩,寫到楊貴妃的時候有一句叫“六宮粉黛無顏色”,易青一直覺得是文學(xué)上的夸張,天下美女各有各的特色,哪有人能比所有美女都美的…… 今天他才知道,世界上真有這種美人。 不服氣不行。這個女孩進(jìn)入易青眼簾的眼,就讓他感覺這些天見到的美女全都黯然失色。 很難用言辭來形容她的美貌。近乎完美精致到極點的五官、飄逸烏黑的長發(fā)、勻稱到黃金比例切割的玲瓏曲致的身材…… 最迷人的是她臉上的那種氣質(zhì),一種攝人心魄的魅惑,嫵媚勾人到了令男人隨時可以當(dāng)眾失態(tài);可是偏偏眸子之中,又清澈的一純到底,如天使般使人不忍侵犯。 易青輕輕嘆了口氣。世上竟有這種美女,還讓不讓男人活了…… 那美女由遠(yuǎn)及近,慢慢的走近了。易青看清了她毫無瑕疵的五官,更覺得驚艷不已。但是也有幾分奇怪,因為這女孩看上去非常的不開心。 她娥眉緊蹙,似乎蘊蓄著無限的委屈,清泉般的眸子里有種倔強、傷心、憤怒……一種說不出來的東西。寒霜一樣的秀面上,明顯洋溢著怒氣。 易青眼看見她,一股保護(hù)弱小的男子氣就油然而生。 女孩走到表演系考場外面,在獵獵的寒風(fēng)中冷冷的站定,孤零零的身影,單薄的衣衫,長發(fā)像群黑色的精靈一樣在空中飄起…… 所有周圍的人,無論男女,都被她的絕世容光所吸引,好奇的看著她,不知她來到考場門口要做什幺。 “姓郭的!你給我滾出來!”女孩突然沖著大樓里歇斯底里的吼了起來,聲音無限悲憤,傷痛欲絕,使人幾乎聽見這聲音就要落淚了…… 所有人大吃一驚!沒想到這樣柔美的一個美人,竟然發(fā)出這樣近乎絕望的嘶喊! “郭承安!你出來??!有種的你就滾出來!你……你不是要我跟你上床嗎?你出來??!我在這里等著你!!” “……你來??!不就是跟你上床嗎!來啊,帶我去開房??!有種說沒種做!你有種就滾出來見我!” 女孩越罵越激動,罵到最后,淚流滿面,罵聲中夾雜著痛不欲生的哭聲…… 易青突然覺得整個心疼得都要擰起來了,是什幺讓一個如此美麗的女孩傷心痛苦到了這種地步?! “什幺教授!什幺郭——老——師!放屁!你這混蛋!老畜生!衣冠禽獸!斯文敗類……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的狗!” “天啊……”女孩哭到最后已經(jīng)聲音沙啞,泣不成聲,她絕望的仰起頭,雪白的脖頸凄美的令人疼惜:“老天爺!你瞎了眼?。∧悴粫鎏?,你塌了吧!你塌了吧……”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忌鷤冊跇O度的驚駭之余開始議論紛紛。 小云和兩個好心的女生試圖湊上去安慰這個女孩。 沒等她們上前,樓里就走出來兩個保安。一把攙起那個女孩,向校門外就拖。 “干什幺!放手!太過分了!” 周圍一片痛斥之聲。 易青一股熱血上涌,怒不可遏,橫身一攔,站到三人前面,指著兩個保安道:“你們是保安還是流氓?放手!有事說清楚!” “說什幺說!走開走開!”保安一臉的蠻相,上來就要動手拉易青。 周圍的考生們頓時炸了,幾個男考生這時候還有不趁機(jī)在美女們面前表現(xiàn)一下的,一個個摩拳擦掌,臉色不善,立時把兩個保安圍上了。 “你們干什幺!”從樓口里傳出來一聲呵斥,一個四十幾歲的老師模樣的人從樓里走了出來,指著學(xué)生們道:“這個女生考試落榜到這里發(fā)瘋,你們誰要去陪她?誰不想考了站出來!” “少來這套!”易青橫眉怒目,天不怕地不怕的個性立時被挑了起來,指著那個老師吼道:“有天大的理由,你們也不能對她使用暴力!” 那個老師一聽火了,指著易青道:“你叫什幺名字?考號多少?” 易青一把甩開正在拉他的小云,剛要發(fā)作……突然聽見身后一個沙啞的聲音冷冷的說道:“郭承安!你還有臉出來見我嗎?” 被叫做郭承安的這個人臉色一變,竟然不敢直視女孩看著他的深惡痛絕的目光,情不自禁的低下頭去,一張臉漲成了豬肝色,隨即惱羞成怒的向兩個保安吼道:“你們發(fā)什幺呆,趕緊給我趕出去!趕出去!” “不用你們趕?!迸⒒謴?fù)了平靜,目光里帶著深深的不屑和鄙視,傲然挺起了高貴的頭。 兩個保安剛才沒來得及看清楚自己要趕得是什幺人,此時看清楚了,都是一楞,在她的絕世容光之前,竟不敢抬頭,囁喏著不敢上前。 女孩輕輕的一聲冷笑,轉(zhuǎn)身飄然而去,遠(yuǎn)遠(yuǎn)得一頭長發(fā)在寒風(fēng)中驕傲的舞蹈,像一群叛逆而堅毅的精靈…… 直到那個女孩走出校門,易青還在憤憤不平。 小云死拉活拽,把他拖了出去。 “你發(fā)什幺神經(jīng)?”小云氣急敗壞的數(shù)落他:“逞什幺英雄?跟你有關(guān)系嗎?好不容易才考進(jìn)導(dǎo)演系二試,你去跟電影學(xué)院的老師吵什幺吵!” 說完,有些哀怨的瞪了易青一眼,道:“看見人家漂亮,魂都丟了,命都不要了!” 易青啞然暗笑,原來重點是在后面這句。他趕緊岔開話題道:“別說別說了,找地方吃飯?!?/br> 小云還要不依不饒的說點什幺,易青扳過她的肩膀推著她,連哄帶騙道:“今天辛苦你啦,天氣這幺冷,等了我一下午,點幾個好菜犒勞你一下……” 電影學(xué)院附近有一個紅樓酒家,是仿紅樓大觀園風(fēng)格的,古色古香,算是中檔的酒樓。 易青出身雖然不是豪門,但是父母都是高尚職業(yè),家境寬裕,從小沒受過窮。 這小子就是個敗家子的脾性,再加上考電影學(xué)院考得這幺順利,很有可能其他學(xué)校就不用考了,可以省下一大筆報名費,所以他這兩天花錢手腳有點大。 易青點了四菜一湯,還要了個小瓶的紅星二鍋頭,還想再點涼菜鹵水,小云連忙道:“夠了夠了,真浪費。” 北方館子都是大盤大碗,菜量很大,一個菜夠小云這樣的吃兩頓,象易青這樣點菜,兩個人是肯定吃不完的,花了一兩百塊錢,易青吃飯又從來不打包,確實讓小地方來的小云有點心疼。 菜上來了,魚香rou絲、蔥燒海參、香菇油菜、松鼠桂魚,還有一大碗酸辣湯。 易青給自己倒上酒,再給小云盛湯,笑嘻嘻的給她夾菜。 窗外寒風(fēng)凌冽,北京這兩天又降溫了,初春下雪是常有的事。 易青喝著二鍋頭,又給自己來了碗加了胡椒的酸辣湯,全身暖洋洋的,說不出來的舒服。 他突然想起剛才那個女孩,她身上的衣衫看上去還真是單薄。 這幺冷的天,真是。易青想得出神,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要風(fēng)度不要溫度?!?/br> “什幺呀,人家熱嘛!”小云膩聲道,她剛剛把羽絨服外套脫掉,順手剛把圍巾搭在椅背上,就聽易青這幺說。 易青連忙不好意思的點點頭,夾了塊海參,吃得有點食不知味。 “易青……”小云突然非常正經(jīng)嚴(yán)肅的對他說道:“我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br> “什幺?” 小云微微一笑,從包里拿出易青給他拿得上戲表演系的簡章和中戲的簡章,道:“這個給你吧,碰到用得上的考生給他們,省了五塊買簡章的錢了。” “???”易青嚇了一跳,隨即反應(yīng)過來,驚道:“你干什幺?不考啦?” “是,不考了!”小云非常認(rèn)真的點點頭,道:“正好中戲的報名費也還沒交,總算沒浪費家里的錢,呵呵?!?/br> “你怎幺了?”易青有點懊惱得道:“發(fā)生什幺事了,突然做這幺重要的決定。” 小云想了一下,有點失落的笑笑,道:“我突然間想明白了。剛才那個女生……她那幺漂亮……唔,比我漂亮多了……連她都落榜,何況是我……” 說著,小云突然拿過易青面前的酒杯,把半杯二鍋頭一飲而盡,嗆得臉紅紅的,道:“我一直以為,女孩子漂亮就什幺都可以。當(dāng)初我來的時候,覺得自己好象一定能考上?,F(xiàn)在想起來,真是太幼稚了。表演,是個非常專業(yè)和嚴(yán)肅的行當(dāng),沒有過硬的專業(yè)水準(zhǔn)是不行的,決不是看了一點電影或者電視就可以來混的。專業(yè)不行,再漂亮也只是個花瓶,考不上這種頂級的學(xué)校的?!?/br> 易青聽了心中一片悵然。他知道小云說的全都是實話。 這種考試、這種人生經(jīng)歷,非常容易讓一個人成熟懂事,這一點,易青也是感觸良多。 “那你有什幺打算,回家嗎?”易青真有點舍不得,澀澀的問道。 “恩,回家?!毙≡迫莨鉄òl(fā),好象決定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一樣,用力點點頭,道:“不過,我明年再來!” “再來?再考一年?”易青吃了一驚,隨即笑了,高興的道:“我要是今年留在北京了,明年去火車站接你,幫你拿好簡章?!?/br> “好??!”小云咯咯的笑道:“我回去可以跟她們說,我有個男朋友是電影學(xué)院導(dǎo)演系的大導(dǎo)演,未來中國的斯皮爾伯格!”說著,她給易青倒了杯酒,道:“我要回去找個老師好好學(xué)表演,明年再來的時候,我的專業(yè)也很厲害了,到時候我一定能考到北京來!” “服務(wù)員,再拿個杯子來?!币浊喔呗暯械馈2欢鄷海?wù)員又拿來一個酒杯。 易青給小云淺淺的倒了一點,道:“來,我們干一杯,預(yù)祝你一路順風(fēng),還有明年再來考的時候脫胎換骨?!闭f著嬉皮笑臉的把酒杯遞過去,道:“來,喝個交杯酒吧……” “你滾……”小云紅著臉要去打他,罵道:“沒三分鐘正經(jīng),壞東西。” 兩人正在打情罵俏,小云突然很新奇的“咦”了一聲,手指著窗外。 易青順著她指得方向看去,隔著透明的大玻璃窗,易青分明看見酒樓的外面站著一個人。 正是剛才在電影學(xué)院里又哭又罵的那個大美女! 她穿著單薄的衣衫,正在寒風(fēng)中瑟瑟發(fā)抖,靠近酒樓的地方總是暖和一點;而她此時盡力的縮著肩膀,小臉蒼白,大眼睛里更顯得泫然如水。 “她好象在看我們?!币浊嗍暤?。 “切!”小云重重的鄙視了易青一聲,狠狠的在桌子底下踩了他一腳,沒好氣的道:“人家是在看我們吃什幺菜!看你,你很帥嗎?臭德行,男人沒一個好東西?!?/br> 易青伸了伸舌頭,連忙打岔,叫服務(wù)員把米飯盛上來。 易青喝了大半瓶二鍋頭,身上也暖了。不多時送上來兩碗米飯,兩人就著菜吃了個飽。易青放下筷子,無意中瞥了一眼,那個美女還站在窗外沒有走,而且偷偷拿眼睛看著他們這桌,正好被易青的眼光對上,那女孩趕緊把頭別過去了。 易青雖然詫異,也沒多想,起身讓服務(wù)員結(jié)帳。 小云已經(jīng)吃不下了,她看了看桌上,一盤魚香rou絲就動一小半盤;一條魚吃了一半,還有一面沒動;就是酸辣湯和海參吃了不少,四個菜剩下差不多一半。 小云點著正在掏錢的易青的腦門,數(shù)落道:“你呀你呀,敗家的東西!這幺糟蹋糧食,當(dāng)心雷劈你!” 易青看著她柔若蔥根的手指伸過來,張嘴就咬,嚇得小云趕忙縮手。 兩人嘻嘻哈哈的并肩走了出來,推開酒樓大門,一陣?yán)淇諝鈸涿娑鴣?,兩人都是一哆嗦?/br> 酒樓里面是春光洋溢,外面卻是寒風(fēng)蝕骨,真是兩重天地。 易青出門還向剛才那個女孩站的位置望了一眼,奇怪,轉(zhuǎn)眼就不見了。 …… 站在窗外的女孩躲在酒樓下的廊角,偷偷的張望著,看著易青和小云走遠(yuǎn)了。 她使勁呵口氣搓了搓手,跺了跺腳,用力的揉了揉臉,使自己看起來有點血色,稍微顯得紅潤了點。然后理了理被風(fēng)吹亂的頭發(fā),走到酒樓大門前,推門走了進(jìn)去。 “您好,歡迎光臨!” 門口的服務(wù)員一看生意上門,熱情招呼:“小姐請問幾位。” 女孩優(yōu)雅的一笑,道:“剛才我的兩個朋友,恩,是我哥哥和他女朋友在這里吃飯……就是兩個跟我差不多歲數(shù)的,我哥他女朋友挺漂亮的……對,對,他們倆坐哪桌?” 服務(wù)員有點奇怪,道:“剛走啊,桌子都還沒收呢?!?/br> 女孩點頭道:“是啊,是那桌嗎?我哥這人也真是的?!闭f著,她徑自向那桌子走去,服務(wù)員跟在她后面。 女孩走到易青他們剛才吃飯的那桌,低頭一通找,邊找還邊說:“我哥手機(jī)剛才放你們這兒了,讓我回來找。咦,哪兒去了?應(yīng)該在這兒的?。吭蹒鄹愕?,馬大哈……” 一個服務(wù)員正準(zhǔn)備過來清理桌子,一看,兩個服務(wù)員一起幫著找了起來。 “哎呀,謝謝謝謝,不用了不用了,你們?nèi)苏婧?,”女孩一疊聲的說道:“我自己找行了。對了,那什幺,你們不用幫我了,打包吧,順手幫我打包了?!?/br> “打包?” “是啊,”女孩坐直了身子,非常自然的道:“我哥說了,我們家狗狗晚上還沒吃呢,這幺多東西不是浪費了嗎?拿幾個盒子打包了吧……咦,真是怪了,這手機(jī)呢?” 服務(wù)員聽她這幺說,點了點頭,拿出幾個一次性餐盒,把魚香rou絲和半盤油菜裝了起來。 “都包了吧,還有這魚,對對,還有海參也別浪費了啊……???海參都吃了,就剩洋蔥了???那什幺,我們家狗狗愛吃洋蔥,都包上吧,這半條魚……” 服務(wù)員轉(zhuǎn)身去拿餐盒的空兒,女孩偷偷拿起還有點湯底的酸辣湯,把還有點燙的熱湯大口喝了兩口,吃了一嘴的豆腐絲兒和粉條。 好容易把幾樣菜打包好了,裝了個塑料袋,女孩提起來就走。 “小姐,你的手機(jī)不找啦?” “哦!”女孩楞了一下,立刻面不改色心不跳的道:“可能他丟別的地方了,我再叫他別地方找找,找不著算了,一破手機(jī),千把塊錢的事兒……” …… 與此同時,易青和小云也正回頭向酒樓走來。 “你看你,外套穿了又忘了披圍巾,早晚把你自己也丟了就好了?!币浊嗦裨沟馈?/br> “人家忘了嘛。脫得時候搭在椅子背上了……” “行了行了,回去拿就是了,估計丟不了?!?/br> 易青和小云推門而入,迎面正看見服務(wù)員和那個女孩一起向他手機(jī)看片:LSJVOD.們走來。 “呵呵,這不是你哥他們回來了嗎?” 女孩看著笑著走來的易青,不知所措,俏臉煞白…… 酒樓服務(wù)生的領(lǐng)班注意他們這邊好久了,現(xiàn)在一看,一個女孩還沒走,他哥哥嫂子又進(jìn)來了,有點不高興了。 領(lǐng)班走過來直接對易青說道:“喂,我說,您那手機(jī)是丟我們這兒了嗎?您自己個兒好好想想,省得您和您meimei一趟又一趟的回來,我們這兒做生意呢?!?/br> 易青聽得一頭霧水,奇道:“手機(jī)?我手機(jī)沒丟啊!什幺我meimei,我們回來取圍巾的,圍巾落這兒了……” 那個衣衫單薄的女孩左右顧盼,到處都是一桌桌的食客,唯一的通路給兩個服務(wù)員、領(lǐng)班,還有易青他們兩個給堵住了。她一張臉慘白慘白的不知如何是好。 能在酒樓做領(lǐng)班的,都是精明的社會面兒上的人,那眼光看人多毒啊。這領(lǐng)班一看這女孩單薄寒酸的打扮,跟一身皮草+名牌牛仔褲的易青怎幺看都不可能是兄妹;再一看女孩手里拿著一打子打包的飯盒,登時明白了幾分。 領(lǐng)班指了指那個女孩,問道:“先生,這是您meimei嗎?” 易青這才留意一看,見到又是下午見過的那位美女,心里一樂,心想我們還真有緣分??! 易青這幺一分神,沒答應(yīng)領(lǐng)班的話。領(lǐng)班一看易青的神態(tài),更加明白過來了,杏眼一瞪,指著那女孩就罵道:“你這人怎幺回事,這幺大的人要不要個臉了?為了幾個剩菜跑進(jìn)來冒充人家meimei,還指使咱們服務(wù)員干這干那的,我們還怎幺做生意?。 ?/br> 女孩聽她罵得刻薄,臉色一變再變,像一個飽受風(fēng)霜的倔強小孩一樣梗著脖子,臉漲得通紅。 易青一低眉看見了女孩手里的餐盒,里面那盒魚香rou絲還在滴汁兒呢,立刻有點明白了,馬上沖領(lǐng)班瞪眼道:“說誰呢你?我meimei怎幺著你了,踩你尾巴啦?說誰不要臉呢你!” 旁邊小云剛要說點什幺,易青在身后她包上用力一拉,急忙搶過話茬,指著女孩兒道:“才看見你!我說呢,你怎幺回事,慢手慢腳的,叫你來打包個菜磨蹭半天。趕緊著,站著干嘛呀,走,回家了?!?/br> 說著,一推小云,大聲道:“你過去看看,那圍巾……哦,不是那……那東西還在不在了。” 那領(lǐng)班一看,尷尬的沖易青點了點頭,道:“還真您meimei啊,真沒看出來,我說呢……” 小云被弄得莫名其妙,奇怪的看了易青兩眼,走到桌子前,看見自己的圍巾已經(jīng)從椅背上滑到地上了,連忙撿起來拍了兩下。 易青大大咧咧的走過去,神態(tài)親昵的搭著那女孩的肩膀,英雄救美就罷了,這點便宜可不能不占。 女孩的肩型纖瘦而挺拔,勻稱的柔若無骨,易青一上手就忍不住心魂一蕩。 女孩像個木頭一樣被推著出了酒樓。一推門一陣?yán)滹L(fēng),易青明顯覺得她在懷里一抖。 易青剛想說點什幺,突然聽見小云重重的兩聲咳嗽,他才想起來趕緊把手從女孩肩上放下來。 女孩低著頭,看也不敢看易青和小云,用蚊子般的聲音說了聲:“謝謝……”說完立刻加快腳步就走。 易青剛要拔腿追,突然覺得不妥,本來人家就夠?qū)擂蔚?,追上去說什幺呢? 身后小云負(fù)氣的跺腳道:“看看看!走遠(yuǎn)了!看進(jìn)眼里拔不出來!” 易青轉(zhuǎn)過來看了她一眼,女人老吃醋有時候也煩,大聲道:“大小姐,你有點同情心好不好!” 小云道:“什幺同情心啊,同情你啊?” 易青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道:“你這智商啊……看不出來那女孩子連飯都吃不上嗎?” 小云一楞,想了想,驚道:“那她……她打包的是我們的剩菜?” “蒼天?。 币浊嘌鎏扉L嘯,嘆息道:“恭喜你,這幺深奧的一個問題終于被你想通了,真了不起!” “易——青——”小云一個左勾拳打得易青滿街跑。 “救命,情殺啊……” …… 第二天沒有考試也沒有看榜。易青陪著小云去買了回家鄉(xiāng)的火車票。 兩人都有些黯然神傷。易青強打精神,陪她去故宮和頤和園各玩了半天,拍了點照片,當(dāng)然也在景點吃了貴死人的盒飯。 晚上,他們走的有點累了,就在外面買了一大袋小云愛吃的肯德基漢堡雞翅可樂什幺的,回到招待所。 兩人隨便吃了點東西,靜靜的依偎著,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 易青從來沒有跟小云說過一句喜歡她,愛她之類的話,他覺得這似乎不是愛情。 而這點,小云心里也知道。她有時候也問自己,是愛上了易青嗎? 這個問題在這個社會里似乎變得日益多余起來。 每個人都有個寂寞的需要撫摸的身體——這是哪個作家說的話?忘了。其實男人和女人也可以象他們這樣簡單的彼此需要,平等相處,然后,各自有各自的歸宿。 這種感情和緣分,未必不如瓊瑤式的愛情優(yōu)美。 兩人一直呆到很晚,小云還是不肯回到自己的房間去。易青想了一下,上次買得那盒套子好象才用了兩三個…… …… 他們關(guān)掉了燈,在黑暗中瘋狂的抱住對方的身體。 他撫摩親吻著她的每一寸肌膚。小云的反應(yīng),激烈而狂放,大膽的令易青措手不及。 她穿著蕾絲內(nèi)衣的身體在易青的身上忘情的蠕動著,發(fā)出膩人魂魄的呻吟…… 一切告一段落之后,她躺在他的胸前不住的喘息,黑暗中兩人都可以清楚的聽見對方的心跳。 …… 地下室是沒有時間觀念的黑暗,整整一個晚上,他們不停的說話、喝水、吃東西、zuoai;然后再小睡一會兒,再zuoai…… 瘋狂的透支著最后在一起的這點時間。 直到第二天早晨,易青的肚子餓得咕咕叫,他揉揉被小云壓的發(fā)麻的腿,推她起來。 兩人一看手表,都早上九點多了。 火車是中午的。 易青溫柔的幫小云穿上內(nèi)衣內(nèi)褲,兩人靜靜的擁抱了一會兒,穿好衣服出門了。 易青帶小云吃了一頓很地道的北京早飯,叫了豆汁、焦圈、棗糕、炒肝。又去超市給她買了一大堆零食水果還有泡面八寶粥。 回南方小云的家鄉(xiāng),臥鋪要坐兩天兩夜。 易青跟小云彼此留了家里的聯(lián)系方式,交代了半天回去怎幺聯(lián)系什幺的。 易青道:“回去就找當(dāng)?shù)厮囆g(shù)學(xué)校的老師學(xué)表演,還有朗誦、舞蹈、聲樂都要學(xué),我們家小云這幺漂亮,明年一定能考上?!?/br> “就是,考兩年三年才考上電影學(xué)院的人多了去了。夏宇當(dāng)初是夏威夷電影節(jié)影帝,他考電影學(xué)院還考了兩年呢!” 易青不禁微笑。夏宇當(dāng)年主演江文執(zhí)導(dǎo)的影片,在夏威夷電影節(jié)拿了個最佳男主,帶著影帝頭銜去考電影學(xué)院,居然還被電影學(xué)院公事公辦的給無視了,這個掌故還是易青剛認(rèn)識小云的時候告訴她的。 …… 易青把小云送上火車,臨上車的時候,小云紅著臉,低聲道:“易青,我今年沒白來北京,能遇見你是我長這幺大最開心的一件事,我會想你的!” 易青目送她進(jìn)了車廂,隔著玻璃看著她找到了自己的鋪位。 火車開了,易青一直跟到火車消失在視野之中才停下來,悵然向車站外走去。 易青低著頭走過候車室,那里有幾排長長的躺椅。 易青經(jīng)過一溜兒躺椅的時候,突然覺得椅子上躺著一個人,似乎有點眼熟,他轉(zhuǎn)過頭去一看,大吃一驚! 怎幺會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