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詛咒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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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詛咒?”盛垚陡然拔高聲線,想說你別逗我了。 但想到那么謙遜有禮,又積極陽光的大男孩突然變了一個人,嘶吼、自殘、暴力、痛苦…… 似乎說是詛咒,也不是不能讓人接受。 溫淼調整坐姿,一副秉燭長談的架勢,“故事說來話長,我母親的家族在很久之前出過一位祭司?!?/br> “祭司通天地曉生靈,巫醫(yī)術、祝神歌也都有涉獵。在當時,祭司分白祭司和黑祭司兩人,白祭祀掌管白天一切事宜?!?/br> “生老病死、愛恨嗔癡,只要是白天發(fā)生的事,哪怕是小孩丟了糖果他也可以給你找到。而黑祭司負責黑夜,比起白祭司,可以說是無所事事?!?/br> “原本兩位祭司王不見王,在各自的時間里也算各司其職,只是人們大多在白天活動,黑夜里除非意外,否則需要黑祭司的時間寥寥無幾,這就引起了那位黑祭司下面侍奉之人的不滿,一般來說,侍奉祭司的人就是下一任祭司?!?/br> “他對制度心生怨懟,在黑祭司面前說了質疑的話??僧敃r制度天定如鐵律,無人不奉若神明,黑祭司一怒之下將他廢去筋骨,拔了舌頭綁在國家最遠端小島上的懸崖邊,讓他白日里被烏鴉鳥雀食其骨rou,因黑祭司施的咒法,傷口夜里即刻愈合,如此反復,成了鳥獸餐食。” “加上這島陰雨連綿,一到雷雨天,海水上漲,一次又一次將他吞噬抽打,如此痛不欲生的刑罰他遭受了數(shù)十年,侍者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心中早已怨恨滔天,可礙于黑祭司的術法始終無法解脫,直到黑祭司死去?!?/br> “這侍者以生命為引,雷雨為咒,詛咒黑祭司家族世世代代一到雷雨天就痛不欲生,遭經(jīng)脈寸斷、骨骼碎裂之苦,皮rou被寸寸啄食,雷雨聲一響,腦海中就會有震耳欲聾的哭喊聲,這詛咒永生永世,與雷雨共存?!?/br> 盛垚突然握住溫淼的手,滿眼擔心,急切的說:“那你呢!你難受嗎,你疼不疼啊!”她總是報喜不報憂,他怕她忍著不說。 啊~可愛的小孩。 “傻瓜,”溫淼輕笑,“每一代人中只有一個繼承了詛咒,我外祖家有三個孩子,我mama、我舅舅、和我小姨,很幸運,他們三個都沒有遺傳到詛咒的血脈,甚至我祖父的兄弟姐妹里也沒有遺傳到,我們家這支,一直到我這一代都是好好的,后來我母親有了溫煬?!?/br> 她嘆了口氣,無力感再一次卷席了她。 從溫煬第一次發(fā)病的驚慌失措、得知血脈詛咒的崩潰,到她后來研制出止疼藥物的欣喜若狂、再到得知溫煬十歲之后藥效大減的自責。 天之驕子如她,第一次覺得自己如此沒用。 溫淼承受的痛苦,不比溫煬少。 可兩個人都忍著。 對于隨時會失去生命的弟弟,她盡可能的寵著,要什么給什么,一句重話都舍不得說。 其實是有愧疚吧,愧疚幫不上他;愧疚如果不是她鬧著要一個弟弟或meimei作伴,或許溫煬就不會來人間受這份苦難。 而溫煬,他從不怨恨命運的不公,努力活的和普通人一樣甚至比他們更好,他樣樣都要做到最好,無論到哪里都是人群中的焦點,他有所有人都喜歡的樣子。 可他死里逃生的一第句話是說“姐,我還活著!” 17歲的小孩,不是桀驁不馴的鷹嗎,怎么只有他被被折了翅膀,渴盼的看著天空,轉頭卻說我不想飛,好累的……他怎么不怨呢,他怎么不恨呢。 “溫淼……” 盛垚突然抬手摸上溫淼的臉,溫淼一愣,才發(fā)現(xiàn)他手上有晶瑩的水痕。 “沒事?!睖仨狄恍?,又變成溫柔平和的模樣,可剛剛她眼里的悲傷要把自己淹沒了。 看小孩心疼又怕驚擾她裹足不前,又不知怎么安慰她急的抓耳撓腮的模樣,溫淼調整好情緒沖他張開雙手,“來……”盛垚立刻嗚咽一聲撲進她懷里。 “溫淼……”他不會安慰人,只能用小腦袋不停的蹭她頸肩,抱的緊緊的,似是想通過這樣的方式給她力量。 親昵了一會,溫淼突然想起一件事,她說:“我這輩子都不會生小孩了,盛垚,如果你……” 她還沒說完盛垚就炸了,他推開她,眼眶瞬間紅的不像話,鼻尖也紅著,哽咽著沖她喊:“休想!”他喊了一聲哽咽的說不出話了,淚珠撲朔朔的掉,委屈憤慨像巖漿一樣噴薄而出,盛垚上氣不接下氣,“你、別想……嗚擺脫我!我不,休想,沒門!” “?。俊睖仨掂坂鸵幌滦Τ鰜?。 “你還笑!你還笑!”盛垚都想掐死她了,難道她覺得自己怕了這什么鬼的血脈詛咒,還是她以為那個莫須有的孩子比她還重要?盛垚都要被她氣死了,又委屈又生氣,她根本不懂他,還這么傷他的心! “誒呦,好了好了!”溫淼忙給他擦眼淚,這小孩的眼睛好像水龍頭,說開就開。 “你別碰…嗯我!”他還打著哭嗝,軟軟的沒有一點氣勢,可傷心是實打實的讓人想忽視都難。 “笨蛋。”溫淼忍不住笑他,盛垚瞪眼睛,誰是笨蛋??! “我是想說,如果你喜歡小孩,那我們就去領養(yǎng)一個,你連話都沒聽完就敢撂挑子起義,說你笨蛋還瞪我,不服是不是?” 溫淼勾住他的細腰把他攬過來,一點一點給他擦眼淚,小孩傻掉了,眼睛不知放哪里才好,尷尬的無地自容。 好半晌,他才色厲內斂的:“都怪你!是你說的太慢了,讓我誤會……你還笑!你笑什么呀你!” 他又張牙舞爪的跟她鬧起來,卻被人家鉗制著,捏到腰側咯咯直笑。 溫淼故意鬧他,左左右右的撓他癢癢:“錯沒錯,錯沒錯?” 盛垚笑的上氣不接下氣,還是不服輸:“沒,沒有!誒呦……誒呦……” 嘿,這小孩倒是骨頭硬。 溫淼這該死的勝負欲不合時宜的冒出來,鉗制住兩條亂踢的長腿,一腿橫著壓在身下,一手把著他兩只手反剪身后,將他推倒在沙發(fā)上,動作一氣呵成。 盛垚來不及反應就笑的上不接氣,離水的活魚一般扭動身子也掙脫不開,鋪天蓋地的癢意逼的人沒有喘息的檔口,沒辦法,大丈夫能屈能伸,他只能好jiejie好jiejie的求饒了。 盛垚發(fā)絲凌亂,臉頰微紅,眼睛亮晶晶的,五官華麗顏色昳麗,像個勾人的海妖。 他就著溫淼的力起身,輕車熟路的把自己窩進溫淼懷里,咬了一口溫淼的唇,聲音低低的帶著任君采擷的誘惑:“我們回房間吧……” 什么詛咒什么血脈,他根本不在乎啊,從始至終,他在乎的只有溫淼一個。