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剛來那一晚看到的場景宛如綺夢一場,唐立秋甚至懷疑其真實性。明明白天的老板娘完全看不出任何端倪,還是一副高雅美婦人的樣子,包括老板,總是端著一副嚴肅板正的臉,很難將其和那個有yin妻癖的中年男人聯(lián)想到一起。 唐立秋也只能在內心暗暗思索,剛加入茶屋的前三天是考核期。藝伎是一份不簡單的職業(yè),從學習期開始,就必須以堅韌的心性堅持下去。 茶屋也會根據這前三天的表現(xiàn)決定買來的小女孩,以后是作為下女培養(yǎng),抑或是能稱為頂梁的藝伎乃至花魁。 唐立秋等人從早上起,就得開始做各種粗重活,從灑掃整理到清洗等,各種繁重的任務壓在幾個小人身上。 在這里,不鼓勵眼淚,遇事要保持冷靜,先把事情做完,情緒只能留到晚上時分。唐立秋晚上吃完飯回房間時,都可以撞見其余幾個人抹眼淚。 唐立秋并未哭泣,她的所有神經除了支撐她完成考核期的任務之外,還分了一部分去思索那晚的事情,她需要一些事情來轉移注意力。 晚上是可以自由思考的時間,唐立秋按照吩咐,清潔完使用過后的浴室后,整個房子已經沒有走動的人了,大家都辛苦一天,回到房間休息。前面的藝伎居住處還是會有音樂傳來,負責值班的下女和仆人等在附近,隨時聽從吩咐。 唐立秋繞過那處,往和室走去。白日里曾經遇到過山崎尾仁,走在回廊里,唐立秋試圖上前,但被意識到她存在的山崎尾仁一個眼神退回了。對方明顯不愿意白日里和她有接觸,她從善如流,不過也因此確定那晚確有其事。 和室里的下女已經睡下了,同房的小清也躺在被子里,面朝里面睡著,唐立秋把手里的油燈放在腳旁,輕輕拉開壁櫥,拿出寢具鋪好,她把披著的衣服脫下搭在架子上后,彎腰吹熄了燈。 唐立秋睡下了。 現(xiàn)在還是有些炎熱的時候,睡到一半的唐立秋,感覺到同屋的下女jiejie被喚起,走出了房門。她在房間里的悶熱暑氣里,昏昏沉沉。 有時候可以聽到一點外界的聲音,有時又純然沉浸于夢里。 她又夢見了那晚的場景,老板和老板娘居住的和室里,老板看著老板娘,被另一個男人抱在懷中,jianyin。老板娘此時服裝已經沒怎么穿在身上,衣服滑落在手肘處,整個身體暴露在光線里,被身前的男性啃咬舔吸著。 老板娘的表情很是快活,身子隨著男性的動作起伏,她雙眼閉著,嘴巴微張,頭微微朝后仰,滿臉沉迷。 老板坐在壁龕里,下半身在陰影中,一只手撐在身前,身子往前探,似乎是想看得更清楚,臉上不再是那嚴肅的神情。他很滿足他看到的,雙眼緊盯老板娘。 山崎尾仁則在另一個壁龕,跪坐著,面無表情。 那她呢。 唐立秋在夢里,試圖看清自己所處的位置,她怕自己的存在被老板和老板娘發(fā)現(xiàn),然而她越急越是看不清楚。隨后她驚醒,在黑夜中。 房間里仍然是一片黑暗,她就著月光看了下,只能看到事物隱隱約約的輪廓,此刻她滿心緊張害怕,那晚窺視帶來的刺激,加上白天勞累給精神的壓迫,她摸了摸臉,感覺到淚水。 房間里并不是安靜的,她聽到一陣很輕微的低吟,想必也是這個聲音使得她又夢到那晚的情形。 左邊的下女jiejie還沒回來,那發(fā)出聲音的就是右邊的小清。 唐立秋一開始以為對方和她一樣,在哭泣,抑或是身體不舒服。但是那低吟聲里,并無苦楚,全然是壓抑的歡愉。她意識到對方,應該是在自我安慰。 她曾經和其他女性一起住時,聽過這種動靜。唐立秋想,此刻應該假裝什么也沒發(fā)現(xiàn),不打擾對方。 但是小清已經從她的呼吸喘氣聲聽出她已經醒了。 小清轉過身,點起了燈,把光線調低,放在兩個人的枕頭這邊。就著月光,唐立秋看到小清臉上泛起細密的汗,沒有束起的頭發(fā)粘了幾縷在臉龐,她的眼睛里有水光,在燭光里瀲滟成一片。 小清朝向唐立秋,用手帕擦去她臉上的淚水。小清并未詢問流淚的原因,她只是用手隔著棉被輕拍著唐立秋的背,小聲哼著小調。她把唐立秋的頭發(fā)掖在耳后,親吻著額頭,哄唐立秋睡覺。 唐立秋在這樣的氛圍里,漸漸松懈了神經,眼皮越來越沉,隨機進入了睡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